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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西子有駕照,卻不會開,車由她女朋友桑蘭駕駛。


    杜鵑坐在副駕駛位上,她吃了“還魂丹”後,體質恢複的比以前好,似乎還年輕了幾歲。


    丹藥對凡人作用效果更明顯。


    她被恩怨寺的和尚軟禁了四個月,現在兒子帶她迴家,怎能不高興?!寧珂的身體狀況……穆淩風將軍跟她說了,主要是心理的因素,身體沒有大礙,調節好心態就沒事了。


    寧珂半躺著在後排座位上,劉西子座在他的身邊。兩人一路都在嘮著恩怨寺。


    “唉!我的論文就差恩怨寺辯經大會的真正目的及推動辯經大會舉辦的動力了。實際上這兩個問題可歸結為一個問題。這一點弄清,我的論文就可定稿了......”


    劉西子的調研還是有深度的,他認識到辯經大會並不像表麵看起來那樣,隻是為了促進僧人們的修行。他嗅到其中的血腥和殘暴的一麵。


    正常的和尚辯經,怎可能輸者被逼的自戕呢?


    寧珂聽了笑了笑。


    他沒辦法向他解釋,辯經大會的真正目的是為了選拔有能力的僧人,通過“凸”字山的恩怨洞裏的時間陣盤,推送穿越到八百年前的三峰山古戰場去參加打仗……


    有時說出真相,反而沒有人肯相信,生活往往就是這樣。


    恩怨寺的事,他也許要永遠的埋藏心間了。


    “恩怨寺的經費來源,你弄清了嗎?”


    “當然!這個寺廟看起來普通,卻很有號召力。似乎華夏的寺廟都以它為核心,即便藏傳佛教也視它馬首為瞻。每各12年,華夏就有不少的寺廟向這個寺廟‘納貢’!不僅推送優秀的弟子到恩怨寺修行,還贈予大量的財物......”


    “我打聽到,其背後的原因,竟是這個寺廟每12年就會收到來自西天佛祖賜予的‘人事’。——這幾乎成了神話,我表示懷疑。”


    寧珂聽了“嗬嗬”兩聲苦笑,他也佩服劉西子竟能打聽到這個秘密。時間陣盤傳送來的修煉資源,被說成是佛祖的“恩賜”,這也能自圓其說。


    也許,恩怨寺在很多年前,曾召集過華夏各地一些有名望的高僧,觀摩過時間陣盤逆向傳遞“人事”的事;也許,恩怨寺就是用這些“人事”來換取別的寺廟的財物,以維持寺廟的用度……


    這就是恩怨寺,沒有香客照樣能存世的原因。


    “修煉資源決定這一切!算起來,經我手的修煉資源可真不少啊......唉!我現在一點修為也沒有,連儲物戒指也打不開了......”


    寧珂想想自己在恩怨寺的遭遇,愈發的悲切起來......


    ……


    幾個月後,寧珂才從心靈沮喪的黑暗中走了出來。


    他在一篇題為《我的一次挫折》的作文中,對這段失去修為的心境有過這樣的一些描寫:


    “……年輕的我,身體突然變成了80歲高齡的我,孤獨的在這漫漫昏暗的長路上獨行。寒風唿嘯,吹落路旁虛弱柳枝上的殘葉。月牙驚恐的從雲層中露出彎鉤,斜斜的冷眼看著自己,一切的一切都在寒流冷風中沉默......


    “黑暗像揮不去的夢魘,白天和黑夜都一直籠罩著我、纏繞著我,使我不可自拔,頹廢、沮喪、懊惱幾乎成了我的標簽......


    “如若我一直生活在黑暗裏,從未見到過一絲溫馨的光明,再多的苦難也許都容易承受;而事實卻恰恰相反,殘酷的是讓我從黑暗中邁入光明,並在陽光中沐浴、徜徉、雀躍、撒歡過一番,然後被重新打入無限的黑暗中,這比從未見過光明的人還要難受、痛苦百倍、千倍......”


    作文的最後,寧珂引用顧城的詩作為結尾。


    “黑夜給了我一雙黑色的眼睛,而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


    “命運不是風來迴的吹,命運是大地,走到哪裏你都在命運中......”


    新班主任也就是他的語文老師——劉峰,很不喜歡他的這篇作文,說他無病呻吟、意誌消沉。


    ……


    穆淩風將軍說的對,寧珂的身體沒有大礙,隻是心裏一下接受不了失去修為的事實。


    原本身體有真氣的加持,無論是行走還是做事,都有特異功能,而現在變迴到凡人,怎可能接受得了?!


    從恩怨寺出來,他是被兩名軍人用擔架抬出來的,而他的母親杜鵑卻是自己走出來的。


    汽車在受到破壞的山道上行駛的很慢,開著一會兒天就擦黑了。前方的道路上有一棵倒了的樹擋住了去路。


    桑蘭剛停下車。


    忽然,就從道路的兩邊林子裏竄出好幾個蒙麵的人來,口中喊道“打劫!......”


    手無縛雞之力的寧珂,這次品嚐到心慌別跳的感覺了......


