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五校大比,因著其餘四校在棠國的地位,也因為此事在祭天之後,藩王還有外邦來使的關注,所以開辦的格外隆重。


    就是棠國的地方書院也都願意千裏迢迢帶著學子過來觀看,以此提升學子們的視野與見識。


    當然,棠國上下沒有一家書院會覺著磐石書院會贏,老百姓就是開設賭局,也都將磐石書院排除在外,根本就沒人覺著這家書院會有人贏。


    書院大比一般分為初賽和決賽,除了名單公布的那些人,也還允許備用一些替補,但各大書院默認替補的實力不強,也並沒有多少人會去關注替補。


    磐石書院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開始了他們的大比。


    “你們覺得這次大比誰會贏?”


    “那肯定是青雲書院了,青雲書院的學子,才高八鬥學識出眾必定可以拔得頭籌。”


    “我覺得不是,文淵書院的學子在武藝方麵一向領先其他書院,這次必定是他們能贏。”


    “若是比算學,我覺得啟明書院也不錯啊。”


    “還是江鬆書院比較好啦。”


    書院在京城演武場舉行,開幕式的時候女帝親自在場,旁邊還有番王和外邦來使。


    除此之外,內閣大學士、文英大學士、尚賢大學士、驃騎大將軍、部分六部的官員等等都在現場。


    大比也對普通百姓開放,觀禮時許多百姓都站在演武場外遠湊著熱鬧,時不時還私下討論,氣氛一下變得十分熱烈。


    “你們快看啊,那前麵幾個書院的學子們穿著的衣裳,很是統一,看起來就很好看。”


    “不愧是名門。書院這精氣神都不一樣。”


    “今天要比哪些?好像聽說是策論,據說內閣大學是要親自抽取題目,以示公平。”


    “你們看到磐石書院的學子了嗎?這一個個沒精打采的。不會在大比之前還跑出去賭錢了吧?”


    “衣服倒挺好看。就是這人吧,一個個小臉兒蠟黃,腎虛的很,昨夜還不知道在哪兒快活呢,嘖嘖嘖……肯定輸定了。”


    其他書院的人也看見了磐石書院的學子。他們相互擠眉弄眼,覺得是磐石書院的學子應該是覺得自己不會贏了,所以才幹脆放棄大比,又跑出去鬼混了。


    幾位大學士,還有四大書院的夫子們也看見了盤石書院學子們的精神麵貌。


    他們紛紛失望的搖了搖頭,夫子們隱約還覺得有些欣喜,覺著自己的書院勝券在握。


    甚至連將磐石書院的學子當做對手的想法都沒有了,反而把矛頭對準了自己的老對手們。


    “這就是那個女人資助的書院嗎?看起來也不怎麽樣,我看呐!她還不如改嫁給我,隨著我迴到橫州吃香的喝辣的,何苦在外頭這麽辛苦?”


    衡山王肆無忌憚的坐在台上大聲的說道。


    周圍的人很是尷尬,永樂公主也聽到了這話,心裏有氣,卻在看了自己母親一眼之後,強行忍了下去。


    母親說了小不忍則亂大謀,她不能壞了母親的事。


    她遠遠望著錢千歲,心裏很是擔心,隻希望這一次大比磐石書院可以贏。


    經過了枯燥無聊的開幕式以及女帝激動熱血的鼓勵,大比終於開始了。


    五所書院摩拳擦掌,都想爭得第一。


    “進場。”


    隨著內侍的一聲號令,參加第一場筆試的學子陸續走進了演武場。


    高台上早早就被放下了一排又一排的案幾,眾學子進場後立刻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等待公布試題。


    “今日大比,第一場,策論。請袁大人上前抽簽。”宮中內侍站在演武台上大聲宣布。


    內閣大學士袁大人走上台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他的麵前有一個簽筒,那裏都是策論的試題,全是時政。


    大多都是關於天災人禍。無論哪一種題對於目前參加大比的學子來說都很有難度。也不是他們這個年紀能夠完全掌握的知識。


    要知道這個簽筒裏的試題,有很多難題就連六部的人都沒有辦法完全解決,甚至都堆積了多年,很是讓人頭痛。


    “水患。”袁大人臉色不太好的拿起了那張試題紙,對著眾人宣布。


    水患?南方水患一向是棠國令人頭痛的天災之一。


    每年朝廷都會從戶部撥款治理水災,可是每年效果都不佳。


    貪官殺了一批又一批,銀兩用了一批又一批,可是問題還在,傷亡的人數也都在逐年增加。


    如此反複,已成心腹大患。


    四大書院看到這個考題,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夫子們緊張的坐立不安,擔心自己書院的學子沒能寫出更好的觀點,輸了比賽,丟了書院和自己的臉麵。


    反觀盤石書院,無論是夫子還是學子,似乎都沒有太大的觸動,準備考策論的學子更是靠在案幾旁,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環視高台上或愁眉苦臉、或下筆有神、或東張西望的學子們。


    女帝來了興致,轉頭問她右手邊的裴丞相:“你覺得誰會勝出?”


    丞相看了半天搖了搖頭。水患知識過於繁複,他們這樣的年紀能寫出一些皮毛已然不錯,要是想要做到言之有物,甚至拿出方案,就太為難人了。


    “臣看不出來。”


    離著近的官員倒是接了話,笑著答道:“誰能贏臣是不知,但誰肯定會輸,臣倒是有數。


    那磐石書院的小孩兒應該是叫葛又光,是工部郎中葛洪濤的小兒子,從小就不學好,在書院裏麵毆打夫子,時不時還欺負同窗。


    他父親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孩子後麵幹脆就不著家了,整日在外頭招貓遛狗,別說策論了,恐怕大字都不識幾個。


    總不能說他在磐石書院上了這兩個月的學,就能趕上旁人在書院待的這七八年吧。”


    葛又光坐在案幾旁,幾次提筆卻又放下,不是不會寫,而是此時腦袋嗡嗡作響,整個人還沒迴過神來,天知道,他這好好一個紈絝,在大比之前經曆了什麽?


    水患,治水,他敢說就在這個場上,誰都沒他懂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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