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到江林誌。


    還有問題可問。


    江雲浦似是無意問道:“前段時間本王分不開身,聽聞是弟弟在跟您與大將軍對接。本王與他前不久鬧了矛盾,他也不曾與本王通信。本王實在擔心得很,他最近可有音信?”


    赫連武不疑有他,覺得兄弟之間鬧矛盾實在是太正常了,便迴答道:“有,一周前才跟我通過信。小將軍送蒼玄王子迴國,如今暫時駐守邊境呢!”


    江雲浦跟虞燭明不著痕跡地對視了一眼。


    江林誌是在魏帝經曆過刺殺後不久,被封為小將軍的。這是魏帝的意思,當時他想要江林誌來做禁衛軍的頭目,好護京城安寧。


    隻是兩個月過去,魏帝去世,小將軍掌了部分江雲浦以前的兵,並且到了邊境。江雲浦沒有直接了解江林誌的消息的渠道,因此從赫連武口中套話是最直接的。


    “他無事,便好。”江雲浦輕聲歎氣道。


    赫連武便以為他真是與江林誌鬧了矛盾,好歹也是大他幾輪的人,他便自認為有能教育江雲浦的資格,他把江雲浦拉到一邊,還看了眼虞燭明的方向,確認她聽不見了,才說:“殿下啊,不是我說,你們兄弟倆就應該齊心協力嘛,什麽中立派,什麽虞家,你們兄弟倆,加上大將軍的實力,拿下不就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江雲浦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赫連大人,您似乎對治國很有一番見解?”


    見江雲浦要給他下套,赫連武哪還敢繼續說啊,分明意識到了自己剛剛這番話惹怒了江雲浦,於是他急忙給自己找補:“我不是這個意思,殿下。不如我來給你們夫妻……額,你們倆安排住處吧?”


    江雲浦:“本王要跟她分房睡。”


    赫連武連忙狗腿地點了點頭,“是是是,道理我都懂,殿下都交給我去辦就好了。”


    不過這晚兩人自然不是分房睡的,赫連武給他倆安排了一個院子,院子裏有幾個房間,晚上江雲浦就偷偷摸摸地進了虞燭明在的那間。


    虞燭明正在拆掉發髻,聽聞了門傳過來的動靜,很容易就知道是江雲浦來了。


    她微微調整銅鏡的角度,江雲浦的身影便也裝進了鏡子。


    “不是要演戲,不演得真一些,赫連武懷疑我們倆,該怎麽辦?”虞燭明已經褪去外衣,此時隻著了褻衣,卻襯得她臉色極為紅潤。


    微弱的燭光搖曳著,江雲浦便走近了些。


    他已在隔壁房間褪下了外衣,這樣即便赫連武真的疑心,晚上來查,也是不會被發現什麽的。畢竟以江雲浦的武力值,是足夠他在睡著的狀態下,聽見赫連武進來的動靜的。


    江雲浦接過了虞燭明手裏的梳子,為她梳順了三千青絲。


    “如果他半夜前來,隻能說明他無禮,那我也有借口發揮。”


    他們這次的目的很明確,赫連武必須要死,但首先,他們得從赫連武這兒知道他們要知道的信息。


    “不過,我倒是覺得可以今晚出去探查一番。”窗戶沒有關嚴實,今日的月光格外地亮——又到了一月的初十五。


    “轉眼,我們也成婚一個月了。”江雲浦這樣感慨道。


    虞燭明則疑心於此人跳躍的思維,他怎麽突然想到這個的?


    江雲浦並未在這個話題上做延伸,似乎隻是一次感慨而已。他迴答了虞燭明的話:“今夜確實是個好時候。”


    江雲浦就著床沿坐了下來,虞燭明也側過身望著他,然後聽見他說:“現在還沒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不宜出門。”他頓了頓,然後把虞燭明拉到懷裏,“我覺得,我們可以先做些有意義的事。”


    虞燭明不明就裏,“什麽算有意義的事?”


    然後就被江雲浦按倒在床上,“霽光,我們還沒洞房。”


    虞燭明:?


    “靄雲,今夜不適合。”


    江雲浦盯著她許久,之後才長長唿出一口濁氣。“我知道不適合,隻是想問問霽光,你,願意嗎?”


    這迴虞燭明是真的愣住了。


    她之前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隻覺得結婚就是兩人就這樣綁定在一塊兒,至於其他,她確實沒有考慮過。


    尤其是想到之後要生個孩子?


    “可……我不想要孩子。”虞燭明想了想,決定真心相告。


    江雲浦也沒想到她拒絕的理由如此……純粹。他沒忍住笑了出來,“哈哈哈……可是霽光,洞房是不一定會有孩子的呀。”


    他真誠地注視著虞燭明的眸子,江雲浦也不喜歡孩子,那東西太聒噪,而他們倆,至少在現在,是沒有足夠的能力說保護好這個孩子的。


    虞燭明這是真的不知道,母親離家得早,她又對這些知識不感興趣,或許三姑也曾教導過她,但到底是浮於表麵,她根本就不會去記的。“欸……咦?”


    她這樣澄澈的模樣令江雲浦好笑得不行,又低下頭去輕啄了虞燭明的唇幾口,“霽光當真是不知道嗎?”


    江雲浦覺得很新奇。


    一向知識淵博的虞燭明,到了這樣的情景下,竟顯得懵懂無知,倒顯得他思想有些不純粹了。


    “不知道。”虞燭明如實迴答道。


    “不過,”虞燭明見江雲浦實在是期待,她又忍不住補充道:“其實我也可以試試的。”


    見有一抹歡喜於江雲浦眸子裏綻放,虞燭明又警惕地縮了縮身體,“不是今天!”


    江雲浦就被逗得樂不可支。


    “我方才就說了,不會選今天的。”江雲浦翻了身,側身單手支著頭,望著還在平複心情的虞燭明。


    “不過霽光能答應,我心中真是好生歡喜呀。”虞燭明側頭去望他,那人的眸子中盛滿了愉悅。


    她沒來由地一陣臉紅,而後是一種名為“羞澀”的情緒盈滿心間。


    虞燭明才不想直麵自己羞赧的心,沒聲好氣地嗔怪道:“別喜了,快看看時間,我們得出去了。”


    江雲浦便笑得愈發樂不可支了。


    虞燭明才懶得管他,坐起來就要梳起頭發。


    江雲浦這才感覺到虞燭明確實惱了,連忙是收了笑意,為她束起一個高馬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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