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女兒的幫助,這兩天是難得的輕鬆。一邊胳膊被女兒挽著,一邊的手裏拎著妻子用完餐後的保溫餐盒,麵對夕陽西下色彩斑斕的天空,悠閑地走在迴家的路上。這畫麵隻在影視中見過,多麽溫馨!多麽幸福!


    可這隻是表象啊!因為兒子要迴來啦!我的大腦正翻江倒海地想著該如何處理女兒與兒子之間的平衡關係。給那小子兩百塊錢讓他去同學家?不行不行,這完全說不過去。妻子下周末見了兒子一問那還不穿幫?要不我帶女兒去住酒店?可還要給妻子做飯。再說了,萬一那小子向他媽一匯報,我又該如何解釋?真是太難了!


    “弟弟在家隻待這兩天。他在時咱倆不說話,你看這樣行嗎?”還是女兒知道心疼他爸。隻是,還有一件事我猶猶豫豫不知該如何同女兒講,那就是兒子迴來後她不能再待在兒子房間裏了。畢竟現在兒子上高中了。想想晚上兒子睡覺,女兒飄在他上方,這畫麵簡直不堪入目!可如果讓女兒住在客房,她會不會認為我隻重視兒子不重視她呢?


    “弟弟迴來的這兩天我和爸爸睡一張床。”一進家門,女兒就開始幫我解決問題。


    可是---


    “嗯---女兒--啊---小離啊,你現在這麽大了,與爸爸睡一張床不合適吧。”我有些尷尬的迴避女兒的目光。


    “那我再變迴小時候好了。”話才說完,我那美若天仙般的女兒便從我麵前消失了。等我迴過神來,一個咬著手指的幼兒園小朋友正天真地瞪著大眼對著我笑,恍惚間令我產生一種從中央一套換到少兒頻道的錯覺。


    “女---小離啊,你老實告訴爸爸,你是不是神仙呀?”麵對能力如此出眾的女兒,我問出了心底早就想問的問題。


    “我--我是什麽都不重要。我隻知道我是你的女兒。”女兒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小離呀,既然你已經出現在爸爸的麵前,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嗎?”女兒越是遮遮掩掩,我心底的好奇心就越發厚重。


    “爸爸,你相信前生嗎?”幼兒園小朋友般的女兒問出一個如此玄乎的問題。


    “你都出現在我麵前了,我還有什麽不能相信的?等等---你是說---前生?”常聽人說女兒是父親前世的情人,莫非...我腦子在飛快地聯想---前世的我如果有一個像女兒這樣的情人,那還真是...


    “不是你想的那樣!”女兒生氣地噘起了嘴。


    “嗬嗬,爸爸我---”我忘了女兒有超能力,看到女兒的樣子我的臉臊得通紅。


    “咚咚咚”敲門聲阻斷了我同女兒的交談。


    “糟糕”我同女兒打了個眼色,讓她先去客房。誰知女兒動也沒動。我這才想起別人是看不到她的。


    門外站著一周未見的兒子,一副等得不耐煩的樣子。


    “臭小子,就不能輕點敲門。你看看,門都讓你敲下去一個坑。”我為了給女兒留下一個重視她非他的印象,對著滿頭大汗的兒子就是一頓訓斥,可訓出的話卻明顯帶著一絲寵愛。


    “哎呦--親愛的老爸,是不是太想我了,發這麽大的脾氣。來,來,抱抱。”兒子張開雙臂一把將我摟在懷裏。要是平時,我也會抱緊兒子表達一下思念之情。畢竟一周沒見,哪能不想?可現在這局麵......


    “弟弟好高大啊!和爸爸長得一模一樣。”女兒完全忘記了她剛才作出的承諾,隻是這話飛進我耳朵裏,咋就那麽非同凡響呢!“長得一模一樣”?女兒啊,你確定你這句話不是在諷刺你親爹?一個一米八幾的大個。一個不到一米七的小個。你的意思是不是隻管外形不管長短呀?


