“哎呀，爸爸迴來了。天帝的案子你們破了嗎?”這在天上待了那麽幾個時辰，再迴到人間看樣子真地過去了幾個月。女兒此時竟然已經顯懷了，挺著個大肚子走起路來給人一種笨手笨腳的感覺。
“破了。那麽個小小案件到了我們幾個手裏那還不是小菜一碟。哎喲，你這看著都快生了。”磐石迴到自己的地盤一下子有了底氣，剛才在天上時的那副熊樣隻能說是為了工作而付出的代價，這會兒一見女兒的樣子，高興地上前左瞅瞅右看看。
“看你說的，這才五個月，離生還早前呢。”女兒活像隻驕傲的老母雞。
“五個月就這麽大的肚子，不會是雙胞胎吧?”磐石剛想用神識探探，被我一把拉到一邊。
“你可別亂來。這孩子要是出了問題你擔當的起嗎?”我惡狠狠地訓他。
“瞧瞧，瞧瞧，這還沒當外公呢，就緊張成這副樣子，趕明兒孩子生下來，你還不把他寵到天上去。”磐石非常不滿我瞪他的眼神。
“那是，我不寵我孫子難道寵你孫子?”我給了他一個白眼。
“嗬嗬，行行行，我怕了你啦。”磐石轉身就往廚房走。我一看這架勢敢情是蘿卜吃的太少了，這才到家又餓了。小悟把那一大袋蘿卜往我洞裏一扔，跟著磐石也往廚房走。我一看他倆的樣子，我這肚子似乎也餓了。
“白石呢?他不在家守著你，萬一你再出點啥事可怎麽辦?”我們說了這麽久的話，也沒見白石出現，應該是沒在家。
“這不是沒錢了嘛。我讓他上鎮上掙錢去了。爸爸，你們吃了飯沒有?沒吃的話我去給你們做去。”看樣子這麽長時間沒見，女兒還是有些轉變。
“你別瞎折騰了，還是快迴洞裏躺著吧。平時還是得注意點，懷了孩子可不能累著了。”我拽過女兒的手，一摸這手就知道這陣子受了不少苦，粗糙了很多呀！
“沒事。我這也是要當媽的人了，也得慢慢學著做各種事，吃點苦是應該的，否則將來孩子生下來那還不手忙腳亂。”女兒的眼睛撲閃了幾下竟似有了淚花。我這心裏那叫一個心疼呀。
“別擔心，你爸還在這兒。我咋能讓我女兒吃苦呢。”我悄悄地從口袋裏拿出幾百塊錢偷偷塞到女兒手心裏。
“爸爸，別這樣。”女兒掙脫我的手想把錢還給我。
“乖，把錢收著，買罐奶粉補補身子，你可以吃苦，我外孫現在可是正需要營養的時候，他可不能吃苦。”我把女兒拿錢的手輕輕放在她的口袋裏，拍了拍她的背。
“爸爸。”女兒是個太感性的人，我給了幾百塊錢就又要流眼淚了。
“行了。別哭哭啼啼的。懷孕的人不許鬧負麵情緒，對孩子不好。對了，我們去天上的這些日子沒發生啥事吧?”我真沒想到這次在天界也就待了半天時間，迴到人間竟然真地像是過了半年。
“也沒啥事，就是黃叔上個月一瘸一拐地來找過你。”女兒一說起黃四郎似乎對我又生起了一些不滿。
“你黃叔的傷真不是我揍的。是天帝揍的。”我覺得沒必要為了個黃四郎讓女兒一直對我耿耿於懷。
“真的不是你打的?”女兒似乎對我把鍋甩給天帝有些不信。
“這事我騙你幹嘛。你覺得你爸是那種嫁禍別人的人嗎?不信你可以親自問黃四郎。”一提起黃四郎我心裏就有氣，就因為他家的破事把我和女兒的關係搞得是越來越糟。
“那小六的傷是不是你打的?”我這女兒真是對誰都比對他爸好。
“不是。我可沒揍黃小六。是他們幾個自已偷蘿卜時咬了我放的餌把自己的嘴給弄傷了。”這個時候也沒必要對女兒隱瞞什麽了，反正在她心中她爸就是暴力狂，讓他知道實情又能壞到哪兒去。
“好吧，算我錯怪你了。不過，你把小六整得也太慘了點。”女兒長長鬆了一口氣，看樣子我揍黃四郎家的人這事在她心裏還是挺大的一件事。
“對了，我可提前告訴你啊，以後孩子生下來可一定要好好管教，千萬別像黃四郎家的孩子那樣盡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我一說到偷雞摸狗就想到了我養的雞。這幾個月也不知這些雞有沒有人管，不會都死掉了吧?
“爸爸，黃叔的孩子們隻是調皮了些，也沒那麽壞。”看來女兒還是不認同我的觀點。
“我們不在家的這些天，我那些雞你有沒有幫我喂喂。”我覺得不能再談黃四郎家的事了，凡是有關他家的事，女兒都會認為是我做的不對。
“額—嗯--它們全都被我賣了。”女兒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直瞅地上，可以肯定的是她說的是假話。
“你賣給誰了?賣了多少錢?我還指望著那些雞來養家糊口呢。”一聽我的雞全沒了，我的心裏別提多難受了。咱是種蘿卜被人偷，養雞也養沒了，這初次創業可以說是賠了個底朝天呐！
“就賣給過路的人。沒賣多少錢。你也知道，我這懷著孩子，白石又忙，哪兒有功夫去喂它們呀。”女兒可能早就想好了台詞，這段話說得可太順溜了。
“你不會是把我的雞送給黃四郎了吧?”我心裏一琢磨，估計我養的雞最終還是落入了黃四郎一家人的口中。
“沒有，沒有，我先去廚房看看還有啥菜。白石也快迴來了。我還得給他做飯呢。”女兒轉身就走。我心裏那個氣呀！真想把女兒好好揍一頓。咱是天天替她操心。她倒好，天天想著別人。
“爸爸，你迴來了。”我正在洞中暗自生氣，白石從外麵走了進來。好家夥，這孩子最近這段時間一定遭了不少罪，一身衣服破破爛爛不說，臉上的肉也癟了下去，樣子像是變了一個人，一看就是好幾天沒吃飯了。
“你咋迴事?咋把自己搞得這麽慘?”其實我不問也能猜個大概，一定是沒錢了，吃的全喂了女兒，自己隻能餓著。
“沒事，剛剛去鎮上搬磚了，所以換了身破衣服，省得把好衣服弄爛。”白石衝我尷尬地笑了笑。
“你搬磚掙了多少錢?”這鎮上的磚廠生意火爆，白石如果幹的好應該能掙不少錢才對呀，至於把自己整成這樣嗎?
“沒掙到錢，人家嫌我破損率太高不要我了。”這孩子看樣子還沒掌握搬磚的技巧，上次我隻讓他們幾個在車上碼磚，看樣子還得手把手教教他才行。
“那你跟小離這段時間都是咋過的?錢花光了吧?”當初分家時給了他們一千六百塊錢，粗略算一下，他們能支撐個把月已算不錯了，那剩下的日子吃啥喝啥?雖說神仙餓不死，但小離的肚子裏有了孩子，飯還是要吃的。
“上次你給的錢用了兩個月。後來，我去鎮上打了些零工。嗬嗬，別人都嫌我笨手笨腳，不願用我。沒辦法，隻能去山裏找些東西吃。鎮上的磚廠開張後我又去那兒幹活，隻幹了兩天就被人家辭退了。今天我實在是沒辦法，隻能再去磚廠碰碰運氣，可還是不行。嗬嗬。”可憐的娃，還是一位神仙，在人間竟然混不下去，真是悲慘呐！
“以前，我是指我還是凡人的時候，你跟小離是咋生存的?”我就奇了怪了。初次見這兩孩子，個個也不像是忍饑挨餓的樣子，這咋跟了我半年，生存能力還下降了?難道是被我給寵壞了?
“以前我同小離也是到處蹭飯吃。在黃叔家蹭的次數最多。後來，在南華山遇到了咱陰陽湖的舊部，才算是安穩下來。”原來如此！難怪小離對黃四郎家那麽有感情。好吧，看在我女兒女婿曾受他恩惠的份上，咱以後對黃四郎好點。
“那你倆沒吃的了，為啥不去南華山?”既然以前在南華山待過，再去應該也沒啥問題吧。
“嗬嗬，小離懷了孩子，不太方便。再說了，人家知道我們跟著爸爸，再去人家那兒混飯，好像不太好吧。”嘿--他倆還知道要臉。
“嚅--你先拿這兩百塊錢去鎮上買些吃的迴來。等會兒大家一起吃飯。另外，把電腦給我拿過來。我上天界網看看。”我掏出兩百塊錢遞給白石。白石接過錢站在那兒沒動，一臉的囧相。
“嗬嗬，電腦--沒了。”他這句話是啥意思?啥叫電腦沒了?
“電腦被人偷了?”我這才在天上幫天帝破完“蘿卜案”，迴家又得破“電腦案”?
“不是，是被我--賣了。”好嘛，你們小倆口真會過日子。一個賣我的雞，一個賣我的電腦。幸虧咱這洞在窪地裏，如果在鎮上，可能也被你倆賣了。咱這次迴來連家都沒了。
“是嘛，行了行了，你先去買吃的吧。等會兒吃飯時咱們再聊吧。”我一手扶著頭一手衝白石擺了擺，真是讓人不省心呐！
“磐石！”我得問問磐石，這天界的農貿市場在哪兒?那麽一大袋子天帝的蘿卜，可別放壞了，在人間估計是賣不上價，在天界搗騰一把還有可能賺幾個小錢。
“哎喲，我說大王啊，你趕快把那倆孩子收迴來吧！你去瞧瞧他們過得那叫啥日子喲！太可憐啦，鍋裏隻有野菜呀！”磐石一進洞就對著我發出一通感慨。
“這事等會兒吃飯時再說。到時你可以提一下，咱們也得尊重他倆的意見。我想問一下你，天界的農貿市場你去過沒有?”我們現在都迴來了，女兒和白石不可能再挨餓。我目前最關心的是天帝的蘿卜。這天帝的神功深不可測，萬一他沒事幹真地在天上監視他的這一袋子蘿卜，不管壞沒壞，那我們都得老老實實地把它吃完。如果把蘿卜賣給天上的大神們，天帝應該不會有意見，最起碼分散他的注意力，讓他去監視那幫大神去吧。
“額--農貿市場?我在天上時也沒買過菜呀！我隻知道天上最熱鬧的一條街叫天街。那兒賣啥的都有。”磐石顯然對我的問題準備不足。我心裏不由一樂，“總算是問了個你這天界百科全書也不知道答案的問題。”
“等會兒咱們吃完飯把那些蘿卜好好包裝包裝，然後就去天街賣蘿卜。”我高興地拉著磐石就往廚房走。
“天帝的蘿卜你也敢賣?”磐石似乎心有餘悸。
“那有啥不敢賣的?他又沒說這蘿卜隻能讓我們吃不能讓我們賣。全當是給天帝打廣告。說不定天帝一高興再給咱一袋子蘿卜。”我都想好了。等會兒吃完飯，我要作個全家總動員。讓大家把那一袋子蘿卜整理一下。沒有破損的按尺寸大小分好等級，有破損的全部洗淨了切條用鹽醃了掛到外麵晾曬成蘿卜幹，再拌些花椒粉辣椒粉按半斤一袋封好。我們去天街練攤去。
“嗬嗬，大王英明。”磐石衝我伸了一個大拇指。
“來來來。大家都坐到一塊兒。小離，你端著碗準備去哪兒?放心，這頓飯不要你掏錢，快過來一起吃。”白石將買來的食物放在桌上。女兒一看那麽多好吃的，吞咽著口水卻又不意思上桌，拿著一個空碗在我麵前轉來轉去，就等著我喊她。我剛一出聲，她的筷子立刻直奔桌上最大的一隻雞腿而去。
“真香啊！還是肉好吃。”磐石一隻手拿塊鹵牛肉，一隻手拿個饅頭，咬一口肉再咬一口饅頭。
“嗚嗚嗚，自從上次在我們洞門口撿到一大堆好吃的之後，我就再沒吃過肉了。”白石邊吃邊嗚咽著。不過我懷疑剛才他在路上已偷吃了一大塊肉，因為迴來時他嘴角的油沒擦拭幹淨。
“你還能在你家門口撿到一大堆好吃的?”小悟吃驚地望著白石。
“是呀，沒錯呀。你們離開後沒幾天，有一天中午，我和小離正在午睡。我聽到門外有動靜，以為來了賊，忙起身來看。結果一開洞門，洞門口放著一個大布包，裏麵好多好吃的呀，現在光想想都流口水。”可憐的孩子，難怪瘦得臉都塌了。
“那個布包是不是白底上綴著一小朵一小朵的藍色小花。布包裏麵是不是也有雞腿，還有包子和豆腐幹，好像還有鹵雞蛋。難怪上次我吃得不夠盡興。”磐石腦子轉得就是快。小悟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偷偷瞄了我一眼。
“一點沒錯，難道那是磐伯伯放在我們洞口的?真是太謝謝磐伯伯了。”白石感激地衝磐石一拱手，手裏的饅頭差點滑落。
“嗬嗬，你覺得你磐伯伯有吃的還會讓給別人嗎?”磐石朝我飛了一個桃花眼。女兒舉著筷子忽然停在了半空中，我以為她噎住了，趕緊拿起桌上的水杯遞了過去。
“爸爸。我--”女兒嘴裏含著沒嚼爛的雞肉，傻傻地望著我，像是又要哭了。唉！他爸感動了她無數次，可還是不及黃四郎的幾頓飯值錢呀！
“你們兩個孩子，鬧著要分家，結果看看現在，你們這日子過成了啥樣?你爸以前為什麽要管著你們，還不是擔心你們出事。這天上地上也隻有父母肯把心掏給孩子，可孩子還不領情。”磐石開啟教育模式的同時還不忘往自己碗裏夾了幾筷子的鹵肉。
“行了行了，這吃著飯呢，別搞啥煽情的場麵了。你們倆個趕緊吃。啥話也別說，把前陣子掉的肉都給我補迴來才是正理。”我一看白石又準備抹眼淚。這小倆口再哭到一塊，我還得安慰一番，這桌上的東西還不被磐石消滅光。
“你們倆這過家家玩夠了沒有呀?這玩夠了就快點收收心，迴到大家庭裏來。我們三個會張開溫暖的懷抱迎接你們脆弱的小身體。”磐石一見他的計謀沒有得逞，不好意思地衝我笑笑，開始直奔主題。
“玩夠了玩夠了。我早就想迴來了。”白石抹了一把眼淚飛快地接上磐石的話，把大家都逗樂了。
“還是爸爸對我們好。”女兒站起身來從我側麵一把摟住我的脖子，大肚子隔在我倆中間。我猛地感到女兒肚子裏的孩子給了我一腳。哎呀！這還沒出世呢，就這麽調皮，將來不知會是啥樣?
