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霜霜絲毫不留情地咬住了他的下唇,本來想咬得更狠一些的。


    他不僅在車上對她冷嘲熱諷的,現在居然又問她在鬧什麽。


    難道今晚是她的錯嗎?


    咬住的瞬間萬霜霜就心軟了,終究還是沒下那麽重的口。


    白江珩沒想到萬霜霜會咬他,這一咬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萬霜霜的牙齒在他的唇瓣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痕跡,她似乎也意識到自己這一舉動的過分,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和歉意。


    但她很快又倔強地別過頭去,不再看白江珩。


    白江珩摟著她的腰強行將她的身體又掰了迴來,夜色下的眼神更是冷淡得讓人害怕。


    “我的耐心有限。”他說。


    “我要睡覺。”萬霜霜仍然不鬆口。


    “是誰先喝酒喝成那樣還故意不接我的電話?”


    “我要睡覺。”


    “...”


    他緊緊摟著萬霜霜的腰,力度大得讓她無法掙脫,兩人的身體緊貼在一起,卻感受不到絲毫的溫暖。


    白江珩沉默地看了她一會兒,萬霜霜被他看得心裏發毛,但她仍然倔強地別過頭去,不願與他對視。


    “行。”


    他鬆開了禁錮住她的手,語氣中聽不出什麽情緒,轉過身不再去管她。


    夜晚安靜得讓人心裏發慌。


    萬霜霜側躺著,眼裏一片黑暗,耳朵裏似乎都是鍾表一秒一秒走動的聲音。


    猶豫再三,萬霜霜終於還是轉過了身,看著白江珩背對著自己,伸出手來戳了戳他的肩膀。


    白江珩沒有迴應。


    酒精的作用下,那些平日裏再小的情感都被無限放大。見他真的不打算理自己,萬霜霜自顧自的從床上坐起來,打算一個人去客廳冷靜冷靜。


    剛剛摸索著穿好了鞋子,白江珩就打開了床頭燈。


    昏黃的燈光瞬間照亮了房間的一角。


    他轉過身,目光深邃地望著萬霜霜,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妥協:“你去哪兒?”


    萬霜霜停下了動作,低頭看著自己腳尖,聲音裏帶著一絲哽咽:“我…我想去客廳坐坐。”


    白江珩沉默地看著她,終於還是歎了口氣,將她重新拉迴床上。


    “說吧,今晚怎麽迴事。”


    萬霜霜的眼眶瞬間紅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我今晚本來就已經夠難過的了,不過就是和思思在一起多喝了些酒,你為什麽到車上還要那樣說我?”


    “你不知道自己喝醉後什麽樣?”白江珩反問道。


    “那怎麽了?就我和思思兩個人,而且還是公共場合,我能出什麽事?”


    “兩個人?”白江珩冷笑一聲,“你那個前男友不算人是吧?”


    萬霜霜愣住了。


    她努力迴想著今晚的事情。


    一直都是她和白文思兩個人沒錯,好像是偶然遇到了白文思的一個朋友,而那個朋友約著一起來酒吧的剛好又是佘立川。


    這才四個人湊在了一起。


    可是佘立川才來了一會,緊接著白江珩就趕到了。


    她們倆連話都沒來得及說上一句。


    萬霜霜頓時泄了氣,撇了撇嘴解釋道,“本來就是隻有我和思思在的,遇到他就是偶遇。而且他才剛來幾分鍾你就來了。”


    “哦。這會記得那麽清楚了。”


    萬霜霜瞪著他。


    “因為什麽事難過?”白江珩繼續冷著聲問道。


    不是一起去看了演唱會,怎麽還會難過?


    提起這件事,萬霜霜一直努力忍著的淚水終於滑落。


    見她突然哭了起來,白江珩眼裏閃過一絲不忍,終於還是伸過手將她摟入自己懷中。


    流下的眼淚浸濕了他肩膀的一大半,萬霜霜哽咽地問道,“你為什麽和方雪曼分手?”


    白江珩的身體微微一震,顯然沒想到萬霜霜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他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斟酌著該如何迴答。


    “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我想知道。”萬霜霜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


    看著她這副樣子,白江珩還是妥協了。


    “有個導演想邀請她出演電影,但是希望她是單身的身份。”


    和方雪曼說的一樣。


    難怪他不願意自己融入他的生活,難怪他不承認現在兩人是交往的狀態。


    都是因為白江珩心裏對方雪曼的愛意始終沒有發生變化。


    他當然不想將女朋友的位置隨隨便便就讓給別人。


    “我知道了。”


    萬霜霜低垂著眼睛,冷冰冰地丟下這一句,然後將白江珩推開。


    “那你去愛她吧。”


    “?”


    白江珩看向她的眼神中充滿了不解。


    “既然你那麽愛她,還是別難為你那麽勉強地和我結婚了。反正我也沒有她那麽地需要你,更不需要你對我負責。”萬霜霜倔強的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卻不敢抬眼看向白江珩。


    “提前祝你們新婚快樂,結婚了記得喊我。”


    “還沒鬧夠是麽?”


    白江珩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一把抓住萬霜霜的手腕,力度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萬霜霜吃痛,卻倔強地沒有叫出聲,隻是眼神中閃過一絲痛楚。


    她試圖掙脫他的手,但白江珩抓得更緊了,仿佛要將她牢牢地固定在原地,不讓她逃避。


    “你嫌我鬧不正好可以去找你的白月光?她那麽溫柔善解人意,你現在怎麽不和她睡在一起!”


    最後的耐心也被消耗殆盡,白江珩的眼神變得更加淩厲,看著萬霜霜哭得滿臉淚水的樣子隻覺得更加的心煩。


    “行。”他嘴角漸漸帶上了絲笑意,隻是冷得讓人心裏發寒,“如你所願。結婚了會特意請你坐在家人那一桌。”


    說完,頭也不迴地從床上起身,離開了房間。


    萬霜霜愣在原地,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看著白江珩決絕離去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絕望和寒意。


    那句“結婚了會特意請你坐在家人那一桌”像是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地插進了她的心髒,讓她現在難受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她忽然怕白江珩說的都是真心話。


    她說的雖然是言不由衷的氣話,可白江珩說的會不會都是心裏話?


    他真的要去找方雪曼?


    一陣後悔突然湧上心頭,萬霜霜顧不了更多,連忙從床上起身,想要挽留住他。


    剛剛打開房間門,萬霜霜就聽到了樓下傳來的劇烈的一聲關門聲。


    他真的要去找方雪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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