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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啊!”他深深唿了口氣,抬起頭看著寨牆上的那名守衛,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雲神寨來的斥候。”


    “你的腰牌呢?”那名守衛還是保持著戒備,在雲州不是每名武士都有腰牌,除斥候外,隻有藤長以上的將官、以及擁有一定身份的武士才會佩戴,並且每個寨子腰牌都是不同的,以風雷寨為例,他們的腰牌刻的是風雷豹,然後再以數字分號,數字越靠前,說明此人的身份越高,其他的寨子也大都是以腰牌上的數字來區分身份高低。


    “在這!”那個斥候解下身上的腰牌,用力拋了上去。


    那個守衛一把抓住腰牌,放在火炬旁仔細看了兩三遍。


    銅製的腰牌上用極其精湛的手法刻著烏雲蔽日圖,圖案下方用雲州的文字刻著那個斥候的名字,在名字的下方,則是用中州的數字刻著代表他身份的數字:


    “拉次,伍零一。”


    這家夥似乎在斥候當中是個地位高的存在啊,那名守衛想。


    “行了,進來吧。”守衛對著寨門邊的武士招招手,示意他們打開寨門,說完,他就把那個腰牌隨手一拋,打算把腰牌還給那個斥候。


    兩名武士抬下門栓,緩緩拉開寨門,雲鐵杉所製的木質寨門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寨門下的土壤早已因為經年推動被磨平了,寨門每動一分,就會帶起一片隱於夜色的灰塵。因為寨門太重的緣故,他們開門開的極慢,雲鐵杉中的“鐵”字,有一部分原因大概就是因為它的重量。


    腰牌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隻要那名斥候稍稍抬手,就能接住,但不知道是因為天太黑還是其他的什麽原因,他並沒有接。


    《最初進化》


    他站在原地,滿頭大汗,全身都在微微顫抖,他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那道正在一點點打開的寨門。


    “喂,你的腰牌。”寨牆上的那名守衛提醒他。


    那名斥候忽然抖了一下,然後如夢初醒般的抬起頭,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哦......哦。”接著他低下身,就要去撿那塊腰牌,在手觸及腰牌的瞬間,他有意無意的微微偏頭,瞟了一眼那片被黑暗籠罩的林子。


    那些碧綠色的眼睛不見了!


    他再次微微偏頭,寨門終於打開了能讓他勉強鑽進去的一縫。


    不能再等了,這就是最好的機會,他心底的聲音告訴他。


    他忽然從原地躍起,雙腿猛的一蹬,不顧一切的撲向寨門。


    “敵襲!”他放聲大吼。


    他一下撞在寨門上,雙手死命的抓著寨門的邊緣,想要再次借力,讓自己能夠進入寨子裏。


    一聲短促的箭嘯劃破了寂靜的黑夜,在那個斥候進去寨子之前,一支箭精準的穿透他的後腦,又從他的眉心衝出,讓他永遠停在了那個位置。


    直到他死前,他的嘴裏還在喃喃,“敵襲,敵襲......”


    那兩個開門的武士一下子愣在了原地,顯然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敵襲!敵襲!!!”寨牆上的那名守衛用盡全力大吼,他的雙眼直直的盯著寨子麵前的那片林子,在那個斥候死的瞬間,成百上千雙碧綠色的眼睛忽然出現在那裏,他心底一陣惡寒,光是那些眼睛,就已經讓他恐懼了,“快關寨門!”


    “你這狗雜碎是要害死我們啊......”他看著那些鑽出林子的身影低聲喃喃。


    那個斥候想要活命,可他又不想叛變,他忠心,卻也是個蠢貨,他本以為他選了一個完美無缺的辦法,既可以逃,又不出賣自己的同伴,但他還是低估了林子裏那些人的能力。


    那可是......風雷寨最精銳的部隊,百獸騎啊。


    被寨牆上的那個守衛這麽一吼,那兩名武士才反應過來,他們衝上前,想要關閉寨門,可那個斥候的屍體卻卡在那裏。


    “來幫忙!快來幫忙!”其中一個武士嘶吼道。


    周圍的那些武士立刻衝過來,七手八腳的去推寨門,還有的則在嚐試把那個斥候的屍體拉開。


    “讓開!”一名手持巨斧的武士忽然大吼,他一個箭步上前,撥開擋在自己麵前的人,一斧把那個斥候的屍體攔腰斬斷,鮮血噴在了寨門上、這些武士的臉上,手持巨斧的武士一腳踢開那半具屍體,把巨斧扔在地上,然後雙手放在寨門上一邊發力,一邊大吼,“關門!”


    寨牆上那十幾名武士不約而同的抽出弓,在雲州,每個人都是獵手,即使是黑夜,靠著那一雙雙碧綠色的眼睛,他們也能夠找出那些入侵者的所在了,接下來,就隻需要張弓搭箭。


    不過,在他們拉開弓之前,他們每個人的眉心,都被一支箭穿透了。


    寨牆上再沒有一個活人,但寨子裏的人也覺察到了這邊的異動,有人大力的敲響銅鑼,衝到寨子的每個角落大喊,“敵襲!敵襲!”


