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進來的烏蘭國太後,一副端莊的貴氣模樣,薑瑤從地上緩緩站起,看了過去。太後將蒹葭緊緊的湧入懷中,很是疼惜的撫摸著蒹葭的長發,怒看著大臣們。


    大臣們紛紛對著太後叩拜下去,道:“參見太後,太後萬安。”


    太後一陣冷哼,道:“你們讓哀家如何萬安?哀家若是將你們女兒嫁娶匈奴,給一個年老的老頭子,你們是否樂意?”


    “微臣沒有那種福分,若是為了國家也定當不惜。”


    大臣們事不關己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話語,讓太後頓時說不出來一句話。


    她拉著蒹葭走向公宇麵前,看著公宇一副乞求的麵色道:“君王,她可是你妹妹啊,你不能把她嫁出去……況且如今已經他已經有了新上任,你也是知道的。”


    犯難的公宇,令蒹葭更是不安,她本來是想讓皇兄納了她,此時,她看著薑瑤倒是有個很好的主意。


    “皇兄,皇妹倒是有個好主意,一句多得。”


    她的話立刻吸引了眾人的矚目,錦王皺著眉頭看著她,這個十公主可是傲嬌的很,不按常理出牌,做出的許多事都沒有常理。


    “有一人可以替我出嫁。”


    “誰?”


    “就是她!”


    蒹葭帶著笑意,伸出如蔥白的手指,向著薑瑤的方向一指,眾人紛紛看去,竟然說的就是薑瑤。錦王不知為什麽竟有些難過之意,公宇想著錦王也堅定了一下神色。


    諸位大臣也是再好不過的,點著頭,這麽好看的容顏,北匈奴的單於,定會很喜歡,


    太後看後不禁眉眼一轉,瞬間露出笑意,眾人的神情被薑瑤都一一看在眼中,她微微一個歎息,去哪裏嫁給何人,不過都是浮萍一生。


    太後很是期盼的看著公宇道:“哀家覺得甚好,給她封個公主的位份,然後嫁去北匈奴,為我們烏蘭國和親,是她的榮耀。”


    蒹葭很是傲氣的看著薑瑤,心裏想著隻要她走了,慕容宸就隻會屬於她。


    可是公宇看著這樣漸漸平淡神色的薑瑤,絲毫不知道和親是意味著什麽,他們眾人將私欲施加給一個毫不相幹的女子。


    太後走到身邊,對著他耳語著,“君王若是答應,哀家就同意你和錦王之事,再不加任何阻攔。”


    “嗡”的一下,這樣的話在公宇的心中炸裂開來,無論是出於太後還是出於錦王,他都要讓作出決定。


    “你願意嗎?”


    公宇冷眼看著這個和薑瑤同名的女子,薑瑤看著蒹葭看過來的眼神,心裏說不出來的難受,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命被他們所救,報答也是理所應當的。


    “若是能用小女子的所有,換來公主和慕容公子的姻緣,換來烏蘭國萬千子民的安康,民女願意替公主前往北匈奴和親。”


    不知道什麽時候嗎,那個怯懦的女子,在大是大非麵前,鎮定自作淡漠的言語,絲毫沒有任何自我的情緒在其中。她嘴裏說的都是別人的想法,而沒有自己的願意與不願意。


    錦王大步上前,擋在薑瑤的麵前,執拗的眼神看著公宇道:“公宇,你過分了,她不是烏蘭國的子民,被慕容家的人利用了而已,為何要將一切施加在她身上?我願帶著八萬錦王軍去平北匈奴!”


    若是蒹葭出征,他不會如此憤怒,畢竟吃著十來年烏蘭國子民的供奉,身為公主就該如此為烏蘭國著想。而他們卻偏偏為了私欲。


    隨便找來一個女子,就要讓其背負國運。他一個將軍再次,覺得很是沒有臉麵。


    公宇看著錦王竟然真的站出來反對,內心掀起波瀾,心裏更是生起了怒意。蒹葭看著自己出嫁不發一語,反而薑瑤出嫁就是這般質疑,更是惱怒。


    “為何?那你就得問薑瑤啊,本公主和師傅救了她一命,將她從鬼門關拽迴來,本公主守在她身邊無數個日日夜夜伺候她,怎麽?替本公主出嫁就不可以了嗎?”


