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艘航行於黑海之上的神秘船隻的甲板上,喬夕辰正無比愜意地躺在舒適的躺椅之中。他微微眯起雙眼,凝視著甲板之下那波濤洶湧、墨浪翻卷的黑海,那層層疊疊的海浪相互撞擊著,濺起高高的白色水花,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與此同時,他慢悠悠地將手中那杯還冒著熱氣的奶茶送至嘴邊,輕輕抿了一小口,讓那甜美的味道在舌尖緩緩散開。


    “爽啊!”喬夕辰忍不住發出一聲喟歎。


    此時,旁邊一個人身蛇尾的奇異男人正滿臉殷勤地彎著腰,他那長長的尾巴在身後輕輕擺動著。隻見他用手中精致的叉子,小心翼翼地叉起一塊色澤鮮豔、汁水飽滿的西瓜,遞向喬夕辰。


    喬夕辰微微低頭,輕輕咬了一口那鮮紅的瓜瓤,有滋有味地嚼了幾下後,腦袋輕輕一側,將嘴裏的西瓜子朝著另一邊穿著廚師服、身材壯碩得如同小山一般的男人吐了過去。而在後麵,那頂著半拉腦袋的船長正可憐兮兮地趴在地上,雙手緊緊握著一塊抹布,一下又一下用力地擦拭著地麵。


    說起這船長的半拉腦袋,那可都是喬夕辰的“傑作”。之前喬夕辰將船長的半塊腦袋削掉後,原本還嘴硬得很的船長瞬間就慫了,整個身子像篩糠一樣劇烈地顫抖著,雙手緊緊捂著自己那殘缺不全的腦袋,滿臉驚恐地望著喬夕辰,眼神中充滿了畏懼與求饒。


    “再問一遍,手續費最大十分之一,同不同意?”喬夕辰再次把那寒光閃閃的刀抵到船長剩下的半拉腦門上,這一次,船長哪裏還敢嘴硬,隻能像小雞啄米一般驚恐地點頭。


    不過這船長顯然也不是個能獨自默默承受痛苦的角色,他為了減輕自己的“罪孽”,轉頭就成了喬夕辰的狗腿。


    他不僅毫不猶豫地舉報了道具兌換窗口負責鬼威利斯嚴重克扣的惡劣行為,還將窗口收上去的道具那些中飽私囊的小動作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比如把好的道具私自留下,隻上交那些差的,做著這種可惡的中間商行為。對於船上的兩個大型食堂,他也是竹筒倒豆子般供認不諱地舉報了食堂負責鬼廚師長褚什嚴重的以次充好、中飽私囊的行徑。


    於是,在喬夕辰那所謂的“善意感化”下(旁邊三個鬼:?),這三鬼終於棄明投暗,放棄了繼續作惡,死心塌地地成為了喬夕辰的三大狗腿子。


    喬夕辰自此終於體驗到了什麽叫做紙醉金迷的生活。他放眼望去,隻見那些價值幾萬積分的珍貴道具,僅僅因為能夠自動散發著涼氣,就被隨意地放置在腳下給他墊腳。還有那在別的地方見都沒見過、珍貴無比的陰靈果,竟然被榨成果汁用來給他洗手泡澡。想當初,他還為了那四百萬的債務愁得頭發都快白了,可如今,在短短三天的時間裏,他就不僅湊齊了所有債務,甚至還倒賺了四百萬。


    此刻的喬夕辰當真是樂不思蜀了,什麽崽崽,什麽還在副本裏因為見不到鬼而逐漸呆滯的小黑魚,在他心中哪能比得上這裏的逍遙快活?


    (而此時正在魚缸裏呆滯地吃著自動喂食機掉落零食的小黑魚:我老婆呢?他去哪兒了?老婆老婆!)


