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世 番外二章:煙火日常


    弄堂晨曲


    上海的弄堂,猶如毛細血管般蜿蜒在城市肌理之中,藏著最本真、最濃稠的煙火氣。天剛泛起魚肚白,賣早點的阿婆就推著那輛吱呀作響的小車進了弄堂,蒸籠一揭,騰騰熱氣裹挾著生煎包的誘人香味,瞬間在清冷的空氣中彌漫開來,喚醒了沉睡的鄰裏。謝允向來淺眠,被這香味勾得沒了睡意,趿拉著拖鞋,穿著家常的青布長衫就出了門。他站在阿婆攤前,正從兜裏掏錢,墨染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帶著晨起的幾分慵懶與親昵:“我來。”說著,大手一伸,接過阿婆遞來的生煎,還不忘多要一碗撒著糖桂花的豆花。


    兩人端著吃食,在弄堂口那張有些破舊卻滿是歲月痕跡的小桌旁坐下。晨風輕輕拂過,撩起謝允額前幾縷碎發。他們邊吃邊嘮著瑣碎事兒,從街頭新開張的裁縫鋪子,說到巷尾老中醫的神奇偏方。隔壁阿伯逗著鳥路過,瞅見他倆,打趣道:“喲,這大清早的,又黏糊上啦。”謝允臉皮薄,瞬間紅了臉,像個熟透的柿子,連脖頸都染上了緋色。墨染卻爽朗一笑,聲如洪鍾般迴敬:“阿伯,這好日子可不就得和喜歡的人一起過嘛,我倆還得把這甜蜜攢得更厚咯!”阿伯被逗得哈哈大笑,搖著頭走遠了。


    吃完早點,謝允起身要收拾碗筷,墨染卻搶先一步,把東西摞好,“你去溜達溜達,消消食,我來收拾。”謝允也不推脫,踱步到弄堂拐角處,那兒有戶人家種了幾盆茉莉,正逢花期,白花點點,幽香陣陣。他俯身輕嗅,臉上滿是愜意。墨染收拾完,悄悄走到他身後,猛地一拍他肩膀,待謝允受驚轉身,又迅速將一朵剛摘下的茉莉別在他發間,“我家允哥兒,比這花兒還俏。”謝允嗔怪地瞪他一眼,心裏卻甜滋滋的。


    書店閑時


    午後陽光慵懶地灑在石板路上,像是給街道鋪上了一層金色絨毯。他倆晃悠到一家藏在街角的舊書店,店麵不大,招牌都有些褪色了,可裏頭滿是積年的書香,仿佛時間都在這裏慢下了腳步。書架歪歪斜斜,上頭擺滿了古籍、洋文書,還有些泛黃的舊雜誌。謝允一進店,眼睛就亮了,徑直紮進文學區,手指在書脊上輕輕劃過,時不時抽出一本詩集,翻開誦讀幾句裏頭的妙句,轉頭看向墨染,眼裏閃著光:“你聽這句,‘我是天空裏的一片雲,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多有意境。”


    墨染對軍事類書籍更感興趣,本在那頭翻看著戰術圖集,被謝允喚了幾次,也耐著性子湊過來。聽著謝允飽含感情的吟誦,看著他因興奮而微微泛紅的臉頰,墨染竟也入了迷。他偷偷把那些觸動自己的句子記在掌心,想著日後找機會,用這些浪漫文字給謝允製造點專屬小驚喜。


    逛了好一會兒,兩人都抱了一摞書走向收銀台。書店老板是個戴老花鏡的老先生,見他倆這架勢,笑著打趣:“二位可是把我這小書店的寶貝搜刮了不少啊。”墨染迴應道:“先生這兒好書多,我們這是愛不釋手。”付完錢,他倆走出書店,陽光灑在身上,暖融融的,懷裏的書仿佛是世間最珍貴的寶藏,相視一笑間,滿是心滿意足。


    路過一家賣糖炒栗子的小攤,熱氣裹挾著甜香。墨染買了一包,趁熱剝了一顆,吹了吹,遞到謝允嘴邊,“喏,嚐嚐,剛出鍋的。”謝允張嘴咬下,軟糯香甜在舌尖散開,他含糊不清地說:“好吃!”兩人就這麽你一顆我一顆,邊吃邊走,把閑事寫滿了歸途。


    戲園風波


    夜裏,上海城燈火璀璨,戲園子更是熱鬧非凡。名角登台,咿咿呀呀唱響婉轉黃梅戲,戲迷們蜂擁而至。謝允早早就訂了好位置,拉著墨染興致勃勃地前來。進了園子,卻發現幾個地痞流氓占了座,正嗑著瓜子,把腳翹在前麵的椅背上,旁若無人。謝允皺起眉頭,墨染已經上前,臉色冷了下來:“幾位,這是我們訂的座。”


