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主子!”段銘出現在寧王蕭翀的府邸庭院中,寧王蕭翀點點頭。“段銘,事情辦得怎麽樣?”段銘看了看柳扶蘇不動聲色,寧王蕭翀知道他的心思說:“不礙事,說吧?”


    “主子,已查實了,元望通過一方麵虛報捐生數,捐監款大了,自然就銀兩多;另一方麵,開列假冒受災戶的名單,然後,領走賑災款物,放進了自家的腰包。”段銘如實匯報,“還有一個情況,那就是元望每個月末都會將大量的銀兩押上京師,主子您猜猜這些銀兩最終到了哪裏?”


    寧王蕭翀臉色不好看了,他早就該猜到了,“繼續說。”段銘咽了下口水,接著說,“所有貪汙的銀兩都進了太子殿下府中。下屬根據秦掌櫃提供的線索,查到太子一黨正是通過太子傅梁冀的這個學生元望斂財,最近太子一黨活動得比較頻繁。”


    寧王蕭翀更衣後,直接出門騎馬去皇宮覲見皇帝蕭道成。在禦書房中,皇帝蕭道成天威霸氣側漏,怒火衝天,氣得將禦書房的花瓶全打碎了,“混賬東西,資質平庸不說,還愚蠢到上下貪汙賑災款!看我不廢了他!”殿下的人低下頭靜靜地站立,唯恐天威發泄在自己身上。


    “父皇請息怒,虛報捐監生和災民數,應該不關太子殿下的事,是他下麵的人私下做的。”


    寧王蕭翀這樣說,是了解他父皇的性子的。皇帝蕭道成平素最討厭結黨營私,朝廷中大臣自成一黨。


    果然,皇帝蕭道成痛下決心,暗下殺心,“擬旨,捉拿要犯,明早上朝處理。”


    東宮中,太子殿下蕭鸞正在殿中題字,旁邊的宮女磨墨。他看見太傅梁冀到來,便吩咐身邊的人都迴避。


    “太子殿下,湖城之事恐怕已暴露。”太傅梁冀大人匆忙趕來太子宮中。太子蕭鸞不露聲色,但手中的筆抖動一下。


    “太傅,該當如何?”太子蕭鸞六神無主看著這個師傅,“我們之前一直不是都隱藏得很好嗎?”


    太傅梁大人深深歎了口氣,“太子殿下,此次是下官學生元望做得不夠。這個畜生不知恩圖報,反而壯大了膽子,原本我們用這些錢財發展實力,如今看來是一場空了。”


    太子蕭鸞扶起太傅梁冀,“太傅,現今要想的是如何保存我們勢力,保存我們更多的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總有一日我們會東山再起。”


    太傅梁冀點點頭,“那下官現在就去安排。”太子蕭鸞來迴走動幾步,突然說到,“太傅,你說此事該是不是老三蕭翀所為?他處心積慮打擊本太子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容老夫查查,若是寧王所為,那可得調整我們的戰略了,不管是不是寧王所為,殿下都得下決心處了這個阻礙,皇家沒有骨肉親情。”梁冀痛心疾首地躬身對著太子蕭鸞說。


    太子蕭鸞點點頭,“本太子立馬進宮見母後,求母後庇護。”


    當初寧王蕭翀安排宰相世子王嘉爾和柳扶青接手查賑後,他們就馬上深入災區,走遍了受災賑濟的各個鄉村。很快就查出,賑濟災戶的名單中,有虛浮開列的假冒災戶若幹,貪汙銀兩上百萬兩,而且證據確鑿。


    太子一黨為了掩蓋貪汙賑災款事情,竟然偷偷絞殺皇帝派下去的巡撫大人。


    元望買賣官職,他有一癖好愛好收藏胡椒,在抄家時就抄出800多袋胡椒。他一麵大肆搜刮著各種錢財,用這些貪來的錢建造了十幾處十分豪華的住宅。那住宅的麵積規模宏大,他用金子做窗戶,用珍珠作點綴。平日裏,他把玩著各種各樣的珠寶。每天吃著各種各樣的美食,而且他的府上婢女人數請達數百人,妻妾人數也有數十人之多。真相一出朝野上下無不震驚。


    朝堂上,皇帝蕭道成下旨處死元望一眾人,並抄家,府中人和族人流放西北。太傅梁冀監察不周,責任重大,當即免去太傅一位。太傅梁冀大人此時臉色蒼白,自知大勢已去,跪在大殿下痛哭流涕。


    言官上書廢太子以息天威,皇帝蕭道成怒氣盯住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禦前公公宣旨:“寧王蕭翀查案有功,昭告天下,賞賜黃金萬兩,有功人士均按功行賞。欽此!”


