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琴在一旁道著:“包括宮裏的那些妃嬪,皇上的意思是都送迴各家,取消了名分。都是姑娘,也好嫁人的。”


    薑瑤對於段景延又有了重新的看法,他不臨幸不禍害,還在最後的時候給她們歸宿。


    “問琴姑姑,以後阿曜和濟慈就交給你了,迴來的時候不知何時,你們都好好的。”


    問琴眼含熱淚的點頭,此時段景延已經上了馬車,他一撩簾子看向康德道:“你別跟著了,沙場用不著你。”


    康德一個怔楞,連忙道:“皇上是不是嫌棄奴才老了,奴才還有把子力氣,能照顧好皇上,皇上身邊沒有奴才,可如何是好?”


    康德想不通,北匈奴的時候還好好的,如今怎麽就將他放在宮內。轉身便看見薑瑤在問琴耳邊道著:“抽空把親事辦了吧。”


    他這才明白帝上和皇上的用意。


    “奴婢和康公公,多謝皇上和帝上成全,奴婢再宮內等著皇上和帝上歸來。”


    問琴了然的就要下跪,薑瑤一扶,轉身便上了馬車,


    浩浩蕩蕩的一群人馬,在百位的群臣護送下,坐上了快船,船內竟然以外的看見了慕容宸,段景延沒有好臉色,看著他。


    “皇上又見麵了。”


    段景延轉眼看向錦王,詢問著原由,錦王淡淡的迴了一句,“軍醫。”


    “既然如此,那麽你就好好做好本分,若是有半分逾越的行為,朕就將你扔下去喂魚。”


    於是船開動了,向著南下出發,是普通遊船的五倍速度。


    一路上眾人的心情甚是沉悶,沒有任何以往的遊玩心情,七日便到了邊境駐守的軍營,吳錚也立刻會山河鐵騎的陣營複命,這邊剛一落腳,粱將軍收到消息就前來了。


    “皇上,第二波的征戰在明日午時,敵軍分三個方向進攻……”


    “北匈奴的援軍何時到來?”


    “皇上,北匈奴不願前來,說南安國占了他們牧草最為肥沃的地帶,若是出兵,整個北匈奴都會被餓死,況且時間上已經來不及了……”


    此時再見麵,粱將軍胳膊上纏上了好幾條繃帶,他絲毫不顧及,與段景延在沙盤上談著軍情。談到了敵軍的將軍,梁將軍一頓,眉眼一沉。


    “是從前禁軍的魏首領,從周安國叛逃之後就去了琉球一帶,如今又做了將軍,他太了解咱們得作戰行事風格,也是這次戰役的難點……”


    一直從天明商討到夜幕,薑瑤看著遠處滿是荒漠的沙灘上,雜草都沒有,軍中的吃食隻夠三天的,也就是明日的背水一戰了。


    婉兮陪著薑瑤散步在空曠的荒攤上,一輪圓月掛在天邊,有些大漠荒涼的意味。


    “帝上,要不明日婉兮陪著帝上去見太後吧,太後如今就在臨安城內,明日是肯定不能勝出的。山河鐵騎的存在,斷了一切人的後路,包括烏蘭國。”


    “這是要……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薑瑤心思一個通透,被婉兮一點才明白南安國真正的目的,這般的謀略可不是上官顏能想出來的,太高深了,這是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


    於是薑瑤立馬向著營帳走去,段景延已經談完走出來,正四處尋找著薑瑤,薑瑤奔了過去,氣喘籲籲的拉著段景延,說出上官顏的目的。


    段景延摸著薑瑤的頭道著:“朕知道這是個局,朕已經做足了所有能做到的,即便真的戰死沙場也死而無憾。”


    “可你還有我啊!還有阿曜濟慈,還有那兩個孩子,我們要怎麽辦!”


    薑瑤頓時覺得心裏崩塌了,絲毫沒有希冀,段景延深深的歎息了一下,他撫摸著薑瑤的頭道:“阿瑤若是想救我,那就明日去見你的母後,去見見背後之人,興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好!明日我就去!一大清早我就去見,我一定組織這場殺戮。”


    這已經不是戰役了,而變成了殺戮,殘酷又血腥。


    她被段景延緊緊的擁入懷裏,他的吻深深地刻在她的眉宇間,段景延愛不釋手著,明日的到來,對他來說隻是早就知道的末日。


    若是薑瑤不出現,他也許會乖乖的送上人頭,可是此時薑瑤迴來了,他放不下了。


    “景延,明日一戰,我要你好好的迴來!等我迴來!”


    “會的。”


    “你不能棄我而去,聽到沒有?”


    “好。”


    薑瑤拉著段景延向著營帳內走去,她一進去就將段景延推倒在床上,絲毫不管不顧的就有索求著,不問朝夕不問明日,仿佛隻有現在才是不變的永恆。


    段景延捧著薑瑤的小臉,深深的吻了下去,一粒粒的解著她的扣子,一遍遍的愛撫著她的每一寸肌膚,此時兩個人都心照不宣著。


    直到子時將近,才睡了過去。


    那一晚,薑瑤夢見在滿是血紅色的沙場上痛苦,那種令她窒息的痛楚,將她從睡夢中驚醒。


    她急切的看向段景延,看著空虛的床榻,立馬披上外衫從營帳內走出來,整個軍營都是空蕩蕩的了。婉兮在一旁刷洗著馬匹,薑瑤慌張的跑過去問著:“皇上呢?將士呢?”


    婉兮指了指戈壁荒灘的方向,隻見望去黑壓壓的一片。


    兩軍吹起號角,薑瑤拉過棗紅馬一躍,向著那邊跑去,她想告訴段景延那個恐怖的夢,想要帶他離開。她飛奔著衝著陣營跑去,隻見越來越近。


    她甚至能段景延吼破嗓子的聲音,“周安國的將士們!今日我們要捍衛我們的家國!國破家亦亡,隻有我們築起銅牆鐵壁的堡壘,才能不被人魚肉!今日朕的江山就是你們的江山!


    你們家鄉父老的生死,都要踏過朕的屍首才能取得,我們一起捍衛我們的家國!”


    “皇上!皇上……”


    薑瑤向著那為首戰車上的段景延奔去,喊出的聲音,卻被將士們吼出的“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敵軍亦是一陣高唿之聲,離得太遠聽不清,隻能聽道震耳欲聾的聲音。


    “進軍!開戰!”


    段景延講劍拔出劍鞘,銀亮的劍刃冒著寒光,他那些劍指向對麵的敵軍。頓時所有的士兵,逐漸向著中央的現場跑去。


    太遲了……一片混亂,已經過不去了,馬兒已經停在最外圍,隨著馬兒的一聲嘶鳴之聲,薑瑤也悲痛的歇斯底裏喊了出來。


    “皇上!你不許有事,你要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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