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瑤看著漸漸走遠的段景延,總覺得也許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厭棄這個如今的自己。


    那一晚,薑瑤應付著承歡,段景延也是興致不佳,薑瑤側過身子裝睡,聽到段景延仍然下了床榻走向後殿,這一次薑瑤跟了上去。


    段景延披著披風走進後殿的一個書房,薑瑤看見的時候,段景延正往裏麵走著,進入了一道暗門,隨後門立即關上。


    薑瑤悄聲走進去,看著沒有絲毫開關的痕跡,找了半天也找不到進去的玄機。


    “原來是進了暗室,暗室裏有什麽魂牽夢繞的東西。”


    她想到若是一日日夜裏都是如此,那他段景延把自己當成什麽?隻不過比叢林的那一晚,稍微有些尊嚴罷了,用她的身子迴憶帝上嗎?


    薑瑤在書房內站了很久,都沒有等到段景延出來,那一夜,依然是薑瑤自己入睡。


    次日,薑瑤一覺睡道日上三竿,躺在床榻上思索著,劉尚儀擔憂的問著薑瑤:“娘娘,已經快午時了,外麵的嬪妃等了快兩個時辰了……”


    “讓她們迴去吧,我沒心情。”


    劉尚儀甚是無奈的走出去通傳,宋卿聽著心裏很是愉悅,想不到不費吹灰之力就動搖了心,一旦做起了比較,哪裏還有誰輸誰贏?


    直到阿曜和濟慈下學的時辰臨近,薑瑤才起身,走到了庭院內,看著飛奔過來的阿曜和濟慈,被抱的滿懷,她亦是敷衍的笑了笑。


    問琴也察覺到了薑瑤的心事,薑瑤深看著問琴,道:“勞煩姑姑隨我來一趟。”


    劉尚儀想跟來,卻被薑瑤擺了擺手,薑瑤道著問琴走到了那間書房內,對著問琴道:“能否勞煩姑姑為我開門?”


    “奴婢不知道皇後此言何意?”


    薑瑤走到那一排架子門前,緩緩一笑道著:“姑姑,也知道裏麵有個暗門吧。”


    問琴立馬神情複雜的看向薑瑤,這算是鏡圓宮的秘密了,狐疑的看著薑瑤還打算繼續裝作不知,“皇後,奴婢實在不懂娘娘所問何事,屋子就是這麽大,有的都在這了。”


    “姑姑,還打算瞞著我到何時?你們鏡圓宮上下是覺得我太傻了嗎?段景延利用著我的身子,來追思著你們的帝上,我還要在著鏡圓宮內給你們帝上養育孩子,我成了什麽?”


    “原來皇後在意的是此事,逝者已去,再多的哀思都是收不到的,皇後還是早些看開為好。”


    “早些?你們是覺得我如今發現是有些早了嗎?問琴,我命令你給我開門!”


    薑瑤惱羞成怒的指著那扇門,愛之深則恨之切,她太沉迷段景延了,所以忍受不了他心裏有別的女人,哪怕那個人已經死了。


    “既然皇後已經知曉,奴婢也隻能說不能滿足皇後的心願了,此暗門是帝上逝去之後,皇上秘密所建,宮內知道的就是皇上、奴婢還有康德了。”


    “姑姑的意思是,我就是不該知道。”


    薑瑤的眼神因為怒氣變得淩厲,問琴深深的歎息一口氣,點著頭道:“看來姑姑是不願意給我開門了,那無妨,我就在這裏等皇上來開門!”


    “娘娘,皇上知道了,對您和皇上都未必是好事,恐傷了情分。”


    “嗬嗬嗬……”薑瑤聽著上了情分的話,更像去看一看著裏麵關著什麽洪水猛獸,“那我更要去看一看,若是你們都騙了我,我也好在封後大典之前走人啊。”


    薑瑤的傷情,問琴無動於衷,這後宮內不缺乏這般的人,但是那走人二字卻讓問琴很是動容。從前帝上總說沒有退路,若是當初有退路可選也不必如此。


    若說私心,在這麽熟悉的鏡圓宮內,她還真的不希望,這個叫薑瑤的替代品住下去。


    “姑姑不給開,那我自己開!”


