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之,我不想再看到他。”謝如清將臉埋在齊晏之懷裏,不想再多看齊之遠一眼。


    齊晏之抱著她,吩咐人把齊之遠綁了抬走,他安慰地摸著她的頭:“不會了,我不會再叫他活著出現在你麵前。”


    謝如清點點頭。


    她以為等到了這一天,她會拿刀活剮了齊之遠,可眼下她卻隻覺得不值,那樣一個不堪的男人,怎麽配叫她恨了那麽多年呢?她現在別說拿刀砍他了,一眼都不想再看到這個人,不想再聽見他的任何聲音,方才他的樣子已經足夠叫她惡心。


    齊之遠已然狼狽至極,受盡了他這輩子沒受過的屈辱,人到了生死關頭,真的可以從人變做狗,不,狗都不如。假如齊晏之叫他去舔狗屎,他為了活命大概也是會做的。


    “我送你迴家。”齊晏之抱著謝如清走出賭坊。


    “不,我不想迴家,我能跟著你嗎?”謝如清此時並不想跟齊晏之分開,經曆了方才的分別,她隻想跟齊晏之待在一塊,做什麽都好,哪怕在一邊看著他也好,“不方便的話我就隻在旁邊看著,不打擾你,你看行嗎?”


    難得謝如清這樣依賴他,像個小貓一樣,齊晏之十分受用,他笑起來,“有何不可,我偏要當那昏庸之人,朝堂上照樣可以叫夫人作陪。”


    謝如清笑起來,“那我也幹脆當那紅顏禍水好了,咱倆多配。”


    齊晏之哈哈大笑。


    “對了,將宛如也接進宮吧,她可是惦記太子的緊,快別叫她在家裏受相思苦了。”謝如清道。


    於是隨後,謝如清便跟著齊晏之進了宮,而謝如清隨後也被人護送進了宮。


    宮中亦是剛剛平息一場潛在的動蕩,不出齊晏之所料,尚尚書造反了,他跟前太子商量好了裏應外合,他在宮裏逼宮,前太子負責攔住京城大營裏的兵。


    可是沒想到事出有變,太子竟然提前發動,所以一切十分倉促,他率領了所有三皇子黨的朝臣進宮逼宮,意圖逼得九皇子妥協讓位,他們麵見皇上,逼其改立詔書。剛好齊晏之不在,也算是時機剛好。


    然而他們卻根本沒見到皇上,九皇子比想象中難纏,他竟然叫宮人泡好了茶,賞給他們一人一碗,先是一通撫慰,說諸位大臣近日辛苦皇上都看在眼裏銘記在心雲雲,還論功行賞一番。如此皇恩浩蕩,倒叫眾人插不上嘴,總不能皇上賞賜的時候說我不要然後逼宮造反吧,這是明擺著給世人留話柄,他們的逼宮便名不正言不順。


    九皇子撫慰完了又說到近日局勢,道是京城裏不大太平,巡城吏欺壓良民的情況時有發生,導致民怨四起。尚尚書自然知道怎麽一迴事,那些都是前太子的人,十分的橫行霸道,好像他們的主子將來一定能登上皇位,然後給他們個將軍當似的。


    三皇子黨瞧不上太子黨,也並不是誠心跟他們合作,當然看不慣他們的做派,並且前太子控製京城是尚尚書所不願意見到的,等九皇子廢了,他頭一件事便是要除掉這些人。


    然而九皇子說著說著,尚尚書便聽出了一些不對勁兒,前太子眼下還是地下老鼠見不得光,怎麽忽然之間這樣高調起來,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要造反似的。仔細一琢磨,尚尚書恍然大悟,這不是前太子蠢,這是他們想提前動手了!


    臨時合作並且還視對方為死敵的兩家,怎麽可能老老實實配合對方,肯定是在合作滅掉九皇子的同時又盤算著除掉對方,畢竟尚尚書他自己就是這樣想的。


    恰好這時候餘俊來匯報,說宮外忽然聚集了大批百姓不知道是何意,而尚尚書卻忽然警鍾大作,這是前太子的人。原本他們的合作計劃是宮內造反,宮外控製京城,可不是控製皇宮,前太子這分明是想等他們逼宮之後再以清君側為名將他們一網打盡!


    尚尚書知道自己被耍了,心裏隻想著將前太子那窩老鼠給丟盡油鍋裏炸了。不過天助我也,好算是讓他提前知曉了他們的陰謀詭計,這下剛好將計就計,叫前太子成為要逼宮造反的人,先叫皇上九皇子除掉前太子再說。


    於是尚尚書便沒有按照原定計劃逼宮,反而舉報了前太子要造反的事。然後接下來,太子便下令剿滅前太子餘孽,從京城大營裏調了一萬精兵在京城大肆搜捕餘孽反賊。


    但是,尚尚書兔死狗烹,他本以為先借九皇子之手除掉前太子,然後再從長計議,哪知道九皇子隨後又忽然將他給綁了,理由便是意圖逼宮造反。


    尚尚書端的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他隻顧著舉報前太子餘孽,卻忘了自己原本不該知道前太子餘孽的動向,這等於告訴別人他跟前太子有勾結,否則為何別人不知道單單他知道。


    現太子便以勾結反賊為名,抓鋪了以尚尚書為首的三皇子黨內最核心的幾個大臣,手段堪稱雷厲風行,其餘黨內眾人皆敢怒不敢言,連尚尚書都給抓了,何況他們這小魚小蝦,會看形式的紛紛轉投太子名下,並舉報尚尚書各項罪名,好爭取博得現太子的好感。


    尚尚書牆倒眾人推,連三皇子也被大家出賣,言其與姚貴妃早有反意,而後太子便又控製了三皇子,不過並沒有將三皇子下天牢,而是將其關在自己宮內不許外出,如此,太子反而得了個仁義之名。


    “太子做得不錯。”齊晏之讚許道。


    毓寧朝齊晏之拱手,“多謝先生助我。”


    今日一切皆是齊大教他的,毓寧意識到自己之前太天真了,他沒想到前太子跟尚尚書勾結,更沒想到他們動作這樣快,今日若非有齊晏之,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先生你……”毓寧這才注意到齊晏之是自己走著迴來的,他看看齊晏之的腿,“莫非先生已經痊愈了?”


