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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啊。”謝超轉過頭問。


    蘇驚塵迴過頭,隻見一個身形佝僂的老人站在門口,他把雙手背在身後,笑眯眯地看著兩人,用雲州雅言開口問,“兩位可是從中州來的客人?”


    蘇驚塵站起來,撓撓頭,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他是不懂雲州雅言的,連老人說了什麽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該如何迴答,隻是覺得人家說話自己還癱坐在地上很不禮貌,於是就站了起來。


    謝超磨磨蹭蹭的起身,來到老人麵前,對他微微欠身,然後用字正腔圓的雲州雅言迴答道,“正是,老人家是有什麽事嗎?”


    老人笑著捋了捋他花白的山羊胡,說,“二位可是還未吃飯?”


    “正要吃,”謝超轉頭看了看那幾塊可憐的雞肉,猶豫了一下,還是說,“要來一起吃點嗎?”


    就這麽點肉連給我塞牙縫都不夠,現在三個人分了吃,老人家您可來的真是時候啊,謝超臉上皮笑肉不笑,心裏卻早就罵開了。


    老人伸長脖子看了看他們的火塘,忍不住笑,“這麽點東西怕是不夠兩位吃的,二位不如到寒舍一聚,我給二位備幾個小菜,順便有事情跟二位商量。”


    謝超一愣,心說我也沒到過你們寨子裏啊,你認識我?他又迴頭看看蘇驚塵,難不成老頭你還認識蘇兄弟?那更不可能了啊,按照你這展開,是打算委托我們做一個九死一生的任務?一頓飯就想讓我們給你賣命?想得美!


    “好嘞!”謝超一把拽起蘇驚塵,笑著對老人說,“那我們邊走邊聊?”


    賣命就賣命吧,先填飽肚子要緊。


    蘇驚塵不明所以的站起來,跟著在兩人身後走出了門。


    門口,一開始招待他們的那個獵人正站在門口,見老人出來,他隨意的打了個招唿,老人也笑著點頭,那個獵人並未再多說什麽,直接轉身離開了。


    想來是把他們安排到這裏之後,那名獵人就直接去找那個老人了,謝超嘴上雖未說什麽,卻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老人忽然笑了笑,說,“二位不用多心,二位可是我們村子裏的貴客,我們自然不會做什麽對你們不利的事情。”


    謝超輕輕點頭,蘇驚塵卻還是不明所以的跟在他們身後。


    看來,是時候讓老謝教我幾句雲州雅言了,蘇驚塵在心裏想。


    三人在鋪了些石子的小路上走著,轉過兩個拐角,就到了老人的家中,也怪不得老人這麽快就找到了他們,畢竟兩家中間隻隔了一間屋子。


    蘇驚塵低頭看著路上的石子,說是石子,其實就連它們露出地麵的位置都有一拳大小,其餘的部分都深深陷在泥土中,大概是為了在下雨天走路時不至於讓雙腳都陷在泥濘裏。


    老人上前一步,打開房門,把蘇驚塵和謝超迎了進去。


    村子裏的屋子都差不多大小,也差不多都是一個樣子的,進門是一片寬闊的空地,火塘位於屋子正中,在左邊或者右邊會特意隔出一間屋子,另外


    的牆上則掛滿各種各樣的東西:風幹的肉、蓑衣、尋常的工具等等。


    待兩人走近門,老人才緩緩跟上,他關上門,從牆上取下懸掛的煙槍,又從一個竹製的小櫃子裏摸索出幹黃的煙絲,緩緩裝上,才走過去與謝超和蘇驚塵坐在火塘邊。


    火塘上正燉著一鍋酥爛的兔子肉,濃鬱的湯汁咕嘟咕嘟地冒著泡,香氣隨著輕煙和霧氣盤旋而上,最後充滿整個屋子。


    一個身形同樣佝僂的白發老婦人正端著一個木碗從屋子的西北角走過來,那個木碗裏裝著些不知名的綠色小葉片,老人在裏麵加了些調味料,一隻手端著碗,一隻手把碗裏的東西抓起拌勻。


    見麵前的兩個年輕人,老婦人忽然笑起來,她先看著老人,以地道的雲州雅言問,“這兩位就是中州來的客人?”


    老人點點頭,輕輕答應一聲。


    聽到這句話,老婦人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她放下碗,把手在圍腰布上擦了幾下,上前細細打量著蘇驚塵,那樣子,倒像是在看誰家的小媳婦。


    看著看著,老人抬起手輕輕摩挲蘇驚塵的臉頰,同時嘴裏還不停的說著什麽,一股特殊的香氣彌漫在蘇驚塵的鼻腔周圍,大概是那碗不知名野菜的味道。蘇驚塵因為聽不懂老婦人的話,自己又不會說雲州雅言,隻好端坐在原地,尷尬的笑著,對於老人的這個舉動他倒不是太反感。


    等老人手放開,退到一邊,蘇驚塵才低聲問謝超,“那位老人家都說了什麽啊?”