    原本就在巡邏的武士是最先趕到的,雖然人數較少,但也是強力的戰力。


    而那些在各自屋子裏休息的武士聽到響動,立刻從淺淺的睡眠中驚醒,他們抓起身邊的武器,然後大聲叫醒沉睡的同伴,有的人動作稍慢,卻是在往身上套自己的皮甲,。


    漆黑的寨子裏火光一片接一片的亮起,不知所以的寨民們披上衣服,從門縫中窺視著外麵發生的一切,而武士們則在不斷的湧向寨門,他們高聲唿喊著自己同伴的名字,讓他們加快速度。


    “怎麽了?!怎麽了?!”有人從睡夢中醒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寨門那邊怎麽了?”


    “敵襲?”


    “就是敵襲!你們沒有聽到銅鑼已經敲響了嗎?”一名藤長大聲嗬斥著身邊的武士。


    “到底是什麽人敢來襲擊我們三寨?!”有人卻在驚歎敢來襲擊三寨的那夥人的勇氣,“這個寨子駐紮的八百名武士可不是吃素的。”


    “是山匪?還是其他寨子的人?”


    “到了那邊就知道了。”


    ......


    這是後半夜,正是人最困的時候,老金本來已經昏昏欲睡,卻被寨門那邊的動靜給驚醒了,“那邊怎麽了?!”


    老金這一聲立刻就把他身邊的那個瘦守衛驚醒了,他抬起頭,揉揉惺忪的睡眼,問,“老金,怎麽了?”


    “恐怕是敵襲。”那個魁梧守衛站起來,朝著寨門的方向遠眺,“我剛剛好像聽到了銅鑼聲。”


    “敵襲?!”那個瘦守衛一個激靈,睡意全無。


    在他們左右兩邊,與他們相隔五丈的兩個哨位也是一頭霧水,他們也都站在原地


    ,看著寨門那邊。


    “我們......要不要去幫忙?”有人試探著問。


    “那要是有人偷襲......”說話的人話還未說完,一把刀忽然穿透了他的胸膛,他緩緩低下頭,想要伸手抓住那柄刀的刀刃,但刀的主人卻先一步把刀抽了出去,於是他立刻癱倒在地,再也不動了。


    “敵襲!”他身邊的武士大吼著抓起長矛,可他還未出手,另一把刀忽然憑空出現,一刀斬斷了他的手臂,在他哀嚎的同時,幹脆利落的出刀,抹了他的脖子。


    “呀!”那個魁梧的武士居然是反應最快的,他不假思索的抽出刀,在那個爬上寨牆的武士砍下老金的頭之前擋住了他的刀,他一把把老金抓到自己身後,大吼,“去拿你們的武器!”


    老金跌跌撞撞的往前爬,一把抓住自己的刀,他武力並不出眾,之前不過是個老實本分的獵人罷了,他的刀拿了這麽久,還從未見過血。


    瘦武士抓起長矛,立刻反身捅向正和魁梧武士對峙的那個死士,那名死士見狀不妙,用力揮開魁梧武士的刀,然後抓著寨牆側身,躲過了瘦武士的致命一擊。


    “你們......是從前營來的?!”老金忽然嘶啞的說,他抽出刀,發瘋一般的向前,胡亂的劈砍,一邊砍,一邊大吼,“前營怎麽了?那裏的人呢?!你們這些狗日的山匪,把我婆娘和孩子怎麽了?”


    周圍的戰鬥都是在一瞬間就結束了,那些武士跟這些死士的戰鬥力根本不在一個等級,若不是那個魁梧武士反應快,恐怕現在老金他們三人也是倒在地上的屍體了。


    那名死士連續擋下了老金七八刀,老金明明破綻百出,他卻一直沒有還手。


    終於,他忽然發力,一刀把老金的刀挑飛,然後用刀尖指著老金,說,“我們是從風雷寨來的,前營的人都還活的好好的。”


    “你們......是從風雷寨過來的?”老金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是,”那個死士冷冷的說,“聽你的話,你應該是前營的吧,為什麽會在這邊?”


    “這,說來可就話長了,”老金忽然跪了下去,他直直的盯著那名死士,帶著哭腔說,“大人,我想迴前營,我想去看看我的媳婦和孩子。”


    那名死士沒有迴答,他抬頭看著被刀架住的魁梧武士和瘦武士,又問,“你們呢?也是前營的?”


    魁梧武士點點頭,沒有說話,而瘦武士則一連聲的答應,“是是是,我們三個都是!”


    “寨子裏還有多少跟你們一樣的人?”


    “也就十多個吧。”瘦武士迴答,但他立刻又說,“不過後營和上營兩個寨子裏的人大部分都想過去風雷寨那邊的!”


    ”雲神寨的人可冷血得很!”他又說。


    那個死士沉思片刻,說,“那你們就去告訴寨子裏那些想迴風雷寨的人,說叔風雷寨主來取迴他的領土,若他們想迴風雷寨,就待在家裏,天亮之後再出門,否則刀劍無眼,傷了人可就不好了。”


    “我會讓我的手下跟你們一起去,你們不要妄想做什麽小動作。”


    瘦武士點頭如搗蒜,那個領頭的死士指派了兩個人,讓他們跟著老金他們,然後率領剩下的人躍下寨牆,消失在了火光和黑暗交織的寨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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