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煙不禁想問上蒼。


    好人得不到好報,反而是壞人逍遙法外,過得快活。


    沈寧煙迴憶起自己從前在侯府的遭遇,心中萬分感慨。


    好在老天爺給了她重來的機會。


    傍晚,沈寧煙順著記憶找到了柱子的家。


    她有幾日不見柱子,心裏對他多少有些記掛。


    畢竟整個揚城,沈寧煙與柱子最熟。


    柱子父親染了病疾,可總不能讓他一人自生自滅。柱子母親便以身犯險,每日盡心盡力照顧柱子父親。


    為了保住柱子安危,他們二人不準柱子靠近。


    柱子每日便是獨自一人在外遊蕩,等晚上再迴去睡覺。


    分明爹娘就在身邊,卻不能觸碰他們,沈寧煙明白這樣的感覺,恐怕與她失去母親一樣撕心裂肺的疼。


    柱子是一天一天,親眼看著爹娘死去。


    “是你?”


    沈寧煙到柱子家的時候,柱子正在門口的巷子中間和兩個小孩捉蛐蛐。


    看見沈寧煙,柱子立馬起身。


    “大毛二毛,你們兩個先玩,我待會兒再來。”柱子活脫脫一個兄長模樣,走前不忘叮囑兩個弟弟注意安全,隻能在這兒玩。


    柱子走近沈寧煙。


    “大毛二毛是我昨日認的弟弟,他們兩個的爹爹早就死了,後來娘也死了。他們娘死前把大毛二毛交給我照顧。我這兩天每次要端五個碗去要吃的,還要分兩趟。我都怕太守府的人把我打一頓。”


    柱子說著把自己給逗樂了,咯咯笑個不停。


    沈寧煙伸手揉了揉柱子的頭。


    “你幹嘛!”柱子忙不迭躲開。


    “你還不信我?”沈寧煙難以置信的看著柱子。


    她都做到這個份上了,要是柱子還以為她是壞人那可就不應該了。


    “不是不是。”柱子搖頭。“我已經是大人了,不能再摸我的頭。”


    沈寧煙覺得可愛,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揚。


    她剛想打趣,就見到柱子身後,大毛二毛蹲在地上玩耍。


    也是,柱子現在既要承受爹娘遲早要離開他的痛苦,又要照顧兩個弟弟。他確實有大人的樣子。


    雖然他才十二歲。


    “我知道你和其他當官的不一樣。”柱子見沈寧煙遲遲不說話,還以為她生氣了。“別的官都吃人。”


    “那我呢?”沈寧煙來了興致。


    “你是女菩薩。”柱子思索片刻,最後嘴裏蹦出這幾個字。


    “噗呲。”沈寧煙再也憋不住捧腹大笑。


    等她緩過來的時候,柱子的臉已經紅到了脖子根。


    原來那個偷她錢袋還一副理直氣壯模樣的少年,也有如此可愛的一麵。


    “我叫……齊思瑤,你以後叫我姐姐就行。”沈寧煙對柱子說道。


    “好,思瑤姐姐。”柱子難得的乖巧。


    因為他發現,沈寧煙那天夜裏同他做的承諾,真的兌現了。


    李貴琨那樣的人怎會那麽好心,把自己囤的糧食拿出來救濟他們。柱子知道是沈寧煙的功勞。


    “叫我姐姐。”沈寧煙提醒柱子。


    她不是不喜歡齊思瑤這個名字,隻是柱子這樣喊,沈寧煙便心裏有些愧疚。


    自己說到底也騙了柱子。


    沈寧煙讓柱子在外麵陪大毛二毛玩,她進了土屋。


    第二次來,沈寧煙沒有上迴那麽想咳嗽了。


    柱子的爹瘦的皮包骨頭,現下已經睡去。


    沈寧煙看著床邊沒吃完的兩個饅頭,難過的歎了口氣。


    估摸著柱子的爹是撐不了多久了。


    沈寧煙早在上京的時候就已經料想到會見證許多生死,可當她真的身臨其境時,還是覺得難以承受。


    “您好,我可以跟您說會兒話嗎?”沈寧煙小心翼翼的問。


    婦人爽快答應,兩人隔了一麵牆,沈寧煙索性盤腿坐在了一塊石頭上。


    “謝謝你啊!要不是你,我們早就餓死了!”婦人止不住的道謝,說到最後開始哽咽。


    沈寧煙直說是自己分內之事,叫婦人不要放在心上。


    既是皇上派來專門處理瘟疫的,這些就是她該做的。隻不過李貴琨太過心黑,反而襯得沈寧煙宅心仁厚。


    “你有什麽想問的你就問,我知道的定會迴答。”婦人告訴沈寧煙。


    她隻有這樣才能報答沈寧煙一點恩情。


    “前幾日我和柱子也聊過,他跟我說了許多事情。我才知曉李大人作惡多端,欺壓百姓,雖身為父母官,但待你們並不好。”沈寧煙愈加厭惡李貴琨。


    等到瘟疫一事治理好了,她迴京便立馬上報朝廷,讓皇上治李貴琨的罪。


    揚城有這樣的官,遲早還得出事。


    “我記得柱子跟我說,在瘟疫泛濫之前,李大人是叫你們幫忙尋過一味藥材,對嗎?”沈寧煙聲音壓低了,生怕打擾到柱子父親休息。


    更怕被別人聽見,等於揭他們的傷疤。


    “是的。”婦人應道。“大概半年前吧,城裏來了一個道士,每日神神叨叨,但深受李貴琨夫婦的歡迎。”


    “那道士妖言惑眾,給了李貴琨一個方子,說是喝了那方子熬的藥就能永葆青春。他就叫城裏所有男子都去山上找那味藥。”


    “後麵找到了嗎?”沈寧煙問。


    “不知道,找著找著瘟疫就來了。”婦人重重歎了口氣。“柱子的爹也去找過藥材,那個時候他還沒生病,身體好得很,現在別說爬山,就是從床上坐起來都難。”


    婦人說著,扯過袖子偷偷抹起眼淚。


    沈寧煙動容,可又不知怎麽安慰。


    “您可知道那藥叫什麽名字,你們又是在哪裏去找的?”沈寧煙緊接著問。


    她現在能做的,就是找到瘟疫的源頭,盡快造出能夠治療瘟疫的方子。


    “好像是叫羚白根,采是在城外靠右邊一座山上采的,那山是座荒山,從前根本沒人會去。”


    沈寧煙問什麽,婦人就答什麽。


    到了這,沈寧煙大抵也問的差不多了。


    與婦人寒暄幾句,叮囑她照顧好自己,沈寧煙離開了土屋。


    大毛二毛已經在靠門口的地方睡下,柱子把他的衣裳拿來做被子,蓋在了他們兩個身上。


    柱子還沒睡,他在等沈寧煙出來。


    “我有個問題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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