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天色尚早,但是膳食卻是一點都沒有耽誤,齊齊的端了上來,薑瑤看著一桌子十幾個菜,營帳內有隻有她和劉尚儀二人。


    “這麽多,聞著好香。”


    薑瑤習慣性的拉著劉尚儀坐在凳子上,作勢一起共食,可是劉尚儀卻緩緩站了起來,一如往常的用銀針,將一道道菜挨個試過,一一夾入口中品嚐。


    等了片刻她才一俯身子對著薑瑤道:“公主,可以放心品嚐了。”


    薑瑤一直期盼著,然後伸手再次拉著劉尚儀坐下來,道:“那我們一起吃,問著很是開胃,好多菜都是我喜歡吃的。”


    劉尚儀也是微微一笑,自在烏蘭國伺候了薑瑤開始,尤其是進了北匈奴,他們兩個相依為命開始,就是這樣的吃食,仿佛沒有了貴賤的分別。


    薑瑤站起身夾起了一個雞腿,自己一個給了劉尚儀一個,劉尚儀看著吃的開心的薑瑤,也滿心感動的吃著。


    “沒想到周安國的膳食倒很是合公主口味。”


    “話是這麽說,可是到底還是沒有我做的香,隻可惜北匈奴什麽作料也沒有,不然不也給你做幾道美味的菜肴。”


    “公主竟然會做菜?”


    劉尚儀很是驚訝的看著薑瑤,薑瑤一邊嘬著手指一邊眉飛色舞的道:“就這道醉鴨,顏色有些重,吃起來肉也柴,想必是考的時間有些久了,上的蜂蜜也沒有用紅蜜。


    還有這道酒釀圓子,其實應該用米酒的,可是卻用了女兒紅,這味道變得有些烈了,便失去了溫吞的香甜……還有這醋溜的素菜,醋不是用的陳醋,可能是皇上愛吃醋……”


    “朕愛吃醋?”


    營帳外一直觀察著薑瑤的段景延,一個冷眼看這隨軍的禦膳房的人,廚子一個瑟縮道:“迴皇上,這準備的作料很是不夠,所以用了相近的替代,這也是沒辦法的……”


    廚子頓時覺得在這寒冷的天氣下,有些汗流浹背著,雖然沒有看龍顏,但是那不悅的氣息卻讓他猶如在地府門口走了一圈,更是沒行到這個異國的公主能吃出門道來。


    段景延冷哼一聲,“怪不得朕覺得你們禦膳房做的飯菜,越來越不能吃了。”


    廚子聽聞苦著一張臉,心裏默念著:“皇上還不是想念帝上做的飯菜……”


    段景延伸手便撩開簾子,走了邊去,劉尚儀一驚立馬站起身,作揖道:“奴婢參見皇上。”


    他擺了擺手,劉尚儀立馬走了出去,薑瑤十分不悅的低頭吃著飯菜,嘴上也是不饒人:“怎麽就不能讓我們好好吃了飯嗎?連吃個飯菜也要看皇上的臉色嗎?”


    段景延深吸一口氣在薑瑤深白你做了下來,也沒有要吃的意思,一直看著薑瑤。薑瑤也吃的差不多放下了筷子。


    段景延清冷的聲音道著:“吃好了嗎?好了的話,我們就該談一談之後的事情。”


    “什麽事?”


    薑瑤狐疑著神色,看著段景延,那深沉的眸子裏看不到眼底,滿是理智和算計。能夠在薑瑤的麵前還能鎮靜自若的人,是不多的。


    “朕出了兵馬將你救出來,可不是要好吃好喝的供著你的,沒有利用價值的東西,在朕的眼裏是一文不值的。”


    他的意思在明顯不過,這是要問薑瑤來要東西,薑瑤想著前兩日的情境,除去她以身相許的無奈,本來內心還對他是有一些心動的,可是如今讓他看見段景延就想起他對自己的侮辱。


    “皇上意為如何?”


    “要麽看在錦王的麵子上派兵送你迴烏蘭國,要麽隨軍跟朕迴周安國。”


    段景延問著話很有深意,他向看薑瑤是否對錦王有情意,是否願意跟他迴周安國,置於再以後的事情他也沒有多想,如今最安全的莫過於跟在他身邊。


    若是沒有昨夜段景延的羞辱,薑瑤沒準真的會答應隨他去周安國的地界,可是如今薑瑤卻很是討厭這兩個選擇,起了逆反的心思。


    她盈盈一笑的看著段景延期盼的眼神,往椅背上一靠道:“皇上,剛才說到利用價值,不知道皇上願意會送我,是因為我有什麽利用價值呢?”