    毓寧知道王充的存在,也知道王充醫術高超,他一直給齊晏之治療腿疾,有朝一日興許可以令其站起來,隻是沒想到齊晏之早已經能走了。


    齊晏之點點頭,“確然是好了。”


    今日不是個好時機,但既然已經在人前表明,齊晏之就不打算瞞著了,橫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看一步。


    毓寧:“那便恭喜先生了。”


    興許是對齊晏之信任,毓寧沒有多想,他為何早早好了卻沒有說。甚至還惦記著迴頭想個合適的理由告訴父皇以及群臣,免得大家以為齊晏之心存不軌。


    宮中風波平息沒多久,祁陽侯就進宮了,京城出了這樣大的變故他沒有不知道的道理,震驚駭然還有失望,他根本沒想到齊之遠會夥同太子造反,情知其恐怕兇多吉少,但還是得進宮求皇上留他一條狗命,否則家裏餘氏恐怕也活不下去的。


    “太子,祁陽侯求見。”李公公前來稟報。


    毓寧看了眼齊晏之,齊晏之點頭,毓寧便道:“請祁陽侯進癜。”


    祁陽侯進癜給太子行禮,“臣見過太子。”


    “祁陽侯免禮。”毓寧道,“祁陽侯這會兒過來可是為了齊之遠?”


    祁陽侯立刻跪地,給毓寧行大禮,“臣有罪,沒教官好兒子,逆子犯了天大的罪過,臣願意免去爵位以求為兒子贖罪!”


    “祁陽侯嚴重。”毓寧不像皇上那樣易怒,他時常叫人看不出脾氣來,“李公公,扶祁陽侯起來。”


    祁陽侯心裏有些沒底,他其實並不了解九皇子的做派,對他會有什麽樣的態度完全猜不準。


    “祁陽侯快起來。”李公公上前扶他。


    祁陽侯沒叫他扶,自己忙站起來,“謝太子。”


    “齊之遠夥同前太子謀逆,現已經被押送到天牢候審,祁陽侯您是朝中老人,應當知道這是什麽樣的罪過。”毓寧說話十分的溫和,仿佛隻是在聊家常。


    祁陽侯心裏卻咯噔咯噔跳了好幾下,太子的態度很明顯,齊之遠犯的是必死之罪,他沒有把祁陽侯視為同黨已經是給了齊家一條活路了,也就是說隻要祁陽侯這時候老老實實的,太子便不會對祁陽侯府如何。但同時他也不會接受祁陽侯的說法,用一個爵位來換齊之遠的命。


    皇上對他們這些老臣到底還顧及些人情,太子便不一樣了,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一旦上位肯定要重新洗牌,這時候大家審時度勢才是根本,若祁陽侯聰明,便不要再開口替齊之遠求情為好。


    可到底是親兒子,祁陽侯心裏十分的痛苦,不知道出於什麽心情,他抬頭看了齊晏之一眼,似乎是想齊晏之能顧及些許親情,多少替齊之遠說一句。


    但很快,他又落寞地低下頭,因為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老大恐怕巴不得齊之遠死了好,又如何會替他求情。


    “祁陽侯可還有其它事?”毓寧道。


    “臣……”祁陽侯依舊不大甘心,他還想要再求一求,這時候李公公忽然打斷他,“時辰不早,外頭天黑,臣送祁陽侯出去。”


    祁陽侯咽下了後麵的話,心裏歎了口氣,心知不便再說,便拱手告退,“臣告退。”


    ”侯爺慢點下台階。“李公公親自掌燈,送祁陽侯出門,他忍不住提點祁陽侯:“您還是莫要多言了,你可知貴子今日綁架慶陽侯夫人一事?”


    祁陽侯步履蹣跚地下著台階,聽見這話險些崴了腳,他愣了一會兒,才終於明白過來為何太子是那樣的態度。齊之遠肯定是保不住了,他綁架謝如清為了做什麽可想而知,別說是齊晏之了,連他都不會饒恕他,而太子沒有連罪於祁陽侯府,大概也是為了齊晏之,太子是怕齊晏之背上罵名。


    李公公扶著祁陽侯說:“侯爺,迴去好好勸勸夫人,人呐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不能什麽好事都叫一個人占了是不是,看開點好。”


    這話裏有話,祁陽侯一時沒明白過來,待到沒人的地方他仔細問:“李大人不如話說明白些?”


    李公公笑得高深莫測的,“侯爺家事我等本不應該多嘴,何況這事還沒有得到認證,是姚貴妃說與皇上聽的,我覺得不管真假,還是先告訴侯爺的好。”


    祁陽侯皺眉,“還請李大人明說。”


    李公公小聲道:“是有關慶陽侯當年摔斷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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