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夢?


    趙衛東吃驚地看著宋薪火,臉色忽然蒼白了起來。


    因為他陡然間就意識到了,宋薪火這個夢代表著什麽。


    生前從不飲酒的人,夢裏卻喝酒了,可見是出大事了。


    “宋書記,您的意思是?”趙衛東感覺自己的聲音變得很奇怪,一如很小的時候,自己爺爺和奶奶雙雙去世的時候那樣。


    “不,不會的吧。隻是一個夢而已,不會的吧?”


    “我剛剛忽然想起來了,我前幾天晚上,也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們家門口有很多的蛇。”宋薪火說道。


    趙衛東不能理解地說道:“那,那又怎麽了?夢見蛇,不一定是壞事吧?”


    “我聽說很多夢都是和現實相反的,越是嚇人的夢,說不定現實裏越是有好運氣來的。”


    “我也這麽想,但是……”


    宋薪火朝著城裏的方向看去,“我爹去世的前幾晚,我也夢到了很多的蛇,爬滿了我們家的院子。”


    “這,這。”趙衛東的臉色越發蒼白,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他雖然相信科學,可是身在農村,總是能夠聽到有些人說自己做了什麽夢,然後發生了些什麽事情。


    尤其是蛇。


    他忽然想起來了,自己爸爸曾經對自己說過,奶奶去世的時候,他也夢到了家裏有許多的蛇。


    那些蛇什麽惡意也沒有,隻是直直地盯著夢中的爸爸。


    現在宋書記也夢到了類似的夢,難不成……


    趙衛東的身體開始發抖,嘴裏喃喃道:“不,不能,不能夠的。”


    “去叫二黃來吧。是不是,總歸都要去一趟市裏的。”宋薪火說道。


    趙衛東渾渾噩噩地朝著磚窯廠走去。


    十幾分鍾之後,趙二黃跟著他一塊走了過來,看向宋薪火說道:“薪火哥,四眼這是咋迴事呀?喊了我一聲之後,魂兒像丟了似的,是看上哪個狐狸精了嗎?”


    “要不然是黃大仙給拿走了三魂六魄?”


    “上車,去市裏。”宋薪火沒有解釋。


    趙二黃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有點茫然地看了看兩人,知道肯定是出大事了,但具體怎麽迴事,他卻不知道。


    開著拖拉機,他在路上好幾次都想問,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問。


    一直到了市中心醫院門口,他實在是憋不住了,有些不高興的說道:“薪火哥,到底咋迴事嗎?我又不是個外人,咋就不給我說呢?”


    “等下你或許就知道了。”宋薪火跳下車,剛要朝著醫院裏走去,去確認一下藥強東到底怎麽樣了。


    卻見一群身穿著藏青色行政裝的人,推著一個病床從裏邊走了出來。


    有人在哭,是一個麵色憔悴的短發婦女。


    “老藥,老藥啊!我早就和你說過了,你的身體不好,不要四處奔波,不要四處跑啊!”


    “你看看,你看看你自己,現成怎麽樣了?”


    病床上的藥強東卻任由著婦女怎麽唿喊,始終都一動不動。


    他已經醒不過來了。


    “藥學者!”趙二黃眼力好,一下子就認出那具躺著的,臉色格外蒼白的屍體是藥強東,登時驚叫了起來。


    趙衛東即便心裏有底,看到藥強東這樣,瞬間眼淚就流淌了出來,泣不成聲。


    “你,你們是誰?”婦女錯愕地看向他們,哽咽地問道。


    趙二黃和趙衛東難過得說不出話來。


    婦女狐疑地看向旁邊身穿行政裝的市政府人員問道:“這是你們的同事嗎?”


    “不是的藥夫人。”眾人搖頭,看向宋薪火等人,眼神裏也有些困惑。


    宋薪火說道:“我們是來自趙宋家的,我叫宋薪火,他是趙衛東,這是趙二黃。”


    “我們都是藥學者的朋友。”


    “你,你就是那個宋書記?”藥夫人看向他,臉色變了一下,旋即從身上摸出一封信,遞給他說道:“這是老藥他臨,臨……”


    說到這裏,她再也說不下去半個字,隻有哭泣。


    “我知道,我知道!”宋薪火連忙握住她的手掌說道:“你們現在要去哪裏?我想送送藥學者。”


    “去殯儀館。”藥夫人強忍著悲痛說道。


    宋薪火一愣,“去那做什麽?”


    “火化。”


    “你,你們要將藥學者火化?”宋薪火臉色變了,“不,不要這樣。請讓他完完整整地下葬。”


    “我何嚐不想讓他完整地下葬,入土為安?”


    藥夫人捂著臉說道:“可是這裏距離閩南太遠了。”


    “等運送到那兒,老藥都已經腐爛了。”


    “與其那樣,不如火化了好!”


    說完她忍不住大聲哭泣,“你說你,你說你啊!放著大學教授不做,為什麽偏偏要到這麽遠的地方來?”


    “現在好了,死了都迴不去全屍。”


    說完她又是一陣哭泣。


    她其實不是在埋怨藥強東,而是在埋怨自己,為什麽不能將丈夫的屍體,完好地運迴老家去埋葬。


    火化聽起來沒毛病,還挺時髦,可到底入棺下葬的習俗延續了千百年,誰能入棺下葬,會選擇火化親人呢?


    宋薪火說道:“有沒有試過香料防腐?”


    “香料?”藥夫人抬起頭來看向他。


    宋薪火說道:“藥夫人,我們是農村人,或許不懂啥子科學,但是有些土方法也是管用的。”


    “對,對!”趙二黃連忙說道:“我爸摔死在池塘裏,我媽媽和我都不相信,堅持要等公安調查清楚。曾經用一些香料防腐,整整七天都沒有腐爛,隻是稍微有點發臭而已。”


    “七天總該能夠送到閩南吧?”


    趙二黃不知道閩南具體在啥地方,但是他和胡老板聊過天,聽胡老板說過,要是乘坐火車,一般情況下,二三天總是可以到的。


    “七天?能,能到,能到的!”藥夫人激動地抓住他的手說道,“請你給我香料方子。”


    “這,這個我也不太熟悉,是當時村裏一個老人家給配的。”趙二黃被她抓得手臂痛,但他卻也皺一下眉頭,更沒有掙開藥夫人的手。


    藥夫人懇求道:“請你們一定要幫忙,我不想火化了老藥。”


    “我這就迴去拿香料來。”趙二黃說道。


    宋薪火說道:“二黃,把人直接接過來!我看中醫就對症下藥,對人治病,萬一這個事情因人而異,還是得人在藥學者麵前才可靠。”


    “對對對,我這就迴去帶人來!”趙二黃立即就要去開拖拉機。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黑色轎車開過來,車內有道威嚴的嗓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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