“好了，分裂出去的一部分國土總算迴歸了。現在我要指派任務了。大家聽好啊。白石你和小悟去把袋子裏的蘿卜倒出來，完整無缺的撿到一邊，破損的洗淨了放到盆裏。磐石你給咱們把把關，把好蘿卜分個一二三等。我去外麵支架子去。小離幫我找一些粗繩子。”既然大家都填飽了肚子，也該幹活了。
“哎--來看一看呀！天界最好的蘿卜，產自天帝宮，由天帝天天親手澆灌。女的吃了膚白肉嫩，男的吃了年輕千歲。”我一聲吆喝，立刻有幾位路過的神仙被吸引過來。一大早我就帶著白石和小悟來到天街。這天街跟人間各個城市裏的步行街差不多，還真是熱鬧非凡，賣啥的都有。
“你這蘿卜真是天帝宮的?”一位長得像座鐵塔般的黑壯漢子領著幾位年青小夥來到我們的攤子前。
“這天帝的名頭誰敢假冒呀?絕對是天帝宮的蘿卜。前陣子我幫了天帝一個小忙。天帝賞賜了我一些他親手種的蘿卜。你想啊，這天帝種的蘿卜肯定是蘿卜中的極品，放眼整個天界，那可是誰也比不上的。前不久的天職人員聯歡會上的特等獎就是這種蘿卜。這麽貴重的蘿卜是不是應該帶兩根迴去給家裏的人都嚐嚐呀?”我擺出一張誠信臉，兩眼親切地望著麵前的客人。
“這蘿卜多少錢一根?”黑壯漢子旁邊的小夥開始問價了。
“哎呀，爸爸迴來了。天帝的案子你們破了嗎?”這在天上待了那麽幾個時辰，再迴到人間看樣子真地過去了幾個月。女兒此時竟然已經顯懷了，挺著個大肚子走起路來給人一種笨手笨腳的感覺。
“破了。那麽個小小案件到了我們幾個手裏那還不是小菜一碟。哎喲，你這看著都快生了。”磐石迴到自己的地盤一下子有了底氣，剛才在天上時的那副熊樣隻能說是為了工作而付出的代價，這會兒一見女兒的樣子，高興地上前左瞅瞅右看看。
“看你說的，這才五個月，離生還早前呢。”女兒活像隻驕傲的老母雞。
“五個月就這麽大的肚子，不會是雙胞胎吧?”磐石剛想用神識探探，被我一把拉到一邊。
“你可別亂來。這孩子要是出了問題你擔當的起嗎?”我惡狠狠地訓他。
“瞧瞧，瞧瞧，這還沒當外公呢，就緊張成這副樣子，趕明兒孩子生下來，你還不把他寵到天上去。”磐石非常不滿我瞪他的眼神。
“那是，我不寵我孫子難道寵你孫子?”我給了他一個白眼。
“嗬嗬，行行行，我怕了你啦。”磐石轉身就往廚房走。我一看這架勢敢情是蘿卜吃的太少了，這才到家又餓了。小悟把那一大袋蘿卜往我洞裏一扔，跟著磐石也往廚房走。我一看他倆的樣子，我這肚子似乎也餓了。
“白石呢?他不在家守著你，萬一你再出點啥事可怎麽辦?”我們說了這麽久的話，也沒見白石出現，應該是沒在家。
“這不是沒錢了嘛。我讓他上鎮上掙錢去了。爸爸，你們吃了飯沒有?沒吃的話我去給你們做去。”看樣子這麽長時間沒見，女兒還是有些轉變。
“你別瞎折騰了，還是快迴洞裏躺著吧。平時還是得注意點，懷了孩子可不能累著了。”我拽過女兒的手，一摸這手就知道這陣子受了不少苦，粗糙了很多呀！
“沒事。我這也是要當媽的人了，也得慢慢學著做各種事，吃點苦是應該的，否則將來孩子生下來那還不手忙腳亂。”女兒的眼睛撲閃了幾下竟似有了淚花。我這心裏那叫一個心疼呀。
“別擔心，你爸還在這兒。我咋能讓我女兒吃苦呢。”我悄悄地從口袋裏拿出幾百塊錢偷偷塞到女兒手心裏。
“爸爸，別這樣。”女兒掙脫我的手想把錢還給我。
“乖，把錢收著，買罐奶粉補補身子，你可以吃苦，我外孫現在可是正需要營養的時候，他可不能吃苦。”我把女兒拿錢的手輕輕放在她的口袋裏，拍了拍她的背。
“爸爸。”女兒是個太感性的人，我給了幾百塊錢就又要流眼淚了。
“行了。別哭哭啼啼的。懷孕的人不許鬧負麵情緒，對孩子不好。對了，我們去天上的這些日子沒發生啥事吧?”我真沒想到這次在天界也就待了半天時間，迴到人間竟然真地像是過了半年。
“也沒啥事，就是黃叔上個月一瘸一拐地來找過你。”女兒一說起黃四郎似乎對我又生起了一些不滿。
“你黃叔的傷真不是我揍的。是天帝揍的。”我覺得沒必要為了個黃四郎讓女兒一直對我耿耿於懷。
“真的不是你打的?”女兒似乎對我把鍋甩給天帝有些不信。
“這事我騙你幹嘛。你覺得你爸是那種嫁禍別人的人嗎?不信你可以親自問黃四郎。”一提起黃四郎我心裏就有氣，就因為他家的破事把我和女兒的關係搞得是越來越糟。
“那小六的傷是不是你打的?”我這女兒真是對誰都比對他爸好。
“不是。我可沒揍黃小六。是他們幾個自已偷蘿卜時咬了我放的餌把自己的嘴給弄傷了。”這個時候也沒必要對女兒隱瞞什麽了，反正在她心中她爸就是暴力狂，讓他知道實情又能壞到哪兒去。
“好吧，算我錯怪你了。不過，你把小六整得也太慘了點。”女兒長長鬆了一口氣，看樣子我揍黃四郎家的人這事在她心裏還是挺大的一件事。
“對了，我可提前告訴你啊，以後孩子生下來可一定要好好管教，千萬別像黃四郎家的孩子那樣盡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我一說到偷雞摸狗就想到了我養的雞。這幾個月也不知這些雞有沒有人管，不會都死掉了吧?
“爸爸，黃叔的孩子們隻是調皮了些，也沒那麽壞。”看來女兒還是不認同我的觀點。
“我們不在家的這些天，我那些雞你有沒有幫我喂喂。”我覺得不能再談黃四郎家的事了，凡是有關他家的事，女兒都會認為是我做的不對。
“額—嗯--它們全都被我賣了。”女兒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直瞅地上，可以肯定的是她說的是假話。
“你賣給誰了?賣了多少錢?我還指望著那些雞來養家糊口呢。”一聽我的雞全沒了，我的心裏別提多難受了。咱是種蘿卜被人偷，養雞也養沒了，這初次創業可以說是賠了個底朝天呐！
“就賣給過路的人。沒賣多少錢。你也知道，我這懷著孩子，白石又忙，哪兒有功夫去喂它們呀。”女兒可能早就想好了台詞，這段話說得可太順溜了。
“你不會是把我的雞送給黃四郎了吧?”我心裏一琢磨，估計我養的雞最終還是落入了黃四郎一家人的口中。
“沒有，沒有，我先去廚房看看還有啥菜。白石也快迴來了。我還得給他做飯呢。”女兒轉身就走。我心裏那個氣呀！真想把女兒好好揍一頓。咱是天天替她操心。她倒好，天天想著別人。
“爸爸，你迴來了。”我正在洞中暗自生氣，白石從外麵走了進來。好家夥，這孩子最近這段時間一定遭了不少罪，一身衣服破破爛爛不說，臉上的肉也癟了下去，樣子像是變了一個人，一看就是好幾天沒吃飯了。
“你咋迴事?咋把自己搞得這麽慘?”其實我不問也能猜個大概，一定是沒錢了，吃的全喂了女兒，自己隻能餓著。
“沒事，剛剛去鎮上搬磚了，所以換了身破衣服，省得把好衣服弄爛。”白石衝我尷尬地笑了笑。
“你搬磚掙了多少錢?”這鎮上的磚廠生意火爆，白石如果幹的好應該能掙不少錢才對呀，至於把自己整成這樣嗎?
“沒掙到錢，人家嫌我破損率太高不要我了。”這孩子看樣子還沒掌握搬磚的技巧，上次我隻讓他們幾個在車上碼磚，看樣子還得手把手教教他才行。
“那你跟小離這段時間都是咋過的?錢花光了吧?”當初分家時給了他們一千六百塊錢，粗略算一下，他們能支撐個把月已算不錯了，那剩下的日子吃啥喝啥?雖說神仙餓不死，但小離的肚子裏有了孩子，飯還是要吃的。
“上次你給的錢用了兩個月。後來，我去鎮上打了些零工。嗬嗬，別人都嫌我笨手笨腳，不願用我。沒辦法，隻能去山裏找些東西吃。鎮上的磚廠開張後我又去那兒幹活，隻幹了兩天就被人家辭退了。今天我實在是沒辦法，隻能再去磚廠碰碰運氣，可還是不行。嗬嗬。”可憐的娃，還是一位神仙，在人間竟然混不下去，真是悲慘呐！
“以前，我是指我還是凡人的時候，你跟小離是咋生存的?”我就奇了怪了。初次見這兩孩子，個個也不像是忍饑挨餓的樣子，這咋跟了我半年，生存能力還下降了?難道是被我給寵壞了?
“以前我同小離也是到處蹭飯吃。在黃叔家蹭的次數最多。後來，在南華山遇到了咱陰陽湖的舊部，才算是安穩下來。”原來如此！難怪小離對黃四郎家那麽有感情。好吧，看在我女兒女婿曾受他恩惠的份上，咱以後對黃四郎好點。
“那你倆沒吃的了，為啥不去南華山?”既然以前在南華山待過，再去應該也沒啥問題吧。
“嗬嗬，小離懷了孩子，不太方便。再說了，人家知道我們跟著爸爸，再去人家那兒混飯，好像不太好吧。”嘿--他倆還知道要臉。
“嚅--你先拿這兩百塊錢去鎮上買些吃的迴來。等會兒大家一起吃飯。另外，把電腦給我拿過來。我上天界網看看。”我掏出兩百塊錢遞給白石。白石接過錢站在那兒沒動，一臉的囧相。
“嗬嗬，電腦--沒了。”他這句話是啥意思?啥叫電腦沒了?
