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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搖色子,李槐的心情變的十分忐忑。他小心反複的搖著色子,直到確定無誤是個“豹子”,才放下手中的色碗。


    寧珂仍然押注的是老舅的房票。這次又增加了幾個投注的人,他們押注的都是現金,多則幾千元,少則幾百元。


    蓋碗一掀,出了個1點,又是全賠!


    李槐往自己的臉上狠抽了兩巴掌,還準備再擲色子,卻被梁七一腳踹出很遠,半天爬不起來。


    李雅迪早把另一張自家的房票要了迴來。她從骨子裏散發出一股高興的情緒,身上的每個細胞都流露著喜氣。一項淳樸、憨直的性情,激動的有些顫栗,癡癡傻傻的仿佛人遊物外了。


    寧珂向梁七要房票,準備拿迴那張老舅的房票就立即離開,至於李家輸的幾十萬補償款本就沒打算贏迴來,也算是給李雅迪爸爸的一次教訓吧。


    兩次賭局,梁七的眼一直都盯著寧珂。


    在李槐第二次開出全陪點子時,梁七笑麵佛的臉已變成了一張兇悍、猙獰的大餅臉。


    見寧珂一個十七、八歲的毛孩子輕易贏了自己兩套房,還想拿迴另一張房票,怎可能願意給?!


    他冷哼了一聲,不緊不慢地說道:“害怕了?不敢賭了?……賭局才剛開始,贏了就想走,沒門!”


    寧珂望著梁七露出兇光的眼,再看看忽然間多出的幾個打手模樣的人,不但不畏懼反而激發出自身的怒氣、勇氣來。本打算贏迴李雅迪爸爸輸的房票就算了,他不想找麻煩,韜光養晦、低調為人是他一直以來奉行的原則。


    可是梁七的話卻刺激他了。


    他冷笑一聲,對著站在身邊的李雅迪用商量的口吻小聲地說:“雅迪妹妹,這裏有幾個渾人想找死,我們就免費送給他們一根上吊繩?”


    “上吊繩?!……”


    寧珂本想幽默一下,可是李雅迪一聽上吊繩,身上早就顫栗起來,她的精神還沒有完全從父親上吊的事中恢複過來呢。


    梁七非常惱怒,雖然沒有聽清寧珂的話,但也知道不是什麽好話。


    他看看眾人,多是榧子鎮的人,就用自己是天下最講信譽人的口吻說道:“真怕了,不賭也行,把李家的那兩張房票留下,杜家的房票你自然可以帶走。”


    “本少爺從來就不知道什麽叫怕字?!......我不想賭,主要是你不是對手,就你那點家底根本不夠跟我玩幾下的。”


    “哈哈……”梁七又恢複了笑麵佛的模樣,“你小子口氣不是一般的大,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好!我今天就親自跟你賭。”


    寧珂冷哼一聲,望著梁七醜惡的大肥臉,說:“本少爺奉陪到底!”


    寧珂自小就聽爹爹念叨過“好漢不擋人財路,光棍不擋人色路。”世間不平之事多呢,也不是我一個人能擺平的,本不想幹涉梁七之流在榧子鎮發不義之財。


    實際上來這裏的人,若不貪財,也就不會上當。今兒出手隻想把李家輸的兩套房子贏迴來就算了,至於大舅家輸的房票他都懶得管。


    可是梁七要找死,想訛詐自己,這就觸犯了他的逆鱗,讓梁七之流嚐嚐“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滋味也是有必要的。


    “梁總,你先把我的那張房票還給我。怎麽,你還怕我耍賴?”


    梁七看看寧珂,滿臉堆著皮笑肉不笑的難看笑容,將寫著寧珂老舅名字的那張房票還給了寧珂。


    “你想怎麽賭?”


    “就擲色子,省事,別的我也不會。不過,這次這樣,我們倆一抵一次坐莊。”


    “好!就這樣。當然,本來賭就是為了熱鬧,其他人可以跟、可以帶......”


    “好。”


    第一局由梁七坐莊,先擲色子。隻見他將裝著三個色子的碗,反複搖了一會,輕輕放下。


    “各位請帶。莊家點大,見錢吃錢;莊家點小,見錢賠錢......”


    寧珂毫不猶豫地將桌子上的三張房票往前推推,其他人見狀也有幾位跟著押注的。


    前兩次,凡是跟著寧珂帶的都贏了些錢。


    梁七見眾人押好賭注,輕輕掀碗一看,三個色子在碗底排列成一行,點數為1、2、3,又是通賠!


    “他出老千!”李槐手指著寧珂,竭嘶底裏地大聲叫道。


    “滾你媽蛋!”梁七氣的臉色發青,站起來就甩了李槐一巴掌。


    寧珂坐在“天門”離莊家最遠,色碗始終在梁七跟前,他連邊也沒碰著,說他出老千誰信啊!


    梁七的大餅臉漲得通紅,氣哼哼的找塊板磚,“啪”的一聲拍碎了那三個骰子,叫手下荷官拿來十付新骰子。


    現在寧珂的桌前,已有了六張房票。


    寧珂拿出錢有誌爸爸贈給的銀行卡放在房票上,神色沉穩,不緊不慢地說道:


    “我這張卡上有不少現金,諸位盡管帶、盡管跟,誰贏我現金,我立馬就轉賬給你,絕不讓你‘喝水’。其實呀,我隻想與梁總賭。當然嘍,你們要玩我也不能掃了諸位的興,隻希望梁總下注不要小於這六張房票喲!”