    “嗬嗬……”當著兒子的麵我隻能忍著滿腹牢騷憋出一串苦笑。


    “這就對了嗎!老爸,要常笑,笑一笑十年少,生氣會讓人變老的喲!快幫我拿包。”兒子鬆開我,不由分說便把他的背包丟進我的懷裏。


    “咦--我媽呢?”兒子發現門口隻站了我一個,奇怪地往我身後探了探頭。


    “你媽--”我剛想把與妻子商量好的理由說出來,誰知才關上的大門又被人拉開了----妻子出現在門口。


    我被定住似地張大了嘴。


    “老媽--,你咋跟在我後麵?”兒子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媽。


    “今天加班。”妻子麵不改色地迴答,真是神演技啊!


    這可咋辦呢?我一個頭兩個大,生怕此時女兒又來個什麽幺蛾子,結果抬眼一瞅,好嘛!人家已恢複原樣仙衣飄飄地正貼在屋頂上,掩嘴偷笑。這場景,說不出的詭異。遺憾的是,這種感覺唯我獨有。


    “你咋迴來了呢?”我拉著妻子迴到臥室急吼吼地問她。


    “醫生說我身體恢複得好,批準我出院了。再說了,我想見兒子,一周都沒見了。你那是什麽表情?”妻子疑惑地盯著我的臉。


    “額--我這不是擔心你嘛。”我趕忙把臉扭向兒子的房間,觀察兒子的動靜。


    “行啦,趕快去給兒子做飯。吃了一周學校的食堂,肯定特別想他爸的手藝。”妻子不由分說就把我推出了臥室。


    我站在廚房裏手裏拿著菜刀迴味妻子剛才的話。似乎有什麽不對勁呀?為何是“特別想他爸的手藝”?為啥不是“他媽的手藝呢”?不行,我可不能上這個當。我要去問問兒子,到底他想誰的手藝?


    “啊----怎麽搞的?”


    “哇----怎麽迴事呀?”


    還沒等我轉身,就同時聽到妻子和兒子大喊大叫的聲音。


    “這是咋啦?地震了?”我一個健步竄到臥室的門口。


    “老公啊!為啥我的化妝品瓶子一碰就碎了?”妻子手裏抓著不知是哪種護膚品的殘破瓶子對著我瞎晃,結果弄得滿手白糊糊油膩膩的。


    “老爸呀!為啥上周我才拚好的樂高航母一碰就成渣了。”兒子也從他的房間慢慢走了出來,手裏還小心翼翼捧著一堆塑料渣滓。


    “這---”我腦袋發蒙,條件反射,轉身去尋找女兒的蹤跡。


    “爸爸!對不起--”女兒一看大勢不妙,“嗖-”地飛向陽台。


    妻子和兒子目瞪口呆地看著我拿著一把尺子在陽台上不斷敲打著防盜窗。


    “你說說,為什麽這些東西一碰就碎?”我真是火冒三丈。


    “是--是--是我的法力不夠強,隻能勉強將它們恢複成原來的樣子。”女兒戰戰兢兢迴答。


    “那為什麽前兩天我碰都沒事?”我就不明白了,按理說這兩天我也碰過不少易碎物品,也沒見就這麽散架的。


    “因為我一直跟著你,碎了的立刻被我轉移了。”女兒不敢看我的眼睛,低著頭像個犯錯的小學生。


    “唉--那你不早說,你說現在怎麽辦?”看著女兒害怕的樣子,我心頭不由一軟。我怎麽能這樣對待女兒呢?是我先對不起她,當初覺得即便她燒了這個家也是應該的,現在卻為了這麽一點事去責怪她。


    “老公---”


    “老爸---”


    妻子和兒子的叫聲同時響起。麵對滿臉驚恐的他們,我一時之間茫然不知所措。


    “你在和誰說話?”妻子小心翼翼地問我。


    “我在和誰說話?啊--沒有啊,我沒和誰說話。我---我隻是在學電影裏的台詞。”我訕訕地說。


    “老爸,你沒事吧?”兒子狐疑地瞪著我。


    “沒事沒事。我隻是檢測一下陽台上的東西是否也是一碰就碎。看樣子還好。應該是你們的東西過了保持期。現在的東西質量真不如以前。嗬嗬,碎了的通通都丟掉啊。小心點,可別紮著手嘍。”我隻能拿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勇氣了。


    “不行,我的這些化妝品才買沒多久,如果真是這樣,我要找他們退貨。”妻子的注意力轉移真快。


    “我也要去退貨。我的樂高還在保持期內。”真是有什麽樣的母親就有什麽樣的兒啊!