“電腦被人偷了?”我這才在天上幫天帝破完“蘿卜案”，迴家又得破“電腦案”?
“不是，是被我--賣了。”好嘛，你們小倆口真會過日子。一個賣我的雞，一個賣我的電腦。幸虧咱這洞在窪地裏，如果在鎮上，可能也被你倆賣了。咱這次迴來連家都沒了。
“是嘛，行了行了，你先去買吃的吧。等會兒吃飯時咱們再聊吧。”我一手扶著頭一手衝白石擺了擺，真是讓人不省心呐！
“磐石！”我得問問磐石，這天界的農貿市場在哪兒?那麽一大袋子天帝的蘿卜，可別放壞了，在人間估計是賣不上價，在天界搗騰一把還有可能賺幾個小錢。
“哎喲，我說大王啊，你趕快把那倆孩子收迴來吧！你去瞧瞧他們過得那叫啥日子喲！太可憐啦，鍋裏隻有野菜呀！”磐石一進洞就對著我發出一通感慨。
“這事等會兒吃飯時再說。到時你可以提一下，咱們也得尊重他倆的意見。我想問一下你，天界的農貿市場你去過沒有?”我們現在都迴來了，女兒和白石不可能再挨餓。我目前最關心的是天帝的蘿卜。這天帝的神功深不可測，萬一他沒事幹真地在天上監視他的這一袋子蘿卜，不管壞沒壞，那我們都得老老實實地把它吃完。如果把蘿卜賣給天上的大神們，天帝應該不會有意見，最起碼分散他的注意力，讓他去監視那幫大神去吧。
“額--農貿市場?我在天上時也沒買過菜呀！我隻知道天上最熱鬧的一條街叫天街。那兒賣啥的都有。”磐石顯然對我的問題準備不足。我心裏不由一樂，“總算是問了個你這天界百科全書也不知道答案的問題。”
“等會兒咱們吃完飯把那些蘿卜好好包裝包裝，然後就去天街賣蘿卜。”我高興地拉著磐石就往廚房走。
“天帝的蘿卜你也敢賣?”磐石似乎心有餘悸。
“那有啥不敢賣的?他又沒說這蘿卜隻能讓我們吃不能讓我們賣。全當是給天帝打廣告。說不定天帝一高興再給咱一袋子蘿卜。”我都想好了。等會兒吃完飯，我要作個全家總動員。讓大家把那一袋子蘿卜整理一下。沒有破損的按尺寸大小分好等級，有破損的全部洗淨了切條用鹽醃了掛到外麵晾曬成蘿卜幹，再拌些花椒粉辣椒粉按半斤一袋封好。我們去天街練攤去。
“嗬嗬，大王英明。”磐石衝我伸了一個大拇指。
“來來來。大家都坐到一塊兒。小離，你端著碗準備去哪兒?放心，這頓飯不要你掏錢，快過來一起吃。”白石將買來的食物放在桌上。女兒一看那麽多好吃的，吞咽著口水卻又不意思上桌，拿著一個空碗在我麵前轉來轉去，就等著我喊她。我剛一出聲，她的筷子立刻直奔桌上最大的一隻雞腿而去。
“真香啊！還是肉好吃。”磐石一隻手拿塊鹵牛肉，一隻手拿個饅頭，咬一口肉再咬一口饅頭。
“嗚嗚嗚，自從上次在我們洞門口撿到一大堆好吃的之後，我就再沒吃過肉了。”白石邊吃邊嗚咽著。不過我懷疑剛才他在路上已偷吃了一大塊肉，因為迴來時他嘴角的油沒擦拭幹淨。
“你還能在你家門口撿到一大堆好吃的?”小悟吃驚地望著白石。
“是呀，沒錯呀。你們離開後沒幾天，有一天中午，我和小離正在午睡。我聽到門外有動靜，以為來了賊，忙起身來看。結果一開洞門，洞門口放著一個大布包，裏麵好多好吃的呀，現在光想想都流口水。”可憐的孩子，難怪瘦得臉都塌了。
“那個布包是不是白底上綴著一小朵一小朵的藍色小花。布包裏麵是不是也有雞腿，還有包子和豆腐幹，好像還有鹵雞蛋。難怪上次我吃得不夠盡興。”磐石腦子轉得就是快。小悟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偷偷瞄了我一眼。
“一點沒錯，難道那是磐伯伯放在我們洞口的?真是太謝謝磐伯伯了。”白石感激地衝磐石一拱手，手裏的饅頭差點滑落。
“嗬嗬，你覺得你磐伯伯有吃的還會讓給別人嗎?”磐石朝我飛了一個桃花眼。女兒舉著筷子忽然停在了半空中，我以為她噎住了，趕緊拿起桌上的水杯遞了過去。
“爸爸。我--”女兒嘴裏含著沒嚼爛的雞肉，傻傻地望著我，像是又要哭了。唉！他爸感動了她無數次，可還是不及黃四郎的幾頓飯值錢呀！
“你們兩個孩子，鬧著要分家，結果看看現在，你們這日子過成了啥樣?你爸以前為什麽要管著你們，還不是擔心你們出事。這天上地上也隻有父母肯把心掏給孩子，可孩子還不領情。”磐石開啟教育模式的同時還不忘往自己碗裏夾了幾筷子的鹵肉。
“行了行了，這吃著飯呢，別搞啥煽情的場麵了。你們倆個趕緊吃。啥話也別說，把前陣子掉的肉都給我補迴來才是正理。”我一看白石又準備抹眼淚。這小倆口再哭到一塊，我還得安慰一番，這桌上的東西還不被磐石消滅光。
“你們倆這過家家玩夠了沒有呀?這玩夠了就快點收收心，迴到大家庭裏來。我們三個會張開溫暖的懷抱迎接你們脆弱的小身體。”磐石一見他的計謀沒有得逞，不好意思地衝我笑笑，開始直奔主題。
“玩夠了玩夠了。我早就想迴來了。”白石抹了一把眼淚飛快地接上磐石的話，把大家都逗樂了。
“還是爸爸對我們好。”女兒站起身來從我側麵一把摟住我的脖子，大肚子隔在我倆中間。我猛地感到女兒肚子裏的孩子給了我一腳。哎呀！這還沒出世呢，就這麽調皮，將來不知會是啥樣?
“好了，分裂出去的一部分國土總算迴歸了。現在我要指派任務了。大家聽好啊。白石你和小悟去把袋子裏的蘿卜倒出來，完整無缺的撿到一邊，破損的洗淨了放到盆裏。磐石你給咱們把把關，把好蘿卜分個一二三等。我去外麵支架子去。小離幫我找一些粗繩子。”既然大家都填飽了肚子，也該幹活了。
“哎--來看一看呀！天界最好的蘿卜，產自天帝宮，由天帝天天親手澆灌。女的吃了膚白肉嫩，男的吃了年輕千歲。”我一聲吆喝，立刻有幾位路過的神仙被吸引過來。一大早我就帶著白石和小悟來到天街。這天街跟人間各個城市裏的步行街差不多，還真是熱鬧非凡，賣啥的都有。
“你這蘿卜真是天帝宮的?”一位長得像座鐵塔般的黑壯漢子領著幾位年青小夥來到我們的攤子前。
“這天帝的名頭誰敢假冒呀?絕對是天帝宮的蘿卜。前陣子我幫了天帝一個小忙。天帝賞賜了我一些他親手種的蘿卜。你想啊，這天帝種的蘿卜肯定是蘿卜中的極品，放眼整個天界，那可是誰也比不上的。前不久的天職人員聯歡會上的特等獎就是這種蘿卜。這麽貴重的蘿卜是不是應該帶兩根迴去給家裏的人都嚐嚐呀?”我擺出一張誠信臉，兩眼親切地望著麵前的客人。
“這蘿卜多少錢一根?”黑壯漢子旁邊的小夥開始問價了。
“您瞅好嘍。中間的這筐是一等一的頂極貨色，你瞧瞧這個頭多大，色澤多鮮嫩，三十萬天幣一根，左邊的稍差一些屬二等貨色，二十萬天幣一根，右邊的嘛，看著就有些不太好看，屬三等貨色，十萬天幣一根。如果您買蘿卜作為禮物送領導上司，我勸您就挑中間的這筐，如果您是送親朋好友，就挑左邊這筐，如果您是自己吃，就買右邊這筐。”我的價一報出口，旁邊的白石和小悟兩人不約而同地瞪大了兩眼。
“這也太貴了吧！三十萬天幣可以買一筐子土豆了。”黑壯漢子搖著頭就準備撤退。
“您覺得三十萬很貴?您三十萬哪怕是買十筐土豆給家裏人吃了，別人問起這頓吃了啥?他們好意思說吃了土豆?您買我的蘿卜給家裏人吃了，別人問起來，他們肯定會驕傲地把頭一抬，咱吃的是天帝種的蘿卜。您想想那時候，你們家人在別人心目中的形象是不是一下子高大上了很多?他們在周圍人眼中是不是也成了焦點?還真不是跟吹，這天帝的蘿卜你放眼整個天界，能吃到的也就是一些職位比較高的大神。而且現成的貨也就隻有這些。您說它們值不值這個價?”這天界的神仙不怕沒飯吃，反正餓不死，但就怕別人瞧不起，這就是他們最大的弱點。
“嗯---你說的也在理，可咱這口袋裏的錢真是不多呀！”黑壯漢子摸了摸上衣口袋，還是有些猶豫不決。
“這樣吧，看在您是咱今天的頭一個顧客，咱也算是討個開張大吉，算您便宜點，一根二十八萬天幣。如果您還嫌貴，那咱也隻能跟您說聲對不起了，可能您真地與這天帝的蘿卜無緣呐。”我看著眼前這位也是個實在神，就便宜他兩萬吧。
“那行，給咱來根二等貨色的吧，十八萬怎麽樣?”哎喲，這還走眼了，真是一位會還價的主。
“唉—您這真叫我為難呀！算了算了，咱開個張再說。十八萬就十八萬吧，不過您可得替我好好宣傳宣傳，同時這價格您可得保密呀！”我衝黑壯漢子眨了眨眼。這第一根蘿卜順利成交。
“來嘍，看一看呀，天帝宮的蘿卜，貨真價實，天帝親手栽培，現成的貨就這麽多了，您錯過可就再也沒有嘍！”我繼續吆喝。這天帝的名頭還真好使，沒過多久，二等貨色和三等貨色的就賣得差不多了。
“哎哎哎，誰準許你在這兒賣天帝的蘿卜?”一個穿得油光鋥亮的年青小神仙拿著一根黑紅色的細棍敲了敲我麵前的筐子。
“我賣蘿卜還要人準許?這天街可是天帝親自劃下的地盤，準許各路神仙在這裏公平交易。”我早就讓磐打聽清楚了，在天街上做生意隻要交納攤位費，誰都可以來做買賣。我擺攤之前也早早跑去把攤位費先交了。收費的小仙還很詫異，因為許多商家都是等他們去催才會交納攤位費，見我主動交納攤位費，一個勁表揚我。
“看樣子你還不知道要想在這兒擺攤，必須得經過我炎陽的同意。”我明白了，咱這是碰到天街上的小混混了。
“小兄弟，你幹啥不好，非要做這個。你知不知道這很丟臉呀?”在人間時，我是一沒實力，二沒能力，所以遇到這種人隻能躲。現在可不一樣了，咱好歹也算是個有天職的人，再說了，咱還是比武大賽的冠軍得主，豈會怕他一個小混混?
“怎麽?想動手?看樣子今天是碰到一個鄉巴佬了！沒聽說過我九天烈日的名號，不過這天界兵器排行榜第四十一位的混天棍總聽說過吧?”小混混揚了揚手裏那根小紅棍。白石和小悟一聽“混天棍”三個字，臉色立刻都變了。
“我管你啥天棍還是地棍。我隻是在這兒賣東西。你不買就別擋道。我想這天街上還是有天規的。”又是一個沒得過前三的孩子，排在四十一位也好意思說。不過這天界兵器排行榜到底是依據什麽來排的，不會是選美吧?我看我的烏刹比這小子手裏那根細棍強多了，為何烏刹才排在三百八十五位?
