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貴妃唿吸急促著,她恨恨的攥緊手裏的帕子,一拳砸在桌子上,王後倒是顯得鎮靜多了,她手撫上祺貴妃的手攥緊著。


    “妹妹,你放心隻要有姐姐在,姐姐定護你恩寵,誰也不能奪走。”


    司藥坊的宮女被祺貴妃嚇得一下子跪在地上,道:“聽張太醫的意思,養一個月身子,然後再施行墮胎。”


    王後於是眉頭一個舒展道:“妹妹,瞧見了吧,王上還能為她破了戒不成?不過是新鮮嬌寵了一些,咱們這就去看一眼。”


    祺貴妃點著頭,挽著王後的胳膊道:“瞧瞧我就是不如姐姐沉穩,遇事就慌了。”


    “所以當年爹爹力薦咱們姐妹二人入宮,本宮掌後位,你掌寵妃,這才能保得咱們家族的榮耀。”


    “姐姐說的是,爹爹從一開始就深謀遠慮。”


    王後輕拍著的祺貴妃的手,帶著她就往暝焱殿走去,眼眸看著遠處不由得一眯。


    二人走到了暝焱殿前,小安子迎了上來,作揖道:“王後,您怎麽來了?王上正在殿內休憩呢。”


    王後沉著臉色,不悅的道:“是休憩還是陪著美嬌人嬉戲?”


    小安子神色一轉,沒想到這消息竟然傳的這麽快,他一個遲疑著,賠笑道:“王後,祺貴妃,這王上的事,奴才也是不知的。”


    祺貴妃急忙上前客氣的道:“那能不能勞煩安公公給通傳一聲,就說我跟王後姐姐過來,給那位姑娘安排寢宮之事。”


    小安子在心裏一驚,不由得深看了祺貴妃一眼,比起莽撞的王後,這祺貴妃的言語甚是討喜,一下子也將姿態放的很低。


    王後冷眸看了一眼祺貴妃,心裏泛著妒忌,心裏滿是怨言。


    若是別的女子也便罷了,瞧著那在意的勁頭,小安子是打死也不敢放人。


    “祺貴妃深明大義,可是如今王上還沒有那個意思,王後和祺貴妃多慮了。”


    一個模棱兩可的話,令二人開始狐疑起來,不明白鍾離休是什麽意思,看著進不去,王後甩了袖子,往台階下走去。


    祺貴妃立刻追了上去,好言一頓安撫著王後。


    薑瑤緊蹙著眉頭,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夕陽暮色時分,她揉著眼睛從床榻上坐起,看著身邊站立著一個宮女,她環顧著這富麗堂皇的宮殿,很是陌然。


    “這是哪?”


    “姑娘,這是皇宮暝焱殿,王上在那邊聽書,奴婢給您叫去?”


    薑瑤一聽王上,頓時身子一抖,練練擺手道:“不不,你當我什麽也沒說。”


    隻聽那邊說書的聲音傳來,薑瑤從床榻上走下來,站在屏風後看著另一邊的廳堂內,傳出說書先生慷鏘有力的聲音。


    “這個帝上,在南安城皇宮的時候,那後宮內可是有著各色各樣的男寵,甚至當時據說連皇上都在其中爭寵,被太後不喜關進了冷宮。


    可是帝上唯獨寵愛的就是這皇上……為此不惜與太後翻臉,可是皇上騙得帝上的皇位之後,立刻寵幸了玉皇,為此帝上下了返老丹……”


    薑瑤聽著那血說書先生的話,心裏竟然有陣陣的仿徨,說起來她有很久沒有見過段景延了,答應司徒清胤追迴段景延的事,她深感力不從心。


    “這帝上可是喜愛美男,生性又豪放放浪,到了梵音國就與其父王不顧及倫理綱常,著實放浪的很……”


    薑瑤手在屏風後麵緊緊的攥著,那邊內殿的鍾離休眉頭一皺,聽得甚是厭煩,道:“寡人隻想知道,這個帝上與蒼琥珀為何鬧翻?”


    說書先生一拱手道:“據說是被騙了,估摸是騙了身心,蒼帝王惱怒了,看透了帝上的花花心腸,所以才偷雞不成蝕把米。”


    “那與段景延呢?”


    “這……帝上都已經鬧到與他人大婚的地步,恐怕是沒了念想,怕就怕……”


    就在這時屏風後麵的薑瑤,身子一動一下子踢上了屏風的一角,頓時屏風倒了下去,映入眼簾的就是,側臥在一旁軟榻上的鍾離休。


    殿內站著四五個說書先生,紛紛看了過來,見著薑瑤一個驚愣,鍾離休看著他們看見薑瑤看傻的模樣,神色一凜,冷聲道:“都出去。”


    說書先生們紛紛彎著腰往外退去。出了殿門幾個說書先生才相互言說起來。


    “沒想到這世間真有這麽好看的女子,我怎麽有點麵熟,像……”


    “像那畫中的帝上。”


    “一語中的!”


    幾個說書先生立刻眼睛瞪的大大的,這可是隻有他們幾個才知道的事,這一旦傳出去必將賺的盆滿缽滿,於是幾人加快腳步向著宮門外走去。


    “你在後麵幹什麽?”


    薑瑤看向那軟塌上的人,可不就是她之前見過的那個好看的獸醫,她震驚的道著:“你……你不是那個給雛鳥治傷的那個……”


    “是寡人。”


    薑瑤此刻看著他,完全不能將他和那個,暴虐成性的王上聯合在一起,她有些反應不過來,支支吾吾的看著他,道:“怎麽會……明明你那麽變態。”


    她呢喃著話語,想著媚妃和萍兒身上的傷,想著那恐怖的老鷹,又想起他溫柔小心的給雛鳥療傷的模樣,那個變態的便簽怎麽也貼不到他的身上。


    鍾離休看著她望著自己,不敢置信的模樣,嘴角頓時起了笑意,他從軟榻上下來,徑直向薑瑤走來。


    “你一聲聲的變態是何意,是敢罵寡人?”


    薑瑤看看逼近的他,慌張的往後退著,嘴角扯著幹笑,道:“怎麽會,這個意思是說王上您威武,您至高無上……”


    此刻的她滿是求生欲,心嚇得撲通撲通的跳著,而鍾離休的眼神仍舊直勾勾的盯著,薑瑤退到了一個架子上,身子抵在上麵。


    “王上,您是想聽帝上的事嗎?您怎麽舍近求遠呢,那些說書先生能懂什麽,無外乎是七零八碎,道聽途說罷了。”


    鍾離休將胳膊一把撐在薑瑤身後的架子上,他琉璃的眸子閃動著,緩緩他帶著笑意道:“你不介意?”


    “不介意啊。”


    “那好,你告訴寡人,帝上心裏最愛的是誰?”


    此話直擊薑瑤心底最深處的柔軟,像是一把將最底下的血肉連著筋骨抓上來,將整顆心,拚命的揉捏,薑瑤眼眸底下身子往旁邊一轉。


    “帝上的心思,我怎麽會懂?”


    鍾離休直起身子,看著薑瑤的背影,換了個問題:“那你告訴寡人,你心裏最愛的人是誰?這你總該知道了吧。”


    鍾離休等待著她開口,隻要他開口,對方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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