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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姐姐昨天吃了一個人的東西之後就被帶走啦,不知道去了哪裏,”小女孩抬起頭想了想,又說,“她一直在哭,可是我躲在黑黑的角落裏不敢出聲,我害怕。”


    蘇驚塵輕輕歎了口氣,他朝女孩伸出手,女孩下意識的要躲,卻發現自己靠在牆角,哪裏也去不了,於是索性閉上了眼睛低下頭,好像蘇驚塵是什麽妖魔鬼怪,可是蘇驚塵卻隻是摸了摸她的頭,“我也有個姐姐,她以前也這樣摸我的頭,她還唱歌給我聽,可好聽了聽她唱歌,無論怎麽樣我都不會害怕了,可是我不會唱歌,就隻好摸摸你的頭了。”


    蘇驚塵不好意思的笑笑,拿出一個嶄新的燒餅給小女孩遞了過去,“放心吧,我不會帶你走的,這個燒餅也可以吃,要是不夠的話我這裏還有。”


    “真的嗎?”小女孩眼睛一亮,伸出的手卻還是有些遲疑,蘇驚塵索性把燒餅直接遞到了她手裏,這樣一來女孩也不顧慮了,她把燒餅捧在手裏胡亂的啃,到像是搶食吃的小狗。


    “慢點吃,小心噎到了。”


    女孩一邊吃,嘴裏還一邊含糊不清的說著,“大哥哥你說的沒錯!燒餅是比那個果子好吃。”


    “是吧?”蘇驚塵笑了笑,又給她遞過去一個燒餅,“這裏還有,慢點吃。”


    手裏的還沒吃完,小女孩立刻就拿過蘇驚塵手裏的燒餅,左右開弓,一邊吃一口,看樣子真的是餓壞了。蘇驚塵忽然站起來走出了巷子,小女孩看著蘇驚塵的身影消失在巷口,突然想起來追上去,可她沒有來由的想起了自己的爹娘,他們那天離開的身影,好像也是這樣。


    眼淚忽然無聲的滑落下來,她就著眼淚吃了一口燒餅,放聲大哭。


    可蘇驚塵忽然舉著一碗水出現在了巷口,他一臉茫然,手足無措的放下水,用袖子擦掉女孩的眼淚,“怎麽了怎麽了,我就去打碗水來,你怎麽哭了?是燒餅太好吃嗎?”


    可女孩哭聲不停,她抓著燒餅,把蘇驚塵抹了一身油,那天爹娘拋下自己之後,還以為自己已經把眼淚哭幹了呢。


    “好了好了,別哭啦,”蘇驚塵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塊手帕,擦幹淨女孩的眼淚鼻涕,“快吃吧,我剛剛是怕你吃了噎著,去老板那討了一碗水來,要是覺得燒餅不夠我再去買。”


    “嗯!”女孩吸吸鼻子,咧嘴一笑,又抓起燒餅吃了起來。


    蘇驚塵蹲在女孩麵前看她把六個燒餅一個個吃完,那麽大的燒餅,不知道她小小的肚子是怎麽裝下的,有時候女孩噎住了,蘇驚塵就把水給她遞過去,到真像是女孩的哥哥。等女孩吃完,蘇驚塵站了起來,他摸摸女孩的頭,輕聲說:“我該走啦,以後要是有機會,我再請你吃燒餅。”


    蘇驚塵轉過身剛要走,女孩忽然伸出了油乎乎的小手,抓住了蘇驚塵的衣角,低著頭,也不說話。


    蘇驚塵又蹲了下來,摸著小女孩的頭,“乖,我下次再來看你。”然後又站起來轉身要走。


    可女孩還是緊緊抓著他的衣角,“我不想一個人了。”說著,她的眼淚一滴一滴又掉了下來,卻忍著不出聲。


    “以前總是姐姐抱著我睡的,雖然很冷,雖然很餓,可是我還是睡得著的,可是她走了,昨天晚上我一個人,屋頂上好多綠色的眼睛,巷子裏有很多小蟲子,還有大老鼠,還有很多很多的叫聲,我怎麽也睡不著,我好害怕。”


    蘇驚塵歎了口氣,我連自己都安頓不好,說不定哪天就死了,我怎麽敢帶著你呢,我隻怕以後你會更失望,流更多的眼淚,可他沒有說出來,他又蹲下來摸了摸女孩的頭,“你要是跟著我,以後說不定會比現在更苦,你不害怕嗎?”


    “那也好過一個人。”


    “好吧好吧,”蘇驚塵無可奈何的笑笑,“這可是你說的哦。”


    “我說的!”女孩氣勢十足。


    於是從這天開始,蘇驚塵的身邊就跟著一個小娃娃,連他也沒有想到,後來,無論是天涯海角,還是刀山火海,即使自己遭天下人唾棄,這個女孩也一直跟在自己身邊,從未離開。


    .......


    蘇驚塵站在老人的院子門口一臉尷尬的笑容,他身邊跟著個髒兮兮的女娃娃,手上還抓著一串糖葫蘆,那是他們迴來的路上,又遇到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女孩當時就走不動路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糖葫蘆,嘴裏還念念有詞,“那就是姐姐說的最好吃的東西啊它的味道怎麽樣啊好想吃......”直到蘇驚塵去買了,她這才又乖乖上路。


    老人正用一根小木棍對著婁起的手腳敲敲打打,糾正婁起的姿勢,看到蘇驚塵領著女孩走進了,半眯著眼睛問,“哪裏來的小娃娃?”


    “在那邊的巷子......”蘇驚塵聲音小的像蚊子哼哼。


    “你妹妹嗎?”婁起轉過頭問。


    “紮你的馬步!”老人對著婁起的頭就是一棍子,婁起吹鼻子瞪眼,最終還是老老實實把頭轉了迴去。


    “不是,她一個人在那個巷子裏,好幾天沒吃飯了,所有我就......”


