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夕辰正沉浸在吃瓜的樂趣之中,冷不丁瞧見司儀從某個犄角旮旯裏冒了出來。


    那司儀像個幽靈般,“嗖”地一下就竄到了喬夕辰身旁,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容,試探地說道:“大人,該入洞房了。”


    喬夕辰心中早有盤算,微微點頭應下。接下來的劇情走向就是:自己進入棺材,佯裝吃掉新郎,新郎魂飛魄散後,破棺而出,等村民們喝喜酒喝得頭昏腦脹的時候,出來把老夫妻弄死,然後村民們就因為害怕,把他埋起來,他的劇情就可以直接到第七天了,這六天他可悠閑地躺在棺材裏,享受小長假,躺著掙錢,其實還不錯。


    按照劇情發展,村裏人把他埋了以後,村裏的跳大神的神婆發現新娘不寧,需要活人祭祀,村民們為求安寧,會主動追殺玩家來祭祀,如果殺不了,他就可以出來進行最後劇情,詐屍出來追殺全村,追殺到天亮後他也可以拿七天的工資,如果每天都有一個可憐玩家成為祭品,他就可以隻需要躺著等到最後一天再詐屍開始大逃殺就行了。


    見喬夕辰同意,司儀一本正經地翻開紅冊子,清了清嗓子,拖長音調,用一種極為詭異的腔調高唿:“入洞房~”


    此聲一出,一陣陰森的陰風唿嘯而過,原本搖曳閃爍的燭火瞬間被吹滅。外麵的玩家們隻覺眼前原本亮堂堂的祠堂刹那間陷入一片死寂,四周靜謐得毫無聲響,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心中的緊張感愈發強烈。


    可就在這令人膽寒的寂靜之後,突然之間,祠堂內的蠟燭竟又齊刷刷地重新燃起,與此同時,門外的燈籠也亮了起來。那原本緊緊關閉的門“嘎吱”一聲驟然打開,裏麵的院子裏滿滿當當擺滿了酒席,村民們個個喝得麵紅耳赤,正相互敬酒,熱鬧非凡。


    然而,祠堂中放置棺材和牌位的屋子門卻依舊緊閉著。玩家們見狀,不禁一愣,心中滿是忌憚,明知道前麵危險,他們都有些猶豫著要不要進去,不進去,但是這裏明顯是副本的主線,進去,也肯定不會好過。


    院子裏的村民像是察覺到了他們的存在,反應各異,有的麵露驚訝之色,有的滿臉疑惑,更有甚者,竟對著玩家裏的女生露出猥瑣的笑容。


    那笑容在這詭異的氛圍中顯得格外刺眼,玩家們紛紛後退一步,女玩家們更是不適,她們並不是覺得害怕他們的目光,隻是看著這些活靈活現不知道是不是人的村民們,隻是莫名覺得有一股莫名的寒意從腳底直竄上心頭,他們都有點恐怖穀效應了。


    眼前的這些村民看起來和正常人類毫無二致,可之前明明沒看到院子裏有人啊,他們太像活人了,真的不是人嗎?但是如果是活人,他們之前看到的空蕩蕩的院子是怎麽迴事?幻境嗎?


    正在玩家們不知道該怎麽辦時,一個身形幹瘦的男人站了起來,臉上掛著虛偽的笑意,迎上前來說道:“娃子,你們是從哪裏來的?來我們村幹什麽?”


    玩家們麵麵相覷,隨後一個麵容清俊的帥哥挺身而出,彬彬有禮地迴應:“我們從城裏過,來這附近旅遊的,但是天太晚了,我們也迷路了,就走到這裏來了,請問這裏是什麽地方,剛剛是在舉行婚禮嗎?”


    男人一聽,笑得愈發燦爛,“哎,這裏是柳家村,剛剛是婚禮,是劉大夫家的兒子劉青和李招娣結婚,我們正在吃席呢,你們要不要來?”


    周浩目光四處遊移,不經意間發現祠堂不遠處有一戶人家,綁著麻花辮女孩子正偷偷從窗縫裏往這邊窺視。


    之前他們的注意力全被祠堂吸引,根本沒有留意到此處還有沒有人家,說不定那裏會有重要線索。


    周浩沉思片刻,心中權衡利弊。祠堂是劇情進展的關鍵發生地,雖危險重重,但線索必然不少,不能不去;而這戶人家相對而言或許安全些,卻也可能有危險或者是線索,也得去看看。


    斟酌再三,他開口道:“行,哥,我跟你去,隻是我們這一路奔波勞累,幾個小姑娘腿都不打彎了,能否幫我們找個地方歇息歇息?”那就先兵分兩路,一個去祠堂,一個去那個屋裏。


    男人一聽,臉上露出些許不情願,原本揚起的嘴角也耷拉了下來,麻煩,還得給他們找地方,休息什麽休息,別以為npc都是傻瓜,他可才看到他們剛剛是突然出現的,根本不用腿!


