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被嚇傻的宮女,這才反映過來,立刻向著水池內跑去,將薑瑤的身子從池底托到台階上,兩個宮女搬弄半天也抬不上去。


    “姑姑,搬不動啊……”


    “問琴,你以為你身居尚儀就可以攔著我嗎?我今日定要教訓她!扇爛她的臉,看她下次怎麽頂撞我。”


    問琴一陣焦急,卻奈何還要攔著蝶妃怒氣衝衝的身子,像是要上前真的撕裂了薑瑤一般。


    而殿外,段景延清晰的聽道薑瑤的喊聲,立刻大步衝進了湯池殿內。


    剛跑進去就看見薑瑤正被宮女們,拖拽在水池內的台階上,人早已經暈了過去,身子消瘦的伏在那裏,還不停的往下滑著,就要沒入池底。


    段景延不假思索的衝進池子裏,一把將薑瑤抱起,這一個動作令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一振,剛才還滿是怒火的蝶妃,此時也安靜下來。


    殿內靜得出奇,隻能聽到薑瑤濕了水的衣衫上,不停的滴答著水聲,段景延抱著薑瑤轉過身子,鐵青著一張臉抱著薑瑤就往湯池的寢殿而去。


    問琴也放開了蝶妃的手腕,緊隨著段景延走進去。


    他小心的將薑瑤放在躺椅上,看著那微微有些受了驚的蒼白麵容,蹙起的眉頭,緊皺著一張小臉,安安靜靜的躺著。


    段景延靜靜的低垂著眸子,聽著她舒緩的唿吸聲,一個歎息。


    “皇上,要不要請張太醫來瞧瞧?”


    此時的薑瑤睡得很沉,他想著她睡在馬車上的模樣,嘴角不禁有絲絲的微笑,想必辛者庫的勞作令她精疲力盡著,才會睡成這個樣子。


    他直起身子卻突然發現她的手,不知何時扯著他的衣袖,緊緊的攥在手心裏,那姿勢著實可愛極了,令他心不由得動了一下。


    一時間又不想拂掉她的手,他擺了擺手,對問琴小聲道:“不必了,她太困了,讓她安睡吧。”


    問琴又忙問道:“那奴婢給姬姑娘,換身幹淨的衣裳吧。”


    段景延瞧著她一聲濕漉漉的,他想著伸手去解她的衣衫,就在碰到她領口的時候,手卻沒有再繼續下去,就像是不忍心去褻瀆最後的美好。


    手還是縮了迴來,那一刻他心裏很是傷痛,像是被針紮一般,已經料想道薑瑤醒來時候,對他毫無感情的怒視模樣,罵著登徒子……


    不是說放下她嗎?


    還管她那麽多做什麽,任她在辛者庫裏自生自滅不行嗎?


    為何看到她被欺辱心裏百般的焦急……


    他忍著想去觸碰的心思,將衣袖從薑瑤緊緊攥著的手中抽了出來。


    他跟薑瑤在一起那麽久的日日夜夜,知道她的性子,身體上的占有對於她來說,毫無意義,照樣還能口吐絕情的話來傷人。


    他長歎息一口氣,不斷地告訴自己,此時的她已經不是那個他,忘了過去,忘了他,忘了那些溫存的過往。


    早已經是兩個人了,即便是恢複了記憶,也不過是再繼續曾經的絕情而已。


    他站起身子往寢殿外走著,不在理會薑瑤的任何。


    執著的將她留在宮裏,不能為妃,為婢也要留下。


    這樣的他,對她何時才能罷休……


    他走出寢殿,往迴看了一眼。


    也許到他看著她,心裏再無任何波瀾的時候,給他一個死心,也就罷了。


    這時候,一直等在湯池殿內的蝶妃,媚眼如酥的瞧著段景延,扭著腰肢盈盈下拜著,“皇上,就寢的時辰已經到了,臣妾服侍皇上……”


    段景延聽著聲音,看著在麵前的蝶妃,心裏就是一陣惡心,他努力壓製著憤怒,冷聲看著蝶妃道:“是你出手傷人?”


    蝶妃一個怔愣,沒想到段景延不但救了人,還因為那個宮女質問著,她仍舊惺惺作態的道:“那個宮女出言不遜,說著折辱臣妾的話,說什麽比不上娼樓的女妓,臣妾……”


    “她不會說此話。”


    “可是確實是她對臣妾不恭敬在先,臣妾身邊的奴婢看不下去,就推了她一把,這才……”


    “你若是再敢欺瞞於朕,朕定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段景延麵色鐵青著,蝶妃當即身子一軟跪了下去,眼眸裏還滴溜的轉著,哭的梨花帶雨的祈求著:“皇上是不是聽了那個小賤婢的話語,這麽懷疑臣妾,臣妾一向寬和待人,怎麽會出手傷人呢?”


    “朕已經給了你承認的機會,你不珍惜,把朕當傻子嗎?既然你敢早朕的眼皮子底下,膽大半天,失了妃位的德行,降為婕妤,迴宮反省思過吧。”


    “皇上……”


    蝶妃的身子頓時一怔,像是受了晴天霹靂一般,眼睛睜的大大的,眼淚滾落了出來。


    “皇上,你就為了那麽一個小賤婢,就這樣降了我的妃位嗎?臣妾不甘心啊……”


    而段景延則是凜著神色,寒冷的眸子看向蝶妃,低沉道:“還不快滾?”


    她身子一動,被身邊的奴婢扶著站起來,那臉上已經滿是淚痕,


    “滾!”


    她立刻轉身擦著眼淚,往殿外走去,段景延深吸一口氣,壓製住心頭的想殺人的怒火。


    寢殿內的問琴給薑瑤換上新的裏衣,那肌膚若雪,滑如凝脂的膚質,她記憶猶新,跟帝上太像了,那身段包括那綢緞般的發絲,都很會相似。


    問琴瞧著那臉盤,如今小小年紀,就已經出落的不可方物,假以時日定能比帝上還有美豔動人,也難怪皇上切了心思……


    她將濕漉漉的辛者庫衣衫晾到一旁的架子上,突然一聲清脆的聲音掉在地上,問琴低頭一看,是從衣衫裏掉落出來的發簪,她撿起來一看。


    雖然殘破了些,但是她太熟悉了,那花瓣還是海棠花的花瓣,看著做工很像是帝上當年的那支海棠步搖,定是出自皇上之手。


    問琴不由得多看了躺椅上的女子一眼,她將發簪重新放迴衣衫內,嘴角嵌著微笑。


    她就知道這二人之間啊,定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此時寢殿外有腳步聲,估摸著已經換完衣裳,段景延才走了進來,將薑瑤抱起身放到床榻上,細心地蓋好薄被,看著薑瑤沉沉的翻了一個身子,這才往外走著。


    問琴恭送了出去,道:“皇上,此女子究竟是來自何處?”


    段景延沒有任何言語,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言說,隻迴著:“好生照料。”


    便大步出了合歡殿,問琴送到殿門口,看著康德滿臉的不解,康德搖著頭,走過來對著問琴耳語了幾句。


    隻見問琴眼裏茫然的眼眸漸漸的亮起,像是被一把火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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