    喬夕辰滿心歡喜地暢想著該如何揮霍這筆巨款,他琢磨著先拿出一百萬來把自己副本裏的住所找最好的團隊翻新一下,給自己打造一個獨一無二的小夜燈。還要給康喬崽崽的房子裏填上一些珍貴的地獄土,好讓他能夠茁壯成長。再給小魚定製一個大型的魚缸,要做成像水族館那般精美華麗的樣式。最後給老院長的小瓶子裝上菲利克斯門口那種絢麗多彩的燈,讓老院長也能跟著時尚潮流蹦個迪,順便還能向菲利克斯好好炫耀炫耀自己如今的發達。


    喬夕辰越想越開心,一個沒忍住就笑出了聲。


    【叮,宿主在笑啥呢?】一個許久未曾聽見的聲音突兀地響了起來。


    “係統?你怎麽來了?”喬夕辰立馬收住笑容,心中滿是疑惑。他心裏清楚,係統隻要一出現,肯定沒什麽好事。因為係統給他的副本插件向來隻會討好他,絕對不會用如此理直氣壯的語氣和他說話。


    【叮,宿主,有個忙需要你幫一下。】係統帶著一絲討好的意味說道。


    喬夕辰心中暗自腹誹:我就知道,這係統來準沒好事!


    喬夕辰悠哉地躺在躺椅上,隨口說道:“說吧,什麽事,趁你家宿主心情好。”一邊悠閑地用嘴叼起一塊地獄果,心中想著:這才是大boss該享受的待遇!


    【嘿嘿,宿主,前些日子不是和其他三個遊戲試並行嘛,結果幸福降臨遊戲的一個副本和隔壁一個b級副本重疊了,大boss跟對麵鬼私奔了,等並行結束才發現找不著鬼了,遊戲現在在和對麵遊戲緊急溝通,但是現在副本已經開了,還是需要有個……嘿嘿】


    “有個冤大頭頂上是吧。”喬夕辰翻了個白眼,滿臉不滿地說道:“我這還在監管呢,沒空。”他在心中暗自嘲笑:笑話,我都能還錢了,還去打什麽工,當然得先好好享受一番,這破係統,洗過陰靈果汁浴嘛?


    【叮,宿主,監管是監管該副本以及周邊有聯係的所有副本,那個副本出事也是由你負責的。】


    “什麽時候出的規則,我怎麽沒聽過。”喬夕辰不滿地抱怨道:“別想騙我打工。”


    【叮,剛剛。(〃 ̄w ̄)】


    喬夕辰:“6”。


    他幹脆地迴應道:“不幹,你有種罷免我。”反正我錢湊夠了,現在誰也別想指使我,嘻嘻。


    【叮,宿主,您是不是因為在這個副本裏湊了很多積分,所以不想幹了呀?】


    聽到係統這麽說,喬夕辰有那麽一瞬間的心虛,但很快又理直氣壯起來:“我是那種見利忘義、過河拆橋的鬼嗎?我隻不過是想休息休息。”


    這時,係統麵板上緩緩浮現出一個懷疑的表情。它幽幽地開口道:【宿主,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您還是別想了,因為這裏是福利副本,所有的積分都無法在離開副本後留存,從這裏出去後,除了兌換出來的道具,掉落的技能卡,以及遊戲給予你獎勵以外,任何東西都不能帶出去。】


    【所以……】係統在喬夕辰那逐漸變得驚恐的目光中,殘忍地開口道:【你這些積分,都是沒用的。】


    喬夕辰先是慌亂了一下,但很快又鎮定下來,他心中盤算著:道具可以是吧?那我把積分都兌換成道具帶出去,然後賣道具不就行了?