    老人哼了一聲,打斷了蘇驚塵,“連自己都養不活,還想著幫別人?”


    蘇驚塵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把頭低下去看著女孩,女孩抓著蘇驚塵衣角的手又緊了緊,她用力抿著嘴唇,沉默著。


    老人看了看兩人,忽然說,“好了,今天就先練到這裏,我出去一趟,你們在這裏別亂跑。”


    婁起聞言,一下子就坐倒在地上,他用手撐著地不讓自己倒下去,滿頭的汗像細細的流水一樣流下,然後嘴裏就開始罵罵咧咧,把平生所聽到的髒話都對著老頭發泄出去,反正老頭也聽不到。


    蘇驚塵趕緊捂住女孩的耳朵,心說可不能跟著婁起學壞了。


    老人出了院門,轉過一個轉角,忽然冷哼一聲,“行了,出來吧,別遮遮掩掩的了。”


    三個帶著鬥笠的男人分別從不同的屋頂上跳下來,站在老人麵前,他們鬥笠上的黑色紗幔把他們的臉遮的嚴嚴實實,老人能夠發現他們,說明老人還是有些本事的,三人中領頭的男人上前一步對著老人抱拳,“老人家,看來您今天隻能死在這裏了。”


    話音剛落,男人忽然拔刀出鞘,直取老人的喉嚨,以他的速度,即使三個淮揚城的守衛一起上怕也不是對手,對付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綽綽有餘,可老人不閃也不躲,他看著男人突進的身形,緩緩開口,“就你們這三腳貓功夫,能讓老夫出手,就足夠你們吹一輩子了。”


    領頭的男人冷笑,瞬息之間,他的刀尖離老人的已經喉嚨不到一寸,就算是隻鳥,現在也飛不走了,麵前這個人不過是個隻會呈口舌之能的老廢物罷了。小腹忽然傳來一陣劇痛,一口鮮血一下子湧了上來,老人不知何時出了一拳,除了老人每人看到這一拳是怎麽打出來的,男人幾乎要被打飛,可他硬是死死的站住了,心裏有個聲音告訴他,如果這一刀殺不掉老人,那麽死的就是他們三個。男人用盡全身的力氣把刀送了出去,可刀已經不能前進哪怕一絲一毫了,老人一記手刀,那把鋼鐵打造的刀居然被攔腰斬斷,接著老人對著男人的麵門又是一拳,男人被打飛出去,撞倒一人才停下了,他的麵骨都已破碎,而他也再不可能醒過來了。剩下的一人愣了愣,拔出刀朝老人撲了過去,被打倒的男人也沒有猶豫,立刻推開領頭男人的屍體,拔出刀弓著身子,直攻老人的下盤。


    老人猛地躍起,抬腿橫掃,把黑鬥笠男人踢得撞向左邊的院牆,震落好幾片碎瓦,地上的男人就要舉刀斬切,可老人的腿威勢不減,直直地朝著地上的男人砸下去,這一腳,竟然也帶著猛虎落地的威勢,男人在揮出刀之前,就被老人踢斷了脊柱,趴在地上掙紮了幾下,便再也不動了。最後一個男人靠在牆邊,口吐鮮血,老人剛剛那一腳至少踢斷了他五根肋骨,他抬起頭,想看清老人的臉,老人剛好走過來,一把擰斷了他的脖子。


    “幹什麽幹什麽!打架啊?把老娘家的院牆都打壞了,你們得賠知道嗎!”左邊的院子裏忽然響起一個婦人的聲音,緊接著就是開門的聲音,婦人扭動著腰肢,正想把砸壞自己院牆的人狠狠的敲一筆,但她拐過拐角,巷子裏卻空無一個人,她罵罵咧咧又轉身迴去了,可如果她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在地上,還有一大灘未幹的血跡。


    ......


    青浦港,寶瓶巷,第四道門。


    陳老板正拘謹的站在一個黑衣男人麵前,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陳老板,既然你已經上了我們這條船,便再也不能下去了,你可得想好。”黑衣男人的聲音裏帶著些許笑意。


    “我知道我知道,”陳老板搓了搓手,他對著男人卑躬屈膝,臉也換上了恭維的笑,“以後您說話,我辦事!絕不含糊!”


    “你也得記住,敢出賣我們的話,不隻是你,你夫人孩子,你全家,都沒有好下場。”


    “知道!知道!”陳老板直起腰杆,一副要對天發誓的樣子,“我陳......”


    “行了行了,”黑衣男人不耐煩的打斷他,然後對身邊的手下示意,手下立刻轉身走進屋子拿出來一個一尺半見方小木盒遞給男人,男人接過盒子,又對著陳老板說,“拿著吧,這是之前許諾你的。”


    陳老板立刻喜笑顏開,又彎下腰接過盒子,迫不及待的打開,裏麵金光閃閃的金葉差點把他的眼睛閃瞎,他笑著笑著,卻眉頭一皺,“大人,這數目......好像不對啊?”


    “這是三百枚金葉,比你說的五百枚確實少了些,但這隻是一半,事成之後,我再給你三百枚金葉。”


    陳老板陪著笑說,“這真金白銀還是拿在自己手裏放心些,大人,要不然......”


    “滾。”黑衣男人忽然沉聲大喝。


    “是是是!這就滾,這就滾!”陳老板連滾帶爬的跑出院子,頭也不迴的跑迴自己船上,直到這一刻冷汗才一下子浸透了他的衣衫,即使是他這種不懂武功的普通商人,剛剛那一瞬間,也感受到了那種叫做“殺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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