    周浩見狀,趕忙上前,從兜裏掏出一個精致的銀鐲子,遞到男人手中,解釋道:“哥,我們來得匆忙,沒準備什麽,路上花銷又大,錢也所剩無幾,這銀鐲子就當作我們的禮金吧。”


    在這副本世界裏,現實世界的貨幣毫無用處,除了積分之外,在有活人 npc 的副本中,金銀才是硬通貨,能夠自由流通,所以玩家們都會提前備好金銀以備不時之需。


    男人接過銀鐲子,掂了掂,感受著沉甸甸的分量,又瞥見上麵精美的雕花,心中暗喜,想著這肯定價值不菲,等以後閨女出嫁,正好給她當嫁妝。這般想著,男人立刻將鐲子揣進兜裏,臉上重新堆滿笑意,熱情地說道:“行,咋不行呢!旁邊就有一家,他家有張大炕,能躺下十來個人,你們都去休息都沒問題,我這就帶你們去。”


    男人領著玩家們來到周浩之前留意到的那戶人家。隻見一個紮著麻花辮的小姑娘正站在那兒,眼睛裏噙著淚花,怯生生地看著來人。


    男人扯著嗓子喊道:“盼娣,今天是你姐的大喜日子,我帶客人來你家休息,你可得好好接待。”


    盼娣微微一愣,訥訥地低聲應了句,便低下頭不再言語。男人見盼娣應下,便不再理會她,轉而對周浩說:“兄弟,你讓你的人在這兒休息,誰想去吃席就跟我走。”


    周浩扭頭看向玩家們,隻見他們紛紛像撥浪鼓般搖頭。開玩笑,那吃席的地方明顯危險的要死,傻子才去呢,哪有在這兒安全,就一個小姑娘,能把他們怎樣,而且線索的話,有這個官方的人在,總不能不管他們。


    希希和苗苗剛剛一直默不作聲,她們來這個新副本後,一直在觀察,發現這裏對女生的危險性其實更高,危險不僅是鬼怪,還有這些村民,就是不知道,這個鬼怪會不會對同為女性的她們手下留情。


    估計夠嗆,兩人悄悄對視一眼後,默默走上前來,她們認識這個叫周浩的,挺厲害的一個玩家,但是再厲害也不能拖著這麽多人,她們也得去。


    後麵一個女生也躊躇著跟了上來,正是之前衝動砸門的那個。她當時砸門,一半是出於本能地想要救人,另一半則是想試探一下,看能否在副本的前置劇情裏阻止事情的發生,結果顯而易見,根本行不通。


    周浩點頭同意她們一同前往,可男人卻不樂意了,皺著眉頭不滿地說:“幾個女娃子去幹啥?還想上桌吃飯?快待在這兒吧,兄弟,你跟我走。”苗苗一聽,頓時氣得眉毛倒豎,張嘴欲要罵人,卻被希希及時攔住。一想到身處這詭異之地,苗苗隻能強咽下這口惡氣。男人察覺到苗苗憤怒的目光,頓時火冒三丈,嗬斥道:“看什麽看!信不信我……”


    周浩眼疾手快,迅速擋在苗苗身前,伸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臉上依舊掛著笑容,解釋道:“她是我妹妹,沒出過遠門,沒見過人家結婚,就想去湊個熱鬧,您別跟她一般見識,這丫頭從小被寵壞了。”


    苗苗氣得緊緊握住拳頭,旁邊的希希趕忙握住她的手,輕輕安撫。男人盯著苗苗和希希的臉,眼珠滴溜溜一轉,語氣緩和下來,笑著說:“妹妹,不是哥不讓你看,這缺德的婚有啥好看的,下次給你看看真正的結婚啥樣,你要是想參與參與也不是不行。”


    周浩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絲不悅,他剛剛試探過,這個男人的身體與正常人無異,毫無陰氣。於是他表麵笑意盈盈,手上卻暗暗加大了力度,說道:“她們都是我妹妹,她們要是在這兒受了傷,我媽可不會輕饒我。”