    二皇子安王蕭昭隱藏得夠深,臉上沒有得意的神色,聽這道旨意都可知道,太子如果被廢,寧王立了大功也沒有得到更大的封賞,可想得知父皇是不喜歡老三的,那太子之位他也有機會的。


    安王蕭昭看自己的三弟寧王蕭翀沒有任何反應,他知道他的父皇還是有些顧念骨肉親情的。“父皇,太子哥哥也是被奸人所誤,兒臣懇請父皇能原諒太子哥哥這一迴。”皇帝蕭道成果然嚴峻的神色對安王蕭昭自若一些。


    宰相王景天上書,“太子無德無能,當廢!”朝堂上的人都知道宰相王景天是寧王蕭翀的人,有言官跟著上書請求。


    皇帝蕭道成無奈更甚,閉上眼睛,霎時間睜開明銳的眼睛。“太子雖然資質平庸,但年少輕狂無知,罪不至此,廢太子此事押後再議。”安王一黨聽到,臉色都扭曲了,他的計謀又得押後。


    太子蕭鸞聽後,才將繃緊的神經鬆了一點,此次事件,他損兵折將,實力大大削弱。他跪在大殿上,“父皇,兒臣有罪,往後定會洗心革麵,勤加學習。”皇帝蕭道成這才點點頭,禦前公公提氣一喊,“退朝!”


    寧王蕭翀依舊臉無表情,宰相王景天快步走上對他說,“寧王殿下不必泄氣,此次也動搖了那位的根基。”


    寧王蕭翀堅定地點點頭,他想到的是柳扶蘇,“舅舅你府中的柳扶蘇是否尚未婚配?”宰相王景天疑惑看著他,“殿下,扶蘇雖是管家之女,也是老夫的幹女兒,從小就上學堂,算命先生曾批字,此女聰慧賢德,旺夫益子之麵相。”


    寧王蕭翀笑了一下,“舅舅,不知本王有沒有榮幸做你的幹女婿?”相爺王景天心裏計較了一番,“那自是老夫的榮幸,更是相府的榮耀,隻是身份......”


    寧王蕭翀若有所思點點,“本王自有安排。”


    在禦書房中,皇帝蕭道成心中難以平息怒氣,時不時咳嗽幾聲,太子蕭鸞低頭跪在殿前。禦前公公忙安慰著,遞上茶水,“皇上,注意身體啊!”


    “兒臣參見父皇!”寧王蕭翀也跪在殿前,宰相王景天隨後也到了,“老臣王景天求見!”皇帝蕭道成恢複了狀態,肅然坐在他的龍椅上,威嚴的氣息散發到整個宮殿。


    “起來吧!有何事?”皇帝蕭道成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們,殿下的人都站起來迴話。“兒臣有要事稟報!此次湖陽的水患導致這一帶地區的老百姓流離失所,食不果腹,百姓餓得賣妻兒,吃觀音土,草根樹皮,餓死的災民全都在路邊啊!兒臣懇請父皇再次下旨開倉賑災,救濟湖陽百姓。”寧王蕭翀痛心疾首地陳述。


    “老臣附議,此次水患危害擴大了更廣的地區,民怨沸騰,民眾悠悠之口難堵啊!”宰相王景天躬身對皇帝蕭道成說,“老臣懇請皇上再次開倉賑災,救湖陽百姓於水火之中。”


    國舅姚金隆上前一步說,“皇上萬萬不可,水患乃是上天懲戒湖陽老百姓不盡責繳納賦稅,天意難為啊!皇上可大赦天下,向上天祈禱即可。”


    皇帝蕭道成自知打從他登上帝位,國庫就未曾充盈過,加上連年戰爭,需要開疆擴土實現他的雄心壯誌。他喜怒不形於色,沉緩地說,“向天下公布罪已召,請國師祭祀!從江南一帶集中調集豆糧到湖陽災區,成立一支賑災軍隊,速速進入災區重建。”


    皇帝蕭道成看了殿下的人,“臣等遵命!”眾人迴答。國舅姚金隆說道,“皇上,太子可請去湖陽賑災,戴罪立功。”太子沉穩地上前說,“兒臣願前去湖陽賑災救民,請父皇恩準!”


    宰相王景天意味深長看了一眼寧王蕭翀,上前說,“稟皇上,此次查元望一案寧王有功,可擔大任。”皇帝蕭道成點點頭。


    “父皇,禦醫賀萬欽和欽天監都預測到水患過後必有一場大的鼠疫!如今上報有小規模爆發了鼠疫,這時刻都會要了百姓的性命,兒臣懇請父皇下旨募集民間大夫與官家醫官成立賑災救治隊,此事不宜遲緩。”寧王蕭翀上前躬身說道。


    皇帝蕭道成這時臉色已經難以平複了,不久前欽天監就曾預測到今年天下會有水患,水患過後必有一場鼠疫。


    皇帝蕭道成他壓抑中心中的情緒,依然威嚴地看著殿前的臣子,“封太子蕭鸞為賑災總指揮,總管賑災糧事,國舅姚金隆可隨太子進災區協助;封寧王蕭翀為輔國將軍,帶領賑災救治隊以及進駐災區軍隊,爾等籌備好一切糧草,醫藥即刻啟程。宰相王景天留朝中應朝廷事務。”眾人上前跪拜領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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