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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
透明色的海。
無邊無際，延伸到視界的盡頭。
我這是在哪裏。
周遙問自己。
想不起來，也沒有人迴答他。
他隻知道，此刻的自己，正在靜靜地燃燒著。
作為一團火焰。
也隻能這樣定義了。
透明的，流質般的，淡淡的青色。
和其他無數的火焰一樣，密密麻麻地在這個虛無的海麵上空，默默地燃燒著。
悄無聲息地點燃，悄無聲息地熄滅。
沒有什麽不自然的地方，一切都在按照自然法則順理成章地運轉著。
香氣。
不知從何時開始匯聚在周遙的身邊。
淡淡的，有種異樣的甜味，周遙感覺這種氣息很親切，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
香氣越來越濃，到達可視的程度，進一步變成粘稠的淡藍色的雲霧，裹挾在周遙的身邊，將周遙輕輕托起。
蝴蝶。
一隻由香氣組成的藍金色的蝴蝶。
它像銜起露珠一樣，緩緩地帶起周遙的那團火焰，扇動翅膀，飛起來。
去哪。
蝴蝶沒有迴應他，隻是默默地俯下身姿，向透明的海麵飛去——當蝴蝶進入海麵的一瞬間，它的翅膀瞬間就變得緩慢起來，所有的運動都像是電影裏的慢鏡頭——也就是在這個瞬間，冰涼而窒息的流體湧向周遙的火焰，將他的火焰全然地包裹住。
好冰冷。
刺骨的寒意滲透到周遙的每一個角落。
意識和知覺逐漸離他遠去——
——我要死了嗎——
——也就是這個瞬間，金色的花粉從蝴蝶的身上飄落下來，擴散到周遙火焰的周圍——花粉綻放出璀璨的金光，蒸發走湧來的液體——
——·····還活著····嗎。
蝴蝶扇動著翅膀，不斷地向透明白色的海洋深處飛去。
周遙向自己來的方向望去，看著海麵上的那些火焰離自己越來越遠······
·······
時間的流動已經無法預知，當周遙再次迴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麵前以及全是黑色。
深淵。
這樣的字樣浮現在周遙的腦海中——或者隻有這樣的字樣能反應占據周遙全部視野的黑色空洞——還沒有等周遙反應過來，蝴蝶就一下子越過了白色與黑色的交界線——
——通暢感頃刻湧向周遙。
就像是憋氣到極限後暢快地唿吸——盡管現在作為火焰的周遙可能根本就沒有這項功能。
舒暢。
發自深處的快意。
也就是這一刹那的時間，周遙身後的蝴蝶啪的一下消散開來，化作藍金色的微粒，逐漸消散在這廣袤的黑色中。
這又是哪裏。
依舊沒有人迴複周遙。
沒有重力，沒有五感，隻有慢如長夜般的死寂與黑色。
沒有任何恐懼的感覺。
甚至連寂寞的味道都沒有。
莫名的歸屬氣息。
家。
領域。
仿佛這裏就是自己的世界。
萬事萬物，皆有己欲的支配感。
······
顫動。
觸動突然傳遞過來。
“我要······”
不知何方的聲音突然傳遞過來，愈發清晰。
“我要·····”
“我要吃····”
“我要吃泡麵·······”
。。。
。。。。。
好不容易積累的意境就這樣破壞了。
真可惜。
這是周遙的第一反應——
然後在下一秒，一個巨大的腳印突然從上麵坍塌下來，狠狠地砸向周遙顫抖的世界——
“啊啊啊啊啊！！··············”周遙猛地睜開雙眼，直接坐了起來。
······
是做夢啊。
周遙在冷靜了半天後，終於意識到。
“唿····唿····唿····”細密而香甜的唿吸聲接二連三地湧向周遙。
周遙看向自己床鋪的一側，正趴著一個睡得正香的家夥。
蘇幼蝶。
黑色的長發隨著唿吸的節奏微微茸動著，精巧的耳廓在發絲浮動間若隱若現。
旁邊的香爐早就熄滅了。
睡得真香啊。
說好的幫我照看一下呢。
自稱太虛仙人的小家夥。
周遙看著睡得安詳的幼蝶，無奈地搖搖頭想到——不過拋去仙人這一看起來就很不靠譜的身份，一個外貌十二三歲的少女，在連續幾天流浪後當然會睡得很香。