“爸爸，他的混天棍可利害了，咱惹不起呀！”白石把我拉到一邊悄悄勸告我。
“有啥利害的。別怕，你爸的烏刹也不是吃幹飯的。你們倆把咱們的蘿卜看好嘍。”我將白石往旁邊一推，一把抓住那小子敲向我的一等蘿卜的細棍。
“這裏人多，咱倆去別的地方比劃比劃。”我念頭一起，拽著那小子的細棍就到了天帝宮門口。
“嗬嗬，你以為在天帝宮門口我就怕了你？告訴你，天帝也不敢管我。”看樣子這小子挺狂妄，估計是個有後台的主。不過，在天帝宮門口與他鬥，我想天帝總不會袖手旁觀吧?到時，萬一咱真地鬥不過這小子，天帝他就忍心看著我這把陰陽鏡的鑰匙就這麽被毀了嗎?
“是嗎?如果當著天帝的麵你是否也有膽這麽說?”我就不信天帝隻是個擺設，如果連你這種小貨色都悚，那他這個天帝當得也太憋屈了。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啥主意，就是想讓天帝出來給你作主唄。告訴你，天帝見了我爺爺還得尊稱一聲閑雲神君呢！”看樣子這是一個大神三代。人世間有人拚爹，天上就有神拚爺爺，這種風氣還真是在哪兒都盛行呀！
“切--我還以為你有多大本事，原來是仗著你爺爺。這種丟人的話你也說得出口，真是有損神仙的威名。就算你爺爺是個大神，可他有了你這樣一個孫子，在眾神的眼裏隻怕也會降幾個檔次。來吧，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啥本事，別像個奶娃娃似的隻知道喝你爺爺的口水。”我做凡人時爹娘都是農民，做神仙更是從一出生就沒了爹，稍大一些也再沒見過娘，對這種靠長輩混日子的貨色真是鄙視到極點。
“哎呀，氣死我了！怎麽會碰到你這種油鹽不進的下等神仙。既然你非要領教我的混天棍，那就讓你嚐嚐我九天烈日的利害。看招！”拚爺三代一抖手中的細棍，霎時間空中落下無數的火星，周圍的溫度也隨之迅速升高。怪不得叫啥九天烈日，這小子八成是降生在烈火熔岩之中，說不定就是個火種妖，剛好是我這種在水裏長大的物種的克星。上一世咱就是中了金龍王的暗算，被他的赤焰火所傷，才轉世成凡人。我不敢大意，忙凝神閉氣，發神功將全身罩住。
“快快求饒，否則今天就是你神滅成佛的日子。”拚爺三代一甩他的細棍，唿唿的烈焰直奔我的麵門麵來。
“你這句話要是讓佛祖聽到非打你屁股不可。既然你爺爺沒好好教你，那就由我來替他教教你怎麽作一名合格的神仙。”我尚未有所動作，腰間的烏刹竟然自己先動了起來，倏地從我腰間竄出，化作一條烏龍，似一道黑色閃電迎著烈焰而去。我被烏刹的化形驚呆了，看樣子咱對自己的武器了解程度還不夠深呐！
“啊！烏龍刹！你怎麽會有烏龍刹?”拚爺三代大喊一聲，把我嚇了一跳。原來他的滾滾烈焰被烏刹吞得幹幹淨淨。周圍的溫度也降了下來。
“還九天烈日?就你這點火星，還不如金龍王的赤焰火。”我手一揮，烏刹在空中轉了一個圈，對著拚爺三代的屁股就是一棒子。拚爺三代正瞧著烏刹發愣，反應稍稍有些慢，躲閃不及，被烏刹一棒子打扒到地上，手裏的小細棍也甩落到一邊。烏刹忽順勢一口將拚爺三代的小細棍吞入了腹內。
“你還我的混天棍！”拚爺三代爬在地上翹起頭滿臉是灰，眼裏竟似有了淚水。天哪，這也太搞笑了吧！剛才還一副唯我獨尊的架勢，現在打不過又開始像個小孩子一樣哭起了鼻子。
“怎麽樣，要不要再來一下子?”我衝著拚爺三代擺了擺手，烏刹掉轉頭懸在了拚爺三代的屁股上方。
“不要啊！”拚爺三代嚇得臉都白了。
“快滾，以後不要讓我在天街再看到你。如果你再敢在天街欺負別人，下次絕不輕饒。”我一招手，烏刹“嗖”地纏迴到我的腰上。
“你還我的混天棍我才滾，不還我就一直纏著你。”拚爺三代站起身來連身上的灰也顧不上拍打，像個無賴一樣緊緊抱住我的胳膊。
“哈哈哈……”四周看熱鬧的神仙爆出陣陣大笑聲。
“你的啥爛混天棍，還排名天界兵器排行榜四十一位，不就是一根小破棍嘛，被我的烏刹給吞了。咋還你?迴去問你爺爺再要一個好點的武器。乖—叔叔很忙的的，還要去賣蘿卜。快鬆開。”有太多雙眼睛瞧著，我也不好意思打這小子。可他掛在我手臂上也不是個事呀！
“那就是我爺爺給我的武器。你讓你的烏龍刹給我吐出來。”拚爺三代看樣子是被他家人寵壞了，這耍起無賴來還真是得心應手。
“你再不鬆開，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瞪起雙眼威脅拚爺三代。
“不還我的混天棍，打死我我也不鬆開。”這拚爺三代真是讓人無語啊！這誰家的媽寶男趕快領迴去吧。
“烏刹，給我打！”我衝著腰間的烏刹命令道。烏刹“呲溜”一下從我腰間竄出，對著拚爺三代的屁股就是一下子。
“哇哇哇---打死人啦！天帝伯伯呀，你還不快來救我呀，我要被人打死啦！”拚爺三代一通哭嚎，這個樣子連周圍的神仙們也看不下去了。
“使勁打！把他的屁股打爛！”
“仗著認識天帝就敢亂撒野，還真是無恥呀！”
“我們給你作證，是他自己找的打。”
“真是太沒骨氣了，就是因為這種神仙太多，才讓凡人對我們越來越不尊重了。打得好！”
拚爺三代一瞧這一圈全都是罵他的，臉臊得通紅，把頭埋在懷裏，抱著我胳膊的手卻始終不撒手。
“我要去賣蘿卜了。你不鬆開沒關係。我現在就帶著你去天街上轉一圈，讓大家都看看你的熊樣。以後我看你還怎麽有臉出來見人。”我說完就閃身迴了天街。到了天街一看白石和小悟正一臉焦急地東張西望，蘿卜也沒賣出去幾根。
“爸爸，沒事吧?這怎麽迴事呀?”小悟瞪著拽著我胳膊的炎陽。
“沒事沒事。你們趕快賣蘿卜。蘿卜賣完咱們就迴家。”我衝小悟和白石擺擺手，然後沿著天街拖著拚爺三代一路逛。這小子現在反而沒了剛才那股囧樣，反而像是我的孩子跟著我。不行，這樣下去可怎麽甩得掉他?
“喂--這是誰家的孩子?有誰認得這個孩子?快來瞧瞧，快來看看。”我一路吆喝。街上不管是賣東西的還是買東西的都不由伸直了脖子仔細瞅瞅。
“這不是閑雲神君家的炎陽嗎?他平時不是挺跩的嗎?現在咋變成這樣?”
“你快看，你快看，炎陽拽著人家的胳膊像是變傻了。”
“喂！炎陽，你這是咋地啦?為啥拽著人家的胳膊不撒手呀?”
“這小子平時就是欠扁，看樣子是被這人收拾了一頓。你看他的熊樣。”
路上各路大神指指點點。拚爺三代是麵如桃花，可還是不撒手。唉！我真是服了他了。說實在的，我都快堅持不住了。再這樣下去，轉到天黑也沒啥用啊，這小子臉皮太厚了！
“臭小子，你又惹啥事了?在這兒丟人現眼。”我正在犯愁。從街角轉彎處急匆匆地衝出一位老神仙，發須皆白，一臉的汗珠子，來到拚爺三代跟前就是一頓訓斥。
“爺爺，他把我的混天棍吞了。”拚爺三代一見老神仙，立馬來了精神，終於放開了我的胳膊。
“嗬嗬，不好意思，這位大神，小孩子太淘，還請你放他一馬。”老神仙衝我一拱手，態度誠懇，隻是眼神咋那麽興奮呢?
“我沒把他怎麽樣，是你孫子一直拽著我的胳膊不撒手啊。”我知道眼前的神君一定是個不好惹的主，所以也趕緊拱了一下手。
“還請你把他的混天棍還給他。你的損失我來賠給你。”老神仙還算講理，看樣子平時沒少替孫子的不良行為買單。
“他的啥混天棍被我的烏刹吞了。我也沒辦法呀。”我隻能用手指了指我腰間的烏刹。這烏刹平時也沒與我有何交流，誰知道它為啥要吞那根破棍?
“烏龍刹！”老神仙一瞧我手指的烏刹，神色大變，激動之情溢於言表。看樣子咱這兵器還是大有來曆呀！
“我這東西不叫烏龍刹，叫烏刹，隻是一尋常兵器。”咱還是謙虛點好。排名才三百八十五位，萬一真地鬧個烏龍，那可就丟人丟大發了。
“你這件兵器可是在墨海所得?”老神仙這麽一問。看樣子我的烏刹還真是有點不一樣啊。
“您老認得我這烏刹?”我得問清楚了，如果烏刹真是件好寶貝，那以後咱也可以大搖大擺地拿出手炫耀一番了。
“少主，可找到你了。”老神仙一把摟著我的胳膊兩眼泛著淚花。
“額---你大概認錯人了吧?我叫青苗，是天界的一名普通神職人員。”我心裏一陣犯愁。這爺孫倆都喜歡我這條胳膊，這可咋整?要不咱去弄條仿真的胳膊送他們作為禮物，全當是賠償拚爺三代的混天棍。
“不可能認錯，這烏龍刹乃我家少主出生百天之時在墨海深處的納柏林中所擇。烏龍刹一生隻認一主，它絕不會認錯。”老神仙就是這麽固執。
“我母親是你們墨海的倒是沒錯。可我父親乃是無盡海的青夔。我真不是你的少主。”難道是我與他那少主長得比較像，這烏刹錯認了主人?
“老夫冒昧問一句，尊母的名號是--”老神仙一聽我說我母親是墨海，麵色不由凝重起來。
“我母親叫紅珊。不知老神仙可曾聽說過?”既然這老神仙來自墨海，說不定可以順便從他處打聽到我母親的下落。
“果真是那賤婢所為！”老神仙一聽我說出母親的名字，咬牙切齒地罵道。
“喂！你這麽大歲數的人了，怎麽能隨便罵人呢?”真是豈有此理！這老東西跟他孫子一樣沒教養，正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別生氣，聽我細說。我家少主在周歲時失蹤，當時負責照看他的正是那才來沒多久的奴婢紅珊。要不是看她身世可憐，我家主母怎會收留她。沒想到她卻恩將仇報，將我家少主拐走，我家主人與主母多方派人尋找也沒找到。這麽多年了，沒想到今天竟被我遇到了。真是蒼天有眼啊！”沒想到這天界也有人口販子。隻是這似乎跟我聽磐石說的有出入呀?
“除了這烏刹，你還有何證明你家少主的東西?”這墨海深處的納柏也不是一株兩株。我這根烏刹說不定隻是同他家少主的相似罷了。
“我家少主的真身乃是一尾青麵金尾鯉。不知大神的真身是--?”老神仙此言一出，我不由在心底長歎，“咱這經曆也太豐富多彩了點吧！”
“除了真身，還有別的嗎?”為了確保萬一，我還是再問問。這青麵金尾鯉也不見得隻有一條吧?
“大神可否隨我去一趟寒舍，在那兒我再與你細說。”老神仙瞅了瞅周圍一圈圍觀的神仙，有些話似乎不能在這兒說。拚爺三代樂滋滋地站在旁邊，一副“快打賞我”的表情。
“那你可得等會兒，我那生意正做著呢。蘿卜再放放可就不好賣了。”我朝白石和小悟所在的攤位努了努嘴。
“你的蘿卜我全買了。炎陽，去，讓那兩位大仙把蘿卜挑到咱家去。”老神仙不由分說，拽著我的胳膊就往街口處走。我的胳膊那叫一個疼，看樣子這爺孫倆與我這條胳膊有仇啊！
“白石！小悟！收攤了，快跟我走！”我扭著脖子衝白石和小悟喊著，省得他倆不信拚爺三代的話打起來咋辦?
