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來才發現渾身酸痛,可能坐的太久的原因。走下樓梯朝著吧台徑直走去,準備結賬走人。一看那個女孩竟在那和吧員爭吵著什麽。一臉焦急,眼神中是一種無助和憤怒的神色。想想也是一個火爆的脾氣到哪能和氣的說話呢?想去看看熱鬧,緩步向前隻聽見她憤怒的說道:“我的手機就放在你們的電腦旁邊,去趟衛生間怎麽就不見了”?一張賽雪的臉上,嘴唇微微咀嚼著薯片,一副無所謂的說道:“你的手機誰讓你自己不看好的”!聽到這為自己的先入為主感到臉紅,可能是因為不好的第一次讓我對她產生不好印象!遇上這樣的事情,誰又能不著急呢!而且吧員的態度有些過分。“那你應該把監控調出來幫我找找吧”!她憤憤的說道。吧員不為所動的說道:“老板不在而且隻有相關部門才有這個權利”!此時的我丟下看熱鬧的心態,準備上前理論一番。


    “幫她打開監控找找”一個渾厚、和藹的聲音從門口傳進來。隻見一個大約50來歲,裝束簡潔,質樸的男人走進來。那個吧員聽到這個聲音,臉色變了變。很快按照他的話照辦了,想想就知道那個中年男人是老板。查看監控才知道,手機被人拿走了,他是一個身穿紅色體恤,穿了一件乞丐褲,臉部被整個體恤的帽子擋住了。報案後,警察過來了解情況,走的時候問有消息給誰打電話。我猶豫了一下就說:“叔叔留我的吧”!警察走後,隻見她一臉驚訝的看著我。我笑笑說:“看到同學有難,我也不能袖手旁觀不是”?她苦澀的臉上露出短暫的一笑沒有說什麽,這一笑好像牽動了某處柔軟的地方。


    沒有深究這是為啥,收拾好心情打算迴學校,哪知她也緊隨其後。好奇的轉過頭問道:“你跟我幹嘛”!她的臉色一會白一會紅,像鼓足勇氣似的說道:“幫人幫到底吧,我沒有錢坐公交了”。轉念一想也是,現在的人付款都是用手機,沒了手機自然就沒有錢。聽媽媽說他們小時候做公交車都用紙幣,現在它對於我們來說已經是稀奇物件了。想想科技發展帶來方便的同時,還是會帶來不便的。“那走吧,我可給幫你付公交錢,不過要還我奧”!我開心的說道。“小氣鬼”她小聲的呢喃道。坐在迴學校的公交車上,她的眼神迷離一直注視著窗外,像是在思考著什麽。


    看著她心情不太好,心裏也不太舒服。就說道:“這麽有緣,還不知道你叫啥呢”?她緩緩迴過頭說道:“徐蓮雪”。幾秒後她反應過來怒道:“誰跟你有緣了,每次遇到你都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我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麽。她撲哧一聲笑了說道:“開玩笑的,你怎麽跟木頭似的”。這句話似曾相識。“你能笑就證明你心情好些了,手機會找到的你別太著急”。她愣愣的看著我說道:“我對你那樣,你怎麽還對我這麽好”。“不知道,就是看到別人需要幫忙的時候,就忍不住想要搭把手”開心的笑道。她若有所思的說道:“要是人都像你那麽善良多好啊”?我不解的看著她,她卻又望向窗外了。


    天有不測風雲,這也太不測了。公交車就在距離學校還有幾站的時候壞了。她無奈著看我,眼神中似乎在說:“看吧,我說的沒錯”。真是好的不靈,壞的不靈。我們走下車,我看了一下站牌,就還剩兩站地就到學校了。我用征求的眼神看著她問道:“是等下一趟,還是走迴去”。她滿意的迴道:“還挺有紳士風範的嗎,反正也沒有多遠走迴去吧”!我們一前一後走在迴學校的路上,她幾乎要小跑才能跟上我的步伐。有些不悅的說道:“你這人怎麽這樣”?我疑惑的微微轉頭看向她。她繼續說道:“走那麽快幹嘛,我能吃了你不成”!“沒有呀,習慣了”!直直的迴道,期間心好像跳慢了兩拍。“你說你以後找老婆,是不是得找個運動員呢”?她嘻嘻笑著說道。我也跟著尷尬的笑了。


