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二人去了外麵,不如就和吳雲說一聲,看他能不能找準機會。


    下人猶豫了半晌,方才說道:“老爺說,他要去看看雲夫人。”


    雲夫人?


    雲海棠?


    自從許如歌上位,成為侯府的女主人,蕭德厚的夫人,雲海棠在侯府的稱謂就成了雲夫人。


    但蕭德厚怎麽會帶著許如歌去看雲海棠?


    難道說,他還是查出了真相?


    蕭意歡從侯府出來,迴到王府,從馬廄裏牽出一匹馬就往外走。


    “你這是要去哪兒?”夜染塵見她這時候還沒有迴來,正打算入宮去找她。


    結果就看到她牽著王府裏跑得最快的那匹馬。


    不會是因為太後執意要將劉冰露嫁過來,所以她要離家出走吧?


    “我方才迴侯府,聽那裏的人說,蕭德厚帶著許如歌去看我娘了。我想知道,他究竟是查出了真相,想要讓許如歌認錯。還是他又聽信了許如歌什麽鬼話,想要打擾我娘的安寧。”


    蕭意歡說完,就翻身上馬,往安葬雲海棠的地方去。


    夜染塵怕她出事,騎馬跟了上去。


    半途,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


    還好雨不是很大,他們得以順利趕到。


    遠遠地,便看到了一個跪在墓碑前的人影。


    “這背影看著,怎麽那麽像蕭德厚?”蕭意歡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可走近一看,發現那人的確就是蕭德厚。


    他不是和許如歌一起來這裏了,怎麽會隻有他一人?


    “你在這裏跪著做什麽?也不怕髒了我娘的眼睛?”蕭意歡走過去,一把將他拽了起來。


    眼前的墓碑上,隻有雲海棠三個字,別無其他。


    蕭德厚從未承認過她的身份,還將她視若蛇蠍。


    這麽多年過去,他卻突然跪在這裏,懺悔自己曾經做錯的事,實在是可笑。


    “意歡,我當初真的什麽也不知道,我還以為、以為我身邊發生的所有不幸,都是因為海棠。現在我才知道,那是他們故意陷害,是我害死了海棠。是我……”


    蕭德厚說到最後,居然有兩行淚,從他的眼中滑落。


    蕭意歡看到,並沒有半點動容,隻覺得諷刺,“你可還記得,我娘是被活埋在這裏的?她還活著的時候,就被釘死在了棺木裏。你敢不敢將她的棺木打開,看看她那時候究竟掙紮了多久?”


    她活著的時候,他漠不關心。


    死了之後,也隻是將她扔在這裏,用雲海棠三個字安葬。


    如今知道了真相,後悔了?


    怕隻是覺得良心不安,擔心雲海棠的鬼魂會來找他索命吧?


    “你跪在這裏,無非是想做給我看。你想讓我娘永遠被埋葬在這裏,永世無法翻身。畢竟她的魂魄被你用符咒鎖住了,一旦我將她遷葬到別處,她的魂魄得到釋放,這麽多年積攢的怨氣,足以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讓她意外的是,蕭德厚居然搖了搖頭,否認了她的說法。


    “我已經讓人為海棠選了個風水寶地,就在喬嬤嬤旁邊。她與喬嬤嬤葬在一起,喬嬤嬤也能多多照顧她,不會再讓她吃任何苦,受任何罪。”


    蕭意歡不肯相信,“你會那麽好心?”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麽你都不會相信,但我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如果當初不是我被許如歌所騙,以為她是……她也不會落得如此淒涼。就算她要報複我,我也認了。種什麽因便得什麽果,一切皆是我的報應。”


    蕭意歡不由怔住。


    眼前的蕭德厚,為何與她從前看到的,完全不同?


    好似變了一個人。


    夜染塵也沒有想到,這樣的話居然能從蕭德厚的嘴裏說出來。


    難道是因為他看清了許如歌,知道自己曾經所做的事有多離譜,所以幡然悔悟了?


    “那好,等算好了日子,我就會將我娘遷葬到喬嬤嬤身邊,到時候,你不必出現。”蕭意歡知道,雲海棠肯定不願意看到他。


    這個將她傷得最深的人,多年之後終於醒悟,卻已經太晚太晚。


    根本就不配得到任何諒解。


    “你放心吧,我不會出現,不會打擾她的安寧。她的墓碑上,可以隻留下你的名字。不必有我。”蕭德厚看著雲海棠三個字,突然覺得,當初他沒有選擇以他妻子的名義將她下葬,對她而言,也是一種解脫。


    她肯定不願意在死後還與自己最恨的人捆綁在一起。


    “對了,府裏的人不是說,你是和許如歌一同來的,為何沒有看到她?”蕭意歡看了看四周,並沒有能發現許如歌的蹤跡。


    “我先讓人將她帶迴去了。明日,我便會將她送去大理寺,讓她得到應有的懲罰。”蕭德厚苦笑著說道。


    他怎麽都沒有想到,他放在心尖上這麽多年的人,居然如此惡毒。


    與在他麵前時判若兩人。


    “可我們一路過來,並沒有看到什麽馬車。你確定她被人帶迴去了?”蕭意歡迴想了一下,她與夜染塵在來的路上,並沒有看到什麽馬車。


    侯府的馬車她認得,肯定能一眼就注意到。


    “也許是走了什麽岔路,所以錯過了吧。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放過她。”蕭德厚拍了拍自己膝蓋上的泥土。


    蕭意歡說得對,他沒有資格跪在這裏,隻會髒了雲海棠的眼睛。


    他以後都不要再出現在雲海棠的墓前,才能讓她得到最大的安息。


    “你是如何發現她不對的?”蕭意歡記得,蕭德厚因為許如歌送的一碗參湯,就動搖了。


    他這般相信許如歌說的話,是如何查明真相的?


    “那日,她送了一碗參湯過來,我擔心參湯有毒,就找人抓了一隻老鼠來,但老鼠喝下參湯之後並沒有事。我還以為,是我誤會她了。結果第二天早上,我發現那隻老鼠死了……還死得極為淒慘。”


    蕭德厚不敢相信這結果,以為那不過是偶然。


    為了求證,他又讓人去抓了好幾隻老鼠來,將參湯分給它們喝下。


    結果,所有的老鼠無一例外地全都斃了命,且死相與第一隻老鼠一致。


    他這才相信,那參湯裏的確有慢性毒藥。


    他心頭大為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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