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淩荷心中還有著希冀,期盼著那是訴說情腸的信箋,是涼百生不忘舊情的依托。可是當淩荷激動的展開的時候,見著那一片閨秀的小字,哪裏是涼百生的字跡。


    再一看信底的署名,舒字。


    她頓時想到了那個整日往無逸園跑的聞若舒,不就是又一個舒字,淩荷緊緊的攥緊那封信箋,憤怒的怒火燒上了她的眼眸。


    “聞若舒,你個賤人,勾引宋雲清也就算了,竟然連他也不放過,十足的狐媚貨色。”


    淩荷頓時冷著臉色轉身,就向著尚儀局走去。


    薑瑤剛睡了一個午覺,隻見段景延正在殿內批著奏折,薑瑤揉著眼睛坐了起來。


    “皇上怎麽在我這看起了折子?不是說我的宮裏讓你靜不下心來做事嗎?”


    “朕想多些時候守著阿瑤,阿瑤倒是嫌棄朕了?”


    段景延手裏拿著折子,抬起眸子看向薑瑤,那明眸映著窗間散射進來的光芒,真是好看極了,利落整齊的冠起的發冠,沒有任何多餘的發絲。


    “哪有。”


    薑瑤走動梳妝台前,拿過玉梳坐到段景延的身側道:“皇上整日這一個發型,不覺得很單調嗎?我給你換一個吧。”


    還未待段景延應聲,薑瑤纖細的白玉手就拔掉了段景延的發冠,一頭潑墨的長發傾斜而下,直到腰間。


    薑瑤手握著發絲,都有著龍涎香的味道,十足的醉人意味。段景延寵溺的一笑,道:“阿瑤,可要幫朕梳好啊。”


    她的手穿在發絲間,拿著梳子輕輕的梳著,光滑如綢緞的發絲,絲毫沒有一絲毛躁。


    “我想一輩子為景延就這麽梳著長發,梳我喜歡的發型。”


    “那阿瑤喜歡什麽樣的發式?”


    “當然是翩翩然的白玉公子了啊。”


    “白玉是誰?”


    段景延皺著眉一本正經的看著薑瑤,薑瑤咯咯的笑了起來,道:“就是一種形容,形容皇上啊,就像那白玉。”


    “阿瑤說朕是,那朕便是吧。”


    薑瑤享受最後日後的時光,和段景延坐在一起,為他梳著長發,經過薑瑤一番折騰,一個滿帶著煙火氣息的形象誕生了。


    鬢邊兩縷發絲,飄逸的垂在胸前,那抬眼的一瞬間,令原本傲然冰冷的段景延,竟然有些嫵媚,像極了那些男館的男妓,薑瑤不禁捂著腹部在椅子上大笑著。


    “哈哈哈哈……”


    段景延輕撫著鬢邊的青絲,看著那歡笑的人,一個輕笑,低沉的話語問著:“原來是阿瑤,喜歡朕如此梳妝?”


    薑瑤惡趣味的點著頭,此時問琴急步走進來,看著段景延不禁驚愣道:“哎呦,皇上這可是什麽裝扮啊,十足像極了那些青樓瓦舍的那些人,皇上九五至尊,可不能……”


    說罷問琴拿著梳子就要給段景延改了過來,薑瑤笑顏眯著問琴道:“想不到姑姑還是如此保守,平常裸露的衣服不讓我穿便罷了,如今皇上一個發型還不能梳了啊?”


    問琴拿著梳子,連連的笑意道:“可是皇上乃是……”


    段景延一個抬手,他看著薑瑤,那歡快的笑臉道:“就這樣吧,難得她高興。”


    問琴瑤了搖頭,薑瑤趴在椅背上窮著二郎腿問著問琴道:“姑姑進來,段不是嗔斥我來了吧?”


    “哪能啊,”問琴將玉梳放下,走到就身邊,“尚儀局那邊吵起來了。”


    薑瑤一個挑眉聽著問琴的下文,覺得並沒有那麽簡單,若是宮女們打架也不會驚動她。


    “聽著說是皇貴妃闖了進去,氣衝衝的就給了聞尚儀一個耳光,什麽也不說就罵著聞尚儀一些難聽的話語。”


    薑瑤眉眼抬起來看著問琴道:“依著姑姑看,這是何故?”


