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瑤看著身上的段景延絕分外的熟悉,那種感覺令她心底裏有些東西瞬間湧了出來,她如今的精神是崩塌的,她信賴的鍾離休與別的女子床榻之歡。


    她要嫁的慕容宸,有了家事,而眼前這個段景延,卻將自己算計的逃不過手心。


    “你放開我!”


    薑瑤怒了,她不喜歡這種被逼迫的感覺,她尤其是不願意看被段景延算計的眼眸,而薑瑤掙紮的雙手,卻被段景延一把按在座子上。


    “跟朕迴去,不好嗎?你想要什麽,朕都給你。”


    她扭動著腰肢,掙紮著怒目看向段景延,大喊著:“我不要,我不要跟你走!我就是死,也不會喜歡上你!”


    段景延本來還帶著笑意的臉上,頓時立刻怒色大起,他沉下身子,靠近薑瑤的臉頰,蹙緊眉頭道:“為什麽?你願意嫁給慕容宸,就不願意看朕一眼嗎?”


    “你對帝上也不過如此,更何況是我。”


    “你還要朕把心掏出來給你看嗎?看看那上麵到底刻了誰的名字?”


    薑瑤緊咬著下唇,她看著段景延,那眼眸明顯變得微紅,額頭上青筋暴起,她不知道他發瘋了會如何。薑瑤的手抵著段景延的胸膛,也突然一晃神失去力氣。


    為何在他眼裏看到一種瘋狂?


    此時他將頭低了下來,就要吻上薑瑤的唇瓣,薑瑤嚇得一個側頭,她的心開始緊張的跳起,又想起墓穴中被他玩弄的感覺,薑瑤緊抿著唇。


    她看著再躲的薑瑤,這還是她頭一次會躲自己,他冷哼一聲,心裏煩著怒火道:“阿瑤!你告訴朕,朕在你心裏究竟是什麽?你說啊!”


    段景延的手緊緊的捏著薑瑤的肩膀,他的眼睛越來越紅,手上也是越來越用力。這個女人讓他又愛又痛,想帶她遠走高飛,可是她卻不跟他走,難道他真的可有可無嗎……


    薑瑤被抓的很痛,身子被他劇烈搖晃著,她不知怎麽突然眼裏一陣霧氣,隨後就淌下了眼淚,隨後她感受到心底一種莫名的抗拒感。


    說不清道不明,明明感覺被牽引著,但就是想抗拒他,那種心裏湧出來的憤懣之情,是她看著慕容宸有了家室都不曾有的。


    “我並不認識你,我們沒有任何的關係,從前不會有,今後更不會有。你若是將我當成帝上,我隻能告訴你,我不是。”


    薑瑤知道他喊得是在透過她看帝上,這已經不是第一個人說她與帝上相似。


    “帝上已經死了,就死在那日滑胎之日,如今就躺在陵寢墓穴內,一身的枯骨,那才是你的帝上。小女子雖然同名,但不是你心裏的人。”


    薑瑤字字珠璣,看著段景延擲地有聲的說著,那麵色帶著冰冷之色,配著那冰璃的眸子,令段景延心裏一陣寒涼,他緊攥著薑瑤的手不由得一鬆。


    “我們,就這麽錯過了嗎?”


    段景延低垂著頭,聲音哽咽著,而薑瑤則是起身整理著衣衫,眉頭都不帶皺一下,她一聲輕笑的道:“段景延,這樣的你,帝上不會再愛上你,她想要的你給不了,就連我也不會。”


    這已經不是第一個人說,薑瑤要的他給不了你,這麽多年過去,這還是第一次從她的口中聽到這句話,帶著分外的沉著冷靜。


    那聲音就像是帝上自己所說一般,段景延靠在車廂上,閉上了眼睛,隻看見喉結在嗓子裏一上一下,車廂內一片的寂靜。


    “這麽多年,你終於還是說出口了。”


    隻能聽到馬車吱吖吖的聲音,和越來越遠的叫賣聲,銀翎城的繁華也聽不見,薑瑤那清澈的眸子,也染上了哀愁,她隻是將心底的聲音說出。


    可是說出之後才發現,心裏竟然很是難受。


    “皇上,碼頭到了。”


    車馬外的康德候在車外,看了看一直的等在船上的虎將,他彎著身子恭候著段景延。


    段景延眼睛一掙,那眼裏一片清明陰寒之意,他冰冷的看向薑瑤一陣冷哼道:“朕知道了,既然如此,朕再也不會打擾你,多謝你來送朕離開,後會有期。”


    說罷,段景延身子一轉,撩開簾子就向著馬車外走下去,薑瑤這才發現,他想要的不過是送一送他,而自己說的話,卻重傷了他。


    薑瑤立刻撩開車簾看著他遠去的身影,一身白衣在風中飄搖著,那腳步像是已經堅定了一般,絲毫不拖泥帶水。


    車廂內還殘留著他的龍涎香的味道,薑瑤頓時心裏一慌,像是還有話沒有說清楚,她大聲的喊著:“段景延!段景延……”


    可是那身影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一直在往碼頭走去,段景延是聽到了那聲音,心裏像被悶聲打了一下,很痛但是他想著她的眼神。


    萬事強求不來,何況是人,她說的對,他的阿瑤從來不會推拒她,會沉迷在他的懷抱中,可是此時的她不會了。


    就好像是錯過了,終將錯過,再來的也不是那個她。


    他冷著臉色繼續往前走去,絲毫不在意身後薑瑤的喊聲,而康德則是戰戰兢兢的往後看了一眼,看著薑瑤扶著車框,緊皺眉宇的神情。


    分明是對皇上有了情分,可是卻不自知。


    “段景延!你給我站住,你把話說清楚……”


    薑瑤的聲音幽遠的傳過來,而段景延則沉著臉色,他其實一直等著,薑瑤能夠拉住他想要離去的心,可是他站在碼頭上,仍舊沒有等來。


    他搖了頭,大步邁上一直等待的船艙,虎將對著段景延一拱手,問著:“皇上,開船嗎?”


    他微微的一側頭,看著薑瑤仍舊還在那馬車廂內,他一擺手道:“開。”


    而在馬車上的薑瑤,手撩著簾子,緊緊的攥緊布簾,心裏有一種哀傷。想起段景延說,他手再也不會來北暝了,要她相送,還不明說。


    可是明明不過是幾麵的相識,可是腦海裏仍舊是還想著,段景延送她海棠花的樣子。那支發簪,她背這所有人,還是偷偷的迴去撿了,如今就放在她的懷內。


    她沒有告訴他,她很喜歡那發簪,想著那為此受傷的手,她修複了五六分,但是還是顯得很是破碎。她竟然喜歡的舍不得還迴去……


    可是他還是走了,船慢慢的駛離碼頭,薑瑤不知為何自己竟然再次紅了眼眶,她忍住再次想要大喊出來的聲音,心一陣沉鬱,覺得一空。


    船已經遠去,離著銀翎城越來越搖遠,段景延坐在船艙內看著碼頭上的馬車,隻能隱約可見,他忍著叫停的聲音,抑製著想要強迫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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