“破了。那麽個小小案件到了我們幾個手裏那還不是小菜一碟。哎喲，你這看著都快生了。”磐石迴到自己的地盤一下子有了底氣，剛才在天上時的那副熊樣隻能說是為了工作而付出的代價，這會兒一見女兒的樣子，高興地上前左瞅瞅右看看。
“看你說的，這才五個月，離生還早前呢。”女兒活像隻驕傲的老母雞。
“五個月就這麽大的肚子，不會是雙胞胎吧?”磐石剛想用神識探探，被我一把拉到一邊。
“你可別亂來。這孩子要是出了問題你擔當的起嗎?”我惡狠狠地訓他。
“瞧瞧，瞧瞧，這還沒當外公呢，就緊張成這副樣子，趕明兒孩子生下來，你還不把他寵到天上去。”磐石非常不滿我瞪他的眼神。
“那是，我不寵我孫子難道寵你孫子?”我給了他一個白眼。
“嗬嗬，行行行，我怕了你啦。”磐石轉身就往廚房走。我一看這架勢敢情是蘿卜吃的太少了，這才到家又餓了。小悟把那一大袋蘿卜往我洞裏一扔，跟著磐石也往廚房走。我一看他倆的樣子，我這肚子似乎也餓了。
“白石呢?他不在家守著你，萬一你再出點啥事可怎麽辦?”我們說了這麽久的話，也沒見白石出現，應該是沒在家。
“這不是沒錢了嘛。我讓他上鎮上掙錢去了。爸爸，你們吃了飯沒有?沒吃的話我去給你們做去。”看樣子這麽長時間沒見，女兒還是有些轉變。
“你別瞎折騰了，還是快迴洞裏躺著吧。平時還是得注意點，懷了孩子可不能累著了。”我拽過女兒的手，一摸這手就知道這陣子受了不少苦，粗糙了很多呀！
“沒事。我這也是要當媽的人了，也得慢慢學著做各種事，吃點苦是應該的，否則將來孩子生下來那還不手忙腳亂。”女兒的眼睛撲閃了幾下竟似有了淚花。我這心裏那叫一個心疼呀。
“別擔心，你爸還在這兒。我咋能讓我女兒吃苦呢。”我悄悄地從口袋裏拿出幾百塊錢偷偷塞到女兒手心裏。
“爸爸，別這樣。”女兒掙脫我的手想把錢還給我。
“乖，把錢收著，買罐奶粉補補身子，你可以吃苦，我外孫現在可是正需要營養的時候，他可不能吃苦。”我把女兒拿錢的手輕輕放在她的口袋裏，拍了拍她的背。
“爸爸。”女兒是個太感性的人，我給了幾百塊錢就又要流眼淚了。
“行了。別哭哭啼啼的。懷孕的人不許鬧負麵情緒，對孩子不好。對了，我們去天上的這些日子沒發生啥事吧?”我真沒想到這次在天界也就待了半天時間，迴到人間竟然真地像是過了半年。
“也沒啥事，就是黃叔上個月一瘸一拐地來找過你。”女兒一說起黃四郎似乎對我又生起了一些不滿。
“你黃叔的傷真不是我揍的。是天帝揍的。”我覺得沒必要為了個黃四郎讓女兒一直對我耿耿於懷。
“真的不是你打的?”女兒似乎對我把鍋甩給天帝有些不信。
“這事我騙你幹嘛。你覺得你爸是那種嫁禍別人的人嗎?不信你可以親自問黃四郎。”一提起黃四郎我心裏就有氣，就因為他家的破事把我和女兒的關係搞得是越來越糟。
“那小六的傷是不是你打的?”我這女兒真是對誰都比對他爸好。
“不是。我可沒揍黃小六。是他們幾個自已偷蘿卜時咬了我放的餌把自己的嘴給弄傷了。”這個時候也沒必要對女兒隱瞞什麽了，反正在她心中她爸就是暴力狂，讓他知道實情又能壞到哪兒去。
“好吧，算我錯怪你了。不過，你把小六整得也太慘了點。”女兒長長鬆了一口氣，看樣子我揍黃四郎家的人這事在她心裏還是挺大的一件事。
“對了，我可提前告訴你啊，以後孩子生下來可一定要好好管教，千萬別像黃四郎家的孩子那樣盡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我一說到偷雞摸狗就想到了我養的雞。這幾個月也不知這些雞有沒有人管，不會都死掉了吧?
“爸爸，黃叔的孩子們隻是調皮了些，也沒那麽壞。”看來女兒還是不認同我的觀點。
“我們不在家的這些天，我那些雞你有沒有幫我喂喂。”我覺得不能再談黃四郎家的事了，凡是有關他家的事，女兒都會認為是我做的不對。
“額—嗯--它們全都被我賣了。”女兒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直瞅地上，可以肯定的是她說的是假話。
“你賣給誰了?賣了多少錢?我還指望著那些雞來養家糊口呢。”一聽我的雞全沒了，我的心裏別提多難受了。咱是種蘿卜被人偷，養雞也養沒了，這初次創業可以說是賠了個底朝天呐！
“就賣給過路的人。沒賣多少錢。你也知道，我這懷著孩子，白石又忙，哪兒有功夫去喂它們呀。”女兒可能早就想好了台詞，這段話說得可太順溜了。
“你不會是把我的雞送給黃四郎了吧?”我心裏一琢磨，估計我養的雞最終還是落入了黃四郎一家人的口中。
“沒有，沒有，我先去廚房看看還有啥菜。白石也快迴來了。我還得給他做飯呢。”女兒轉身就走。我心裏那個氣呀！真想把女兒好好揍一頓。咱是天天替她操心。她倒好，天天想著別人。
“爸爸，你迴來了。”我正在洞中暗自生氣，白石從外麵走了進來。好家夥，這孩子最近這段時間一定遭了不少罪，一身衣服破破爛爛不說，臉上的肉也癟了下去，樣子像是變了一個人，一看就是好幾天沒吃飯了。
“你咋迴事?咋把自己搞得這麽慘?”其實我不問也能猜個大概，一定是沒錢了，吃的全喂了女兒，自己隻能餓著。
“沒事，剛剛去鎮上搬磚了，所以換了身破衣服，省得把好衣服弄爛。”白石衝我尷尬地笑了笑。
“你搬磚掙了多少錢?”這鎮上的磚廠生意火爆，白石如果幹的好應該能掙不少錢才對呀，至於把自己整成這樣嗎?
“沒掙到錢，人家嫌我破損率太高不要我了。”這孩子看樣子還沒掌握搬磚的技巧，上次我隻讓他們幾個在車上碼磚，看樣子還得手把手教教他才行。
“那你跟小離這段時間都是咋過的?錢花光了吧?”當初分家時給了他們一千六百塊錢，粗略算一下，他們能支撐個把月已算不錯了，那剩下的日子吃啥喝啥?雖說神仙餓不死，但小離的肚子裏有了孩子，飯還是要吃的。
“上次你給的錢用了兩個月。後來，我去鎮上打了些零工。嗬嗬，別人都嫌我笨手笨腳，不願用我。沒辦法，隻能去山裏找些東西吃。鎮上的磚廠開張後我又去那兒幹活，隻幹了兩天就被人家辭退了。今天我實在是沒辦法，隻能再去磚廠碰碰運氣，可還是不行。嗬嗬。”可憐的娃，還是一位神仙，在人間竟然混不下去，真是悲慘呐！
“以前，我是指我還是凡人的時候，你跟小離是咋生存的?”我就奇了怪了。初次見這兩孩子，個個也不像是忍饑挨餓的樣子，這咋跟了我半年，生存能力還下降了?難道是被我給寵壞了?
“以前我同小離也是到處蹭飯吃。在黃叔家蹭的次數最多。後來，在南華山遇到了咱陰陽湖的舊部，才算是安穩下來。”原來如此！難怪小離對黃四郎家那麽有感情。好吧，看在我女兒女婿曾受他恩惠的份上，咱以後對黃四郎好點。
“那你倆沒吃的了，為啥不去南華山?”既然以前在南華山待過，再去應該也沒啥問題吧。
“嗬嗬，小離懷了孩子，不太方便。再說了，人家知道我們跟著爸爸，再去人家那兒混飯，好像不太好吧。”嘿--他倆還知道要臉。
“嚅--你先拿這兩百塊錢去鎮上買些吃的迴來。等會兒大家一起吃飯。另外，把電腦給我拿過來。我上天界網看看。”我掏出兩百塊錢遞給白石。白石接過錢站在那兒沒動，一臉的囧相。
“嗬嗬，電腦--沒了。”他這句話是啥意思?啥叫電腦沒了?
“電腦被人偷了?”我這才在天上幫天帝破完“蘿卜案”，迴家又得破“電腦案”?
“不是，是被我--賣了。”好嘛，你們小倆口真會過日子。一個賣我的雞，一個賣我的電腦。幸虧咱這洞在窪地裏，如果在鎮上，可能也被你倆賣了。咱這次迴來連家都沒了。
“是嘛，行了行了，你先去買吃的吧。等會兒吃飯時咱們再聊吧。”我一手扶著頭一手衝白石擺了擺，真是讓人不省心呐！
“磐石！”我得問問磐石，這天界的農貿市場在哪兒?那麽一大袋子天帝的蘿卜，可別放壞了，在人間估計是賣不上價，在天界搗騰一把還有可能賺幾個小錢。
“哎喲，我說大王啊，你趕快把那倆孩子收迴來吧！你去瞧瞧他們過得那叫啥日子喲！太可憐啦，鍋裏隻有野菜呀！”磐石一進洞就對著我發出一通感慨。
“這事等會兒吃飯時再說。到時你可以提一下，咱們也得尊重他倆的意見。我想問一下你，天界的農貿市場你去過沒有?”我們現在都迴來了，女兒和白石不可能再挨餓。我目前最關心的是天帝的蘿卜。這天帝的神功深不可測，萬一他沒事幹真地在天上監視他的這一袋子蘿卜，不管壞沒壞，那我們都得老老實實地把它吃完。如果把蘿卜賣給天上的大神們，天帝應該不會有意見，最起碼分散他的注意力，讓他去監視那幫大神去吧。
“額--農貿市場?我在天上時也沒買過菜呀！我隻知道天上最熱鬧的一條街叫天街。那兒賣啥的都有。”磐石顯然對我的問題準備不足。我心裏不由一樂，“總算是問了個你這天界百科全書也不知道答案的問題。”
“等會兒咱們吃完飯把那些蘿卜好好包裝包裝，然後就去天街賣蘿卜。”我高興地拉著磐石就往廚房走。
“天帝的蘿卜你也敢賣?”磐石似乎心有餘悸。
“那有啥不敢賣的?他又沒說這蘿卜隻能讓我們吃不能讓我們賣。全當是給天帝打廣告。說不定天帝一高興再給咱一袋子蘿卜。”我都想好了。等會兒吃完飯，我要作個全家總動員。讓大家把那一袋子蘿卜整理一下。沒有破損的按尺寸大小分好等級，有破損的全部洗淨了切條用鹽醃了掛到外麵晾曬成蘿卜幹，再拌些花椒粉辣椒粉按半斤一袋封好。我們去天街練攤去。
“嗬嗬，大王英明。”磐石衝我伸了一個大拇指。
“來來來。大家都坐到一塊兒。小離，你端著碗準備去哪兒?放心，這頓飯不要你掏錢，快過來一起吃。”白石將買來的食物放在桌上。女兒一看那麽多好吃的，吞咽著口水卻又不意思上桌，拿著一個空碗在我麵前轉來轉去，就等著我喊她。我剛一出聲，她的筷子立刻直奔桌上最大的一隻雞腿而去。
“真香啊！還是肉好吃。”磐石一隻手拿塊鹵牛肉，一隻手拿個饅頭，咬一口肉再咬一口饅頭。
“嗚嗚嗚，自從上次在我們洞門口撿到一大堆好吃的之後，我就再沒吃過肉了。”白石邊吃邊嗚咽著。不過我懷疑剛才他在路上已偷吃了一大塊肉，因為迴來時他嘴角的油沒擦拭幹淨。
“你還能在你家門口撿到一大堆好吃的?”小悟吃驚地望著白石。
“是呀，沒錯呀。你們離開後沒幾天，有一天中午，我和小離正在午睡。我聽到門外有動靜，以為來了賊，忙起身來看。結果一開洞門，洞門口放著一個大布包，裏麵好多好吃的呀，現在光想想都流口水。”可憐的孩子，難怪瘦得臉都塌了。
“那個布包是不是白底上綴著一小朵一小朵的藍色小花。布包裏麵是不是也有雞腿，還有包子和豆腐幹，好像還有鹵雞蛋。難怪上次我吃得不夠盡興。”磐石腦子轉得就是快。小悟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偷偷瞄了我一眼。
“一點沒錯，難道那是磐伯伯放在我們洞口的?真是太謝謝磐伯伯了。”白石感激地衝磐石一拱手，手裏的饅頭差點滑落。
“嗬嗬，你覺得你磐伯伯有吃的還會讓給別人嗎?”磐石朝我飛了一個桃花眼。女兒舉著筷子忽然停在了半空中，我以為她噎住了，趕緊拿起桌上的水杯遞了過去。
“爸爸。我--”女兒嘴裏含著沒嚼爛的雞肉，傻傻地望著我，像是又要哭了。唉！他爸感動了她無數次，可還是不及黃四郎的幾頓飯值錢呀！
“你們兩個孩子，鬧著要分家，結果看看現在，你們這日子過成了啥樣?你爸以前為什麽要管著你們，還不是擔心你們出事。這天上地上也隻有父母肯把心掏給孩子，可孩子還不領情。”磐石開啟教育模式的同時還不忘往自己碗裏夾了幾筷子的鹵肉。
“行了行了，這吃著飯呢，別搞啥煽情的場麵了。你們倆個趕緊吃。啥話也別說，把前陣子掉的肉都給我補迴來才是正理。”我一看白石又準備抹眼淚。這小倆口再哭到一塊，我還得安慰一番，這桌上的東西還不被磐石消滅光。
“你們倆這過家家玩夠了沒有呀?這玩夠了就快點收收心，迴到大家庭裏來。我們三個會張開溫暖的懷抱迎接你們脆弱的小身體。”磐石一見他的計謀沒有得逞，不好意思地衝我笑笑，開始直奔主題。
“玩夠了玩夠了。我早就想迴來了。”白石抹了一把眼淚飛快地接上磐石的話，把大家都逗樂了。
“還是爸爸對我們好。”女兒站起身來從我側麵一把摟住我的脖子，大肚子隔在我倆中間。我猛地感到女兒肚子裏的孩子給了我一腳。哎呀！這還沒出世呢，就這麽調皮，將來不知會是啥樣?