    “奴婢也是聽著昭仁宮的閑言碎語說,無逸園的太傅涼百生和高皇貴妃是舊相識,曾在無逸園看見二人拉拉扯扯,甚是親密,但不知是何緣故對聞尚儀出手。”


    薑瑤本來沒有心思要管,一聽二者有親昵,倒是讓她有幾分興趣了,但是看著桌案上段景延淡然的看著折子,覺得有些看不懂。


    薑瑤嘟著小嘴道:“你的妃子如今都要紅杏出牆了,你還有心思看折子?就不怕戴綠帽子嗎?”


    以往給他戴綠帽子的嬪妃,均是關進了冷宮緊閉,或者不再寵幸了。像洛妃和宋采女一樣,冷落著,好像他並不太在意她們的生死與貞潔。


    薑瑤心裏有答案,但還是想聽段景延親口說,為何涼百生隻是在大殿上看了自己一眼,就要被罷了仕途,而去無逸園看孩子。做個並不重要的太傅。


    段景延批閱完最後一個折子,抬起眉眼嗔視了薑瑤一眼,嗎,抿了一口茶水,才不急不慢的道:“你以為任何人都能比得過你,在朕心裏的位置嗎?”


    薑瑤那一刻心裏就像是花開了一般,心裏很暖,被愛的感覺很暖心,被帝王愛著更是很踏實。薑瑤想到此,問著段景延道:“那皇上覺得被我愛著的感覺如何?”


    是不是也像她一般幸福?


    隻見段景延沒有迴答,走過來拉著薑瑤的手,從椅子上拽起來,摟著腰肢就往殿外走去。


    “朕陪你去看戲,如何?”


    “原來皇上也這麽喜歡八卦啊……”


    薑瑤銀鈴般的笑聲想起,但是她等著的那句話,段景延始終沒有給迴複。


    段景延擁著薑瑤走到尚儀局的時候,淩荷正坐在殿內的椅子上,正襟危坐有種過堂審訊的模樣,聞若舒臉上紅腫著,一旁的彩月正掄圓了手臂扇著聞若舒。


    “啪!啪……”


    劉尚儀在一旁高喝著:“皇上駕到,帝上駕到!”


    庭院內的淩荷站起身來一個作揖,眾人也隨著淩荷紛紛跪拜著,聞若舒的臉已經掌了起來,不知道挨了多少巴掌,嘴角的鮮血如注的滴到了帝上。


    “皇上,帝上,奴婢冤枉啊,不知道哪裏得罪了皇貴妃娘娘,一進門就責打奴婢……”


    聞若舒叩拜著,身子因為氣憤而顫抖著她,她想不明白她小心翼翼的做人,怎麽就得罪了淩荷,淩荷冷哼一聲,眉眼深沉的道:“怎麽本宮還責罰不了你了?”


    婢女們搬來兩把椅子,薑瑤拉著段景延坐了下去,薑瑤波瀾不驚的眼眸道:“那就皇貴妃說說為何要責打聞尚儀,總得有個頭目為好。”


    淩荷從衣袖內呈上了一封書信,遞給問琴,道:“這是我在涼百生身上發現的,寫信之人就是聞尚儀,滿篇滿是情絲之意,著實狐媚。一個宮女敗壞宮內的風氣,對一個剛入宮幾天的太傅,寫這種言辭。”


    問琴呈給了薑瑤,薑瑤低垂著眉眼,打開一看,著實是滿是情愫的寄相思之意,她看了一眼轉給了段景延,道著:“聞尚儀果然不愧是書香世家聞家的千金,這文采卓然。”


    段景延看了幾眼,亦是點頭道:“果然不俗,甚有見識。”


    聞若舒此時才知道自己挨打竟然是因為這封信箋,亦是不解得反駁道:“皇上,帝上,奴婢從來沒有給涼太傅送過任何書信,這絕對不是奴婢所書。”


    淩荷一個冷笑,扭著腰肢,眼神狠厲的狠厲的看著他道:“如今已經有了物證你還想抵賴不成?這心上可有你的署名,你把我們都當成傻子嗎?”


    段景延拿給康德,康德挽著腰身那給聞若舒看著,問道:“這可是聞尚儀所書?”


    “是,”聞若舒看著確實是自己的所書,心中起著不解之意,“可是這並非奴婢送給涼太傅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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