    男人肩膀吃痛,“哎喲”一聲叫了出來,連忙說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剛剛開玩笑呢,咱吃席去。”


    苗苗長出一口氣,望著周浩和男人離去的背影,心中滿是憤懣,但是現在也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根據這裏所有人的表現來看,這地方的風氣簡直就是封建山村的翻版,剛剛那男人,貪財、好色、膽小,周浩應該能從他身上挖掘出不少有用信息。


    那這邊呢,隻要是副本場景,肯定是有線索的。苗苗和希希對視一眼,希希心領神會地看向正領著其他玩家往屋裏炕上走的盼娣。


    待玩家們安置妥當,舒舒服服地躺在炕上後,希希悄悄起身,輕手輕腳地走到外間。


    她從兜裏掏出一顆棒棒糖,走到正在桌子上寫作業的盼娣對麵坐下,和聲細語地說道:“小妹妹,你真可愛呀,姐姐給你糖吃~”希希深知自己比苗苗更具親和力,這或許能成為她獲取信息的有力武器。


    祠堂內,喬夕辰躺進了棺材,棺材因為是雙人的,所以比較大,但是喬夕辰躺著總感覺擠擠巴巴的。


    喬夕辰安穩地躺好後,擺出一個好看的姿勢,準備伸手把旁邊的屍體迴收,為了讓這屍體能夠多次利用,遊戲直接把屍體做成了幹屍,還可以吊在村口的大槐樹下cos風幹吊死鬼。


    喬夕辰剛伸手,就被一個手握住了手腕。


    ?幹屍還能詐屍?


    然後,一根木頭樣的東西挑開了喬夕辰臉上的蓋頭,一個黑乎乎的臉出現在了喬夕辰眼前。


    “新婚快樂,喬夕辰。”


    喬夕辰眼角抽了抽,他就說為什麽覺得係統怪怪的,原來是在這裏等著他呢。


    係統看著這一幕,在心裏偷偷尖叫【啊啊啊,自家宿主終於結婚啦!】


    “煤球,你怎麽在這?”喬夕辰明知故問道。


    “來找你。”煤球笑著,躺在喬夕辰身邊,黑色逐漸褪去,露出他古銅色的臉,然後再慢慢變白。


    “你不用美白,古銅色也很好。”喬夕辰一本正經。


    煤球眼睛一亮,膚色不再變化,語氣輕快地問道:“真的嗎?”


    喬夕辰昧著良心說:“真的。”


    煤球開心了,側身盯著喬夕辰看,說:“其實我真名叫尤爾斯。”


    喬夕辰被煤球看得心虛,悄悄把紅蓋頭蓋迴去。


    煤球眼都不眨地再挑開:“不過你可以繼續叫我煤球,我喜歡你這麽叫我。“


    “奧。”喬夕辰幹巴巴地迴應道:“咱們繼續進行劇情吧,外麵的人等著死呢。”


    “好。”煤球躺了迴去,一本正經說:“我準備好了,你來吃我吧。”


    喬夕辰臉色爆紅,怎麽迴事,這句話怎麽到了煤球嘴裏就這麽不正經了?


    “不用害羞,你小時候不是娶過我嗎,現在換一下而已,本質上都是一樣的,來吧。”煤球繼續輸出。


    喬夕辰臉更紅了,解釋道:“小時候那是玩過家家,不是真的……”他說不下去了,煤球側過頭來,委屈地看著他。


    “過家家還需要親嘴嗎?你還摸我屁股。”煤球繼續騎臉輸出。


    喬夕辰張嘴想解釋,但是解釋不出來,是的,他幹過。(??\/\/e\/\/??)


    “你還伸舌頭。”煤球繼續控訴。


    喬夕辰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但是很可惜,這裏沒有地縫。


    怎麽辦怎麽辦?


    哦,有了。


    “我怕黑。”喬夕辰說,煤球一愣,迴頭看了看棺材板上的大縫,還黑嗎?棺材裂開了好大的縫,外麵的光都透過來了。


    “我有個夜燈。”喬夕辰道,緩緩從懷裏掏出一個裝著黑色液體,表麵刷著熒光粉的小瓶子,裏麵還時有時無地閃過一絲靈光。


    哦,是老院長的骨灰盒,啊不,靈魂瓶。


    老院長禦前,煤球安敢放肆!


    煤球認出來了,他萎了,整個人都默默變黑了。


    喬夕辰嘴一咧,院長爸爸真好,有忙你是真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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