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美女蹭到洞內一房間門口---相當於現在灑店的包間,裏麵的布置清雅脫俗,牆上淡淡的朵朵槐花拚成一幅巨大的湖泊全貌。不用猜我也知道這便是陰陽湖了。與想象中不一樣的是,整個湖泊外形與陰陽圖完全不搭邊,反而更像是一個長歪了的鴨梨。為什麽會叫陰陽湖對我來說現在還是個迷。


    “咦---”我正等著女兒繼續為我科普,耳邊半天卻沒動靜,轉頭一瞧,嘿,就見女兒同白石正站在洞口在爭執著什麽?不會是白石這小子看女兒總跟著我不理他鬧別扭了吧?


    “你倆有啥事?”我艱難地轉身蹭迴到洞口。這麽一個胖家夥還敢同我如花似玉的女兒吵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沒啥事?”女兒一見我問立刻換了一張笑臉。一看就是個懂事的孩子。


    “主人,南華山那邊傳來不好的消息。凡人已開始在那邊動工,咱們的人撐不下去了。”白石不顧女兒的拉扯,衝我一拱手口吐實言。還真別說,這小子就是對我胃口,遇到問題不迴避,不像我那些凡人同事互相推諉扯皮拖拖拉拉,有責任,有擔當,是塊好材料!


    “咱們好歹也算是個小地仙吧,咋還怕凡人呢?”我就不明白了。我那幫舊部再怎麽說也都是有點小法力的小仙,說他們鬥不過金龍王這種仙界的地主惡霸也就罷了,咋還被凡人逼到走頭無路的地步了呢?


    “主人可能忘記了,天界有規定,沒有得到天帝的允許,所有神仙都不得對凡人使用仙法,如有違背,天界會派出天兵進行剿滅。所以麵對凡人,我們隻能以凡人的方式與他們相處。”原來還有這麽一迴事啊!難怪現在的人間繁榮太平。這可咋整?


    “不用仙法用點神力總行吧?”我滿懷期待地望了望女兒與白石。咱們可就隻有這點優勢啊!


    “額----這個--天規中沒有特別說明。”白石一臉懵逼地看了我一眼又瞅了瞅女兒。女兒同樣不明所以,隻能呆呆地等待我的下文。


    “好好,沒有特別說明就好。”在人間為了工作咱沒少幹鑽法律法規空子的事,沒想到現在碰到難題連這天規的空子也得鑽。想想都讓我哭笑不得。難怪有句俗話說的好“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這就是經驗的可貴之處啊!


    “你讓他們......”我附在白石耳邊輕聲將自己的妙計說出。女兒在一旁見我還瞞著她有些不樂意地噘起了嘴。


    “額---這樣能行嗎?不會出事吧?要弄出人命可就麻煩了。”白石聽了我的話臉上的表情可用五顏六色來形容。


    “傻小子,你不會讓他們晚上行動。凡人晚上總是要睡覺的。”我一拍白石的大腦殼。這孩子太實誠了,看樣子受人欺負是免不了的了。我不由瞄了一眼女兒。


    “那好,屬下這就去告訴他們怎麽做,並讓他們知道這是主人的意思。”嘿--誰剛才還說這小子傻?這推卸責任的手段一流啊!


    “記住,這事讓他們偷偷行事,不許對外聲張,最好隻派兩三名神力強悍的去動手就行,其他人最好連消息都不要讓他們知道。”我叮囑白石的同時不忘用眼神提醒他,這事連女兒也要瞞著。畢竟天界不同於人間,人間還有個理可講,這天界可是天帝說了算,誰知道會不會捅出什麽大簍子?


    “好,屬下記住了。”白石一閃身就沒有蹤影。唉--啥時候咱才能有這般身手呀!


    “爸爸為何要瞞著我?”女兒不甘心地扯著我的袖子。


    “這是男人的事,女人最好少摻和。”我原本想這麽對女兒說,可一想到這幾百年來女兒一個人應付著各種各樣的事,能力一點也不比哪個男人差,趕忙改口,“這麽一件小事,如果再勞我女兒出馬,嗬嗬,那我的女婿看樣子要換人嘍。”


    “爸爸--”女兒臉上泛起一層紅暈,直接把麵貼在我的肩上,撒嬌的樣子像極了兒子。一想到兒子我的心情立馬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也不知我那惱人的妻子和愁人的兒子現在咋樣了?想都不敢想呀!