“·····唿······嗯，····嗯···”幼蝶輕哼了幾聲，自然而然地翻了個身，側過身體，把腿蜷縮起來：“···嗯······唿····嗯····我要吃泡麵······”
。。。
。。。。。。
周遙下意識瞥了一眼自己的左手邊斜放著的枕頭。
一隻精巧的小腳丫。
處在和周遙頭部水平的位置。
。。。。。。
那一腳是你踹的啊！
······
周遙繞開幼蝶，下床，看看睡得正香的小家夥，把被子給她蓋上。
算了。
周遙搖了搖頭，拿起放在床邊的手機，按開屏幕——
上午九點十一分。
才睡了六個小時左右嗎。
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很久——
——因為休息不足和過度操勞的疲倦感全然消失了——
——甚至周遙感到有種煥發新生的感覺。
重生感。
這種感覺，自從周遙開始工作以後就很少遇到了。
平時工作完或者宿醉迴家沉睡醒過來以後，大腦都會有種昏昏沉沉的感覺。
也許幼蝶所說的香爐和什麽什麽香真的有用吧。
罕見地有用了一次。
這個小家夥。
·····等等，自己手機屏幕怎麽碎了。
剛剛拿起來的時候還沒有裂痕吧——周遙隱約著記得——
可能是自己沒注意的時候磕了一下。
周遙沒怎麽在意，把手機隨手放到書桌上。
今晚下班的時候再去修理一下吧。
······
時間還早。
陸江平前輩應該幫自己帶卡了。
周遙迴想起來。
那先去洗個澡，吃個早餐吧。
再出發也不遲。
當周遙走進浴室的時候，他把自己的襯衣脫下來，一陣酸爽的氣息向他侵襲過來。
汗味。
相當濃烈。
衣服是幹的啊。
周遙迴想起過去兩天——自己都是在辦公室裏刷代碼到深夜，別說參加什麽劇烈的有氧運動了，連微信步數可能都超不過2000步。
沒有任何誇耀的成分——周遙可以坐在電腦前刷上一天代碼去趕進度。
996福報就已經夠受的了。
運動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運動。
想來想去，周遙還是沒有找到原因，最後隻能把襯衫放到洗衣機旁邊的衣籃裏。
算了，衣服本來兩天也該洗一次了。
周遙打開噴頭，讓溫潤的水流隨著自己的皮膚滑下來。
終於能享受一會清靜的時刻了——周遙不是潔癖，但是對於洗澡和清潔身體的方麵，周遙還是很享受的——尤其是可以嚐試一下新買的“爸旺”護發洗發露。
自從天天熬夜福報工作之後，周遙對自己的頭發質量愈發關心起來——部門裏幾個年齡過來三十歲的中年人，除了陸江平前輩，都隱隱約約地出現了地中海的跡象。
更別說發際線到了後腦勺的崔叔。
······
一段時間後，水流聲戛然而止，水滴滴答的聲音慢慢從浴室裏傳出來。
周遙擦幹身體，穿上準備好的衣服，到鏡子前去吹幹自己的頭發——
——話說迴來，自己的頭發是不是有點長啊——
——周遙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感慨道——
——明明上周末剛剛去過理發店。
奇怪。
周遙沒有細想，套上新的襯衣，走出屋子。
臥室裏的幼蝶依舊睡得正香。
第一天晚上就能在陌生人家裏睡得昏天黑地。
還是在主人的床上。
大仙您好歹要有些防患意識啊。
周遙穿好外衣，披上外套，把廚房裏的垃圾袋拿出來，準備出去。
昨天晚上，公寓裏本就所剩無幾的食物已經全都被蘇幼蝶報銷了，周遙隻得下樓去早點店買早點。
周遙這時候才感覺出來自己的肚子也餓了起來——仔細算算，從昨天中午開始，周遙就已經沒有吃過任何正經的東西。
······
周遙走進開在樓下街道處的早點店，點上食物，準備打包帶走。
“誒好嘞·····四個燒麥····六個小籠包······兩杯甜豆漿外加兩根油條您拿好······喲，小周啊。”麵前帶著白帽子的五六十歲的大爺看著餐票，麻利地將早點打包好，遞給周遙。