    蒹葭眼眶微紅著,這些咄咄逼人的話語,她不假思索的說了出來,薑瑤看向她的眼眸中,帶著憂傷。隨即她隻是緩緩一笑,一個作揖道:“我願意出嫁。”


    公宇生怕再有反悔之意,立刻言說著:“那就封為固倫公主,好生找人伺候,擇日出發北匈奴和親。”


    公宇的聲音擲地有聲的落在大殿上,眾臣紛紛讚同的著點頭,太後摟摟著懷中的蒹葭,輕的拍著蒹葭手,錦王一甩袖子臉色陰沉著往外走去,公宇急忙追了出去。


    最後大殿內走的空空蕩蕩,薑瑤獨自一人站在泛著寒意的大殿上。


    一旁的女官低垂著頭走了過來,對著薑瑤恭敬的道著:“固倫公主,奴婢是女官劉尚儀,還請公主隨著奴婢迴宮就寢吧。”


    薑瑤一個點頭,轉身隨著往後宮走去,薑瑤眉眼淡漠如水,她無欲無求,不知道他們那般複雜的情感是如何所感?


    而自己更像是個什麽都可以。


    無所謂去哪,無所謂嫁給誰,無所謂將來在哪裏?


    在她此刻的心裏嫁給農夫和君王都是一樣的,她不明白有何差別,是少了一顆心還是雙手呢……


    而更多的時候薑瑤都在心底問著自己:要什麽……


    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永遠沒有迴音。


    好似是任何都激不起他任何的興趣。


    為薑瑤服侍著洗漱的女官,伺候著薑瑤沐浴,薑瑤浸泡在池浴中,女官在她身側為她梳洗著長發,她不禁發出驚歎道:“竟沒有想到,如今天底下還有公主這般的人,生的美豔無雙。”


    薑瑤眼眸微動的看過去,被誇如此她並沒有多麽喜悅,反而更是被推入風口浪尖,她輕輕的歎息問著:“若是你,你願你要安安穩穩的一聲,還是美豔的地獄之行?”


    女官被薑瑤的言辭問的一愣,她不禁一笑,道:“若是能像公主這般,奴婢就是死了也甘願,哪怕就像浮遊一日,也好過著幾萬日消磨……”


    “因為得不到才想要。”


    薑瑤緩緩道著,那如泉水一邊瀲灩的眸子,讓女官看著都要心動,明明很是清純無辜的眼眸,卻藏著一個老朽一把的心。


    沒過幾日,薑瑤正坐在庭院內扶著長琴,封賞的詔書傳來的時候,薑瑤也沒有任何謝恩,女官接下詔書走了一個儀式。


    禮部的人隨後也趕過來,送著嫁衣和常服。身邊的女官一一手下,客氣的道:“還勞煩禮部尚書親手送來,真是榮幸。”


    禮部尚書看著薑瑤,一陣賞心悅目,隨後又是扼腕歎息著,他向著薑瑤一個作揖道:“不知公主可否改個姓名?”


    這讓不在意任何的薑瑤,感受到了來自心底的深深怒意,她皺起眉頭立馬停了手中的琴聲,她帶著伶俐的眼神看過去,低沉的聲音道著:“不可,我就叫薑瑤,一字都不改。”


    禮部尚書也是被薑瑤說的一愣,心想著雖然有位南安國的那邊的禮節,但為了能夠順利和親,他一思慮,不改便不改吧。


    女官很是驚奇的看著薑瑤,往日溫柔順從的薑瑤,此時竟變得很是淩厲,倒有些不像她了。薑瑤再次垂下眸子,繼續彈著長琴。


    給薑瑤的無外乎就是一個名分和詔書,後宮內沒有任何一個人來看望她,也沒有任何人來奉承,女官看著更合適一陣惋惜,這分明就是明顯的利用。


    宮門口此時一陣騷動,女官看了過去,門房拉著一個人發生著爭執不讓進來。


    “可別難為奴才了,君上下了口諭,不讓您進入公主的宮殿,還請王爺迴去吧。”


    “是啊,若是被君上發現定要狠狠的責罰奴才,奴才也是秉公辦事,承受不住……”


    女官走過去,一看正是錦王,不禁往內看了一眼,錦王對著女官道:“劉尚儀,你讓本王進去,本王有話要對薑瑤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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