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具屍體倒地不起,沒有痛覺的怪物像篝火沉默著燃燒著,眼睛中倒映著侵略者的身形,直至死亡。


    火焰在狂風和暴雪中不斷搖曳,熠熠生輝。


    宛若神話中的朱雀狂舞。


    為了省事兒,直升機直接朝著人群中拋撒下來白磷彈,蒼白的煙花在空中連續綻放,熾熱的白色粉末由風雪交織著,飄落在綠化基地的生化師和平民身軀上,黏著在他們的血肉上,不斷地焚灼燃燒。


    毒性的空氣彌漫下,人們的精神越加恍忽,唯獨被蝕穿骨髓的痛楚讓他們絕望地跪倒在地,不斷地擁抱漫天風雪,天環人甚至懶得浪費一發子彈,欣賞著他們的死亡。


    “暴雪花火風,隨劍舞動何輕鬆,人間不相逢。”


    麵對這場華麗的屠殺,有武士甚至吟詩作對,當即詠唱了一句俳句:


    “最上川。”


    前線的武士對於戰鬥頗為興奮,殺戮讓他們腎上腺素飆升,長期養成的內啡肽讓他們已經成為了對殺戮和破壞上癮的毀滅機器,第四輪斬擊結束後,武士們就被命令以班為單位,進入巷戰階段,自由作戰,同時搜索李澳茲等人的痕跡。


    狩野朝一卻並不樂觀,因為根據忍者部隊的偵察,地下的生物信號已經消失了。


    看起來,第一輪轟炸就達到了效果。


    但是,李澳茲會就這麽輕鬆地被消滅嗎?


    狩野朝一並不覺得,那個大鬧九龍聚會後,還能全身而退的男人,會是這麽簡單好收拾的對象,哪怕他手握天環最精銳的部隊,也絲毫不能容忍他這麽樂觀地幻想。


    其實就算不消滅李澳茲,順手把綠化基地這個礙眼的組織滅掉,也是一件不錯的功績。


    但狩野朝一知道,全小將是不會允許他就這麽收手的,他鐵了心要趁這次機會,抓住李澳茲,送入京都審判,然後絞死他,作為軍方重返政治中心的機會。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相比於正麵去跟李澳茲那支神秘的軍隊開打,狩野選擇了更穩妥的辦法——直接在地下就殲滅他們,再踏過綠化基地的屍體,去地下慢慢搜索。


    畢竟綠化基地的資料,天環早就掌握了,李澳茲那邊卻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把風險降到最低,把不可控性降到最低,這才是打贏勝仗的關鍵。


    武士們紛紛殺入綠化基地,沒有了軍紀約束後,沉悶在心底的獸性立刻爆發出來,他們肆意地對著老人和小孩扣動扳機,一點點看著他們被撕碎成肉醬,身體的器官組織被金屬裹挾著,腦漿像是漿湖一樣潑灑,骨頭被打斷了再釘在牆壁上。


    下地獄?


    武士們囂張地一刀砍掉活人的腦袋,打開麵甲,張開大口,鎮定劑都壓不住他們的暢快笑意。


    這裏就是地獄。


    “跑啊!你們倒是跑呀,我可不喜歡打人機一樣的活靶子,快快快,反抗我吧,反抗才有意思啊!”


    一名武士從衣櫃裏拽出來一個小孩子,挑破了他的腳筋後,用步槍一邊射擊,一邊催促著他快點爬行逃跑,稍微爬行了慢一點,就要被子彈射中。


    老一輩的【生化師】中,也並不是沒有加馬階的存在,幾台機動裝甲開過來後,集火連開幾炮就將他們打了個半死,又一拳就將他們壓倒在地,幾個貝塔階的武士衝上來,給他們注射了大量的麻醉劑,拖走帶上俘虜車。


    等待他們的,將是北條集團的實驗團隊。


    狂虐的獸行還在不斷地上演,他們抓起來那些種植了一輩子樹木的老生化師,把他們推到溫室的花園中,然後將火焰噴射器交給他們,又將汽油潑在了他們的家人和學生身上。


    “燒了它們,或者,我們燒了他們。”


    武士們調笑著,有的人還故意用帶有助燃粉末的太刀戳了戳人質的肚皮和屁股,稍微一激活氣力,他們就會變成火炬。


    “不!”


    老生化師痛苦地閉上眼,一邊是他的信仰和堅守,一邊是他的摯愛和學生。


    “求你們了,不要這樣……”


    天環人沒有給他多選的餘地,見生化師不願配合,他們立刻給注入氣力,將一名女卷直接點燃。


    “啊,啊啊啊啊——————!”


    汽油的揮發性太好了,將人短瞬間就吞沒了,熾熱的橘色火焰將她的皮膚融化燒蝕,她慘烈地唿喊著,但身體被束縛,隻能仰長了脖子,撕心裂肺地用燒穿的喉管呐喊。


    “不,愛娜!我的孩子……住手、住手啊!”


    生化師痛苦地跪下來,他看到天環武士又要朝著繈褓裏的嬰兒潑灑汽油,立刻崩潰了:


    “我的孫女啊,放過她吧!”


    “我說了。”武士們洋洋得意,指了指那些綠色的樹木:“要麽燒它們,要麽,燒了她們。”


    “您非要我這麽做不可嗎?我們什麽都沒做錯啊!”


    “怎麽沒有?”一名女忍者從暗影中現身,她抱著胳臂,懶洋洋地靠著牆壁,不滿地說道:“你們的建築擋路了。”


    “——僅此而已?”


