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安宮內。


    院子裏滿是珠光寶氣,屋簷上掛著琉璃鑲金的宮燈,透著五光十色,映襯著屋簷下端坐的宋妃,照在宋妃身上光彩極了。


    送禮隊伍為首的太監,手中握著拂塵,道:“把這些寶貝仔細的放好,這可都是咱們內務府孝敬給宋妃娘娘的,以後的日子還得請娘娘多關照著。”


    蘿卜在宋妃耳邊說道:“內務府新晉的總管太監,餘全福。”


    宋妃理了理懷內的狐狸毛,微微一笑,道著:“餘總管的好意,心領了,賞。”


    蘿卜拿了一個銀袋放到餘全福的手中,餘全福一顛分量就知道不菲,立馬喜笑顏開。


    “多謝娘娘了。”


    “今日餘總管想必是忙壞了吧,這宮內新晉了那麽多小主。”


    “不妨事,左不過就是個婕妤充媛的差事,哪裏比的上娘娘您,給娘娘送來的都是挑的最好的,江南初春供的綾彩織錦料子,您可是獨一份。”


    宋妃微微一笑,餘全福彎身道著:“奴才還得去端華宮,就不叨擾娘娘了。”


    “餘總管,”宋妃從身邊拿過一個木匣子,遞給一旁的蘿卜,“我這邊事多走不開,餘總管既然順路,就請代我將這禮物送給王婕妤。”


    “娘娘放心,奴才定然帶到。”


    餘全福從蘿卜手中接過木匣子,轉身走了出去。餘全福剛走,問弦就帶著人走了進來,身邊烏泱泱的跟著一片宮女。


    “奴婢給宋妃娘娘請安,娘娘吉祥。”


    宋妃一見問弦進來,忙起身扶起問弦的身子,拉著問弦的手道:“姑姑,哪裏需要這般客套,衣兒可是姑姑看著長大的,這禮可受不起。”


    問弦笑著,就指揮著身後的眾人,將賞賜的玩意擺在院子中,問弦看著堆得滿院子的擺件,道賀著:“娘娘,守得雲開見月明,當真是福氣。”


    “哪裏,還不是靠著太後的疼愛,衣兒才能有今天,衣兒謹記在心的。”


    “娘娘,雖然如今有了位分和權利,但皇上那邊,娘娘還得上心,切不可疏遠了。”


    “衣兒謹記。”


    問弦飽含深意的看著宋妃,交代完便帶著人走了出去。


    宋妃有些疲倦的剛要進屋,就看著椅子旁邊的玉樽盆景,問著:“這是誰送來的?”


    “迴娘娘,這是淑妃送來的。”


    蘿卜看著健忘的宋妃,不禁笑了起來,“娘娘,那會您還對著玉樽還好一陣誇讚呢,怎麽一轉頭就忘了呢?是不是看著太後那麽多好物件,入不了眼了。”


    宋妃一挑眉眼,再看向太後那些奢侈貴重的物件,著實有些小巫見大巫,撫上頭上的發簪,說著:“擺到前廳吧,日日都能看著它,提醒我別忘了出人頭地。”


    端華宮內。


    西六宮內最好的宮宇,主殿向陽,中央還有個大花壇,宮裏宮女太監都在搬著寢殿。


    長街上,四個太監抬著一個木板,木板上王婕妤躺在上麵蓋著錦被,被幾人小跑著抬往端華宮,一旁經過的宮女太監無不麵露竊笑。


    靈月跑在最前麵,大喊著:“都讓開!讓開,一個個沒長眼睛的,衝撞了王婕妤定讓你們好看。”


    一直將王婕妤抬進了端華宮的寢殿內,王婕妤環顧著寬敞的寢殿,頓時覺得神清氣爽,一旁的宮女將王婕妤搬下木板,放在床榻上。


    “啊……”


    宮女動作太快,扯痛了王婕妤,她淩厲的一眼看過去,靈月立馬上去就給了那宮女一巴掌。


    “王婕妤何等金貴,容得著你們幾個粗手笨腳的折騰,罰你三天不許吃飯,去浣衣局幹粗活。”


    王婕妤冷笑一聲,那宮女捂著臉哭著跑了出去,此時外麵傳來餘全福的聲音。


    “呦,這哭的梨花帶雨的是怎麽了?”


    那宮女一看是餘總管,哭的更甚了,轉身看向殿內,一扭頭就往外跑。


    “這一個個的還沒當主子呢,就這麽有脾氣。”


    心下了然的餘全福,一語雙關的說著,在院子裏請安道:“奴才內務府餘全福,見過王婕妤。”


    靈月走了出來,鄙夷的說著:“我們家王婕妤,身子不適,已經睡下了,餘總管把東西放下就行了。”


    “奴才路過禧安宮,宋妃娘娘讓奴才,帶了禮過來,送與王婕妤。”


    餘全福雙手托著木匣子,靈月伸手拿過來,轉身走了進去,王婕妤眼神淩厲的瞟向窗外,呸了一聲。


    “沒根的東西,也配進我的院子,想巴結我,也得看看自個配不配。”


    靈月將木匣子打開,遞給王婕妤看著,“就是一肚兜,看手藝應該是宋妃自個繡的。”


    王婕妤伸手拿了出來,翻來翻去的看著,一下子甩給靈月,道:“拿去,給公主穿了吧。”


    縱然是她再嫌棄那廉價的肚兜,也得顧及如今管理六宮,還有太後傍身的宋妃,麵子還是要給的。


    門外的餘全福,沉著臉色,掐著嗓子道:“聽見沒有,別愣著了,把東西找地放下。”


    身後的太監們把東西隨意往遞上一放,餘全福看了一眼裏麵燈火通明的寢殿。


    “咱們走。”


    昭仁宮內。


    已無往日的輝煌,殿內已經被內務府的人搬空,失去裝飾擺件的昭仁宮,泛著不忍直視的寒酸,灰突突的屋子裏隻留下最基本的一些桌椅物品。


    “來人呐,倒茶。”


    皇後從椅子上站起來,下意識的喊著,可是空蕩蕩的昭仁宮內,再沒有一人伺候,都被康德帶去了慎刑司。


    她走到桌案前,鋪開著宣紙,像往常一樣捏著衣袖,緩緩研著磨,眼神空洞的低垂著。直到墨汁多到要溢出來,她才罷休。


    拿著毛筆蘸著墨汁,在紙上寫下一個個的“靜”字,可是手不斷的抖著,失去了往日習字的力度。


    一下子將毛筆扔到了地上,抓起紙團成一團撕開,大喊著:“薑瑤,你個賤人!本宮詛咒你不得好死,就算你把本宮囚禁在這裏,你也休想爬上本宮的位置。”


    “哈哈哈……”


    皇後一邊大笑,一邊在空蕩的殿內晃蕩著,或哭或罵,還保留著最後的尊嚴,而她宮內的宮女太監,包括珍珠在內,都在受著慎刑司的鞭刑。


    一鞭一鞭的抽在他們身上,哀嚎聲一片,康德站在一旁靜默著,看著一個個身上血淋淋的,說著:“再問你們一遍,關於皇後下毒的事,招不招?”


    小宮女們說著:“康公公,我真的不知道。”


    珍珠嘴裏流淌著血,她渴望的看著康德說著:“我招。”


    康德冷哼一聲,笑了出來,道著:“早知如此,何必多讓我費這功夫。”


    一旁的慎刑司主事,提筆鋪開宣紙,記錄著珍珠口下皇後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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