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因為確定錢三亦不是感染鼠疫而且中毒後,柳扶蘇便被解除了隔離。她早早到臨時搭建的藥房找賀萬欽與沈海,看看他們有沒有找到救治她師父錢三亦。


    “賀大人,沈大夫,我師父有救嗎?”柳扶蘇看見賀萬欽在烹製藥材,沈海在生火煲中藥,便走上前問道。


    “迴柳姑娘的話,下官與沈海連日專研終於在醫書裏發現有一種毒與錢大人相似度非常高!”賀萬欽起身迴答。


    沈海看見是這個天仙般美貌的柳扶蘇,便走過來說,“此毒症正是夜郎國一個神秘部落才有的僵毒,第三日便是最後的解毒之日,否則過了午時,錢大人必會性命不保。”


    賀萬欽見柳扶蘇難過得愁眉不展,對她說,“柳姑娘放心!昨晚下官與沈海已經稟告寧王殿下,寧王殿下派飛鴿傳書與第一樓秦修寒掌櫃求解藥藥方,飛鴿已帶藥方到!此時,我們正是在煎藥湯。”


    “多謝賀大人,多謝沈大夫!”柳扶蘇此時才微微一笑,“那藥煎好了?我端與師父喝。”


    沈海端起藥壺倒出一碗黑色的湯藥,柳扶蘇端過來,與他們一起往她師父房中走去。


    此時,寧王蕭翀也趕來,看見柳扶蘇在喂錢三亦喝藥,便與大家靜靜地看著。


    “咳!咳!拜見寧王殿下!”錢三亦醒過來了,看見大家都在圍在身邊,“發生什麽事了?”


    “師父,你中毒昏迷了三日了。”柳扶蘇扶起錢三亦背靠著床柱坐著,“師父現在感覺如何?”


    寧王蕭翀背手而立,不言語地看著。王嘉爾上前詢問道,“錢大人你最近是否有得罪何人?”


    錢三亦搖搖頭,很確定地說,“沒有!”柳扶青若有所思地問,“那錢大人最近有沒有做了什麽特別的事情?”


    錢三亦剛想搖搖頭,突然定住了,想起來,“對!前幾日與扶蘇在偏廳因為湖陽地區賦稅重,而寫了奏折想上報朝廷減輕賦稅,讓湖陽百姓休養生息。”錢三亦說完,便硬要起身翻找房子各處,才發現找不到,“下官明明放在了包裹中,怎麽就不見了?”


    “有人不想讓這奏折上到朝廷!”寧王蕭翀冷冷地說道,“下令徹查此事!“


    “究竟是何人要置錢大人於死地?想必是與西北軍隊糧草相關。”王嘉爾看著寧王蕭翀說。寧王蕭翀點點頭,此事他早有猜測不是安王蕭昭就是太子蕭鸞,安王蕭昭遠在京城,應該不會將手伸那麽長,看來是太子蕭鸞那邊的人動手,不想對方如此快下手。


    “報!京城急報!”一名暗探側身中箭依然飛快進了偏廳,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說,“稟報殿下,京城岌岌可危,安王蕭昭以下犯上,通敵叛國,西北邊夜郎國進犯。”


    “什麽?”大家詫異地同問,寧王蕭翀雖然早有料想到,但還是接受不了自己兄長為了皇位,竟然通敵弑父。


    “嘉爾,扶青,現今湖陽城的災後重建進度如何?鼠疫是否控製住了?”寧王蕭翀越是遇到重大緊急的事情,越是能壓住自己的情緒,冷靜而且沉穩,這是從小便練就的本能。


    “湖陽城的災後重建是太子殿下與太尉姚大人在監督進行,目前匯報的情況來看,已經到了後期完結階段。鼠疫感染排查前日已排查完,該隔離的百姓已經隔離起來,並且由賀大人與沈大夫負責湯藥的熬製分發,基本上可以說控製住了再感染的百姓人數。”王嘉爾上前躬身對寧王蕭翀說道。


    寧王蕭翀點點頭說,“如果今夜我們大部隊返迴京城,留你與扶蘇在湖陽繼續守衛防疫可行嗎?”


    王嘉爾與柳扶青上前領命,“屬下遵命,不負寧王厚愛!”


    “來人,請太子殿下與太尉姚大人前來,本王有要事與他們商議!”寧王蕭翀端坐在太師椅上,冷冷地吩咐下去。


    片刻,太子蕭鸞與太尉姚金隆便到了。太子蕭鸞眉毛飛揚,“老三你最好有個好的理由讓本太子移駕你這裏,否則別怪本太子不客氣了。”


    “太子殿下,你可知現今京城情況如何?”寧王蕭翀此時已經站起來,望向他的太子哥哥。


    “京城能有什麽情況!”太子蕭鸞不屑一顧地飄了一眼寧王蕭翀。


    此時,一位年輕的侍衛飛奔而來,跪在地下說,“急報!皇後娘娘吩咐小的快馬加鞭給太子殿下報信。皇城危機四伏,安王蕭昭以下犯上,通敵弑父。”


    “什麽!!!”太子蕭鸞震驚地跳起來大聲問道,太尉姚金隆手中的杯子也摔在地上碎了。


    太子殿下蕭鸞瞬間平複了心情,轉頭對寧王蕭翀說道,“老三,我們宜快馬加鞭趕迴去救駕!即日準備迴京!!!”