“謝謝李伯。”周遙笑著點頭問好，接過來。
對麵的大爺是周遙的對門。
周遙在一次下班迴來的時候恰巧遇見了鍛煉迴來的李大爺。
如果沒有那次偶然的閑聊，周遙永遠不會知道這個買早點的其貌不揚的大爺名下有著三套公寓，四套房子。
在房價高居不下的江城。
一平方米三萬以上的那種。
“······我呐，賣賣早點，賺不來多少錢的，還是你們這些大學生好啊····有知識·····能做大事業。”——臨走時李大爺由衷的感歎道——當然這話在周遙這裏可能就多了些諷刺的意味。
畢竟996福報工作可不算是大事業。
周遙和李叔寒暄幾句，迴頭離開店鋪，一種被人注視的不自然感向周遙侵襲過來。
嗯，有人看我嗎？
周遙瞥向一側，卻隻有過往的匆忙的人們。
消失了。
目光很敏銳地消散在來往的人群中。
······
錯覺吧。
······
周遙打開公寓的門，走進來，把早點放在餐桌上。
周遙走進已經沒有門的臥室，發現蘇幼蝶已經朦朦朧朧地醒來過來，她以鴨子坐的姿態睡眼惺忪地揉著眼睛，然後再宛如力氣用光了一樣緩緩地在歪倒在床鋪上。
“·····不想起——床·····。”幼蝶一點一點把手臂抬起來，心滿意足地側著伸了個懶腰，迷迷糊糊地喃喃道。
。。。
。。。。。。
你這個也太囂張了吧。
這好歹也是我的床。
周遙看了好半天，蘇幼蝶才意識到周遙已經迴來了，然後她再次慢悠悠地坐起來，揉揉眼睛，不緊不慢地說道：“周遙你迴來啦·····”
還挺自然熟。
話說我們才相識一天吧。
“早餐呢。”蘇幼蝶直截了當地問道。
。。。
。。。。。。
您配嗎。
怎麽感覺自己跟個仆人一樣。
周遙深吸了一口氣平複完心情，說：“····我買了，小蝶，先去洗漱，然後再吃飯······”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嗯嗯，不愧是我的徒弟。”蘇幼蝶半眯著眼，故作深沉地點點頭，心滿意足地說道。
什麽。
徒弟。
這個設定不是已經被舍棄了嗎。
合著自己一大早去買早點就成了孝敬師傅。
。。。。。
“······你——給——我——洗臉去！！！”當周遙反應過來的時候，這句咆哮就已經脫口而出。“不然沒——飯——吃！！！”
“別別別別別，我這就去洗臉·····”幼蝶連忙爬下床，光著腳往衛生間小跑過去。
果然。
對付大仙這招百試百靈。
周遙歎了口氣，向廚房走去。
真夠麻煩的——周遙一遍從櫥櫃裏拿出來盤子，一遍想著——
啪嘰。
盤子碎裂成數塊，掉落在地上。
？？？
什麽情況。
這個盤子質量有那麽不好嗎。
周遙下意識地拿起放在一側的掃把杆——
哢嚓。
掃把杆也斷了。
？？？？？？
周遙倒吸一口涼氣，向後撞到了櫥櫃上——
哐當。
櫥櫃的門晃了兩下後掉了下來。
？？？？？？？？？
周遙一時間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這是怎麽迴事——
——也就在這時，蘇幼蝶急急忙忙地跑進來，手裏還拿著牙刷和漱口杯：“······忘了給勒所了。勒緊陸租金席了·····嗚嚕嚕···”
你說什麽。
還有大仙這是我的牙刷和漱口杯啊。
周遙有些茫然地看向她。
“嗚嚕嚕····嗚嚕嚕····！！”蘇幼蝶越著急越說不清楚。
“咕咚。”
當著周遙的麵，蘇幼蝶硬生生地把漱口水給咽了下去。
。。。
。。。。。。
大仙您這也太生猛了。
一會兒一定問問這是什麽味道。
“忘了給你說了，你進築基期了。”蘇幼蝶終於清晰地把自己想要表達的東西說了出來，鬆了一口氣——
隻留下一臉懵逼的周遙——
什麽。
築基期。
什麽時候。
這又是什麽設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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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