“好了，分裂出去的一部分國土總算迴歸了。現在我要指派任務了。大家聽好啊。白石你和小悟去把袋子裏的蘿卜倒出來，完整無缺的撿到一邊，破損的洗淨了放到盆裏。磐石你給咱們把把關，把好蘿卜分個一二三等。我去外麵支架子去。小離幫我找一些粗繩子。”既然大家都填飽了肚子，也該幹活了。
“哎--來看一看呀！天界最好的蘿卜，產自天帝宮，由天帝天天親手澆灌。女的吃了膚白肉嫩，男的吃了年輕千歲。”我一聲吆喝，立刻有幾位路過的神仙被吸引過來。一大早我就帶著白石和小悟來到天街。這天街跟人間各個城市裏的步行街差不多，還真是熱鬧非凡，賣啥的都有。
“你這蘿卜真是天帝宮的?”一位長得像座鐵塔般的黑壯漢子領著幾位年青小夥來到我們的攤子前。
“這天帝的名頭誰敢假冒呀?絕對是天帝宮的蘿卜。前陣子我幫了天帝一個小忙。天帝賞賜了我一些他親手種的蘿卜。你想啊，這天帝種的蘿卜肯定是蘿卜中的極品，放眼整個天界，那可是誰也比不上的。前不久的天職人員聯歡會上的特等獎就是這種蘿卜。這麽貴重的蘿卜是不是應該帶兩根迴去給家裏的人都嚐嚐呀?”我擺出一張誠信臉，兩眼親切地望著麵前的客人。
“這蘿卜多少錢一根?”黑壯漢子旁邊的小夥開始問價了。
“哎呀，爸爸迴來了。天帝的案子你們破了嗎?”這在天上待了那麽幾個時辰，再迴到人間看樣子真地過去了幾個月。女兒此時竟然已經顯懷了，挺著個大肚子走起路來給人一種笨手笨腳的感覺。
“破了。那麽個小小案件到了我們幾個手裏那還不是小菜一碟。哎喲，你這看著都快生了。”磐石迴到自己的地盤一下子有了底氣，剛才在天上時的那副熊樣隻能說是為了工作而付出的代價，這會兒一見女兒的樣子，高興地上前左瞅瞅右看看。
“看你說的，這才五個月，離生還早前呢。”女兒活像隻驕傲的老母雞。
“五個月就這麽大的肚子，不會是雙胞胎吧?”磐石剛想用神識探探，被我一把拉到一邊。
“你可別亂來。這孩子要是出了問題你擔當的起嗎?”我惡狠狠地訓他。
“瞧瞧，瞧瞧，這還沒當外公呢，就緊張成這副樣子，趕明兒孩子生下來，你還不把他寵到天上去。”磐石非常不滿我瞪他的眼神。
“那是，我不寵我孫子難道寵你孫子?”我給了他一個白眼。
“嗬嗬，行行行，我怕了你啦。”磐石轉身就往廚房走。我一看這架勢敢情是蘿卜吃的太少了，這才到家又餓了。小悟把那一大袋蘿卜往我洞裏一扔，跟著磐石也往廚房走。我一看他倆的樣子，我這肚子似乎也餓了。
“白石呢?他不在家守著你，萬一你再出點啥事可怎麽辦?”我們說了這麽久的話，也沒見白石出現，應該是沒在家。
“這不是沒錢了嘛。我讓他上鎮上掙錢去了。爸爸，你們吃了飯沒有?沒吃的話我去給你們做去。”看樣子這麽長時間沒見，女兒還是有些轉變。
“你別瞎折騰了，還是快迴洞裏躺著吧。平時還是得注意點，懷了孩子可不能累著了。”我拽過女兒的手，一摸這手就知道這陣子受了不少苦，粗糙了很多呀！
“沒事。我這也是要當媽的人了，也得慢慢學著做各種事，吃點苦是應該的，否則將來孩子生下來那還不手忙腳亂。”女兒的眼睛撲閃了幾下竟似有了淚花。我這心裏那叫一個心疼呀。
“別擔心，你爸還在這兒。我咋能讓我女兒吃苦呢。”我悄悄地從口袋裏拿出幾百塊錢偷偷塞到女兒手心裏。
“爸爸，別這樣。”女兒掙脫我的手想把錢還給我。
“乖，把錢收著，買罐奶粉補補身子，你可以吃苦，我外孫現在可是正需要營養的時候，他可不能吃苦。”我把女兒拿錢的手輕輕放在她的口袋裏，拍了拍她的背。
“爸爸。”女兒是個太感性的人，我給了幾百塊錢就又要流眼淚了。
“行了。別哭哭啼啼的。懷孕的人不許鬧負麵情緒，對孩子不好。對了，我們去天上的這些日子沒發生啥事吧?”我真沒想到這次在天界也就待了半天時間，迴到人間竟然真地像是過了半年。
“也沒啥事，就是黃叔上個月一瘸一拐地來找過你。”女兒一說起黃四郎似乎對我又生起了一些不滿。
“你黃叔的傷真不是我揍的。是天帝揍的。”我覺得沒必要為了個黃四郎讓女兒一直對我耿耿於懷。
“真的不是你打的?”女兒似乎對我把鍋甩給天帝有些不信。
“這事我騙你幹嘛。你覺得你爸是那種嫁禍別人的人嗎?不信你可以親自問黃四郎。”一提起黃四郎我心裏就有氣，就因為他家的破事把我和女兒的關係搞得是越來越糟。
“那小六的傷是不是你打的?”我這女兒真是對誰都比對他爸好。
“不是。我可沒揍黃小六。是他們幾個自已偷蘿卜時咬了我放的餌把自己的嘴給弄傷了。”這個時候也沒必要對女兒隱瞞什麽了，反正在她心中她爸就是暴力狂，讓他知道實情又能壞到哪兒去。
“好吧，算我錯怪你了。不過，你把小六整得也太慘了點。”女兒長長鬆了一口氣，看樣子我揍黃四郎家的人這事在她心裏還是挺大的一件事。
“對了，我可提前告訴你啊，以後孩子生下來可一定要好好管教，千萬別像黃四郎家的孩子那樣盡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我一說到偷雞摸狗就想到了我養的雞。這幾個月也不知這些雞有沒有人管，不會都死掉了吧?
“爸爸，黃叔的孩子們隻是調皮了些，也沒那麽壞。”看來女兒還是不認同我的觀點。
“我們不在家的這些天，我那些雞你有沒有幫我喂喂。”我覺得不能再談黃四郎家的事了，凡是有關他家的事，女兒都會認為是我做的不對。
“額—嗯--它們全都被我賣了。”女兒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直瞅地上，可以肯定的是她說的是假話。
“你賣給誰了?賣了多少錢?我還指望著那些雞來養家糊口呢。”一聽我的雞全沒了，我的心裏別提多難受了。咱是種蘿卜被人偷，養雞也養沒了，這初次創業可以說是賠了個底朝天呐！
“就賣給過路的人。沒賣多少錢。你也知道，我這懷著孩子，白石又忙，哪兒有功夫去喂它們呀。”女兒可能早就想好了台詞，這段話說得可太順溜了。
“你不會是把我的雞送給黃四郎了吧?”我心裏一琢磨，估計我養的雞最終還是落入了黃四郎一家人的口中。
“沒有，沒有，我先去廚房看看還有啥菜。白石也快迴來了。我還得給他做飯呢。”女兒轉身就走。我心裏那個氣呀！真想把女兒好好揍一頓。咱是天天替她操心。她倒好，天天想著別人。
“爸爸，你迴來了。”我正在洞中暗自生氣，白石從外麵走了進來。好家夥，這孩子最近這段時間一定遭了不少罪，一身衣服破破爛爛不說，臉上的肉也癟了下去，樣子像是變了一個人，一看就是好幾天沒吃飯了。
“你咋迴事?咋把自己搞得這麽慘?”其實我不問也能猜個大概，一定是沒錢了，吃的全喂了女兒，自己隻能餓著。
“沒事，剛剛去鎮上搬磚了，所以換了身破衣服，省得把好衣服弄爛。”白石衝我尷尬地笑了笑。
“你搬磚掙了多少錢?”這鎮上的磚廠生意火爆，白石如果幹的好應該能掙不少錢才對呀，至於把自己整成這樣嗎?
“沒掙到錢，人家嫌我破損率太高不要我了。”這孩子看樣子還沒掌握搬磚的技巧，上次我隻讓他們幾個在車上碼磚，看樣子還得手把手教教他才行。
“那你跟小離這段時間都是咋過的?錢花光了吧?”當初分家時給了他們一千六百塊錢，粗略算一下，他們能支撐個把月已算不錯了，那剩下的日子吃啥喝啥?雖說神仙餓不死，但小離的肚子裏有了孩子，飯還是要吃的。
“上次你給的錢用了兩個月。後來，我去鎮上打了些零工。嗬嗬，別人都嫌我笨手笨腳，不願用我。沒辦法，隻能去山裏找些東西吃。鎮上的磚廠開張後我又去那兒幹活，隻幹了兩天就被人家辭退了。今天我實在是沒辦法，隻能再去磚廠碰碰運氣，可還是不行。嗬嗬。”可憐的娃，還是一位神仙，在人間竟然混不下去，真是悲慘呐！
“以前，我是指我還是凡人的時候，你跟小離是咋生存的?”我就奇了怪了。初次見這兩孩子，個個也不像是忍饑挨餓的樣子，這咋跟了我半年，生存能力還下降了?難道是被我給寵壞了?
“以前我同小離也是到處蹭飯吃。在黃叔家蹭的次數最多。後來，在南華山遇到了咱陰陽湖的舊部，才算是安穩下來。”原來如此！難怪小離對黃四郎家那麽有感情。好吧，看在我女兒女婿曾受他恩惠的份上，咱以後對黃四郎好點。
“那你倆沒吃的了，為啥不去南華山?”既然以前在南華山待過，再去應該也沒啥問題吧。
“嗬嗬，小離懷了孩子，不太方便。再說了，人家知道我們跟著爸爸，再去人家那兒混飯，好像不太好吧。”嘿--他倆還知道要臉。
“嚅--你先拿這兩百塊錢去鎮上買些吃的迴來。等會兒大家一起吃飯。另外，把電腦給我拿過來。我上天界網看看。”我掏出兩百塊錢遞給白石。白石接過錢站在那兒沒動，一臉的囧相。
“嗬嗬，電腦--沒了。”他這句話是啥意思?啥叫電腦沒了?
