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彪站在京城最大的賭坊門口,看著熙熙攘攘,拚命往裏擠的人們,他們舉著銀票,激動的滿臉通紅,不停喊著他們中意的書院名稱。


    她抬起頭,看著賭坊特意製作的下注牌子,找了半天也沒找到磐石書院。


    她隨便拉了一個夥計奇怪的問道:“為什麽不可以買磐石書院?我看沒有牌子。”


    那夥計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她,“磐石書院怎麽可能贏?買它?不是連褲衩都輸掉了嗎?大家又不傻。”


    這時候從外麵跑進來一個人,大冬日滿頭的大汗,他輕喘幾下後,大聲的喊道:“磐石書院策論初賽贏了。”


    賭坊內一片嘩然,賭坊的老板趕緊讓夥計將磐石書院的牌子掛了出去。


    可好半天都沒人敢上前押注,就生怕這是磐石書院曇花一現,走狗屎運得到的勝利。


    他們還是更希望將錢押注在其他書院上,似乎這樣更保險。


    喪彪可沒這樣的顧慮,他拿著錢走到盤石書院的檔口。然後將錢遞給對方,要求全部買磐石書贏,還是全贏。


    夥計吃了一驚,但他畢竟見識廣,每年賭局都有幾個賭紅眼的,想要鋌而走險買賠率高的選項,可他從來沒見過有人逆風翻盤的,全都是最後撞的頭破血流。


    “是買單項,還是全買?”


    喪彪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全買,初賽全贏,複賽全贏。”


    賭坊裏麵的人都覺得她賭瘋了,全都在私下嘲笑。


    “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全買?磐石書院就算再有後勁也不可能全贏吧,畢竟對麵四所書院可都是老牌兒書院。”


    “磐石書院也不年輕了呀,那還是太宗設立的書院。”


    “那有什麽用?現在早就敗落了,前段時間差點就開不起了。反正我不買磐石書院,這萬一賠了可是血本無歸。”


    喪彪才不管別人說什麽,她拿了票據,頂著一張陌生的臉從賭坊走了出去。


    這個時候書院大比已經進行到了技藝比試,琴棋書畫四項比試中,這次抽出的題目是圍棋。


    等著參加圍棋的學子全部登上高台,幾人抽簽,決定對手之後,江鬆書院的所有師生才都鬆了口氣,其餘書院的師生都流露出羨慕之情。


    江鬆書院的圍棋選手輕蔑的看了一眼磐石書院的馬騰,忽然胸有成竹,誌氣滿滿,原先的緊張氣氛一掃而空。


    甚至他還有心情取出一支香爐,又取過現場備好的檀香,用火點上。


    之後還要先行搶占地勢較好的位置,再等待馬騰。


    可他矯情,有人比他還矯情。


    隻見馬騰穿著白袍先是鄭重對著女帝的方向跪下叩首,然後在眾人疑惑當中起身冥想片刻。


    就在內侍都忍無可忍提醒他進場比賽時,他也從袖口取出一支精巧的香爐。


    與對方那支成對角對立之勢,跟著還無恥的向身旁的內侍要上一盞香茶。


    江鬆書院的學子臉色陰沉的可怕,但因為是他先行加入了繁複的禮儀,就隻能將這口氣強行咽了下去。


    “你小子給我等著。”


    其餘書院的學子敢怒不敢言,夫子們想要提出抗議,也都被這是棠國圍棋古式禮儀為由,駁迴了。


    馬騰能怕嗎?他怎麽可能怕?他現在滿腔的怒火正找不到人發泄呢。


    這不就學個圍棋嘛,誰能比他慘?那夢境中的老頭兒簡直不把他當人看。


    他明明有學過圍棋,可那老頭偏偏讓他從基礎開始學起。然後一開始就把他打擊的體無完膚。


    接著每天出現在他的夢裏,不但要給他打牢基礎。還要讓他破什麽殘局?


    一旦他解不出來,那老頭是真敢懲罰呀!什麽茅房懸梁打譜?針灸刺穴找死活、電擊背譜。


    弄得他睡醒了也能感受到全身的臭氣,鼻子都失靈了,還時不時的抽搐。


    如此反複一兩個月,就是個傻子,也能與人手淡幾局了,要不是他真的喜歡圍棋,他早撂挑子不幹了。


    這是教學嗎?這是虐待!


    之前家裏人不想讓他學,說隻是知道個皮毛就好,所有的精力都應該放在科舉上。


    可現在好了,這天天玩兒命的讓他學圍棋,他連下圍棋的心思都淡了,好在最終的成果還算不錯,至少對付書院的這幫小垃圾,他還是很有信心的。


    “你輸了!”


    馬騰裝逼的端起茶喝了一口,苦的舌尖直發麻,這玩意兒到底誰愛喝?


    但他還是故作高深的說道:“承讓了。”


    “不可能,你肯定是作弊了,你怎麽可能贏我?這不可能!不可能!”


    贏就算了,這過程還格外的快速,這就不是輸贏的問題了。這是將臉放在地上摩擦的問題。


    江鬆書院的學子一時激憤,完全接受不了這個結局。他站起身,衝動的就要把棋盤掀翻。


    這時候從隱秘的角落衝出來幾名大內侍衛,直接將人製住,塞住嘴,再架起來拖往台下。


    馬騰嚇得心髒砰砰直跳,他捂著胸口,屁股往後挪了挪,暗自警示自己,下次可不能狂妄。


    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輸了不難看,難看的是一通裝逼後還輸了,那這人還怎麽在世上混,死得心都有了,這可比刷茅房還悲慘。


    江鬆書院的人意外的輸了,學子還被趕下了場。很明顯,那名學子不可能再迴到大比的賽場上了。


    擾亂賽場女帝沒有治他的罪,已經是寬容了,大比資格肯定是沒有了,日後還能不能在江鬆書院讀書都很難說了。


    可場上同情他的人不多,甚至還有人覺得這人衝動,腦子也不好使。


    這裏不過是初賽,就算一時輸給了磐石書院,也不代表決賽磐石書院就能贏。


    可這人如此衝動之下的行為卻導致了江鬆書院在技藝比試上明顯處於劣勢,哪怕有同伴進入決賽,也是氣勢大減。


    這時候其餘書院的師生難免慶幸,剛剛看著江鬆書院抽到了磐石書院,還以為是個幸運兒,沒想到遇到的居然是個硬茬,徹底翻了車。


    演武場外圈的人群裏,傅梓闡和嚴遂穿著鬥篷隱藏在眾人中。


    傅梓闡看完整場磐石書院的圍棋比試,馬騰連贏數場,進入了決賽。


    他眸中控製不住露出兇光。


    “不能讓他們進入決賽,就算他們初賽贏了,也不能讓這些人走進決賽的考場。”


    嚴遂在一旁深深讚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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