透明色的海。
無邊無際，延伸到視界的盡頭。
我這是在哪裏。
周遙問自己。
想不起來，也沒有人迴答他。
他隻知道，此刻的自己，正在靜靜地燃燒著。
作為一團火焰。
也隻能這樣定義了。
透明的，流質般的，淡淡的青色。
和其他無數的火焰一樣，密密麻麻地在這個虛無的海麵上空，默默地燃燒著。
悄無聲息地點燃，悄無聲息地熄滅。
沒有什麽不自然的地方，一切都在按照自然法則順理成章地運轉著。
香氣。
不知從何時開始匯聚在周遙的身邊。
淡淡的，有種異樣的甜味，周遙感覺這種氣息很親切，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
香氣越來越濃，到達可視的程度，進一步變成粘稠的淡藍色的雲霧，裹挾在周遙的身邊，將周遙輕輕托起。
蝴蝶。
一隻由香氣組成的藍金色的蝴蝶。
它像銜起露珠一樣，緩緩地帶起周遙的那團火焰，扇動翅膀，飛起來。
去哪。
蝴蝶沒有迴應他，隻是默默地俯下身姿，向透明的海麵飛去——當蝴蝶進入海麵的一瞬間，它的翅膀瞬間就變得緩慢起來，所有的運動都像是電影裏的慢鏡頭——也就是在這個瞬間，冰涼而窒息的流體湧向周遙的火焰，將他的火焰全然地包裹住。
好冰冷。
刺骨的寒意滲透到周遙的每一個角落。
意識和知覺逐漸離他遠去——
——我要死了嗎——
——也就是這個瞬間，金色的花粉從蝴蝶的身上飄落下來，擴散到周遙火焰的周圍——花粉綻放出璀璨的金光，蒸發走湧來的液體——
——·····還活著····嗎。
蝴蝶扇動著翅膀，不斷地向透明白色的海洋深處飛去。
周遙向自己來的方向望去，看著海麵上的那些火焰離自己越來越遠······
·······
時間的流動已經無法預知，當周遙再次迴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麵前以及全是黑色。
深淵。
這樣的字樣浮現在周遙的腦海中——或者隻有這樣的字樣能反應占據周遙全部視野的黑色空洞——還沒有等周遙反應過來，蝴蝶就一下子越過了白色與黑色的交界線——
——通暢感頃刻湧向周遙。
就像是憋氣到極限後暢快地唿吸——盡管現在作為火焰的周遙可能根本就沒有這項功能。
舒暢。
發自深處的快意。
也就是這一刹那的時間，周遙身後的蝴蝶啪的一下消散開來，化作藍金色的微粒，逐漸消散在這廣袤的黑色中。
這又是哪裏。
依舊沒有人迴複周遙。
沒有重力，沒有五感，隻有慢如長夜般的死寂與黑色。
沒有任何恐懼的感覺。
甚至連寂寞的味道都沒有。
莫名的歸屬氣息。
家。
領域。
仿佛這裏就是自己的世界。
萬事萬物，皆有己欲的支配感。
······
顫動。
觸動突然傳遞過來。
“我要······”
不知何方的聲音突然傳遞過來，愈發清晰。
“我要·····”
“我要吃····”
“我要吃泡麵·······”
。。。
。。。。。
好不容易積累的意境就這樣破壞了。
真可惜。
這是周遙的第一反應——
然後在下一秒，一個巨大的腳印突然從上麵坍塌下來，狠狠地砸向周遙顫抖的世界——
“啊啊啊啊啊！！··············”周遙猛地睜開雙眼，直接坐了起來。
······
是做夢啊。
周遙在冷靜了半天後，終於意識到。
“唿····唿····唿····”細密而香甜的唿吸聲接二連三地湧向周遙。
周遙看向自己床鋪的一側，正趴著一個睡得正香的家夥。
蘇幼蝶。
黑色的長發隨著唿吸的節奏微微茸動著，精巧的耳廓在發絲浮動間若隱若現。
旁邊的香爐早就熄滅了。
睡得真香啊。
說好的幫我照看一下呢。
自稱太虛仙人的小家夥。
周遙看著睡得安詳的幼蝶，無奈地搖搖頭想到——不過拋去仙人這一看起來就很不靠譜的身份，一個外貌十二三歲的少女，在連續幾天流浪後當然會睡得很香。