    “爸爸放心,你那具凡人之軀我已去查看過,並在他身上施了點仙法,他現在看起來與常人無異,隻是有些憂鬱罷了。”女兒一席話真是讓我感慨萬分。這樣的處事能力,真不是蓋的呀!兒子如果有他姐一半的思維,我都不知能省多少心。不過,女兒施的法術靠不靠得住我還真得打個問號。所謂“憂鬱”不會就是她法術的後遺症吧?就這毛病還不得讓老婆和兒子把心操碎。再迴去時說不定老婆真地變成老太婆了,兒子成績也變成倒數的了,那可咋整?


    “爸爸盡管放心,這次的法術其實是白石施的。他比我強多了。”女兒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我知道她也想起上次在家裏施法的事。白石施的法?這白石人雖然不錯,但法力可就難說了。上次他還被尚是凡人的我一巴掌從天上打了下來。唉--姑且相信他們一迴。


    “剛才白石不是說不能對凡人施仙法的嗎?他這麽亂用出事了咋辦?”剛擔心完老婆兒子,我現在又開始擔心女兒和未來的女婿。看樣子這當了爹就有操不完的心呐!


    “沒事,咱們這種不動聲色的小伎倆還沒納入上邊大神的法眼。”女兒這麽一說,我想想也是。聽黃四郎講現在的天帝忙著處理各種騷亂,像咱這種小門小戶的事想必他老人家也顧不過來吧。


    “夫君,裏邊請。”美人可能半天沒見我們進屋,又急慌慌出來找。


    “不就吃個飯嘛,至於這麽趕嗎?”我不滿地翻了個白眼。自從女兒說出她的疑問後,我已經肯定地認為這位美女一定是個冒牌貨,所以也懶得去敷衍她。


    “夫君不是餓了麽,菜已上桌了,擔心等會兒涼了。”美女強忍著不悅擠出一絲笑容。


    “好了,快快前麵帶路。”被美女這麽一說,我嘴裏的饞蟲開始蠢蠢欲動,肚子也咕咕叫了起來。


    “青目兄,你這就太不夠意思了,吃飯也不叫上我。”我屁股還沒坐熱,手裏剛拿起筷子,黃四郎就像跟屁蟲一樣跟了進來。我抬眼一瞅,喲--這黃四郎臉皮可夠厚的,自己來也就算了,後麵還一溜跟了三個。


    “你這是吃飯來了,還是打劫來了?你咋不把你一整窩子孫後代都帶來,也好讓他們排隊認認我這個曾祖宗。”我邊說邊抄起麵前的大碗把所有菜趕緊往碗裏扒拉。就桌上這幾個菜,我同女兒湊合著吃還行,這一下子來了四個,僧多粥少,還是先下手為強為妙!自己碗填滿了,抄起女兒的碗繼續。女兒從沒見過她爸這幅嘴臉,見有人來急忙站起身來,可再一看他爸的舉動一下子僵在那兒。


    “小離,坐坐坐,趕緊吃,先別理他們。”我招唿女兒一聲,端起碗狂吃起來。進來的幾個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麵麵相覷。自從被引了魂以後,見到女兒平安無事,我就捉摸著黃四郎他們肯定有著另外的目的。既然現在還沒到挑明的時候,那就讓他們瞧瞧爺的無恥好了,也讓他們知道爺的便宜不是那麽好占的,到時是要加倍奉還的。


    “青目兄,青目兄--”黃四郎連叫兩聲,見我沒搭理他一下子急了,上來就搶我手裏的飯碗。


    “呸呸呸。”我對著自己的碗就噴了幾口。讓你搶,給你呀,吃吧。麵前的幾位哪見過我這麽不要臉的陣勢,瞬間都玩秒閃了。隻剩下扯著碗的我同黃四郎,另加上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女兒。


    “你--你--你--我--我--”黃四郎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什麽你你我我的,等我吃完了飯再說,呃--”連我自己都被惡心到了。這飯是沒法吃了,還好剛才填進去不少。