    【您可以試試。】係統帶著一絲憐憫的神情看著喬夕辰,仿佛在可憐它那還在做著美夢的宿主大人哦~


    幾個狗腿子正在那裏盡心竭力地服侍著監管者大爺,冷不丁就看見監管者突然像鯉魚打挺一般猛地起身,滿臉驚恐地朝著船艙奔去。


    三鬼麵麵相覷,心中滿是疑惑,但還是連忙也跟了上去。


    喬夕辰一路狂奔衝到道具兌換窗口處,看著眼前那卑微得恨不得鑽進地裏的小鬼怪,迅速拖出付費二維碼,大聲說道:“兌換道具,越貴越好。”


    “大人。”小鬼怪被嚇得頭都不敢抬,整個身子都縮進了櫃台裏,甕聲甕氣地迴答道:“我沒法給你兌換道具。”


    “嗯?為什麽?是權限不足?我叫威利斯過來。”喬夕辰微微一頓,帶著一絲期冀問道。


    “不是的大人,是道具兌換窗口,隻能兌換道具給玩家,或者是接受抵押道具,不能給任何npc兌換道具。”


    ^_^|||


    喬夕辰聽到這個迴答,隻覺得自己的心都快碎了!他滿心期待的積分啊!竟然全是沒用的!怪不得來得如此容易。


    想通後的喬夕辰也不再為難小鬼怪,整個人像霜打的茄子一般,佝僂著背緩緩走迴甲板。


    “係統。”


    【哎~宿主~】係統夾著嗓子,用它那九曲十八彎的語調迴應著。


    喬夕辰被係統這聲音惡心得渾身起雞皮疙瘩,他無奈地歎了口氣,艱難地問道:“那個副本,有什麽報酬?”


    【日薪五百積分,宿主,前六天隻需要躺著,第七天出來結個婚嚇唬嚇唬玩家就可以了。】


    喬夕辰抬手抹了把臉,問道:“那這個副本的監管怎麽辦。”


    【宿主,監管不需要時時都在,隻需要保證它不出現副本傾覆,或者海底怪物湧出就可以了。你可以放個聯係方式給船長……哎?船長呢?】


    “那個半拉腦袋的。”


    【……好的,其他的也行,半拉腦袋……不,船長,或者是威利斯,褚什都行,隻要出事按下按鈕就行。】


    “成,我把按鈕給他們就走。”喬夕辰疲憊地把老院長塞進懷裏,朝著三個匆匆趕來的狗腿子那邊緩緩走過去。


    得知喬夕辰要走的三鬼,頓時激動得淚眼汪汪,連忙點頭哈腰,態度殷勤地送喬夕辰。


    傳送門緩緩開啟,喬夕辰抱著老院長的小瓶子,一步一步走了進去,一邊走一邊問。


    “那個副本是什麽情況。”


    【叮,是個b級副本,叫鬼新娘,鬼新娘在結婚時自殺了,為了鬼新娘不要傷害他們,村民們找來了幾個旅行者,哦,就是玩家,讓他們給鬼新娘獻祭,最後等鬼新娘頭七的時候,還想給鬼新娘找一個鬼新郎,讓她能心滿意足的走。其實鬼新娘是被新郎家人勒死的,就是為了死後伺候已經死了的新郎,結果鬼新娘死後直接把新郎生吞了,他們這才覺得不對,想找人獻祭,平息鬼新娘的怒火。】


    喬夕辰一臉無所謂地問道:“那我是被勒死的新郎?”


    【嘻嘻(\/?\)。】


    喬夕辰看到這個迴複,頓時滿臉疑惑:“???什麽意思?”


    【你是新娘啦!】


    喬夕辰:^_^|||


    ————鼠患副本——


    林風的身體緊繃著,眼神盯著身旁那個身著小孩衣服的小老鼠阿淩。不,不是小老鼠了,準確來說,應該稱之為大鼠,它現在足有自己的一半高了。


    阿淩每日上午和下午均需前往學堂接受“教育”。所謂的學堂,不過是一座破敗不堪、搖搖欲墜的破舊棚子罷了。棚子裏麵,一個動作僵硬得如同機械的木偶正佇立在講台上,那木偶的手中高高舉著一根教鞭,指著空蕩蕩的黑板。


    而在講台之下,幾個有著兒童模樣的木偶正整齊劃一地舉著書本,它們的腦袋有節奏地搖晃著,仿佛在努力聆聽著什麽,然而現場卻寂靜得可怕,那老師木偶的嘴巴雖然在一張一合地不停蠕動,卻像是被抽去了聲音,沒有任何聲響從中傳出。


