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遊想了一會,說出下聯:“歲歲年年人不同。”


    還以為有多厲害,原來就這麽點兒本事,就這下聯,估計連小孩都知道,說出來丟不丟人。


    老板也是殷勤,這還誇讚是好詩,給了一隻草蚱蜢,也算是一個獎勵。


    舉行往前走,前邊三四個攤子,都還比較容易,這到了後邊,可就不簡單了!


    上聯:子不語花少年華似流年。


    一般人真會難倒不可,畢竟這燈會花樣不少,要是全給對上了,集齊十二件小玩意兒,還能免費上月滿樓去喝酒!


    周圍一看這麽多男人,就知道這些男人什麽心思。


    陸遊支支吾吾半天說不上,我嘴角微微一笑,說道:“花無缺月落烏啼霜滿天!陸遊,怎麽樣?”


    我說完話,陸遊白了我一眼,說我這是抄襲古人詩詞,簡直就是詆毀和玷汙。


    是借用了古人詩詞,但這怎麽了?燈會上邊全是探究者,古人不借鑒古人,那些好詩從哪裏來!


    陸遊對我有意見,我知道,但不能因為對我有意見,就對我的詩詞有意見。


    “公子果然好學識,可謂是我聽過最特別最有雅靜的一個。說句實話,這上聯就是我出了,最近三年時間,雖然有學者對出下聯,也都是平平無奇!花無缺月落烏啼霜滿天,定要入那詩詞賦。”


    說話的,是一個姑娘,一身打扮漂亮,模樣更是沒得說,身後跟著三四個丫鬟,身份自然不一般。


    我咧嘴一笑,雙手抱拳說著承讓承讓,姑娘隨手就又說了一句上聯:“月滿枝頭花不落,君去君來君不知!”


    陸遊看了我一眼,抱著雙手就是一副看我怎麽出醜的模樣,胡四這邊更離譜,嘴裏吹著口哨,仰頭看著四周壓根不看我一眼。


    我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什麽合適的下聯,之前都是靠瞎蒙,一沒去過書院,二沒進過私塾,我哪懂這些詩詞歌賦。


    “實話告訴你吧,我壓根就不懂這些東西,剛才就是我瞎蒙的,你真讓我對這個,我還沒有這個本事。”


    尷尬一笑,陸遊心裏當然解氣,畢竟對不上來丟了臉麵。


    姑娘委婉一笑,也是溫文爾雅,言行舉止,都是有修養之人,不像陸遊,男不男,女不女,和太監比起來,多不了什麽玩意兒!


    “要是四位不嫌棄,可否到月滿樓喝兩杯,畢竟剛才公子所對的詩句,確實讓人佩服。”


    來燈會,誰不想上月滿樓坐坐,這樣的小地方,月滿樓的姑娘可是最漂亮的!


    姑娘抬手示意,我也不再推辭,跟著姑娘一起繼續往前走,要是明月來了該多好,就陸遊這樣的,明月輕輕鬆鬆完敗不是。


    月滿樓,知縣最好的一個地方,要喝酒就得來這月滿樓,即便是普普通通的一杯濁酒,都能喝出最好的味道!


    喝酒之人,分為三種,一種追求美酒,一種追求意境,一種追求感覺。


    我這樣的螻蟻平民,什麽美酒喝了都是白搭,追求的不是意境,而是這感覺。


    一路走進月滿樓,一樓是個戲台子,花旦唱戲,確實有北平梨園的味道,就是地方小了點兒。


    二樓就是有錢人來的地方,喝酒找樂子,圖個快活!


    三樓往上可不一樣,對完十二個上聯,可到三樓喝酒賞燈會,四樓去的是詩詞造詣頗高的詩人。


    聽說當年詩仙太白來了,坐的就是這四樓!


    姑娘帶著我們來到三樓坐下,周圍還有三四個男人就這麽看著,雖然沒能去到五樓看看,在三樓也不錯。


    對詩我沒有能耐,喝酒我可不一般,從小到大,但凡是喝過的酒活著是聞過的酒,我都知道。


    怡紅院什麽地方,消遣喝酒找樂子,這客人自帶的酒就最少也有三千多種,好的壞的都有不少。


    姑娘讓小二送來十個地方的美酒,上桌之後,就讓我們隨意挑選。


    陸遊先下手,拿走的是最常見的蘇花紅口,北方青城縣特有美酒,一口柔,兩口下肚暖到喉,喝這個酒的,一般都是當地的獵戶!


    壓丫鬟不會喝酒,也就不摻和進來,胡四看了半天,拿走了最中間的一壺,這用琉璃瓶裝的,自然就是南詔國的美酒,葡萄盞。


    味道清爽甘甜,一杯下肚就可以喜歡上這種感覺,三杯四杯下去,足夠讓一個人忘了自己是誰。


    姑娘看著我,抬手示意讓我挑選,這十種酒裏邊選擇一種,考驗的自然不是對酒的認知有多少。


    民間流傳著一句老話,不是所有貴重的酒都是好酒,話確實沒錯,畢竟每個地方的酒都不一樣,自己最喜歡的,還是當地特有的酒種。


    我拿過一壺白盞酒,姑娘說道:“公子可知這是什麽酒?不妨再看看也不遲。”


    “吟詩作對我比不過你們,但這酒,你們可沒有我厲害。這白盞酒,比起桂花釀還厲害,是知縣排名第一的酒種,要是不來這月滿樓,還真是一口也喝不上。”


    白盞酒隻是一種叫法,裏邊的酒,叫金玉滿堂,是月滿樓特有的自釀酒,隻有貴客才能喝到。


    什麽是貴客?就是可以上到五樓賞月的人,叫做貴客!


    金玉滿堂,不算是最好的酒,排上名號不難,隻是喝到它的人,一年也就三兩個。


    白盞瓶最為普通,淘沙白瓶玉滿堂,多少人隻是聽說過這個名字,一輩子都喝不上一迴。


    就在我們談話之際,樓下上來了一個男人,男人穿著豪氣,模樣不好,但腰纏萬貫。


    男人摸了摸胡須,笑道:“公子果然厲害,可以猜到我月滿樓的金玉滿堂,你可是第一個!想必公子便是龍城佛爺,東方公子!”


    我站了起來,也是謙虛兩句,大部分人隻是知道我是地痞流氓,沒有幾個人知道我對美酒的造詣有多高。


    畢竟要是不在人前吹牛,誰也不會記得我這個本事!


    “古嶽叔叔,也有兩年未見了吧?沒想到你還是老當益壯,這麽年輕!你之前不是說自己開了一家小酒樓嘛,這月滿樓還算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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