    沒想到薑瑤心思如此玲瓏,段景延眉眼一個深笑,定睛的看著薑瑤,沒有任何言語,嘴角一個邪魅的笑容,仿佛讓她自己意會。


    薑瑤不懂的挑了挑眉毛,段景延眼神向下一滑一個示意,薑瑤的臉立刻通紅起來,她一拍桌子怒吼著:“段景延,你就是個色鬼!色欲熏心!”


    她感受到奇恥大辱,這個人讓薑瑤意識到十分的危險,張著不知足的惡口,昨日她萌發情意投懷送抱,受到他醍醐灌頂的羞辱。


    如今還要她心甘情願去賣身換迴平安,他想的美!


    “說話可要想好再說,若是不能自己承擔後果可是要吃苦頭的。”


    “我若是這連個都不滿意呢?”


    “那就隻能公主自己上路了。”


    薑瑤被他漫不經心的深情氣的很,胸口劇烈起伏著,她忍不下胸口的怒氣道:“好!走就走!皇上,咱們後會無期!”


    她轉身離開座椅就往營帳外走去,段景延沒有任何挽留。


    “正好省了拖累。”


    段景延無情的話語想起,薑瑤這才如夢初醒一般,本來就是相互利用啊,沒有輕易該是多正常的事,難道她還真的把自己擋塵他心裏的帝上了嗎?


    可是為什麽心底深處好痛,好大的怨念。


    薑瑤手扶著營帳外的簾子道:“之前,我為了求皇上幫我脫困北匈奴,以身相許,可是我也是清白之身的女子,皇上於我無情,我於皇上無意。


    本就是毫無價值的人,如今也沒有任何理由再留下去,分道揚鑣,各自安好。”


    說罷,薑瑤一個閃身走了出去,看著薑瑤一抹白色消失不見的身影,他心底裏頓時慌了身,為何明明就是衝著留住她來的,為何這般的境地?


    段景延立馬起身走了出去,看著薑瑤正帶著劉尚儀,氣衝衝的向營地外走去。


    劉尚儀緊跟著薑瑤的步伐,看著氣鼓鼓的她,這兩日營帳內的爭吵,她是聽得一清二楚,薑瑤如此決定也是被逼無奈的。隻是……


    “公主,我們如今身在邊境,將要何去何從啊?”


    “那也總比在那個無賴的身邊你,受窩囊氣委曲求全的好,拿我當替代品還想著讓我承歡,當我是卑賤如螻蟻嗎?就算我不是公主我也不會跟著他……”


    薑瑤越想越氣,往叢林那邊的官道走去,此時正看見跨國邊境,走過來的金索勒,拿著一個王杖,還拿著屬於薑瑤那把忘笙箜篌。


    “公主這麽生氣想要去哪?”


    薑瑤沒有迴答,而是看著忘笙,金索勒一個彎笑將箜篌遞給了薑瑤,薑瑤人如獲至寶的抱著,對金索勒一個作揖道謝。


    “多謝大王子了。”


    金索勒一個苦笑,看著薑瑤道:“公主錯言了,如今我已經不是大王子,而是屬於周安國的匈奴部,秦風的鎮境北穆王。”


    薑瑤一怔,忙問著:“周安國收服了北匈奴?”


    金索勒點了點頭,這也是他也沒想到的,段景延竟然野心這麽大,遲遲不肯簽盟約的目的竟然是收服北匈奴,這也是印證了之前他的想法。


    “是,北匈奴如今屬於周安國了,確實是我們的內亂給了皇上行動的時機。”


    可是這一切歸根結底的問題,好像是薑瑤的到來,將一切分割幫瓦解,他想起巫師的預言,禍國殃民,果然是不能碰的女人。


    “沒想到段景延思慮如此深沉。”


    薑瑤想到這裏心中泛著涼意,即使沒有她那日的以身相許,這結果也不會變,段景延也會發兵,金索勒依然還會是新任的投誠王爺,而她隻是其中的一個不確定因素。


    隻是金索勒這才意識到薑瑤的去向,忙問著:“公主,這是要離開了嗎?”


    “去我應該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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