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鬆了口氣,討厭這母子倆是一方麵,但沒人會真希望毓玨出點什麽事。


    但這口氣還沒能鬆到底的,就又揪了起來,因為抬迴來的毓玨,實在是沒法看,你要說他是具屍體,那估計也沒人懷疑。


    魯王妃先是喜極而泣,待看見毓玨的時候,又“嘎”一聲,眼淚跟笑都卡在嗓子眼裏,好險沒當場噎死過去。愣了半天之後,又爆發出了如天雷一般的哭嚎聲:“我的玨兒啊,我的命根子啊,你這是怎麽了,啊我的玨兒啊老天爺啊你不能這樣殘忍啊啊啊啊——!”


    皇後跟皇上對看一眼,被她這麽一哭,心裏也有點突突的,皇上問道侍衛,“怎麽迴事,請太醫了嗎?”


    侍衛這才辟謠:“迴皇上,太醫已經來的路上了,毓玨少爺被狐狸咬傷了,在後山上昏迷,到現在也沒醒。”


    “嘎!”魯王妃聽聞毓玨沒死,哭嚎聲又停止了,但又聽聞他被狐狸咬傷了昏迷不醒,又爆發出了怒喉:“為什麽會有狐狸!我可憐的玨兒啊,你們這些殺人兇手,為什麽我們玨兒會到後山上被狐狸咬,一定是你們故意引誘他上山的!一定是你們故意放養的狐狸!”


    皇上跟皇後有點無言以對,後山上的狐狸確實是沒幾個人知道,這就有點說不清,但問題是,正常人也不會去到後山上,為什麽毓玨會一個人去了?


    還有,那狐狸也不是吃人的豺狼虎豹,不招惹它們是不會攻擊人的,怎麽會把毓玨咬成這個樣子?


    “快把毓玨抬到便殿去,太醫呢,速傳太醫來!”皇上大聲打斷了魯王妃的咒罵聲。


    隨著毓玨被抬走,魯王妃也轉移了哭嚎的陣地,一路跟著跑去了便殿,哭嚎聲沒有停止,恨不得整個宮裏的人都能聽見。


    “毓玨找到了?”阿英好像是聽見了魯王妃的叫喊聲,猜想是毓玨找到了,立刻問道。


    宮女迴道:“公主,是找到了,我方才出去聽到了,說是在後山上找到的,不過情況不太好,毓玨少爺好像受傷了,是抬著走的。”


    “抬著?”阿英皺眉,心裏有種不詳的預感。


    她昨日叫毓玨上山,是讓他找一株植物,但那植物不知道有沒有,因為是她瞎說的,目的就是為了坑毓玨罷了。但她萬萬沒想到山上有狐狸,不知道毓玨是不是被狐狸咬傷了。


    阿康看阿英好像挺著急的,便打發宮女去問問,“你們去問一句,毓玨少爺的傷勢如何,可有妨礙?”


    要不是阿英十足討厭毓玨,阿康差點就以為阿英是喜歡上了毓玨,這著急的樣子一點也不正常,按照平日阿英的脾氣,隻要毓玨死不了,恐怕得幸災樂禍地說一聲好才對。


    “阿英,你昨日可有見過毓玨?”阿康這樣問道。


    阿英先是閃爍其詞地說:“哪有,我看見他就煩。”


    這分明是急於掩飾的口氣,阿康便知道阿英一定見過毓玨,甚至說不定就是她讓毓玨上山的,否則誰能把毓玨弄去後山呢?


    “阿英,你與我說實話,可是你叫毓玨去後山的?”阿康太了解阿英了,阿英做什麽事都別想瞞過她的眼睛。


    阿英也知道瞞不過阿康,再說這時候她也需要一個人幫她出主意,阿康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阿英隻好點點頭,“阿康,你可別說出去啊,我煩魯王妃,她要是知道了,肯定嘮叨個沒完的。”


    阿康歎口氣,果然是阿英做的,盡管她也不喜歡毓玨,但這件事哪裏是能瞞得住的,阿英有時候做事就是不顧後果,做完了再來想對策。


    “我自然是不可能賣了你,但你也不想想,毓玨醒來這不是遲早要露了嗎,父皇母後這時候不知道,說不定已經跟魯王妃據理力爭,到時候他們被打臉,那還能輕饒了你?”


    阿英低著頭一臉懊惱,她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要不然還能告訴阿康嗎?


    “你就別罵我了,我這不是找你商量來了嗎,你倒是給我出個主意啊。”阿英便把昨天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阿康,“都怪毓玨太煩人了,你知道這不要臉的混賬東西昨日來幹嘛,他竟然以送禮物為名,想進房間跟我單獨待著,你說惡心不?”


    阿康皺眉,這確實挺惡心了,“他怎麽這麽不要臉呢,不是說了咱們的房間不能隨意進嗎,他都不知什麽叫規矩?”


    “呸!這種人臉皮有城牆厚,哪裏懂得規矩禮儀,那麽多宮女再外頭都攔不住他,竟是要直接往裏闖的,若不是這樣,我也不會出去捉弄他,我讓他去後山上等我,他竟然還一臉淫笑,你是沒瞧見那模樣有多惡心,我想起來都吃不下飯!”


    阿英越說越氣,阿康也氣得不得了,跟阿英一起罵了一通,但是罵歸罵,主意還是要想,不然阿英肯定會倒黴的。


    “要不,我主動跟父皇母後交代了?”阿英這樣說,“我相信父皇母後不會罵我的,你是不是也氣得夠嗆?”