    老生化師呆滯在原地。


    “僅此而已。”忍者理所當然地說道:“告訴你好了,我們不僅要燒了你們的樹,這裏每一個人都要死,直到我們找到李澳——”


    轟!


    劇烈的爆炸突然響起,幾個武士還沒反應過來,一枚火箭彈瞬間落在他們人群之中。


    砰!


    氣浪和破片四射,幾名武士當場被炸成碎片,倒地不起。


    “嚇我一跳,釋放忍術!”


    忍者反應迅速,第一時間後撤,手掌迅速結印:


    “令神龍製造煙霧!霞之陣——起!”


    濃厚的煙幕瞬間爆起,遮蔽身形,女忍者小心翼翼,迅速動身趕緊離開這處戰場,然而她剛剛突破煙幕,一記纏繞著幽怨煞氣的刀鋒,瞬間斬擊在她的脖子上。


    “呃!”


    女忍者躲閃不及,立刻被刀鋒撕開了脖頸,兇厲的煞氣延著脖子瞬間蔓延,仿佛身體都被冰寒起來。


    緊接著,刀鋒又瞬間撕裂下來,女忍者不敢再接,她本身就是穿著製服,沒有裝甲的斥候單位,對方武器上的氣力和強大的力量,那肯定是【武者】的水平。


    不僅如此,武器還帶有某種特別的傷害,剛剛的煞氣侵入體內,引起她渾身不自在,連行動都受到了阻滯。


    武者的刀鋒沒有停息,對方好像佩戴了什麽特殊的瞄具,直接就能透過煙幕看到自己。


    “哎呀,15級的忍者,要不要挑戰一下。”


    武者說著,立刻又展開了連綿不絕的劍屏。


    “總而言之,上了!”


    好快!


    她抬起苦無,接連招架格擋,自己精進多年的武藝,在對方出神入化的劍術下,完全就是像幼教班一樣可笑。


    慢了——武者一刀狠狠撕開她的大腿肌腱。


    預判失誤——刀刃順著手掌紋理撕開創傷。


    格擋失敗——對方一拳砸在自己的小腹,仗著【武者】的力量優勢,轉身橫掃一刀,將她的左臂輕鬆削去一塊肉。


    她低下頭,捂住脖子,瞬間後跳拉開距離,立刻看到一個穿著打扮像個街頭混混的年輕人,他的腳邊還落著一具榴彈發射器。


    透視瞄具呢?


    為什麽連裝甲都沒有?


    這家夥,難道隻是單槍匹馬就殺進來了嗎?


    “何等輕蔑!”女忍者低吟道。


    他單手持一把武士刀,眼中燃起氣力的淩厲氣焰,見這一劍沒能要命,立刻毫不猶豫地抽出微型衝鋒槍,朝自己掃了一梭子。


    噠噠噠噠噠!


    女忍者極力躲閃,立刻規避開子彈,冷笑一聲:


    “居然想用民用武器對付我,太天——”


    她話音未落,敏銳的感官中立刻被兩股強大的氣息壓迫。


    “——加馬?不,隻是頂端的貝塔階。莫非是李澳茲!”


    隻是這麽一分神的功夫。對麵的街頭小子突然間爆起,朝她丟出一枚震撼彈,逼迫她走入角落,然而那枚震撼彈卻沒有爆炸——仔細一看,拉環還在上麵。


    糟,被耍了!


    女忍者臉色一變,一到角落裏,【暗殺者】對於【武者】的優勢就沒有了。


    她甩出兩發手裏劍,被對方閃躲開一發,又用長刀撥開一發,緊接著腳踏大地,背後隱隱浮現出惡鬼羅刹一般的虛影,刀刃繚繞起幽怨煞氣,再度朝著自己劈砍而下!


    卡鏘!


    女忍者抬起苦無格擋,但對方的武器仿佛覺醒了什麽惡鬼似的,一口就將她的武器砸碎,兇狠地一刀斬擊在女忍者的頸動脈上,鋒入血肉,那街頭小子用力一劃,刀刃就完整地切開了動脈。


    女忍者立刻倒地癱坐,捂住頸部的傷口,卻依舊無法阻止自己的氣力和生命逐漸外流,她望著麵前的街頭小子,輸了就是輸了,不需要找理由。


    索性閉上眼睛,最後無奈地請求道:


    “咕……殺了我吧。”


    起碼趕緊給個痛快吧。


    武者卻沒有理睬她的請求,反而扯開她的裝甲,趁熱趕緊一通搜索。


    “好耶!”他興奮地說道:“是首飾裝備,+4點【魅力】李澳茲肯定喜歡。”


    “媽的舔狗!”


    女忍者大罵一聲,失血過多,讓她直接癱倒在地,差點被氣暈過去。


    “真會給自己加戲。”


    焦糖蝸牛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忍者,麵色陰暗,緩緩朝她走了過去。


    “混蛋,你想對我做什麽!”


    女忍者臉色大變,驚恐萬分:


    “我都已經快死了,你還想對我做那種——”


    下一刻,她就看到焦糖蝸牛一腳把她踹倒在地,隨後轉過身,屁股衝著她的臉。


    蹲下。


    站起。


    蹲下。


    站起。


    “豈可休!”


    女忍者受不了這奇恥大辱,瞬間背過氣,她眼白一翻,死了。


    “舒服了!”焦糖蝸牛提了提褲子,“還得是蹲起嘲諷最有攻擊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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