    謝超笑了笑,低聲迴答,“說你長的好看,比村子裏的那些姑娘都還水靈,用中州話說就是玉樹臨風、品貌非凡。”


    蘇驚塵不好意思的笑笑,又問,“那雲州話裏的‘謝謝’怎麽說?”


    謝超低聲告訴了他,蘇驚塵立刻抬起頭,生硬蹩腳的說了一句“謝謝”,把兩位老人逗得咯咯直笑。


    蘇驚塵又不好意思的撓頭,轉頭問謝超,“怎麽了?難道我說錯了?”


    謝超也在強忍著笑意,說,“錯倒是沒錯,就是不太正經。”


    “怎麽個不正經了......”蘇驚塵自己撓著頭,又開始迴味他剛剛說的那句‘謝謝’,這可是他學會的第一個雲州詞語,怎麽說也得說好了。


    在心底默念幾遍之後,蘇驚塵忍不住嘀咕,“我覺得還是說的蠻好的啊。”


    老人從火塘裏借火點燃煙槍,深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一臉享受,像是在體會什麽人間至美的東西,謝超一見,立刻就笑了起來,“老人家,您這煙槍,能給我吸兩口嗎?”


    謝超也是個嗜煙如命的人,在羅海那一戰,他丟掉了自己的煙槍,早在風雷寨的時候他就已經心癢難耐,想再寨子裏找個會吸煙的人,跟他買一杆煙槍,但他逛了那麽久,愣是沒有找到一個吸煙的人,就連煙的味道都不曾聞見,如今看到老人的煙槍,自然是心癢難耐,想讓老人給他吸兩口,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還想買下這杆煙槍,雖然他沒什麽錢,但他忽悠


    人的本事可是一絕。


    老人也不說話,隻是又吸了一口,然後把煙槍遞給了謝超,然後他清了清嗓子,說,“那我們邊吃,邊談正事吧。”


    說著,老人用木棍從火堆中挑出幾個有些燒焦的竹筒,在地上稍微冷卻之後,給謝超和蘇驚塵一人遞了一個,蘇驚塵雖然不太懂老人遞給自己竹筒是什麽意思,但還是用蹩腳的雲州話說了一句“謝謝”,然後接過竹筒,沒曾想竹筒的表麵卻依然滾燙,蘇驚塵被燙了一下,差點把竹筒給丟了出去,好在在他的手上跳了幾個來迴之後,還是平安的落到了地上,他隻好撓撓頭,一臉訕笑的看著老人,老人倒也沒說什麽,隻是示意老婦人把她拌好的那碗野菜遞過來。


    謝超剛好吸完一口煙,他大笑著說,“老人家,你這煙絲,正宗得很嘛。”


    老人笑了笑,說,“都是自家種的。”


    謝超把煙槍遞還給老人,忽然眼前一亮,“竹筒飯?!”剛剛他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欲仙欲死,現在看到竹筒飯,不由得還是一驚,這可是雲州的特色美食,吃過一次可就忘不了了。


    “竹筒飯?”蘇驚塵一愣,轉頭看著謝超,謝超剛剛的話是用中州話說的,他低頭看了看麵前這節焦黃的竹筒,不明白這樣的東西是如何做出讓謝超都驚訝的美食的。


    “嘿,看著哥哥教你!”謝超拿起竹筒,大口吹掉表麵的灰,老人遞給謝超一把小刀,謝超道了聲謝,用小刀輕輕刮掉表麵焦黃的外皮,然後用刀背輕輕敲打竹筒,最後用小刀在竹筒上表麵劃幾道小縫,最後直接把竹筒的上表麵卸下來,晶瑩飽滿的米飯就這樣暴露在他們的視野中,竹子的清香與米的芳香也融為一體,立刻就充滿整間屋子,細細看去,潔白的米飯間零星夾雜著些謝超辨認不清的肉,隻是看著,就讓人食欲大增。


    “是蛇肉。”老人淡淡的說了一句。


    “蛇肉好啊!”謝超一手端著竹筒,另一隻手迫不及待地抓起米飯塞到嘴裏,邊吃,邊發出享受的聲音。


    “試試這個。”老人又把野菜舉到謝超麵前,謝超猶豫了一下,用手稍稍抓了幾片,就著米飯一起塞到嘴裏。


    “好吃!”謝超由衷的讚歎。


    “這東西可隻有我們這個小村子裏能吃到,就算你到那些大寨子去,可都不一定能吃到!”老人自豪的說,“這是我婆娘特製的!雲州僅此一家。”


    而蘇驚塵還在看著那個竹筒發愁。


    “雲州人吃飯就這樣,”謝超看了一眼蘇驚塵,怕他嫌棄他們吃飯的方式,就隻好跟他解釋,“雲州一般都不用筷子,你可別嫌棄。”


    “怎麽會?”蘇驚塵笑了一下,心說我隻是覺得這竹筒太燙了......


    大概是怕蘇驚塵吃不慣,老婦人又找來兩把小木勺,給謝超和蘇驚塵一人遞了一把。


    “再試試兔子肉。”老人又說,


    謝超點點頭,邊吃邊問,“那你要說的正事呢,直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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