“·····唿······嗯，····嗯···”幼蝶輕哼了幾聲，自然而然地翻了個身，側過身體，把腿蜷縮起來：“···嗯······唿····嗯····我要吃泡麵······”
。。。
。。。。。。
周遙下意識瞥了一眼自己的左手邊斜放著的枕頭。
一隻精巧的小腳丫。
處在和周遙頭部水平的位置。
。。。。。。
那一腳是你踹的啊！
······
周遙繞開幼蝶，下床，看看睡得正香的小家夥，把被子給她蓋上。
算了。
周遙搖了搖頭，拿起放在床邊的手機，按開屏幕——
上午九點十一分。
才睡了六個小時左右嗎。
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很久——
——因為休息不足和過度操勞的疲倦感全然消失了——
——甚至周遙感到有種煥發新生的感覺。
重生感。
這種感覺，自從周遙開始工作以後就很少遇到了。
平時工作完或者宿醉迴家沉睡醒過來以後，大腦都會有種昏昏沉沉的感覺。
也許幼蝶所說的香爐和什麽什麽香真的有用吧。
罕見地有用了一次。
這個小家夥。
·····等等，自己手機屏幕怎麽碎了。
剛剛拿起來的時候還沒有裂痕吧——周遙隱約著記得——
可能是自己沒注意的時候磕了一下。
周遙沒怎麽在意，把手機隨手放到書桌上。
今晚下班的時候再去修理一下吧。
······
時間還早。
陸江平前輩應該幫自己帶卡了。
周遙迴想起來。
那先去洗個澡，吃個早餐吧。
再出發也不遲。
當周遙走進浴室的時候，他把自己的襯衣脫下來，一陣酸爽的氣息向他侵襲過來。
汗味。
相當濃烈。
衣服是幹的啊。
周遙迴想起過去兩天——自己都是在辦公室裏刷代碼到深夜，別說參加什麽劇烈的有氧運動了，連微信步數可能都超不過2000步。
沒有任何誇耀的成分——周遙可以坐在電腦前刷上一天代碼去趕進度。
996福報就已經夠受的了。
運動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運動。
想來想去，周遙還是沒有找到原因，最後隻能把襯衫放到洗衣機旁邊的衣籃裏。
算了，衣服本來兩天也該洗一次了。
周遙打開噴頭，讓溫潤的水流隨著自己的皮膚滑下來。
終於能享受一會清靜的時刻了——周遙不是潔癖，但是對於洗澡和清潔身體的方麵，周遙還是很享受的——尤其是可以嚐試一下新買的“爸旺”護發洗發露。
自從天天熬夜福報工作之後，周遙對自己的頭發質量愈發關心起來——部門裏幾個年齡過來三十歲的中年人，除了陸江平前輩，都隱隱約約地出現了地中海的跡象。
更別說發際線到了後腦勺的崔叔。
······
一段時間後，水流聲戛然而止，水滴滴答的聲音慢慢從浴室裏傳出來。
周遙擦幹身體，穿上準備好的衣服，到鏡子前去吹幹自己的頭發——
——話說迴來，自己的頭發是不是有點長啊——
——周遙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感慨道——
——明明上周末剛剛去過理發店。
奇怪。
周遙沒有細想，套上新的襯衣，走出屋子。
臥室裏的幼蝶依舊睡得正香。
第一天晚上就能在陌生人家裏睡得昏天黑地。
還是在主人的床上。
大仙您好歹要有些防患意識啊。
周遙穿好外衣，披上外套，把廚房裏的垃圾袋拿出來，準備出去。
昨天晚上，公寓裏本就所剩無幾的食物已經全都被蘇幼蝶報銷了，周遙隻得下樓去早點店買早點。
周遙這時候才感覺出來自己的肚子也餓了起來——仔細算算，從昨天中午開始，周遙就已經沒有吃過任何正經的東西。
······
周遙走進開在樓下街道處的早點店，點上食物，準備打包帶走。
“誒好嘞·····四個燒麥····六個小籠包······兩杯甜豆漿外加兩根油條您拿好······喲，小周啊。”麵前帶著白帽子的五六十歲的大爺看著餐票，麻利地將早點打包好，遞給周遙。
“謝謝李伯。”周遙笑著點頭問好，接過來。
對麵的大爺是周遙的對門。
周遙在一次下班迴來的時候恰巧遇見了鍛煉迴來的李大爺。