    梁七聽了寧珂的話,大餅臉不斷的變換著表情,先是羞憤、氣惱,再到憤怒,然後是尷尬、無奈,直至惡毒。


    這次在榧子鎮擺設賭場,現金不算,總共贏了九張房票,價值已遠超千萬。


    可是,今天晚上來的這個杜家姓寧的小子,隻賭了三把就贏去了五張房票,心裏那個恨呀簡直難以形容!


    此時,不是裝孬的時候,硬挺勁也要賭下去。


    他不相信寧珂可以一直贏下去。他隻是認為先前的色子可能用壞了,憑他久闖賭場的經驗,他不相信寧珂能做什麽手腳。


    他讓跟班將兩百萬的現金碼放在桌上,又加上四張榧子鎮拆遷的房票,往桌上一拍,咄咄逼人地望著寧珂。


    他有依仗,如果寧珂再贏,他就動粗,搶也要搶迴房票。他使眼色讓手下人,悄悄地驅走其他觀看賭局的看客。


    從梁七臭不要臉的樣子,寧珂就猜到梁七的想法。


    他看看榧子鎮的幾位鄉鄰,他有些感慨。


    他雖姓寧,卻不知寧家的事,更是很少見到寧家的人。童年的記憶有許多是與榧子鎮有關的。那時外公、外婆還在世,自己是經常來這裏玩耍,有許多美好的記憶是在這裏攢下的。


    他現在覺得最重要的事,還是修煉和讀書。


    金錢對他意義不大。他也想過了,即使自己掙再多的錢,母親依然閑不住,也坐不了富太太,還是會修補鞋子的。


    若能開個玉器店比較現實,能使母親輕鬆一些,也可讓老舅有個收入多的事做。憑借自己的神識,可以低價買來上品的玉石原石,開個玉器店哪能不賺錢?


    今天的賭博,他本想贏迴李家輸的那兩套房就行了,可是偏偏就遇上梁七這樣不知死活的執拗渾人,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寧珂從荷官處隨手拿出三隻色子,放入碗中再蓋上一個碗就搖起來了,也就兩三下就放下了。


    等眾人押好注,他掀開碗一看:“嗨!這也太假了,三個都是6,不能算!你們看,此局不算,我重新擲怎麽樣?......”


    眾人就沒見過、也沒聽說過有這樣賭博的人,擲了個最大的點子,卻主動說不算!


    “珂哥哥,這是通吃啊!為什麽不算?!”


    “點子太大,勝之不武。怎麽樣?......諸位,我還是重新擲吧?”寧珂說著將眼神看向大家,眾人麵麵相覷,梁七早已是滿頭大汗。


    這一把,寧珂贏了將近千萬啊!


    等了好一會,眾人才迴過味來,頭點的跟搗蒜似的連聲說“重擲、重擲……”


    寧珂將色碗拿起,左晃晃、右晃晃,過了好一會滿臉凝重的神情放下了色碗,自言自語地說:“好像又是豹子耶。”


    眾人下注後,打開蓋碗,一看,三個色子點數相同,又是豹子!


    半響沒人說話,這第二次又開出豹子,也沒人再指望寧珂說不算了。


    可是寧珂又說話了:“真的是個豹子,這點也太大了,贏的沒意思。我覺得,還是不算的好,你們說呢?......”


    寧珂的這番話,是這幫賭徒聽到過的最好聽的仙音,比世間最美妙的樂器發出的聲音都好聽。


    “又不算?......珂哥哥!哪有這樣賭的?!”


    “唉,實在沒辦法,我的手氣也太好了。這樣吧,雅迪妹妹,你來擲,以你擲的為算。”


    “我不擲!……我從沒擲過,不會呀。”


    “雅迪妹妹,聽話,叫你擲就擲。”


    眾人一聽,這又是一曲仙音啊!


    有一個反應快的鄉鄰,趕緊收迴賭注離開賭桌站到一邊“嘿嘿,我停一把,你們繼續賭吧。”


    寧珂看了看其他幾位仍坐在桌前的鄉鄰,這幾位鄉鄰被寧珂這麽一看,也不傻,都趕快拿迴賭金,起身離開了賭桌。


    寧珂最後把眼光停在了梁七的臉上:“現在清淨了,就剩下咱倆了。你還敢繼續押注嗎?”


    “當然,我還能怕你?!”梁七說的狠厲,卻有種色厲荏苒的味道。


    “好。雅迪妹妹,蓋上碗搖幾下就行了。”


    李雅迪心裏十分的慌亂,小心翼翼地拿起碗,手僵硬的搖呀搖......手中的碗猶似有千鈞重,也不知放下碗,就這麽一直的搖著。


    梁七的大臉已從紫色變成了灰色,他清楚這一色子的重量。——近千萬的輸贏啊!


    寧珂看著李雅迪滿頭滿臉的汗,溫和的笑著說:“行了,雅迪妹妹,你搖的都有十分鍾了,可以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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