“電腦被人偷了?”我這才在天上幫天帝破完“蘿卜案”，迴家又得破“電腦案”?
“不是，是被我--賣了。”好嘛，你們小倆口真會過日子。一個賣我的雞，一個賣我的電腦。幸虧咱這洞在窪地裏，如果在鎮上，可能也被你倆賣了。咱這次迴來連家都沒了。
“是嘛，行了行了，你先去買吃的吧。等會兒吃飯時咱們再聊吧。”我一手扶著頭一手衝白石擺了擺，真是讓人不省心呐！
“磐石！”我得問問磐石，這天界的農貿市場在哪兒?那麽一大袋子天帝的蘿卜，可別放壞了，在人間估計是賣不上價，在天界搗騰一把還有可能賺幾個小錢。
“哎喲，我說大王啊，你趕快把那倆孩子收迴來吧！你去瞧瞧他們過得那叫啥日子喲！太可憐啦，鍋裏隻有野菜呀！”磐石一進洞就對著我發出一通感慨。
“這事等會兒吃飯時再說。到時你可以提一下，咱們也得尊重他倆的意見。我想問一下你，天界的農貿市場你去過沒有?”我們現在都迴來了，女兒和白石不可能再挨餓。我目前最關心的是天帝的蘿卜。這天帝的神功深不可測，萬一他沒事幹真地在天上監視他的這一袋子蘿卜，不管壞沒壞，那我們都得老老實實地把它吃完。如果把蘿卜賣給天上的大神們，天帝應該不會有意見，最起碼分散他的注意力，讓他去監視那幫大神去吧。
“額--農貿市場?我在天上時也沒買過菜呀！我隻知道天上最熱鬧的一條街叫天街。那兒賣啥的都有。”磐石顯然對我的問題準備不足。我心裏不由一樂，“總算是問了個你這天界百科全書也不知道答案的問題。”
“等會兒咱們吃完飯把那些蘿卜好好包裝包裝，然後就去天街賣蘿卜。”我高興地拉著磐石就往廚房走。
“天帝的蘿卜你也敢賣?”磐石似乎心有餘悸。
“那有啥不敢賣的?他又沒說這蘿卜隻能讓我們吃不能讓我們賣。全當是給天帝打廣告。說不定天帝一高興再給咱一袋子蘿卜。”我都想好了。等會兒吃完飯，我要作個全家總動員。讓大家把那一袋子蘿卜整理一下。沒有破損的按尺寸大小分好等級，有破損的全部洗淨了切條用鹽醃了掛到外麵晾曬成蘿卜幹，再拌些花椒粉辣椒粉按半斤一袋封好。我們去天街練攤去。
“嗬嗬，大王英明。”磐石衝我伸了一個大拇指。
“來來來。大家都坐到一塊兒。小離，你端著碗準備去哪兒?放心，這頓飯不要你掏錢，快過來一起吃。”白石將買來的食物放在桌上。女兒一看那麽多好吃的，吞咽著口水卻又不意思上桌，拿著一個空碗在我麵前轉來轉去，就等著我喊她。我剛一出聲，她的筷子立刻直奔桌上最大的一隻雞腿而去。
“真香啊！還是肉好吃。”磐石一隻手拿塊鹵牛肉，一隻手拿個饅頭，咬一口肉再咬一口饅頭。
“嗚嗚嗚，自從上次在我們洞門口撿到一大堆好吃的之後，我就再沒吃過肉了。”白石邊吃邊嗚咽著。不過我懷疑剛才他在路上已偷吃了一大塊肉，因為迴來時他嘴角的油沒擦拭幹淨。
“你還能在你家門口撿到一大堆好吃的?”小悟吃驚地望著白石。
“是呀，沒錯呀。你們離開後沒幾天，有一天中午，我和小離正在午睡。我聽到門外有動靜，以為來了賊，忙起身來看。結果一開洞門，洞門口放著一個大布包，裏麵好多好吃的呀，現在光想想都流口水。”可憐的孩子，難怪瘦得臉都塌了。
“那個布包是不是白底上綴著一小朵一小朵的藍色小花。布包裏麵是不是也有雞腿，還有包子和豆腐幹，好像還有鹵雞蛋。難怪上次我吃得不夠盡興。”磐石腦子轉得就是快。小悟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偷偷瞄了我一眼。
“一點沒錯，難道那是磐伯伯放在我們洞口的?真是太謝謝磐伯伯了。”白石感激地衝磐石一拱手，手裏的饅頭差點滑落。
“嗬嗬，你覺得你磐伯伯有吃的還會讓給別人嗎?”磐石朝我飛了一個桃花眼。女兒舉著筷子忽然停在了半空中，我以為她噎住了，趕緊拿起桌上的水杯遞了過去。
“爸爸。我--”女兒嘴裏含著沒嚼爛的雞肉，傻傻地望著我，像是又要哭了。唉！他爸感動了她無數次，可還是不及黃四郎的幾頓飯值錢呀！
“你們兩個孩子，鬧著要分家，結果看看現在，你們這日子過成了啥樣?你爸以前為什麽要管著你們，還不是擔心你們出事。這天上地上也隻有父母肯把心掏給孩子，可孩子還不領情。”磐石開啟教育模式的同時還不忘往自己碗裏夾了幾筷子的鹵肉。
“行了行了，這吃著飯呢，別搞啥煽情的場麵了。你們倆個趕緊吃。啥話也別說，把前陣子掉的肉都給我補迴來才是正理。”我一看白石又準備抹眼淚。這小倆口再哭到一塊，我還得安慰一番，這桌上的東西還不被磐石消滅光。
“你們倆這過家家玩夠了沒有呀?這玩夠了就快點收收心，迴到大家庭裏來。我們三個會張開溫暖的懷抱迎接你們脆弱的小身體。”磐石一見他的計謀沒有得逞，不好意思地衝我笑笑，開始直奔主題。
“玩夠了玩夠了。我早就想迴來了。”白石抹了一把眼淚飛快地接上磐石的話，把大家都逗樂了。
“還是爸爸對我們好。”女兒站起身來從我側麵一把摟住我的脖子，大肚子隔在我倆中間。我猛地感到女兒肚子裏的孩子給了我一腳。哎呀！這還沒出世呢，就這麽調皮，將來不知會是啥樣?
“好了，分裂出去的一部分國土總算迴歸了。現在我要指派任務了。大家聽好啊。白石你和小悟去把袋子裏的蘿卜倒出來，完整無缺的撿到一邊，破損的洗淨了放到盆裏。磐石你給咱們把把關，把好蘿卜分個一二三等。我去外麵支架子去。小離幫我找一些粗繩子。”既然大家都填飽了肚子，也該幹活了。
“哎--來看一看呀！天界最好的蘿卜，產自天帝宮，由天帝天天親手澆灌。女的吃了膚白肉嫩，男的吃了年輕千歲。”我一聲吆喝，立刻有幾位路過的神仙被吸引過來。一大早我就帶著白石和小悟來到天街。這天街跟人間各個城市裏的步行街差不多，還真是熱鬧非凡，賣啥的都有。
“你這蘿卜真是天帝宮的?”一位長得像座鐵塔般的黑壯漢子領著幾位年青小夥來到我們的攤子前。
“這天帝的名頭誰敢假冒呀?絕對是天帝宮的蘿卜。前陣子我幫了天帝一個小忙。天帝賞賜了我一些他親手種的蘿卜。你想啊，這天帝種的蘿卜肯定是蘿卜中的極品，放眼整個天界，那可是誰也比不上的。前不久的天職人員聯歡會上的特等獎就是這種蘿卜。這麽貴重的蘿卜是不是應該帶兩根迴去給家裏的人都嚐嚐呀?”我擺出一張誠信臉，兩眼親切地望著麵前的客人。
“這蘿卜多少錢一根?”黑壯漢子旁邊的小夥開始問價了。
“您瞅好嘍。中間的這筐是一等一的頂極貨色，你瞧瞧這個頭多大，色澤多鮮嫩，三十萬天幣一根，左邊的稍差一些屬二等貨色，二十萬天幣一根，右邊的嘛，看著就有些不太好看，屬三等貨色，十萬天幣一根。如果您買蘿卜作為禮物送領導上司，我勸您就挑中間的這筐，如果您是送親朋好友，就挑左邊這筐，如果您是自己吃，就買右邊這筐。”我的價一報出口，旁邊的白石和小悟兩人不約而同地瞪大了兩眼。
“這也太貴了吧！三十萬天幣可以買一筐子土豆了。”黑壯漢子搖著頭就準備撤退。
“您覺得三十萬很貴?您三十萬哪怕是買十筐土豆給家裏人吃了，別人問起這頓吃了啥?他們好意思說吃了土豆?您買我的蘿卜給家裏人吃了，別人問起來，他們肯定會驕傲地把頭一抬，咱吃的是天帝種的蘿卜。您想想那時候，你們家人在別人心目中的形象是不是一下子高大上了很多?他們在周圍人眼中是不是也成了焦點?還真不是跟吹，這天帝的蘿卜你放眼整個天界，能吃到的也就是一些職位比較高的大神。而且現成的貨也就隻有這些。您說它們值不值這個價?”這天界的神仙不怕沒飯吃，反正餓不死，但就怕別人瞧不起，這就是他們最大的弱點。
“嗯---你說的也在理，可咱這口袋裏的錢真是不多呀！”黑壯漢子摸了摸上衣口袋，還是有些猶豫不決。
“這樣吧，看在您是咱今天的頭一個顧客，咱也算是討個開張大吉，算您便宜點，一根二十八萬天幣。如果您還嫌貴，那咱也隻能跟您說聲對不起了，可能您真地與這天帝的蘿卜無緣呐。”我看著眼前這位也是個實在神，就便宜他兩萬吧。
“那行，給咱來根二等貨色的吧，十八萬怎麽樣?”哎喲，這還走眼了，真是一位會還價的主。
“唉—您這真叫我為難呀！算了算了，咱開個張再說。十八萬就十八萬吧，不過您可得替我好好宣傳宣傳，同時這價格您可得保密呀！”我衝黑壯漢子眨了眨眼。這第一根蘿卜順利成交。
“來嘍，看一看呀，天帝宮的蘿卜，貨真價實，天帝親手栽培，現成的貨就這麽多了，您錯過可就再也沒有嘍！”我繼續吆喝。這天帝的名頭還真好使，沒過多久，二等貨色和三等貨色的就賣得差不多了。
“哎哎哎，誰準許你在這兒賣天帝的蘿卜?”一個穿得油光鋥亮的年青小神仙拿著一根黑紅色的細棍敲了敲我麵前的筐子。
“我賣蘿卜還要人準許?這天街可是天帝親自劃下的地盤，準許各路神仙在這裏公平交易。”我早就讓磐打聽清楚了，在天街上做生意隻要交納攤位費，誰都可以來做買賣。我擺攤之前也早早跑去把攤位費先交了。收費的小仙還很詫異，因為許多商家都是等他們去催才會交納攤位費，見我主動交納攤位費，一個勁表揚我。
“看樣子你還不知道要想在這兒擺攤，必須得經過我炎陽的同意。”我明白了，咱這是碰到天街上的小混混了。
“小兄弟，你幹啥不好，非要做這個。你知不知道這很丟臉呀?”在人間時，我是一沒實力，二沒能力，所以遇到這種人隻能躲。現在可不一樣了，咱好歹也算是個有天職的人，再說了，咱還是比武大賽的冠軍得主，豈會怕他一個小混混?
“怎麽?想動手?看樣子今天是碰到一個鄉巴佬了！沒聽說過我九天烈日的名號，不過這天界兵器排行榜第四十一位的混天棍總聽說過吧?”小混混揚了揚手裏那根小紅棍。白石和小悟一聽“混天棍”三個字，臉色立刻都變了。
“我管你啥天棍還是地棍。我隻是在這兒賣東西。你不買就別擋道。我想這天街上還是有天規的。”又是一個沒得過前三的孩子，排在四十一位也好意思說。不過這天界兵器排行榜到底是依據什麽來排的，不會是選美吧?我看我的烏刹比這小子手裏那根細棍強多了，為何烏刹才排在三百八十五位?