    幾個遊手好閑、好逸惡勞的山民,見恩怨寺一帶發生了災情,就生了歹念,結起夥來做起打劫的營生。


    司機首先被逼下車,劉西子、杜鵑也被逼下了車。寧珂懶洋洋的斜躺在後座上,不願下車,最後被一賊人用刀抵住脖子也逼下了車。


    桑蘭人很漂亮,這些打劫的蟊賊很快就從劫財變成了劫色。幾雙鹹豬手就往桑蘭的身上亂摸、亂捏。桑蘭一邊尖叫著,一邊用雙手胡亂的遮擋,可哪裏防的住這幾個賊人的髒手?


    劉西子見狀,為了女友命都拚上了!無奈,他文弱的小身板被蟊賊三下兩下打倒在地。


    寧珂看看賊人的手裏家夥,就斷定這幾個蟊賊是臨時湊在一起的。手上拿著棍子、菜刀、砍刀當武器,不像是打劫的土匪,倒像是惹事生非的流氓。


    寧珂有心無力。


    修為在身時,這樣的蟊賊一口痰就能撂倒一個。


    杜鵑看不過,使眼神給被賊人用刀逼的靠在車箱上的兒子,示意他動手解圍。在她的心中,兒子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從小就喜歡跟人打架,要不是丈夫寧濟管得嚴,還不知要惹出多少紕漏來呢。


    失去修為的寧珂,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老態龍鍾的老者。腳步蹣跚,走路時腿像不是自己的,竟然瑟瑟的有些發抖,手連握拳也握不緊。


    他明白母親眼神的意思,便用手推開抵在脖子上的刀,大吼一聲,想去解救桑蘭,可剛一邁步,就“撲通”一聲栽在地上。引的幾個蟊賊一陣恥笑。


    一賊人,乘機一腳踏在他的背上,寧珂掙紮了幾下,竟然沒有爬起來。


    他感覺自己的吼聲是那麽的孱弱、不濟!色厲內荏!剛發出聲時像猛虎,後半程聲音就像貓叫了。


    寧珂趴在地下,望著母親,眼神似乎在說“我都這樣衰弱了,你就別指望我了?!”


    杜鵑見寧珂如此的不堪,心裏一急,拿出一支補鞋子的錐子,跛著腿,一瘸一拐的就往侮辱桑蘭的一個歹徒奔去。挨到跟前,毫不手軟,舉起錐子,對準那個歹徒的後腰就是一錐子。


    那歹徒正輕狂的猥褻著桑蘭,忽被杜鵑一錐子錐到後腰,疼的“哎呀”一聲慘叫。他放過桑蘭,轉身操起一根大棒子,狠命的往杜鵑的頭頂就是一棒。


    結果,又聽得那賊人發出了一聲“哎呀”的慘叫......


    寧珂見那賊人舉起了木棒時,無奈的閉上了雙眼。他知道母親肯定沒事,但他的內心卻是十分的難受啊!——沒想到,自己的姆媽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會被一個小毛賊棒打,而他卻無力阻止!


    等他睜開眼再看時,那個舉棒打杜鵑的歹徒,已重重的摔在一邊,痛苦的抽搐呢。


    杜鵑也不知哪來的勇氣,跛個腿,舉著錐子逐個衝向其餘的幾個歹徒。那幾個歹徒,不是被她錐子紮傷,就是在打她的時候被她身上爆發出的一股反擊之力,彈飛、擊傷。


    不一會,那幾個打劫的蟊賊哭喊著,丟下棒子、菜刀等逃之夭夭了。


    寧珂從地上爬起,滿臉流淌著痛苦、懊喪的眼淚……


    他感覺身體從沒有過的這樣虛弱,手難縛雞。他的身體一時無法適應失去修為的狀況,無法做一個沒有修為的人。他的腿、手,一直在止不住的發抖。這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一種不由自主的發抖,似乎是那種年老體衰的發抖。


    他就像一個老年的帕金森症患者......


    ……


    第一次失去修為,是因他不知深淺,不知真氣的可貴,盲目自信又衝動的將真氣傳輸給他的小美女“未婚妻”闞玲。沒想到,真氣的輸出一下難以停止。接著,他又遭到闞玲二伯伯的偷襲,而造成了真氣逆流、潰散,失去了修為。


    天目山的老銀杏樹吸走了他的真氣,遏製了氣血的逆流,從而保護了他的真元和根基。丹田像沒有了氣的輪胎,並沒有什麽損壞。


    那次失去修為,不能算作全是壞事。丹田的真氣喪失,根基並沒有受到多少影響。通過修煉,真氣還會重新聚集達到原來的檔次。


    後來,一場雷電不僅填補了失去的真氣,甚至聚集的真氣比過去還要多。


    原本他身上的真氣,是因服食“氣”字丹而產生的,所得的氣與他的靈根未必完全相合,反而不如後來在天目山的峰頂挨了雷擊得到的真氣穩固和易於控製。


    這一次失去修為是為了保命,為了不讓完顏陳和尚奪舍。


    這是無奈的一種選擇!


    隻不過,他沒想到,他竟然被逼的服食了九顆“損元丹”,才與那兩個老和尚打個平手!


    丹田的根基受到了根本性的破壞,真氣喪失殆盡,修為徹底的清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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