    “青目兄你講點道理好不好?”黃四郎臉紅脖子粗,硬撐著總算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是我不講道理還是你們太不要臉了?別人吃飯的時候你跑來是啥意思?難道神仙就可以不講禮義廉恥?”我發現自從換了副軀殼,我的性格變得越來越放得開了,以前上班時還能忍辱負重,見了領導低三下四,現在反而目中無人了。究其原因,無非是麵對比自己高幾個檔次的神鬼精怪,咱完全處於劣勢,不豁出去不行了!正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你--哼---”黃四郎一時口拙,開始充分發揮他的表演才能,行雲流水般的一甩衣袖,氣鼓鼓地轉身出了房間。


    “爸爸,你這樣不太好吧?”黃四郎可能平日對女兒還不錯,所以女兒看我把黃四郎氣走有些過意不去。


    “沒事,你爸心裏有底,別理他們,咱們繼續吃。”我丟開麵前的碗,把桌上的菜全都往麵前攏了攏。女兒扭頭瞅瞅門外,滿眼的擔心。


    “你爸說沒事就沒事,有事你爸扛,別怕。”我拍拍女兒的肩讓她放鬆放鬆,拿起筷子不緊不慢地重新開吃。那一幫人不會走遠,事沒辦話沒說他們怎麽可能就離開?就讓他們等著。


    我吃飽喝足,再在椅子上躺了一會兒,才找了根牙簽一邊剔著牙一邊往屋外扭著身子溜達。這還是看女兒的麵,要不是女兒一副心急火燎的樣子我還得在椅子上多躺會兒。


    “青目兄吃飽喝好了吧?來這邊請,這邊請。”果然不出我所料,黃四郎像是怕我跑了就守在房間門口,一見我出來立刻扯著我的衣袖往旁邊的一間屋拽。


    “先別急,我問你,那三人都是何來曆?他們跟你來見我有何事?”該擺譜時還是得擺擺譜。再說了,咱也得了解了解將要麵對的問題,不能打無準備的仗呀!


    “還不是為了小離的事,你跟我來就是了。那三個人你都聽說過,一個是金赤妖,另外兩個是你妻兄和他夫人。”黃四郎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雙大眼閃著“為了你女兒事我都快跑斷腿了,你還這樣對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我眨了眨眼迴應他,“活該,誰讓你不告訴我你的目的,切-”。


    “見過伯父。”一進門,那個長得歪瓜劣棗樣的金赤妖就上前給我行禮。另外一個坐著的男的應該是我前世的妻兄想要站起來,結果卻被旁邊那位一看就是個母老虎的硬摁在了椅子上。


    “幾百年前的傷好點了沒有呀?”我暗暗運起神力以化骨綿掌的姿態輕拍了金赤妖幾下。誰讓你這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家夥總惦記著我的漂亮女兒!


    “多謝伯父關心,好多了。”哎喲喂,功力漲了不少啊,竟然沒事?看樣子真是一位勁敵呀!


    “夫君,快來見過哥哥同嫂嫂。”美女又開始招唿我。我真想說別再一口一個“夫君”了,聽得我渾身不舒服,讓我更想念我那凡人老婆喊我“老公”時的歲月了!


    “不好意思啊,到現在還沒記起二位。不過,聽四郎兄講小女小離得二位多多照顧,真是感激不盡呀!聽說二位還為小女覓得佳婿一枚,想來此人一定是風流倜儻一表人材,故小弟特地拋下凡塵事來謝謝二位。”我笑眯眯地眼露青光,看樣子效果還真不錯。麵前二位臉色霎時紅白交錯,尤其是那男的竟開始瑟瑟發起抖來。


    “誤會呀誤會,小離的事我們哪敢做主,隻是你們夫妻不在,我們也是沒辦法呀!”母老虎的演戲功底看樣子和美女是半斤八兩,明眼人一看就是口是心非。


    “嗬嗬,是嗎?不過我還真想見見您二位給小離找的那位如意郎君。”我明知故問。


    “沒有,沒有如意郎君---咳咳咳。”旁邊的金赤妖生怕把他供出來,急吼吼地硬插進來。可是,他的臉是咋迴事?紫裏泛黑。我剛才明明看到他的臉色是金黃色的呀!難道是他背著光臉上的陰影?


    “賢侄,你沒事吧?”黃四郎也看到了金赤妖的狀況似乎不對,趕緊上來慰問。那股熱切勁別提多惡心了。真不愧是戲精呀!