“爸爸，他的混天棍可利害了，咱惹不起呀！”白石把我拉到一邊悄悄勸告我。
“有啥利害的。別怕，你爸的烏刹也不是吃幹飯的。你們倆把咱們的蘿卜看好嘍。”我將白石往旁邊一推，一把抓住那小子敲向我的一等蘿卜的細棍。
“這裏人多，咱倆去別的地方比劃比劃。”我念頭一起，拽著那小子的細棍就到了天帝宮門口。
“嗬嗬，你以為在天帝宮門口我就怕了你？告訴你，天帝也不敢管我。”看樣子這小子挺狂妄，估計是個有後台的主。不過，在天帝宮門口與他鬥，我想天帝總不會袖手旁觀吧?到時，萬一咱真地鬥不過這小子，天帝他就忍心看著我這把陰陽鏡的鑰匙就這麽被毀了嗎?
“是嗎?如果當著天帝的麵你是否也有膽這麽說?”我就不信天帝隻是個擺設，如果連你這種小貨色都悚，那他這個天帝當得也太憋屈了。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啥主意，就是想讓天帝出來給你作主唄。告訴你，天帝見了我爺爺還得尊稱一聲閑雲神君呢！”看樣子這是一個大神三代。人世間有人拚爹，天上就有神拚爺爺，這種風氣還真是在哪兒都盛行呀！
“切--我還以為你有多大本事，原來是仗著你爺爺。這種丟人的話你也說得出口，真是有損神仙的威名。就算你爺爺是個大神，可他有了你這樣一個孫子，在眾神的眼裏隻怕也會降幾個檔次。來吧，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啥本事，別像個奶娃娃似的隻知道喝你爺爺的口水。”我做凡人時爹娘都是農民，做神仙更是從一出生就沒了爹，稍大一些也再沒見過娘，對這種靠長輩混日子的貨色真是鄙視到極點。
“哎呀，氣死我了！怎麽會碰到你這種油鹽不進的下等神仙。既然你非要領教我的混天棍，那就讓你嚐嚐我九天烈日的利害。看招！”拚爺三代一抖手中的細棍，霎時間空中落下無數的火星，周圍的溫度也隨之迅速升高。怪不得叫啥九天烈日，這小子八成是降生在烈火熔岩之中，說不定就是個火種妖，剛好是我這種在水裏長大的物種的克星。上一世咱就是中了金龍王的暗算，被他的赤焰火所傷，才轉世成凡人。我不敢大意，忙凝神閉氣，發神功將全身罩住。
“快快求饒，否則今天就是你神滅成佛的日子。”拚爺三代一甩他的細棍，唿唿的烈焰直奔我的麵門麵來。
“你這句話要是讓佛祖聽到非打你屁股不可。既然你爺爺沒好好教你，那就由我來替他教教你怎麽作一名合格的神仙。”我尚未有所動作，腰間的烏刹竟然自己先動了起來，倏地從我腰間竄出，化作一條烏龍，似一道黑色閃電迎著烈焰而去。我被烏刹的化形驚呆了，看樣子咱對自己的武器了解程度還不夠深呐！
“啊！烏龍刹！你怎麽會有烏龍刹?”拚爺三代大喊一聲，把我嚇了一跳。原來他的滾滾烈焰被烏刹吞得幹幹淨淨。周圍的溫度也降了下來。
“還九天烈日?就你這點火星，還不如金龍王的赤焰火。”我手一揮，烏刹在空中轉了一個圈，對著拚爺三代的屁股就是一棒子。拚爺三代正瞧著烏刹發愣，反應稍稍有些慢，躲閃不及，被烏刹一棒子打扒到地上，手裏的小細棍也甩落到一邊。烏刹忽順勢一口將拚爺三代的小細棍吞入了腹內。
“你還我的混天棍！”拚爺三代爬在地上翹起頭滿臉是灰，眼裏竟似有了淚水。天哪，這也太搞笑了吧！剛才還一副唯我獨尊的架勢，現在打不過又開始像個小孩子一樣哭起了鼻子。
“怎麽樣，要不要再來一下子?”我衝著拚爺三代擺了擺手，烏刹掉轉頭懸在了拚爺三代的屁股上方。
“不要啊！”拚爺三代嚇得臉都白了。
“快滾，以後不要讓我在天街再看到你。如果你再敢在天街欺負別人，下次絕不輕饒。”我一招手，烏刹“嗖”地纏迴到我的腰上。
“你還我的混天棍我才滾，不還我就一直纏著你。”拚爺三代站起身來連身上的灰也顧不上拍打，像個無賴一樣緊緊抱住我的胳膊。
“哈哈哈……”四周看熱鬧的神仙爆出陣陣大笑聲。
“你的啥爛混天棍，還排名天界兵器排行榜四十一位，不就是一根小破棍嘛，被我的烏刹給吞了。咋還你?迴去問你爺爺再要一個好點的武器。乖—叔叔很忙的的，還要去賣蘿卜。快鬆開。”有太多雙眼睛瞧著，我也不好意思打這小子。可他掛在我手臂上也不是個事呀！
“那就是我爺爺給我的武器。你讓你的烏龍刹給我吐出來。”拚爺三代看樣子是被他家人寵壞了，這耍起無賴來還真是得心應手。
“你再不鬆開，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瞪起雙眼威脅拚爺三代。
“不還我的混天棍，打死我我也不鬆開。”這拚爺三代真是讓人無語啊！這誰家的媽寶男趕快領迴去吧。
“烏刹，給我打！”我衝著腰間的烏刹命令道。烏刹“呲溜”一下從我腰間竄出，對著拚爺三代的屁股就是一下子。
“哇哇哇---打死人啦！天帝伯伯呀，你還不快來救我呀，我要被人打死啦！”拚爺三代一通哭嚎，這個樣子連周圍的神仙們也看不下去了。
“使勁打！把他的屁股打爛！”
“仗著認識天帝就敢亂撒野，還真是無恥呀！”
“我們給你作證，是他自己找的打。”
“真是太沒骨氣了，就是因為這種神仙太多，才讓凡人對我們越來越不尊重了。打得好！”
拚爺三代一瞧這一圈全都是罵他的，臉臊得通紅，把頭埋在懷裏，抱著我胳膊的手卻始終不撒手。
“我要去賣蘿卜了。你不鬆開沒關係。我現在就帶著你去天街上轉一圈，讓大家都看看你的熊樣。以後我看你還怎麽有臉出來見人。”我說完就閃身迴了天街。到了天街一看白石和小悟正一臉焦急地東張西望，蘿卜也沒賣出去幾根。
“爸爸，沒事吧?這怎麽迴事呀?”小悟瞪著拽著我胳膊的炎陽。
“沒事沒事。你們趕快賣蘿卜。蘿卜賣完咱們就迴家。”我衝小悟和白石擺擺手，然後沿著天街拖著拚爺三代一路逛。這小子現在反而沒了剛才那股囧樣，反而像是我的孩子跟著我。不行，這樣下去可怎麽甩得掉他?
“喂--這是誰家的孩子?有誰認得這個孩子?快來瞧瞧，快來看看。”我一路吆喝。街上不管是賣東西的還是買東西的都不由伸直了脖子仔細瞅瞅。
“這不是閑雲神君家的炎陽嗎?他平時不是挺跩的嗎?現在咋變成這樣?”
“你快看，你快看，炎陽拽著人家的胳膊像是變傻了。”
“喂！炎陽，你這是咋地啦?為啥拽著人家的胳膊不撒手呀?”
“這小子平時就是欠扁，看樣子是被這人收拾了一頓。你看他的熊樣。”
路上各路大神指指點點。拚爺三代是麵如桃花，可還是不撒手。唉！我真是服了他了。說實在的，我都快堅持不住了。再這樣下去，轉到天黑也沒啥用啊，這小子臉皮太厚了！
“臭小子，你又惹啥事了?在這兒丟人現眼。”我正在犯愁。從街角轉彎處急匆匆地衝出一位老神仙，發須皆白，一臉的汗珠子，來到拚爺三代跟前就是一頓訓斥。
“爺爺，他把我的混天棍吞了。”拚爺三代一見老神仙，立馬來了精神，終於放開了我的胳膊。
“嗬嗬，不好意思，這位大神，小孩子太淘，還請你放他一馬。”老神仙衝我一拱手，態度誠懇，隻是眼神咋那麽興奮呢?
“我沒把他怎麽樣，是你孫子一直拽著我的胳膊不撒手啊。”我知道眼前的神君一定是個不好惹的主，所以也趕緊拱了一下手。
“還請你把他的混天棍還給他。你的損失我來賠給你。”老神仙還算講理，看樣子平時沒少替孫子的不良行為買單。
“他的啥混天棍被我的烏刹吞了。我也沒辦法呀。”我隻能用手指了指我腰間的烏刹。這烏刹平時也沒與我有何交流，誰知道它為啥要吞那根破棍?
“烏龍刹！”老神仙一瞧我手指的烏刹，神色大變，激動之情溢於言表。看樣子咱這兵器還是大有來曆呀！
“我這東西不叫烏龍刹，叫烏刹，隻是一尋常兵器。”咱還是謙虛點好。排名才三百八十五位，萬一真地鬧個烏龍，那可就丟人丟大發了。
“你這件兵器可是在墨海所得?”老神仙這麽一問。看樣子我的烏刹還真是有點不一樣啊。
“您老認得我這烏刹?”我得問清楚了，如果烏刹真是件好寶貝，那以後咱也可以大搖大擺地拿出手炫耀一番了。
“少主，可找到你了。”老神仙一把摟著我的胳膊兩眼泛著淚花。
“額---你大概認錯人了吧?我叫青苗，是天界的一名普通神職人員。”我心裏一陣犯愁。這爺孫倆都喜歡我這條胳膊，這可咋整?要不咱去弄條仿真的胳膊送他們作為禮物，全當是賠償拚爺三代的混天棍。
“不可能認錯，這烏龍刹乃我家少主出生百天之時在墨海深處的納柏林中所擇。烏龍刹一生隻認一主，它絕不會認錯。”老神仙就是這麽固執。
“我母親是你們墨海的倒是沒錯。可我父親乃是無盡海的青夔。我真不是你的少主。”難道是我與他那少主長得比較像，這烏刹錯認了主人?
“老夫冒昧問一句，尊母的名號是--”老神仙一聽我說我母親是墨海，麵色不由凝重起來。
“我母親叫紅珊。不知老神仙可曾聽說過?”既然這老神仙來自墨海，說不定可以順便從他處打聽到我母親的下落。
“果真是那賤婢所為！”老神仙一聽我說出母親的名字，咬牙切齒地罵道。
“喂！你這麽大歲數的人了，怎麽能隨便罵人呢?”真是豈有此理！這老東西跟他孫子一樣沒教養，正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別生氣，聽我細說。我家少主在周歲時失蹤，當時負責照看他的正是那才來沒多久的奴婢紅珊。要不是看她身世可憐，我家主母怎會收留她。沒想到她卻恩將仇報，將我家少主拐走，我家主人與主母多方派人尋找也沒找到。這麽多年了，沒想到今天竟被我遇到了。真是蒼天有眼啊！”沒想到這天界也有人口販子。隻是這似乎跟我聽磐石說的有出入呀?
“除了這烏刹，你還有何證明你家少主的東西?”這墨海深處的納柏也不是一株兩株。我這根烏刹說不定隻是同他家少主的相似罷了。
“我家少主的真身乃是一尾青麵金尾鯉。不知大神的真身是--?”老神仙此言一出，我不由在心底長歎，“咱這經曆也太豐富多彩了點吧！”
“除了真身，還有別的嗎?”為了確保萬一，我還是再問問。這青麵金尾鯉也不見得隻有一條吧?
“大神可否隨我去一趟寒舍，在那兒我再與你細說。”老神仙瞅了瞅周圍一圈圍觀的神仙，有些話似乎不能在這兒說。拚爺三代樂滋滋地站在旁邊，一副“快打賞我”的表情。
“那你可得等會兒，我那生意正做著呢。蘿卜再放放可就不好賣了。”我朝白石和小悟所在的攤位努了努嘴。
“你的蘿卜我全買了。炎陽，去，讓那兩位大仙把蘿卜挑到咱家去。”老神仙不由分說，拽著我的胳膊就往街口處走。我的胳膊那叫一個疼，看樣子這爺孫倆與我這條胳膊有仇啊！
“白石！小悟！收攤了，快跟我走！”我扭著脖子衝白石和小悟喊著，省得他倆不信拚爺三代的話打起來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