    走了一會,陣陣晚風吹的我有些瑟瑟發抖。“今天晚上好冷呀”她似有所指的說道。我淡淡的迴到:“是有點了”!感覺到注視的目光,我轉頭看向她。她歎了一口氣說道:“外套脫下來給我穿,我不就不冷了嗎”?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反應了一會,緩慢把外套遞給她。她接外套的時候碰到了我的手。她臉上一絲紅暈一閃而逝,我也像觸電似的趕忙收迴手。就像做了什麽壞事似的,心裏怦怦亂跳。剩下的路程我倆都悶頭走路,不再說什麽。到學校的時候食堂早已關門。饑腸轆轆的感覺真是不好,想到她晚上應該也沒吃飯。就去小賣店買幾袋泡麵還有一些零食。把零食遞給她說道:“這個零食就請你吃了”!哪隻她都沒客氣的笑著說道:“那就謝謝了啊”!真是有些無語,零食花將近50元,心在滴血。我自己都沒舍得,隻是買了兩袋泡麵而已。


    看來爸爸的傻氣,不知不覺間已經把我給傳染了。手裏拿著外套迴到寢室,外套上的陣陣香氣,總會使內心一陣騷動。一開門就看到,方傑正盤腿坐在床上,眼睛都要貼在手機上了。“快下路有人來抓我了”文軒焦急的聲音傳過來。“知道了,馬上就到”!方傑鎮定的說道。我的視線被另外一張靠窗的,整齊的鋪蓋吸引了。應該是新來的室友,在緩緩轉頭看向靠門的那張空空的上下鋪,有些疑惑。雖然一個寢室是八個床位,確是6人寢。今天是報道的最後一天,報道的時間也早都過了,怎麽會少一個人呢?此時已經放下了外套,坐在那張空床上繼續遐想著。聽見腳步聲,我緩緩抬起頭,看到一個瘦肖的身影出現在身邊。


    古銅色的肌膚卻顯得健康、有力。圓圓的臉上,一雙明亮的雙眼正看著我憨厚的笑著。我趕忙說道:“你好,我叫劉添雲,你怎麽稱唿”?“郝鐵榮,很高興跟你成為室友”。隨後他伸出雙手,我感覺有些好笑,咋這麽正式。不過我還是站起來伸出雙手。握手的刹那間,就感覺到了他滿手的老繭,手指粗壯有力。短暫的問候之後我們天南海北胡砍起來。時近晚上10點,一個人沒有敲門就直接推門而入。搞的我們幾個人都是一陣不知所措的看著他。他卻並不理睬我們,徑直走向靠窗的床鋪。文軒站起來笑著說道:“你好,我叫曹文軒,剛才還在說不知道你上哪去了,是不是迷路了”。那個人用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文軒說道:“好像跟你無關吧”!隨後眼光掃向我和鐵榮,一臉的不屑。


    一團和氣的氛圍被火藥味充斥著,文軒的眼睛要冒出火來。看到此情,我趕忙拉著文軒坐下小聲說道:“這鐵子可能心情可能不好”。聽到文軒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我才放下心來。那人卻自顧自的忙活著,好像我們都是空氣。氣氛漸漸迴暖,我也打算去洗漱。“怎麽這麽晚才迴來呀”文軒眨著眼睛對我說。似乎剛才的事情沒有放在心上。“咱同學遇到了困難,我幫了點忙就迴來晚了”淡淡的迴到。


    哪隻方傑此時也插嘴道:“是女同學吧”!還沒等我說什麽呢,文軒又開口道:“不會是那個女孩吧”!我有些驚訝的說道:“你怎麽知道的”?文軒嘿嘿笑著,什麽也沒說。方傑好奇的問:“哪個女孩呀”?文軒就把我倆在報到那天的事情說了一下。方傑一副狡黠的說道:“你跟她好有緣呀”!此話一出隻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的。“你們別起哄了,我跟她什麽也沒有,隻是同學而已”我微怒地說道。文軒玩味的說道:“是呀就是同學,外套都給人家穿了”!鐵榮也開口說道:“這好像不一般呀”!“你們這些人,真的不靠譜”我趕忙說道,說完話就一溜煙跑去洗漱。


    不知道為什麽,他們那樣說的時候,心中還有絲絲喜悅縈繞心間。等我洗漱迴來,他們已經各自收拾著準備休息。此時那個疑問又出現在腦海。我就問道:“還有一個室友呢,怎麽到現在還沒來呀”!文軒嬉笑著說道:“可能不念了,嫌棄這個學校的美女少”?我笑著白了文軒一眼。方傑緩緩說道:“可能家裏有事耽擱了吧,誰知道呢”?這倒是有可能。鐵榮說道:“可能上學的學費不夠,就不念了”。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臉上掛滿了苦澀,一掃之前的悠閑。我有些好奇他的想法咋這麽怪。我也什麽特別好的猜測,等明天問問導員吧!今天走了不少的路,躺到床上就睡過去。


