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醇疾步來到隱秘的街角,藏身於拐角處,隨後跟上來一個黑色身影緊貼在他對麵的牆壁上。


    “少閣主,事情已經查明白了,這段時間良心紙業的事情,下令的是……大長公主。”


    溫醇攥緊了手中的劍柄,又問道:“知道被抓的那些人被關在何處嗎?”


    “有一部分在府衙,還有一部分被送走了,我已經派人盯著了。”


    “自己小心點,別讓人發現了。”


    “少閣主自己也要小心,閣內不太平,最近伸手摸少閣主底的人不少,都是閣裏來的新人。”


    溫醇知道錢千歲一直沒有出事,大長公主已經開始懷疑他了。


    將自己人送走,溫醇出了街角,沒有多久,他就感覺自己被人跟上,雖然藏的很深,但他還是察覺到了。


    故意露了個破綻,溫醇找一處廢棄的民宅,閃身就不見了。


    尾隨的人跟著他進來,卻隻能左右張望,疑惑的四下尋找。


    “找什麽?找我?”溫醇瞬間出現在他身後,甚至如果他不出聲,那人根本不知道他所在的位置。


    “少閣主?”那人驚出一身冷汗,反手就是一刺,竟然是衝著溫醇的要害而來。


    溫醇已經習慣了這種時時刻刻有人要他命的日子,他條件反射就後撤一步,輕鬆躲過。


    “不愧是少閣主,身手果然非同一般。”那人撲了個空,讚歎道。


    “有什麽事情,直說。”


    溫醇已經認出,這是大長公主近期派到閣裏的長老,武功一般,心思卻重。


    “主上發現少閣主辦事不力,讓我來看看有什麽地方需要我們幫忙。”那人笑著說道,看起來剛剛好像隻是開了個玩笑。


    “不需要。”


    溫醇轉身就走。


    “真的不需要嗎?如果不需要,為何侯府周圍都是少閣主的人,連閣內其餘想要進入府內,都會被攔下?”


    那人目送溫醇離開,一句話就留住了溫醇的腳步。


    “是你們幫著橫州王將紙條送進的侯府?”溫醇猛然迴頭道。


    那人先是一愣,然後大笑道:“不愧是少閣主,我不過一句話,你就能知道那麽多消息。”


    溫醇的手扶上了劍柄。


    “廢話少說。”


    那人也漸漸收了笑容道:“主上讓我帶話給你,三日內,她要見到錢千歲的屍體,一屍兩命。”


    “太趕了,不可能。”


    溫醇嘴裏已經開始嚐到了血腥氣。


    “那可由不得你,是時間來不及,還是你根本不想?要多久?等一輩子?”


    那人步步緊逼,就像看透了溫醇的心思。


    “我勸你,少閣主,老實聽話,造紙和印刷,主上必然會全麵拿到手,她已經不再信任你,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否則下場你也是明白的。”


    “她難道不怕女帝追究嗎?”溫醇垂下眼皮,看似態度已經軟化。


    那人聳了聳肩,笑道:“追究什麽?橫州王就是死在了京城,主上不過是抓了一些可疑人員,等知道了配方,再將人放了,誰能證明這個配方是磐石書院的?”


    溫醇一向知道大長公主陰狠,卻沒想到這次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東西到手了,錢千歲再一死,女帝就再無幫手,傅梓闡人也進了土,咱們主上再用造紙和印刷換取他國支持,便可一家獨大,想再往前進一步,也未可知。”


    那人狂妄的說道。


    “這些都是利民之法,怎麽可以與他國交換!”


    “如何不成?”那人冷笑道:“隻有棠國由傅氏子孫重掌朝堂,才能真正重現棠國榮光,到那時,再騰出手來對付他國,史書上隻會稱讚,又有何人敢質疑?”


    “安內避嫌攘外,聯合外邦撬自家的牆角,這……”溫醇與錢千歲待的時間久了,見識也不同往日,想要聯合外敵對付自己人,也要看外敵願不願意等你,實在太過天真。


    “少閣主還是個孩子,懂什麽,再說了,這兩樣無非就是多掙些錢,難登大雅之堂。”那人不屑的擺擺手。


    見可以套的話,都套完了,溫醇疾步而上,伸手就將此人的脖子抹出一條血線。


    那人如之前那許多死於溫醇之手的人一樣,抖著唇,發不聲音的倒下了。


    “讓你來的人應該忘記告訴你,我性子喜怒無常,手裏可是沾染了不少人命。”溫醇飛身上了房頂,打了個手勢,幾人快速從遠處靠近,然後無聲無息的將荒宅裏的屍體處理了。


    良心紙業與書鋪的關閉,表麵看起來隻是些店鋪,可是由此引發的一係列民生連帶問題,一下子將事情推到了棘手的位置上。


    永樂公主一直在和錢千歲合作,可是沒有想到,此次良心紙業出事之後,她名下提供原材料的商戶也陸續被抓,全都是打著查案的名號。


    永樂公主接到消息就去了宮裏。


    等她到了宮裏才發現,她母親先一步已經將大長公主宣旨入宮。


    “此事荒唐,在沒有證據的情況,怎麽可以無辜抓人!”女帝知道從傅梓闡成長起來後,他們一直和大長公主呈現出三足鼎立的關係,誰也壓不住誰。


    可沒料到傅梓闡剛死,大長公主就露出了利爪,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畢竟她還指望可以通過錢千歲吸引各方貿易,救下自己的女兒。


    “姑姑也沒做錯,橫州王死在京城,橫州必定不會善罷甘休,與其讓他們來問責,倒不如將事情辦妥了,反正橫州王看中安順侯夫人也不是秘密了。”


    大皇子傅瀝律還在為和親的事情惱怒,原本一路上都與王儲說好了的,往後王儲登基,他可就是伊丹王的大舅子,他要能借此乘風而上,伊丹國絕對是他的助力。


    可這段時間,自從過了個年,王儲收到了伊丹王的加急信後,態度突然有所轉變,甚至準備妥協,準備從宗室挑選一位宗室女做妾帶迴伊丹。


    這其中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伊丹王想要獨家的五國銷售權。


    這個錢千歲壞了他的大事。


    一個宗室女有個屁用,說弄死也就弄死了,毫無價值,將來還會不會支持他謀求大事都很難說。


    “怎麽?大理寺都沒查完的案子,你們就給人家定罪了!”女帝一拍桌子,旁邊的人跪了一地,隻有大長公主與大皇子,穩穩的坐在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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