    寧王蕭翀慎重地點點頭,便吩咐好王嘉爾與柳扶青事宜,柳扶蘇安排同迴京。


    收拾妥當,已是黃昏時分,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往京城方向趕去。


    夜已深了,露宿路旁。寧王蕭翀與隨身侍衛段銘走進樹林深處,人影淹沒在黑夜之中。


    “稟報主子,相爺有密報交給主子!”一名身穿夜行衣的男子從樹上飛下來,跪在地上,雙手遞上一個小竹簡到寧王蕭翀麵前說道。


    寧王蕭翀看不見臉上的表情,隻是拿起小竹簡抽出來裏麵的信來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他看完後便將信用火折子直接燒掉,便離開了樹林子。


    第二日,清晨,霧氣彌漫整個樹林裏。侍衛段銘早早便候在寧王蕭翀的賬外,日上三竿,也未見寧王蕭翀起身。太子蕭鸞已經等待得不耐煩,作為太子他想即刻趕迴京中救駕,這是他一個非常關鍵的轉折點,或許能一步登天。


    “阿翀,你快醒醒!”柳扶蘇擔憂地走進他的營帳,他突然起身抱住柳扶蘇,立刻要她噤聲。


    “扶蘇你幫本王隱瞞太子殿下,說本王突發寒症,需修養幾日,不宜長途跋涉。”寧王蕭翀壓低他雄渾的聲音說。


    柳扶蘇點點頭,片刻便走出帳外福身行禮,“稟太子殿下,寧王殿下昨夜受了寒氣身子虛弱昏迷,不宜長途跋涉。”


    太子蕭鸞看了一眼太尉姚金隆,心中正中他意,宮中遭遇變故,寧王蕭翀不進京護駕,勢必會另皇帝猜忌。他便對柳扶蘇大聲說道,“既然寧王受了寒氣,那便在此地修養幾日吧,本太子即刻上京去,待寧王稍微好點就讓他趕快追上本太子的兵馬。”


    眾人跪下迴命,“遵命!”隻見太子蕭鸞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出發。


    柳扶蘇見太子蕭鸞帶人馬離開後,迴到寧王蕭翀的帳下,“阿翀,為什麽不隨太子的人馬迴京?如今宮中情況緊急,聖上命在旦夕。”


    “正當如此,但是太子一行人馬浩浩蕩蕩,太過於引人注意,是安王主要的伏擊對象!”寧王蕭翀起身端坐在帳中對柳扶蘇說。


    段銘在旁邊候命,“稟殿下,屬下清點了留下的人馬,二千都是我們的人,殿下隨時可下令。”


    寧王蕭翀點點頭,命令段銘,“隨本王的命令,立刻簡裝易行趕路!”


    柳扶蘇不會騎馬,便偽裝成富家小姐出行,坐在寬廣的馬車。


    到了一個小鎮客棧休息,霎時出現了一隊蒙麵人持劍衝上前與侍衛對打。


    “留幾個活口!”寧王蕭翀一聲令下,現場混戰了許久,盡管黑衣人武功高強,也敵不過寧王蕭翀訓練有素的侍衛。


    段銘帶頭涯了三名黑衣人上前,強行令他們跪下,“說!是誰命你等來刺殺寧王殿下?”


    三名刺客不言語,一動不動地盯著寧王蕭翀,寧王蕭翀走上前詢問,“誰開口便留誰性命!”


    三名刺客頓時咬舌自盡了,段銘上前用手試鼻息,對寧王蕭翀搖搖頭。


    寧王蕭翀屏退左右,隻留下幾個親信,段銘沉不住氣了,“殿下,我們的行動十分保密,這些刺客是怎麽追上的?”


    “我們人馬中有間諜!段銘快查清楚!”寧王蕭翀揮劍砍掉旁邊的一棵碗口粗的樹,轉身對段銘說。


    “遵命!”段銘雙手持劍施禮,隨即便帶了幾個侍衛下去。


    一炷香時間,段銘與幾名侍衛便帶了一名年輕男子到寧王蕭翀跟前。


    “跪下!”段銘厲聲說道,“殿下,此人是去年新入府的侍衛,最近他伺機外出了幾次!”


    寧王蕭翀冷冷的一道寒光直射那名侍衛,那名侍衛冷驚恐到打了幾個冷顫,“寧王殿下饒命啊!我招!是安王殿下命人與我接觸,知道我家中老母無依靠,便以重金收買我,通風報信!”


    寧王蕭翀看了一眼才開口說道,“拉下去,仗打三十大板,逐出寧王府!”


    “謝殿下饒命!謝殿下不殺之恩!”那名侍衛痛哭流涕被拖下去。


    寧王蕭翀走到柳扶蘇的馬車,掀開簾子便問,“扶蘇,本王需加快迴京,不然恐生變動,你也騎快馬吧!”


    柳扶蘇一直都很想騎馬,就是害怕自己駕馭不了,看了看那些高大的駿馬,便矜持地笑了笑說,“阿翀我不會騎馬啊。”


    “放心吧,本王與你同騎一馬!”寧王蕭翀說著便拉柳扶蘇出馬車,他溫柔地扶著柳扶蘇上馬,隨即自己輕快地一躍而上,一騎飛塵揚,千馬共奔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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