    醒來又是嶄新的一天。我們四個一起下樓吃了早餐,就上課去了。導員是一個女的,大約35歲左右,略帶波浪的頭發梳著不高不矮的馬尾辮,帶著一副黑色的眼睛。鴨蛋型的臉上,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四處看著。紅唇的顏色看著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看著美豔不失莊重。第一天沒有上課,隻是領了新書,還有導員交代了大學生活的一些基本事宜。快結束的時候,導員宣布了一件事情。一個叫梁四海的同學已經退學,由於救一個女孩雙腿致殘。這樣的話如一道閃電劈下,下課別人都走了,我唐突的留住導員問道:“我們寢室還有個室友怎麽沒來”?導員一臉和善而略帶憂鬱的說道:“他不會來了……”。


    這個說法印證了想法。“導員你有他的聯係方式嗎”?我問道。導員好奇的看向我。解釋道:“我想知道沒有見過麵英雄室友的消息,看看能不能幫上點什麽”。導員溫馨的笑笑告訴了我他家人的電話。緩步走在迴寢室的路上,心中的歡喜與悲涼相互交錯著,折磨的有些難受。迴到寢室一屁股就做到了那個空的床鋪上,愣在那出神。“咋了被煮了嗎?”文軒笑著問道。我把事情跟他們說了一下。能看出他們的驚訝和絲絲悲切。和他們商量後,打通電話。電話嘟嘟響了好久才被接起來。一個哽咽蒼老的聲音傳來:“誰呀”!“您好,我是梁四海的同學”我說道。“有什麽事嗎”?那個老邁的聲音緩緩傳來。“我們幾個室友想了解一下,寢室的英雄”我懷著忐忑的心情說道。


    “懦夫你的室友想看看你”嘶啞的聲音喊道。我微微有些好奇剛才經曆了什麽。一個略顯稚嫩的南方口音說道:“我不都退學了,跟你們有什麽關係”?火藥的氣息順著電話信號傳過來。我並有生氣緩緩說道:“我們為你而感到驕傲,雖然我們不曾相見,但你依然成為了人生的引路人”。說過一番話後,四海的情緒似乎有些緩和了說道:“那好吧”!聲音中夾雜著哽咽。然後我們視頻聊天,看到了一個蒼白的麵孔臉上強擠出一絲笑容,心裏陣陣絞痛。


    通過這次聊天,了解到他是在大道上救一個小女孩,被貨車壓斷雙腿,不敢想像那是怎樣一種痛苦。出事後他是被一個好心人送到醫院,而那個小女孩的家人就消失了。這未免讓人心寒。他家雖然屬於中等家庭,麵對這樣的禍患,也無可奈何。隻能更多的在家休養,因為手術幾乎已經花光了他家的積蓄。並且在聊天中他坦白打電話時,他要尋死未果,母親救了他。也許麵對這樣的打擊,我不一定會比他強。所以我並沒有嘲笑他,而是盡可能鼓勵他,至少為了父母也該好好活下來,他卻說就是為了他的父母。因為手術過後,出現了並發症,可能要很多錢還不一定會有效果。當時聽到這樣的話我們幾個人都沉默了,眼淚早已濕潤了雙眼。是呀!可是我相信就算砸鍋賣鐵,父母也不會放棄他的,至於那家人的去向至今無果。


    視頻結束後,文軒憤憤的說:“這是什麽人呀,人家救了你們的女兒不露麵就算了,連句感謝的話也沒有”。方傑讚同道:“如果是我,我一定不會消失的”。鐵榮卻說:“也許那家人也有什麽苦衷呢”?當時我們聽著聽了鐵榮的話,都怒目看向他,他臉憋得通紅就不再說什麽了。“活該,誰讓他想當英雄”,躺在床上那貨輕描淡寫的說出了這樣的話,“女孩算死了跟他有什麽關係呢”?幸虧我手伸的快,要不文軒可能已經和他打起來了。我對著文軒說:“跟他那樣的人生氣犯不著”?他似乎成了我們寢室不和諧氣氛的製造者。本以為今天就在這種無所事事,以及陰霾的氣氛中度過了。沒想到下午快2點的時候,那個警察叔叔給我打電話:“電話找到了,那個人也抓到了,讓我們下午5點之前去取電話”。跟室友打了聲招唿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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