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瑤就這麽在雪山上走著,視線晃來晃去,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她腳步匆忙的往上走去。


    “我不是為了山河圖才要娶你,我是真的想給你安穩一生。”


    身後的段景延仍舊緊追不舍,像極了在影院裏看一個身臨其境的影片,看的清卻不能左右其中的任何人。


    “若是我爺爺臨終前的遺言,你大可忘了吧,你是太子我隻是一個沒落家族的小姐。我們不會有什麽好結果,我也不想進你的王府,做什麽高貴的太子妾室。”


    他艱難的往這邊跑著,薑瑤氣喘籲籲的再也跑不動,被他一把拽住,大聲吼著:“你鬧夠了沒?我身為太子娶什麽樣的女子不得,為什麽就你推三阻四!”


    薑瑤哽咽的看著他,哭腔的說:“因為你是小人,你不配!”


    氣的段景延臉色鐵青,頭上的青筋暴起,眼眸都是鮮紅色,卻沒想到正在這時,雪山崩塌了。薑瑤推著段景延就要拔腿離開,但段景延卻拽著他往一旁的石頭後麵走去。


    眼看著石頭馬上就在眼前,可以暫時躲避,薑瑤一把甩開段景延的手,身後崩塌的雪也轟隆而下,段景延再次握上薑瑤的手被衝擊來的雪崩擊中,雙雙滾落下去。


    那雙手薑瑤還能感覺得到,一直很是溫暖,緊緊的拉扯著他,給著她生還的力量。


    段景延將她從雪堆裏挖了出來,凍得一身瑟縮的薑瑤渾身有些僵直,看著他一句話說不出來,而段景延則是皺著眉頭將披風解了下來,為薑瑤披上,將她一把抱起。


    往山下走去,中途好幾次他體力不支的要倒下去,薑瑤看著他凍得手臉通紅,已經抖得不成樣子,緩了過來的淚水頓時流下來。


    “放……下我,你……走吧。”


    薑瑤磕磕巴巴的說著,段景延絲毫沒有顧及,仍舊是緊緊抱著薑瑤,直到看見遠處向這邊跑來的禁軍才倒了過去,被帶到營帳裏搶救著。


    也就是那時候段景延得了寒症,所以之後的冬天他手才會冷的不行,但他從未和薑瑤抱怨過。像是影片播放結束,陷入一片黑暗中。


    不多時便到達官驛,段景延小心翼翼的抱著薑瑤下車,一進門便大聲喊著:“張炎!張炎!快出來。”


    一直在一樓住著的張炎,聞聲立馬走了出來,剛要開口請安,立馬看見渾身是血的薑瑤,嚇了一跳。段景延抱著薑瑤就上樓進了廂房,張炎立馬轉身拿著藥箱就奔了上去。


    張炎上去的時候,就已經看見昏迷的薑瑤躺在床榻上,胸口長長的箭挺立著,段景延伏在床邊攥著薑瑤的手守著,門外噔噔的一陣腳步聲,康德立馬攔住要闖進去的雲袖。


    “康公公,求求你放我進去,我要看娘娘,娘娘她如今怎麽樣了?”


    康德搖著頭,剛進門的張炎轉身看向著急的雲袖道著:“讓她進來幫忙吧。”


    “這……”


    康德瞧了一眼段景延,段景延默不作聲的隻顧看著薑瑤,康德隻好一點頭,放了雲袖進去,緊閉了房門。


    雲袖端著一盆盆的血水出去,拿著幹淨的白布,段景延小心的護著薑瑤的胸口,看著張炎要下手去拔箭,段景延還是擔憂他下重了手。


    “朕來吧。”


    段景延手握住長箭緩緩的往外用力拔著,才知道這箭紮的有多深,有多重,在血肉摩擦之間的聲音,讓他的心都劇烈疼痛起來。


    張炎目不轉睛的盯著漸漸拔出體內的箭頭,而一旁雲袖緊緊地捂著嘴不敢發出一絲聲響,眼淚大把大把的掉著,她心裏乞求了千萬遍。終於箭頭全部拔出,段景延忙遞給張炎。


    張炎小心的結果接過,看著發黑的箭頭,道:“怪不得淑妃的麵色泛青,這箭頭淬了毒,看來射箭之人是要一擊致命。”


    段景延聞言神色暗了下去,眼淚洶湧著鋒芒,立馬站起身,走來走去,對著門外的禁軍和錦衣衛道:“給朕嚴查淑妃中箭之事,一定要查出何人所為,七日若查不出來,提頭來見!”


    錦衣衛和禁軍首領紛紛抱拳領命道:“是!微臣一定不辱皇命!”


    張炎在薑瑤身邊清理著瘡口,撒上軍中的創傷藥,為薑瑤服下祛毒的丹藥,將傷口包裹住,他能做的僅有這些了。


    段景延又疾步走了迴來,問著:“怎麽樣?何時才能醒過來?”


    張炎搖著頭,緩緩道著:“迴皇上,娘娘中箭距離心脈隻有微毫之差。微臣已經把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隻剩下娘娘自己扛了,幸好娘娘年輕,相信定能逢兇化吉。”


    雲袖慌張的腿一軟,往一旁一歪,差點打翻桌上的擺件,而屋內誰也顧不得雲袖的失態。


    段景延心裏一沉,垂下眼眸緩緩看向薑瑤,緩緩抬起手揮了揮,道:“你們都出去吧,朕親自照料。”


    雲袖萬分放心不下,請求道:“皇上,還是奴婢來吧。”


    段景延獨自坐在床榻邊,握住薑瑤的手,像是乞求一般頂著額頭,沒有往日的暴怒。他清楚的很現在能救她的,隻有無微不至的照料和她的自救。


    雲袖看著無比蒼白麵孔的薑瑤,和孤獨無助的段景延,呆愣在當場,還是張炎走過來站在雲袖旁邊牽起他的手,眼含心疼的看著她。


    “走吧,我們不要添麻煩了。”


    雲袖瞬間恍惚了神色,被張炎牽著就往外走去,康德見著兩人這般走出來,頓時驚得瞪大眼睛,心裏暗暗稱奇,複而搖了搖頭。


    剛一出門就聽見一旁的阿曜正在啼哭,猛砸著門的聲音,雲袖連忙走進屋子,一把抱起阿曜,阿曜像是知道了什麽傷心的嚎叫著。


    “大皇子不哭,不哭……”


    屋內的段景延,就這樣日夜不停地守著薑瑤,為她喂著湯食,喂藥……淨水潔麵,擦著身子,體會著他從未做過的伺候人的事。


    段景延將碗中一勺湯藥喂給薑瑤,用絹帕擦著從嘴角溢出來的藥漬,看著仍舊昏迷的薑瑤,已經四五天過去了,他漸漸邋遢起來,胡子長了出來發絲淩亂著。


    康德站在一旁收著藥碗,心有不忍的對段景延道:“皇上,不如讓奴才伺候皇上梳洗一下,總是這麽熬著也不是事,龍體貴重,禁不起這麽損耗啊。”


    “無妨,阿瑤不醒,朕無心任何事。”


    “皇上,淑妃娘娘一定也希望醒來能看見皇上康健的身子,地上寒涼,您身子又不好,這每日睡地上,奴才都看不下去啊。”


    段景延冷哼一聲,道:“若阿瑤死了,朕還做這皇帝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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