如果沒有那次偶然的閑聊，周遙永遠不會知道這個買早點的其貌不揚的大爺名下有著三套公寓，四套房子。
在房價高居不下的江城。
一平方米三萬以上的那種。
“······我呐，賣賣早點，賺不來多少錢的，還是你們這些大學生好啊····有知識·····能做大事業。”——臨走時李大爺由衷的感歎道——當然這話在周遙這裏可能就多了些諷刺的意味。
畢竟996福報工作可不算是大事業。
周遙和李叔寒暄幾句，迴頭離開店鋪，一種被人注視的不自然感向周遙侵襲過來。
嗯，有人看我嗎？
周遙瞥向一側，卻隻有過往的匆忙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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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很敏銳地消散在來往的人群中。
······
錯覺吧。
······
周遙打開公寓的門，走進來，把早點放在餐桌上。
周遙走進已經沒有門的臥室，發現蘇幼蝶已經朦朦朧朧地醒來過來，她以鴨子坐的姿態睡眼惺忪地揉著眼睛，然後再宛如力氣用光了一樣緩緩地在歪倒在床鋪上。
“·····不想起——床·····。”幼蝶一點一點把手臂抬起來，心滿意足地側著伸了個懶腰，迷迷糊糊地喃喃道。
。。。
。。。。。。
你這個也太囂張了吧。
這好歹也是我的床。
周遙看了好半天，蘇幼蝶才意識到周遙已經迴來了，然後她再次慢悠悠地坐起來，揉揉眼睛，不緊不慢地說道：“周遙你迴來啦·····”
還挺自然熟。
話說我們才相識一天吧。
“早餐呢。”蘇幼蝶直截了當地問道。
。。。
。。。。。。
您配嗎。
怎麽感覺自己跟個仆人一樣。
周遙深吸了一口氣平複完心情，說：“····我買了，小蝶，先去洗漱，然後再吃飯······”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嗯嗯，不愧是我的徒弟。”蘇幼蝶半眯著眼，故作深沉地點點頭，心滿意足地說道。
什麽。
徒弟。
這個設定不是已經被舍棄了嗎。
合著自己一大早去買早點就成了孝敬師傅。
。。。。。
“······你——給——我——洗臉去！！！”當周遙反應過來的時候，這句咆哮就已經脫口而出。“不然沒——飯——吃！！！”
“別別別別別，我這就去洗臉·····”幼蝶連忙爬下床，光著腳往衛生間小跑過去。
果然。
對付大仙這招百試百靈。
周遙歎了口氣，向廚房走去。
真夠麻煩的——周遙一遍從櫥櫃裏拿出來盤子，一遍想著——
啪嘰。
盤子碎裂成數塊，掉落在地上。
？？？
什麽情況。
這個盤子質量有那麽不好嗎。
周遙下意識地拿起放在一側的掃把杆——
哢嚓。
掃把杆也斷了。
？？？？？？
周遙倒吸一口涼氣，向後撞到了櫥櫃上——
哐當。
櫥櫃的門晃了兩下後掉了下來。
？？？？？？？？？
周遙一時間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這是怎麽迴事——
——也就在這時，蘇幼蝶急急忙忙地跑進來，手裏還拿著牙刷和漱口杯：“······忘了給勒所了。勒緊陸租金席了·····嗚嚕嚕···”
你說什麽。
還有大仙這是我的牙刷和漱口杯啊。
周遙有些茫然地看向她。
“嗚嚕嚕····嗚嚕嚕····！！”蘇幼蝶越著急越說不清楚。
“咕咚。”
當著周遙的麵，蘇幼蝶硬生生地把漱口水給咽了下去。
。。。
。。。。。。
大仙您這也太生猛了。
一會兒一定問問這是什麽味道。
“忘了給你說了，你進築基期了。”蘇幼蝶終於清晰地把自己想要表達的東西說了出來，鬆了一口氣——
隻留下一臉懵逼的周遙——
什麽。
築基期。
什麽時候。
這又是什麽設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