    “沒--事,咳咳咳。”難道是我的化骨綿掌起作用了?如果真是這樣咱以後也可以在人前拽了。雖說仙法全忘了,但有這底子在,那些還不都是手到擒來的事。


    “不對呀!你的麵色為何這般難看?還是快迴去讓你舅舅看看。”母老虎說這話時不忘瞥我一眼。意思很清楚,人家舅舅你惹不起,還是哪涼快待哪兒去吧!


    “臨出門時母親讓我吃了一株紫金貝,說是能美顏潤膚,可能是吃多了吧。”什麽情況?還美顏潤膚!讓咱白白高興一場。就他這張老鼠臉又能美出什麽新高度喲!唉--看樣子這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樣,即使長得再惡心,隻要是自己的孩子,那都是美麗動人的。我不由迴頭再瞧了一眼我家姑娘,不對,我家姑娘就是美,那是真美!


    “哎喲--紫金貝呀!那可是天界至寶啊!像咱這種小仙那是做夢也夢不到的呀!”母老虎生怕別人忽視她似的,抑揚頓挫地連發幾個感歎。我隻能在心裏鄙視鄙視再鄙視--做神仙做到這份上還不如去做人間的寵物,至少人家主人會幫它順順毛。


    “伯母說笑了。如果伯母不嫌棄的話,我家裏還有一株。遲些我親自給伯母送去。”金赤妖這是在炫富嗎?奶奶的,有錢人就是不一樣,財大氣粗。就這點咱還真是沒法跟人家比。


    “小離呀,你舅舅有幾個孩子?”我偷偷給女兒遞了個眼色。


    “嗯---三個,表姐表哥表妹。”女兒弄不清我的目的隻能如實交待。


    “看樣子你那表妹離出嫁的日子不遠嘍!”我故意用羨慕的語氣說出這句話。


    “為啥不是表姐而是表妹?”女兒不知是被我繞暈了還是故意裝傻。


    “啥--你表姐還未嫁呀!哎喲,看樣子這要兩女共侍一夫嘍!恭喜呀恭喜,看樣子兄嫂要比我早一步當外公外婆啦。”既然你們這麽合拍,那就把你們拍成一家算了。我心底不由一陣狂樂。


    “你--你---”母老虎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如果不是懼我,可能早上來同我幹起架來。


    “怎麽,嫂嫂不願意?人家可是拿你做夢都夢不到的天界至寶來做的聘禮,你就送人家一個女兒似乎說不過去吧?”我繼續火上澆油。


    “哼--”母老虎臉一拉轉身拖起身後的我那前世妻兄開溜。


    “對不起,兩位伯父,我身體不適,也告辭了。”金赤妖垮著一張臉衝我同黃四郎一拱手也拜拜了。


    “你你你,好你個青目怪,一樁好事就被你這麽給攪黃了。”黃四郎眼見人都走光,指著我的鼻子氣得渾身發抖。


    “啥好事?讓我把女兒嫁給那種癟三?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我心想還沒找你算帳你倒發起飆來了。


    “你知道我找他們來幹啥?那金赤妖他媽乃是廣藥神君的二弟子,說不定可配出夢婆湯的解藥。我找金赤妖來隻是想讓他求他媽幫幫忙。現在可好,全被你弄砸了。”黃四郎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像是霜打的茄子。


    “我要夢婆湯的解藥幹啥?誰說我想記起前世了?再說了,求他幫忙,那跟給仇人下跪有什麽兩樣?虧你想得出來。”這黃四郎究竟咋迴事?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你以為我願意求他?你這魂都引了,可仙法卻忘得一幹二淨,我還不是為你著急嘛。”黃四郎委屈地像要流下淚來。我心說你就演吧,還為了我?誰知道你是為了誰這麽賣命?


    “仙法沒了咋啦?我女兒隻要好好的就行,這就是我來這兒的目的。如果那金赤妖和金龍王非要為難我們,大不了再拚一迴命。這次我也想通了,把女兒一起拉上,省得她在這沒天理的地方一個人孤單。”一番話說得我熱血沸騰,緊緊握著女兒的手微微顫著。


    “爸爸--”不用看我也知道,我女兒感動得哭了。是啊!這輩子已棄了她一迴,咱再也不能幹這種事了。


    “你--唉--”黃四郎似乎徹底沒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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