    那幾人打量墨染一身戎裝,起初還想耍賴,領頭的那個撇撇嘴:“喲,軍爺又怎樣,這地兒我們先看上了。”墨染二話不說,直接掏出配槍拍在桌上,“要麽滾,要麽吃槍子兒。”金屬撞擊桌麵的聲響嚇得周圍人一陣驚唿,那幾個地痞瞬間臉色煞白,屁滾尿流地跑了。謝允在一旁又驚又喜,待坐定,靠在墨染肩頭悄聲道:“你可真威風。”墨染得意挑眉,“敢欺負到你頭上,天王老子我也不讓。”


    戲開場了,台上水袖飛舞,唱腔悠揚。謝允看得入神,跟著劇情時而蹙眉,時而淺笑。墨染雖對戲曲不太精通,但看著謝允沉醉的模樣,也覺得趣味盎然。中場休息時,墨染去後台買了些點心,有軟糯的桂花糕、清甜的綠豆餅,迴來一股腦兒堆在謝允麵前,“墊墊肚子,別餓著。”謝允拿起一塊桂花糕咬了一口,嘴角沾了點糕屑,墨染伸手輕輕拭去,手指不經意間劃過他的嘴唇,惹得謝允一陣心跳加速。


    郊外野餐


    趁著周末閑暇,天還沒亮透,他倆就忙活起來。謝允在廚房準備吃食,煎了金黃的荷包蛋,做了厚實的三明治,還把水果切成小塊,碼放在盒子裏。墨染則去收拾毯子、折疊椅,又雇了輛車。一切就緒,車子晃晃悠悠朝著郊外駛去。


    到了郊外草地,滿目翠綠,野花星星點點。墨染快手快腳鋪上毯子,把吃食一一擺開,水果、糕點、三明治,還有一壺泡好的碧螺春。他躺倒在草地上,望著藍天白雲,愜意哼唱著不成調的小曲,微風拂過,帶起他額前的頭發,露出光潔的額頭。謝允則坐在一旁,支起畫板,蘸了顏料,把眼前美景、還有墨染的閑適模樣一一畫下。


    畫著畫著,一陣風吹來,掀翻了餐布一角,水果滾了一地。兩人先是一愣,隨即手忙腳亂去收拾。墨染追著一顆蘋果跑出去老遠,謝允在後麵笑得直不起腰。好不容易歸置好,墨染佯裝生氣,抓了一把葡萄朝謝允扔去,謝允側身躲開,也抓起一塊糕點反擊。一來二去,兩人鬧作一團,笑聲在曠野迴蕩,驚起了不遠處樹林裏的飛鳥。


    鬧累了,他們重新坐好,墨染倒了兩杯茶,遞一杯給謝允。謝允抿了一口,看著遠處連綿的山巒,悠悠說道:“要是這亂世能早日太平,咱們就常來這兒,多自在。”墨染點頭,握住他的手,“會的,有咱們一起努力,肯定能盼來那一天。”


    雨夜溫情


    夏日雨夜,墨染在書房處理軍務,燈光昏黃,文件堆積如山。突然,窗外劃過一道刺目的閃電,緊接著是震耳欲聾的雷聲,雨點子劈裏啪啦砸在窗玻璃上。墨染心頭一緊,想起謝允最怕打雷,趕忙擱下手中筆,大步流星往臥室跑去。


    推開門,就見謝允縮在床上瑟瑟發抖,被子裹得緊緊的,隻露出一雙驚恐的眼睛。墨染心疼極了,迅速脫了外衣,爬上床把謝允緊緊摟在懷裏,輕聲安撫:“別怕,有我在,雷劈下來也是先劈我。”謝允被逗笑,帶著點哭腔說:“你淨說胡話。”嘴上雖嗔怪,身體卻往墨染懷裏又鑽了鑽。


    墨染輕撫他的後背,一下又一下,像是哄小孩入睡。他低聲講起小時候在軍隊裏的趣事,那些摸爬滾打、偷偷溜去馬廄喂馬的經曆,聲音沉穩又溫和。謝允聽著聽著,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眼皮也越來越沉,在墨染懷裏沉沉睡去。墨染見他睡熟,才小心翼翼地拉過被子,蓋好兩人,在他額頭輕輕一吻,而後也合上雙眼,伴著窗外雨聲,進入夢鄉。


    節日慶典


    碰上中秋佳節,上海街頭張燈結彩。謝允一早起來,拉著墨染去逛集市。集市上人頭攢動,賣花燈的、賣月餅的、賣糖人的攤位琳琅滿目。謝允在花燈攤前挪不開步,一盞兔子燈做得精巧極了,他愛不釋手。墨染二話不說掏錢買下,還額外挑了幾盞樣式別致的,“晚上掛在院裏,肯定好看。”


    買完花燈,又去挑月餅。謝允對著各種口味猶豫不決,墨染每樣都拿了一塊,“都嚐嚐,看哪個合你口味。”到了晚上,他倆把院子布置得溫馨浪漫,花燈搖曳,月光如水。兩人坐在院子裏,分食著月餅,謝允掰下一塊豆沙餡的喂給墨染,墨染則迴敬他一塊蛋黃的。遠處傳來熱鬧的鑼鼓聲,想必是街頭舞龍舞獅正酣,他倆卻沉醉在這一方小小的天地,共享團圓。