    我不由鬆一口氣,真是好險呀!


    “你們最好把銷售人員叫到家裏來,否則你們拿一堆渣滓去,人家才不會賠。”我“好心”地提醒他們。


    可是--很快,妻子和兒子就打消了退貨的念頭。因為他們發現,不僅僅是化妝品的瓶子和樂高,家裏的許多易碎品都出現了相同的問題。


    “還真是見鬼了!莫非我們家被輻射了?”妻子不解地自言自語。


    “什麽輻射呀!如果輻射就讓這些東西碎了的話,那微波爐也不能用了吧?應該是與某種相同頻率的波產生了共振。”兒子貌似對自己懂得很多有些沾沾自喜。


    “不會是你爸在家唱歌給震碎的吧?”妻子斜著眼瞄了我一下。


    “有這個可能。前陣子,有個電視節目叫《最強大腦》,裏麵有一名選手就用獅吼功震碎了酒杯。”兒子學著他媽的樣也斜著眼瞄了我一下。


    “好啦好啦。你們的東西我賠給你們,大不了多加幾個班。”為了女兒看樣子不舍點老本是不行了,可憐我那點私房錢,看樣子是要一了百了嘍!


    妻子與兒子忙著去檢查他們各自的物品。我轉過頭卻發現女兒已不在陽台上,尋遍了家裏所有的地方都不見她的蹤影。


    難道因為我說了她,生氣離開了?


    我的心忽然間像被掏空了似的難受得要命。我可憐的女兒,一定對她的父親很失望,所以才一言不發地離開了。我根本就不配做她的父親!這是否就是命,命裏注定我要失去我的女兒?


    天上的月亮特別清亮。此刻,也不知我的女兒流落在何方?望著皎潔的明月,我想起小時候,每當這樣的夜晚,總喜歡一個人跑到村頭碾麥場上,爬上高高的麥杆堆,躺在上麵望著滿天星鬥發呆。小小的我心頭總是問著同一個問題---天上的神仙在哪兒呢?有時候迷迷糊糊地就在上麵睡著了。母親不知為此訓過我多少迴,說我身體弱,黑燈瞎火亂跑,更容易招惹鬼怪。但不知為什麽,我躺在那兒,一點也不害怕,反而比在家裏睡得更加香甜。


    “啪---”寂靜的夜空忽然一聲炸響,一道閃電劃過窗前。我尚未迴過神來,接二連三的的電光伴著轟鳴聲仿似天神舞動長刀落在了樓前。


    “老爸快看樓下的樹!”兒子忽然在他的房間喊著我。


    我趕忙將臉貼在玻璃窗上往外看。樓下的梧桐樹被電光劈得枝葉亂顫,甩落的樹葉似被一股氣流牽引著盤旋於樹端,像一條騰空飛舞的巨龍與電光進行著搏鬥。


    這種怪異的景象我從未見過!


    “啪啪--”更亮更大的閃電再次衝擊而下,樹上的一個身影清晰地映入我的眼簾。


    “小離--”我心一顫轉身就住屋外跑,大門也顧不上關,一口氣衝到樓下。


    樹杈上站著的不是我的女兒又是誰!


