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了心思?孩子都有了,可是這話能說嗎?溫醇就隻能死死盯住大長公主,一言不發。


    “別用你那雙眼睛看著我,我會忍不住想殺了你。”大長公主像是想起了某個人,一臉厭惡的將溫醇推了出去,溫醇摔在了地上,好半天都癱軟在地上。


    大長公主站了起來,側過身不再去看溫醇,還用冰冷的聲音說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心思,我派去的人是怎麽死的,你也不要覺得可以瞞天過海。


    從今兒開始,我不需要你繼續待在侯府,傅梓闡死的時候,還有不少的礦藏的位置沒有被我們發現,棠國礦藏不少,可是屬於私人所有或是未被啟用的很少,我不希望這些東西,再落到別人手上。


    現在你什麽都不用做,找到這些礦藏的位置,就是你目前的任務。”


    溫醇將臉埋在手背上,不讓大長公主看到自己的表情。可那憤怒不甘的情緒卻依舊差點爆發出來。


    其實,他早就不對這個女人抱有期待了,她隨隨便便的掌控他的人生,掌控他的生命,還毀掉了他的童年。


    他已經受夠了,以往還願意忍著,不過是看在血脈相連的份上,而如今他有了更重要的人……


    隻是現在還不是決裂的時候。


    “溫醇,閣內我允許你帶走一部分人手,隻是從今天起,閣內的事務你就不要再插手了,我會讓尤長老暫代少閣主的職務,你專心的去給我找礦藏,懂了嗎?”


    這就是要卸磨殺驢了,在場內溫醇的人顯然是極其不安,又覺著少閣主被人背刺,心生不滿的看著尤長老。


    尤長老也不避諱,甚至還有些高調的對溫醇挑了挑眉。這殺手閣本就是大長公主的,他替大長公主辦事是應當應分,沒什麽好心虛的。


    溫存也並不意外,從他屢次任務失敗就料到會有這一天,隻是他擔心他被調離京城之後,錢千歲的處境又會如何?


    大長公主肯定不會就此收手,這一次大長公主損失極大,一些實權上的小官員幾乎全部落馬,那些空位不是宗室占了便宜,就是女帝出了手。


    對將屋裏的人都趕走。清平郡主就過來請安,大長公主看著自己的女兒,如此風華正茂,端莊秀麗,內心很是滿意。


    “那小子最近似乎都沒來過?”


    清平郡主知道她在說文嗣覃,這人似乎從大比之後開始,就逐漸消失了,別說公主府,就是文國公府都極少迴,整日就在書院裏舞刀弄槍,聽說還想考個武狀元。


    “沒有怎麽在意過,近來我都與表哥相約遊玩,迴來就乏了,信件都極少拆閱,不少不太重要的人,我都讓身邊的丫頭打發了。”


    大長公主聽完,果然心情大好。


    她拉著女兒的手道:“就該如此,不相幹的人就不要理會,也省得惹了一身麻煩。你表哥從小與你感情最好,他此次迴京自然也是想與你親近親近,你可別錯過了機會……”


    清平郡主垂下眸子,似是害羞的點點頭。


    可那雙藏起來的眸子,清冷無波,全是算計。


    太子妃這個名頭,無論是她母親還是她,都不可能放棄。


    大長公主失利,女帝必然是最開心的那一個。


    她將朝堂上站隊不明、政治上曖昧的那些人,在之後的各項差事徹底隔絕起來。


    慢慢的開始正大光明的培養自己的一套班底,有了市舶司,還有錢千歲為了棠國,走外貿賺來的這些錢,女帝曾經因為沒有足夠的銀錢,而畏首畏尾,不敢實施的指令也敢大著膽子,力排眾議的放了下去。


    戶部的拚命阻攔,還有宗室的強烈反對,全都因為無法在經濟上卡住女帝,自然也就沒有辦法掣肘女帝了。


    隨著大長公主手下的人倒台,牽連是連鎖性的。以至於很多陳年舊案也因此浮出水麵,其中最讓女帝惱怒的是當年禁衛軍救駕不力的案件,也就是韓止因此丟官殘廢的那一場帝王遇刺案。


    “這些折子當真屬實嗎?”


    裴丞相因為公主和親的事情,對於磐石書院印象極佳,覺著書院裏的人不但忠肝義膽,還極有人情味,就不該因此受委屈。


    “我查過,事情都對得上,雖然有些證人已經被滅口了,但做過必會留下蛛絲馬跡。大理寺少卿與我的想法也相似。


    即便此事牽連到先帝,我們也不應該讓忠臣蒙冤,讓良將心寒。”


    女帝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腦袋又開始脹痛了,若是一般的蒙冤案,翻案便是。


    可這事兒明顯扯上了先帝,甚至說那場遇刺案就是先帝為了弄死女帝自己,而自導自演故意弄出的一場鬧劇。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韓止非但沒錯,還因為不顧先帝阻攔,出手拚死保護女帝,當獎當賞!


    可壞就壞在先帝死了,她若是將這個案件翻出來重審,先帝的顏麵肯定全無,宗室的人也會借題發揮鬧出更大的事兒,大長公主勢必會將這水攪渾,韓止能不能活下來還說不定呢。


    “將人宣上來吧。”


    不能替先帝認錯,明麵上也不能有大的賞賜,可私下裏,女帝肯定不能吝嗇,這是為君之道。


    韓止從一早就在禦書房候著了,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因為磐石書院的事情,可等得時間越長,他也估摸出來了,畢竟他曾經也做過禁衛軍統領,當年他就真的沒明白先帝的暗示嗎?


    但有些事情有所為有所不為,他早就沒想著翻案了,隻是這麽多年內心對於自己親信的愧疚。


    “給陛下請安。”


    “韓將軍當年的事情,委屈你了。”


    什麽事情不能說,委屈在哪兒也不能說。


    但女帝隻是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卻讓韓止熱淚盈眶。


    他狠狠叩首下去,聲音略帶顫抖的說道:“小民不委屈。”


    女帝歎了口氣道:“你可還願意在軍中效力或是重新入朝為官。”


    女帝目前能想到的補償,也就是權利與金錢了。


    可豈料,韓止居然跪在地上,果斷的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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