    慈善舞會


    城中舉辦慈善舞會,各界名流雲集,為的是給流離失所的難民籌款。謝允和墨染也收到邀請,墨染本不想去這種場合,架不住謝允軟磨硬泡。舞會當晚,謝允身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銀灰色西裝,墨染則是黑色燕尾服,英姿颯爽。


    舞會上,水晶吊燈璀璨奪目,樂隊奏響舒緩的圓舞曲。謝允拉著墨染步入舞池,兩人舞步輕盈,旋轉間吸引不少目光。趁著休息間隙,他們穿梭在賓客之間,為慈善事業募捐。謝允口才極佳,聲情並茂講述難民困境,墨染則在一旁適時補充,不少人被打動,紛紛慷慨解囊。結束時,他倆看著募得的善款數額,相視一笑,為能幫上忙而滿心欣慰。


    碼頭趣事


    墨染家族的商船又到了新貨,他帶著謝允去碼頭視察。碼頭上人來人往,裝卸工人忙碌不停。謝允瞧著那些新奇的洋貨,眼睛發亮。正好奇打量時,一隻調皮的小猴子從船上竄了出來,一下跳到謝允肩頭,嚇得他驚唿。墨染趕忙伸手,把猴子抓下來,笑著安撫謝允:“別怕,這是船員養的,估計是悶壞了。”


    船員們圍過來,一個小夥子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對不住啊,先生。這猴子通人性,就是太皮。”墨染擺擺手,把猴子還迴去。謝允好奇心起,問能不能抱抱。船員把猴子遞給他,謝允小心翼翼摟著,猴子卻伸手去抓他頭發,又是一陣小騷亂。墨染在一旁笑得前仰後合,掏出一塊糖遞給猴子,才把謝允“解救”出來。


    學堂迴訪


    他倆抽空迴了趟曾經共事的新式學堂。校園裏依舊書聲琅琅,學生們見他倆迴來,興奮地圍過來。謝允詢問大家學業進展,有學生迫不及待分享新寫的文章、新解出的數學題。墨染則關心軍事課程的成效,幾個學生當場演示起學到的格鬥技巧,贏得一片喝彩。


    他倆走進曾經授課的教室,站在講台上,迴憶湧上心頭。謝允感慨萬千:“看到你們如此上進,往日的辛苦都值了。”墨染點頭,“好好學,將來都做國之棟梁。”離開時,學生們簇擁著他倆到校門口,一聲聲“謝先生”“墨教官”喊得真摯又熱烈,他倆帶著這份感動與期許,邁向歸途。


    秘密約會


    墨染聽聞城郊有一處廢棄的莊園,裏頭有個荒廢的玫瑰園,如今玫瑰肆意生長,繁花似錦。他偷偷計劃了一場約會,拉著謝允坐上車,神秘兮兮的。到了地方,謝允被眼前大片絢爛的玫瑰驚住,馥鬱芬芳撲麵而來。


    墨染牽著他走進玫瑰園,從背後拿出一束精心包紮的玫瑰,“給你的,喜歡不?”謝允接過,眼裏滿是驚喜與感動,“太喜歡了!”他倆在玫瑰叢中漫步,偶爾停下,墨染摘下一朵玫瑰,輕輕插在謝允發間,笑著說:“我的小王子,今天專屬於我。”午後陽光灑下,為他倆鍍上一層溫柔的金邊,愛意在玫瑰間肆意蔓延。


    老友相聚


    墨染在軍中的幾位老友來上海辦事,他便邀大家來家裏聚聚。謝允忙前忙後準備酒菜,把客廳布置得熱熱鬧鬧。老友們一進門,瞧見他倆親密模樣,少不了打趣。酒過三巡,大家聊起往昔戰事、軍中趣聞,謝允在一旁聽得入神,時不時插上幾句新奇看法。


    有老友說起墨染以前在戰場上的英勇,墨染擺擺手,“好漢不提當年勇,現在啊,我就盼著守著身邊這人,過安穩日子。”眾人哄笑,謝允紅著臉給大家添酒。夜深了,送走老友,他倆相擁著迴房,迴味著這熱鬧又溫情的一晚。


    觀影時光


    上海新開了一家電影院,放的是最新的好萊塢默片。謝允滿心好奇,拖著墨染去觀影。電影院裏坐滿了人,他倆找好位置坐下,燈光暗下,影片開始。屏幕上光影閃爍,演員誇張的表情與動作引得觀眾不時發笑。


    謝允看得專注,遇到有趣情節,會下意識抓住墨染的手。墨染也被這新奇體驗吸引,偶爾湊近謝允耳邊,小聲點評幾句。看到驚險處,謝允緊張得身體前傾,墨染順勢摟住他肩膀,安撫道:“別怕,假的。”一場電影看完,他倆隨著人流走出影院,還沉浸在剛才的故事裏,邊走邊熱烈討論,規劃著下一次觀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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