    “小離--快下來--”我衝著女兒大喊。


    “爸爸--危險---你快迴去--”女兒搖搖晃晃地似乎隨時像要從樹上掉下來,滿臉焦慮地瞅了我一眼,繼續雙手迎空擺動。落葉隨著她雙手的動作像是有了生命一樣準確地阻擋著電光。


    “喂-----哪個龜孫子在那兒欺負我女兒?有本事你劈我呀!”我也顧不上害怕了,抬頭張嘴就罵。不用說,一定是某個不是人的東西在為難我女兒。電影中七仙女當年被天兵天將捉拿時不就是這樣的場景嗎?


    還真是怪了?我剛喊了一嗓子,閃電立馬就停了,四周也恢複了平靜。我剛準備去接樹上的女兒,周圍忽地泛起一圈紅色的光暈,“啪--”一道白光直奔我頂門而來。我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這樣被劈了。看樣子這迴我真是在劫難逃啦!


    “轟--”我感覺到頭頂一熱,胸前似炸裂開來。奇怪的是我並無任何疼痛的感覺,反而突然之間有一種解脫束縛的輕鬆。伸一個懶腰,雙手順溜地揮向剛才白光發出的方向。一片青光從我的掌心噴出,天上隨即“砰”的一聲,一大團白色影子掉了下來。


    “額--”我瞠目結舌地望著不遠處那一大團白乎乎的東西。


    “白石--”女兒飄飛過去扶起那團白乎乎的東西,抬頭有些詫異地望了我一眼。


    “女兒--小離啊--這個是--?”我不明所以地仔細瞅了瞅自己的手掌。我咋變的這麽利害?莫非我也是神仙?這可是個大發現!對了,是不是有了這個能力,就能猜到明天雙色球開出的號碼?


    “爸爸--以前的事您一點也想不起來嗎?”女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以前的事?”女兒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我忘了什麽事嗎?雖說咱學習不咋地,但記憶力還是相當不錯的。從小到大的很多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別人早就忘得一幹二淨,可咱還是能說個二三出來,不可能忘了啥呀!


    “主人。”女兒懷裏的那一大團白色物體忽然站起來,晃晃悠悠地朝我走來。


    “你--別過來!”我一看這架式以為他要向我報仇,趕緊向後退一步雙拳緊握隨時準備出手。


    “爸爸--他是白石!難道你一點印象也沒有嗎?”女兒好像對我失望透了。


    “白石--?不認識。我說,小離呀,你們這是在鬧哪一出啊?他難道不是來抓你的?”我有些莫名其妙。


    “你--”女兒生氣地一跺腳,拉起那位到現在為止我都沒看出是個什麽東西的白石,“嗖--”從我眼前消失了。


    “老爸--”兒子的叫聲將神遊的我拉迴到現實,“剛才你到底在幹什麽?為什麽要跑下來?”


    “是啊,老公,我聽兒子說外麵電閃雷鳴。你跑下樓幹什麽?那多危險呀!”妻子跟在兒子後麵一臉的不解和擔心。


    “噢-沒什麽。我看到被雷劈的樹上有隻貓,就是院子裏的那隻流浪貓。兒子你不是還喂過它嗎?”現在撒謊好像成了我的日常工作之一。


    “老公,你胸口怎麽了?為什麽衣服都爛了?”妻子緊張地扒開我胸前的襯衫看我有沒有傷著。


    “剛才救那隻貓被它抓的。”這謊話編得也太圓了!


    “沒事幹你去救什麽貓?我看看有沒有被抓破的地方,如果有還得打狂犬疫苗。”妻子生氣地拉著我的手仔細地查驗。


    “沒事沒事,走走走,迴家。”我拉著妻子就往樓上走。兒子跟在後麵。


    “老公,你帶鑰匙了吧?”妻子忽然喏喏地問我。


    “老媽--你不會沒帶鑰匙吧?剛才出門時我還提醒你了。”兒子一臉不能置信的表情。


    “我都拿在手上了,換鞋時放在鞋櫃上忘了拿。”妻子尷尬地衝兒子笑了笑。


    “我的鑰匙在包裏,你看見我背包了嗎?”


    唉---這是我家第幾次叫人開鎖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操心的我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站南嶺望北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站南嶺望北山並收藏操心的我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