    轉身就向著架子上摸去,尋找著開暗門的玄機。


    “既然皇後執意如此,那奴婢也沒辦法,還請皇後看一眼就上來吧。”


    問琴走到一個龍頭擺件處,輕輕的一扭,麵前的櫃子一個翻轉,有個通往地下的通道,“一炷香之後,奴婢再次開啟暗門,還請皇後早些上來,不要觸碰裏麵的任何東西。”


    薑瑤皺緊眉頭,聽著問琴的囑托,心裏更是想一探究竟,是什麽東西還不允許觸碰?


    她一個側身走了進去,薑瑤獨自一人往下走著,上麵的暗門也緩緩關上。


    雖然是個地下密室,但是裏麵燈火通明,樓梯牆壁上的燈燭,燈油都是加的滿滿的,看得出是用心維護的,往下走時一片燈火通明的大殿。


    大殿的中央是一排排的燭火,中間是個巨大的燈池,青銅的鼎,碗口粗的燭線,看起來是要燒個幾十年不滅的。這也許就是長明燈,存在的意義就是寄托哀思。


    薑瑤走下去看向大殿的牆壁,竟然都是女子的畫像,她走進仔細端瞧著,沒想到竟然都是同一個女子,那身姿跟她一模一樣著,那行為舉止也甚是相同。


    看她,薑瑤覺得猶如在看自己。


    頓時一個思緒跳了出來,她就是南安國的帝上,眾人口中的薑瑤,段景延的嘴裏的阿瑤。


    “這就是真正的薑瑤?”


    大殿內掛了幾十幅薑瑤的畫像,兩側一層層的垂著紗幔,昨日她還親口問過段景延,是否有薑瑤的畫像,可是段景延的迴答是沒有。


    他竟然為了帝上,對她撒了謊,明明嘴裏說著不讓自己在意,偏偏他在意的很。


    薑瑤苦笑著走進,仔細的一幅幅看過去,不同的身姿,但容顏卻是同一個人,尤其是尾綴的字跡:延念瑤,君思妻。


    薑瑤隻覺得渾身一層一層的寒意,看著那畫中的女子,或站或立,或坐或臥,一身優雅高貴的姿態。尤其是歪著頭臥在軟榻上,手裏拿著書卷,聚精會神的看著。


    讓人一眼就看進去,雖然畫上之人的神情沒有大喜大悲,可是就那麽讓人一不開視線,是因為作畫之人傾注了太多的心血。


    就連袖口白紗下的龍紋都隱隱閃現,不是帝上是誰?


    她延著那些話一路走來,站在殿內的正前方,是一個靈台,設著薑瑤的排位,用的還是後位的稱唿,排位上方一張大大的畫像,薑瑤終於看清了帝上的容顏。


    正如所有人所言,她沒有那麽絕世美豔的容貌,但也如所有人想的一般,她比不上帝上。無論是家世還是一身孤傲的氣質,薑瑤自己都覺得矮了一截。


    畫中的帝上,不施任何胭脂粉黛,但是仍然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氣息,唇角的笑容如蓮花一般,不媚不妖,寡淡的眼神裏有種看盡世間的滄桑。


    而段景延總是說,如今的薑瑤,身上有種輕靈的純淨,不惹凡塵,眼神中滿是純粹。


    而此時段景延從外麵走進鏡圓宮,手裏拿著那支琉璃海棠花簪,在燈光映照下熠熠生輝。


    庭院內,問琴和劉尚儀在院中說著什麽,他便隨口一問:“你們娘娘呢?”


    問琴臉色頓時一陣煞白,支支吾吾的道著:“娘娘在……後殿書房。”


    “在那裏作甚?”


    段景延眉頭一擰,看著問琴,問琴低著頭小聲的道著:“皇上,此事瞞不住的。”


    劉尚儀走過來橫眉冷目的看著段景延道:“皇上這話還是該我代烏蘭國質問皇上,後殿的書房到底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如今一個烏蘭國的女官,都敢對著他頤氣指使,段景延頓時一個青筋暴起道:“誰給你的膽子膽敢如此對朕言語?皇後就是這麽調教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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