    阿康想了想說:“於情他們不會怪你,但是於理肯定要責備你的,你想,當著魯王妃的麵,他們肯定得說你,魯王妃也一定會罵你,你還是逃不過。”


    阿英一陣煩躁,“這可如何是好,煩都煩死了,怎麽沒把那混賬東西咬死呢!”


    想到這裏,阿英忽然動了懷心思,她看著阿康說:“阿康,要是毓玨醒不過來,這事不就沒人知道了?”


    阿康一愣,“阿英你可千萬別有什麽危險的想法啊。”


    阿英也知道這樣行不通,挫敗地歎口氣,“我就這麽一說,毓玨要是真死了,他娘恐怕得把皇宮哭塌了。”想了想,賭氣一樣站起來,“算了,我去認了就是,不就是挨一頓罵嗎,我受了就是,她魯王妃還能怎麽著我不成。”


    阿康也覺得隻有先認了才能最大程度地被原諒,不然等毓玨醒來揭發了阿英,那會更加要命。


    不過,沒等阿英去認罪的,魯王府就出了事。


    且說魯王妃在宮裏哭了個寂寞,因為皇上皇後除了能盡可能醫治毓玨之外,也不能給魯王妃什麽安慰,更不可能下跪道歉之類,簡單點說,就是沒人搭理魯王妃的哭鬧。誰讓她有事沒事就來宮裏哭一通,哭多了誰也沒感覺。


    宮裏哭不成,魯王妃自覺遭到了嚴重的侮辱,便打算迴家去跟魯王告狀哭訴,自己兒子被糟蹋成了這樣,他橫豎不能不管,魯王總歸是有些分量的,來宮裏鬧一鬧,皇上肯定不能不給個說法。


    然而等魯王妃迴家之後,發現魯王根本顧不上他,因為家裏一團糟,仿佛被抄家。


    “怎麽了這是!”魯王妃張牙舞爪地進了府門,看看這裏看看那裏,頓時顧不上兒子了,嗷一嗓子哭了起來,“我的府邸怎麽成了這樣!”


    這不是抄家,但也跟抄家沒什麽兩樣,因為有人舉報魯王名下的一處莊子裏私藏火藥,於是魯王就被查了,不管莊子被裏外檢查,府邸也逃不過去,此時官兵正在裏外搜查,凡事搜出來的所有違禁物品都要清點上繳。


    所以,魯王之前私藏的一些寶貝也被挖了出來,這些奇珍異寶都是魯王四處搜刮來的,全部屬於違規擁有,自然要被收繳。


    這可要了魯王妃的命,好多東西都是她的最愛,什麽首飾家具,還有各種沒雕琢的玉石寶石東珠,一樣樣都被挖了出來,魯王妃簡直要瘋了。


    “你們做什麽做什麽啊!都給我放下放下!”魯王妃作勢要去打那些官兵,可東西實在太多了,官兵們人手一件,她打了這個打那個,根本顧不過來,人家官兵也不跟她一般見識,打不還手,隻是繞道走。


    “你們這些天殺的!都給我去死!”魯王妃拎著裙子氣衝衝跑去找魯王,想問問到底是怎麽迴事。“老爺你人呢,你去哪了啊,家裏被人糟蹋成這樣,你一句話也沒有嗎!”


    魯王此時坐在屋子裏,一臉大勢已去的灰心樣子,聽見魯王妃嚷嚷竟是也沒反應。魯王妃看見他這個樣子氣不打一出來,“你是死了嗎你,兒子你不管,家裏被抄家了你也不管,要你有什麽用,你個沒用的老東西!”


    魯王猛地將一張桌子給掀倒,怒道:“你個敗家東西,叫喚個屁!我們要完了完了知道嗎!”


    魯王妃一下子愣住,好像沒理解這話的意思似的,“你開玩笑呢,什麽叫完了,你才完了呢,我們家怎麽可能完了,你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是不是慶陽侯故意整我們呢,我這就去他家算賬去!”


    “你給我站住!”魯王氣得簡直要爆炸,“你個無知的婦人,還不快去收拾包袱迴娘家躲一躲,帶著毓玨一起,我八成是逃不過這一劫了,你跟兒子無論如何不能栽了,你們就說不知道,什麽都賴在我頭上就是,快去!”


    魯王妃又愣了一下,隨即嗷一聲哭了起來,“我們兒子都快死了,他在宮裏被狐狸咬了!一定是皇上故意設局的,一定是這樣對不對!”


    魯王一驚:“你說什麽?”


    魯王妃便把毓玨受傷的事跟魯王講了一遍,魯王頹然地坐在椅子上,“這大概就是天意。”


    是天要亡他,甭管是慶陽侯跟皇上謀劃也好,還是偶然被人查了也罷,總歸是氣數已盡。那莊子裏的確是有火藥,魯王謀逆之心早就有了,私藏武器是必不可少的,但是沒想到會被人發現。


    他甚至想不通慶陽侯或者皇上是怎麽查到的,他到現在還沒緩過神來。


    現在毓玨又被咬了,算是變相軟禁在宮裏,魯王便是想跑也得掂量掂量兒子的命,何況他也沒處可跑。


    “那怎麽辦!”魯王妃終於著急了,“要不我動用我娘家的人去宮裏,我們要強行把毓玨帶走,皇上還能攔著不成,我這就帶毓玨去娘家躲起來,萬一皇上要拿毓玨開刀怎麽辦——不不,他們不敢,我們玨兒是在宮裏受傷的,就是他們的責任,我還不信皇上臉都不要了,我這就去大街上告知百姓,皇上是個卑鄙小人,害了我們玨兒,我要讓他付出代價!”


    魯王已盡沒了心力去攔著,一個沒看住,魯王妃便跑去了大街上哭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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