    當林風與阿淩踏入這詭異的學堂時,卻沒有引起任何異常,木偶們依舊自顧自地嘎吱嘎吱地持續著它們那機械般的動作,對林風二人沒有絲毫的理會。林風他小心翼翼地在講台下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在這期間,他們不敢有絲毫多餘的動作,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直到一聲下課鈴聲突兀地響起。


    下課之後,林風敏銳的感覺到阿淩的身體似乎變得沉重了許多。他懷著滿心的狐疑,微微側過頭去查看,這一看之下,不由得瞪大了雙眼,心中湧起一股寒意。隻見阿淩的身形已然長成了小半個手臂那般大小,那原本還算小巧的身軀如今正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著。


    隨後,當下午的課程結束時,阿淩的變化更是令人咋舌。它的體型愈發龐大,此刻站起身來,竟然已經和林風的小腿一般高了。


    方瑤與林風針對這一情況,湊在一起商量了許久,權衡利弊之後,最終還是決定繼續帶著阿淩前往學堂。


    畢竟他們沒有其他選擇。


    但是很明顯,如今阿淩的體型已經不允許它再像之前那樣藏匿在林風的領口之中了。


    他們不敢想一旦被這些木偶發現阿淩的存在,究竟會引發怎樣恐怖的後果?


    方瑤強忍著內心的不安,用死在樓道裏的人的破碎的衣服,為阿淩精心製作了一身小孩衣服。


    這套衣服將阿淩的口鼻捂得嚴嚴實實,把它的整個身體都包裹其中。


    就這樣將阿淩送進了學堂。好在,第二天就在這種提心吊膽的狀態下安然無恙地過去了,沒有發生任何意外事件,這讓他們一直緊繃的神經稍稍得到了些許舒緩。


    第三天,當他們準備如往常一樣帶著阿淩前往學堂時,卻驚異地發現阿淩的肚子不知為何竟莫名其妙地大了起來,那凸起的腹部在阿淩原本還算勻稱的身體上顯得格外怪異。


    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阿淩的行為舉止依舊和以前一樣溫和有禮,對待林風他們的態度也沒有絲毫改變,還能如同往常一般與他們愉快地交談,仿佛身體上的異樣對它沒有任何影響。


    方瑤望著阿淩那隆起的肚子,腦海中不禁浮現出房間裏那遍地堆積如山的黃金,以及那些曾經見過的吃黃金的老鼠。


    一個大膽而又可怕的想法在她的心中油然而生:老鼠真的能夠吃黃金嗎?她好像,從來沒看見那些吃黃金的老鼠有吞咽的,更沒有看見阿淩吃。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突然,一行醒目的彈幕在她的眼前飄過:“食物,同類,不要帶老鼠去學堂!危!”


    看到這行彈幕,方瑤的心中猛地一震。這是官方發的信息,一條彈幕就需要耗費一千積分。官方若非到了生死攸關、萬不得已的時刻,絕對不會輕易動用積分來發布信息。


    方瑤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毫無血色。在這一瞬間,她的腦海中好似閃過一道靈光,之前那些看似零散、毫無關聯的線索此刻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串聯起來,形成了一個完整而又可怕的真相。


    老鼠根本就無法食用黃金,它們所表現出的對黃金的“喜愛”,不過是源於它們內心深處那無盡的貪婪本性。而正是這種貪婪,促使它們不斷地聚集在一起。當它們聚集到一定程度時,同類之間便會不可避免地產生,而有了同類,自然也就有了食物的來源。


    阿淩每次前往學堂,體型就會隨之增大,而隨著它體型的不斷膨脹,它所需要攝取的食物量也會越來越多。照這樣的趨勢發展下去,等到阿淩最終變成人形的那一刻,他們這些與阿淩相處已久的人,也將會淪為老鼠眼中的同類,成為它們口中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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