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朕答應你的都寫在上麵了。”


    段景延將寫好的卷軸卷好,薑瑤一下子繞過桌案跑到段景延麵前就要拿,段景延拿起卷


    軸高舉著,薑瑤墊著花盆底的鞋子跳著就是夠不到。


    “皇上,既然寫都寫了,給臣妾看一眼嘛。”


    薑瑤在段景延的胸口蹦跳著,胸口起伏著,看的段景延一陣晃了神情,頓時邪魅一笑。


    “阿瑤,想要嗎?”


    “想要。”


    “真的想要嗎?”


    薑瑤渴望的看著那紅色的卷軸,認真的點著頭,段景延俯身在薑瑤的耳邊,輕吐著氣息道:“你看朕這麽坦誠相待,那阿瑤也得給朕寫一份吧。”


    段景延的話說的薑瑤心裏癢酥酥的,薑瑤不禁退後一步,嘟起了嘴,一手揉著癢癢的耳朵,道:“臣妾沒有空口白牙的給什麽承諾,為何要寫?”


    段景延微眯著眸子,反問著:“真的沒有嗎?”


    “沒有。”


    薑瑤斬釘截鐵的迴答著,她薑瑤才不像大豬蹄子是個愛到處許願的人。


    “阿瑤既然這麽沒有誠意,那朕就燒了這卷軸,就當朕也沒說過。”


    “不要!我寫。”


    薑瑤急的跺著腳,努力迴想著自己說過的話,段景延得逞的垂下胳膊,雲淡風輕的說著:“這樣才公平,要信守諾言,做事才會有始有終。”


    薑瑤皺著一張小臉,明顯感覺是被算計了的感覺,他早就知道段景延沒這麽好糊弄。


    “好嘛,臣妾寫就是了,定不會辜負皇上的情意。”


    段景延親自為薑瑤鋪好金描牡丹雙麵聯紙,將筆蘸好筆墨,親自遞給薑瑤,薑瑤咬著紅唇,一副不情願的樣子,走到桌案前。


    薑瑤實在不知道自己承諾了什麽,滿頭霧水問道:“寫什麽?”


    “你自己連剛才說的話都忘了嗎?”


    段景延坐在了對麵的椅子上,賞心悅目的看著薑瑤,抿著茶水,危險的眸子看的薑瑤不禁打了個冷顫。


    他的阿瑤對他說的那些話,當真是沒有過腦子的敷衍,需要這種方式,來嚴於律己一下。


    薑瑤瞬間知道了段景延想看什麽了,立馬歎息一聲,自己真是殺敵八百自損一千啊。


    “臣妾,會一直陪著皇上,不離不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定不會辜負皇上的一片情意。”


    “還有。”


    “皇上需要臣妾的時候,臣妾會一直在。”


    “還有呢?”


    薑瑤咬著筆杆實在想不起來,無辜的桃花眼看著段景延,段景延輕歎一聲,道:“你進宮那日對我說的話,原來最重要的你給忘了。”


    薑瑤不禁感慨這個段景延要比她記性還好,那都兩年前的事了,還沒有完,一次次問難她,薑瑤不禁細細迴想。


    那年她十六歲入宮,選秀的時候,段景延留下了她,看在薑將軍的份上賜了個婕妤。薑瑤隨著後宮教養嬤嬤路過禦花園的時候,偶然遇見一身黃袍的段景延。


    除了一些問候的話,薑瑤快進似的搜尋這記憶,最後薑瑤臨走之前,說了一句:“從今以後,君生我生,君死我死,皇上的顧念之情,薑瑤定以死相報。”


    薑瑤沉默了,似乎顯得太過沉重,還是個傻女人,可惜那個原身生產的時候已經死了啊,也沒見段景延因此而如何,仍舊是風花雪月的很。


    還是女人太傻了,一個嬪妃死了,還會有下一個繼位者,又算得了什麽呢?


    薑瑤換上笑麵,莞爾一笑道:“臣妾曉得,開個玩笑罷了,皇上還當真了。”


    刷刷幾筆寫完,將卷軸卷好,不禁再次嘲笑著自己,段景延要的不是癡情的心,而是忠心。薑瑤看的清楚,心卻覺得一陣痛意。


    段景延一時也沒了興致,站起身拉起薑瑤的手,轉身走向寢殿,道著:“朕乏了。”


    一把就將薑瑤扔到了床榻上,薑瑤敢怒不敢言的看著脫著外衫的段景延,幹笑兩聲道:“皇上,我們合衣睡吧,一會沒準養心殿還有政務。”


    他心裏一股氣悶之意,氣著薑瑤把什麽都忘了,氣著薑瑤敢這麽拒絕他的隆恩。


    “怎麽?朕的淑妃,剛才寫的都是奉承話嗎?”


    “當然不是,都是臣妾心裏的真心話。”


    薑瑤一陣心虛,明白段景延這是生氣了,氣她忘了從前的事,但這不能怪薑瑤啊,十來年錯綜複雜的記憶,薑瑤可迴憶不過來,還要為她做過的事買單。


    包括眼前這個男人,但看在有這麽可愛的阿曜的份上,薑瑤也不得不得不妥協。


    “休想再耍你那點小聰明,朕今日哪裏也不去,就歇在你的歲安宮,幫你好好想想。”


    “皇上……”


    薑瑤眼眸中反正令人憐憫的光,楚楚可憐,清涼的眼眸中光彩流動著,看的一身暴躁之氣的段景延心瞬間就軟了下來,他有些自責剛才那種想對薑瑤粗暴的行為。


    “臣妾很高興,皇上能留下來陪臣妾。”


    薑瑤從床榻間跪了起來,肩膀出的衣衫滑落,露出了半個香肩,纖細的手解下了段景延的腰帶。段景延挑起薑瑤的下巴,出神的看著,唿吸不禁一滯。


    “皇上……”


    薑瑤呢喃著的話語,被段景延俯下身子,立馬封住了口,身子壓了上來,龍涎香的味道讓薑瑤沉浸了下去。


    一直到夜幕夕沉的時候,段景延才肯讓堅持不住的薑瑤睡過去,手撫摸著薑瑤熟睡的臉龐,那經過一陣激烈過後的黑眼圈,更是被脂粉遮不住。


    他有些犯涼的手,讓薑瑤不禁在睡夢中皺起眉頭。


    “原來,你這麽怕涼,那為何還要給朕暖手?定是冷的焦心吧,傻丫頭……”


    段景延將手拿開,薑瑤睡著的眉頭才舒展開來,段景延穿著裏衣,走出寢殿外,康德正候在門口。見段景延走了出來,立馬供身倒了茶水。


    段景延坐在內堂上,喝了幾口茶水,滿腦子都是薑瑤那個磨人的小妖精。


    “皇上,這是地契和金牌。”


    雲碧為段景延續著茶,段景延問著:“怎麽是你,雲袖呢?”


    雲碧立馬跪了下去,道:“皇上,今日雲袖手受傷了,奴婢才來裏麵伺候。”


    段景延看也未看,康德將地契金牌放在一旁的桌上,迴稟著:“今早昭仁宮內問安,錢


    常在對淑妃娘娘出言不遜,被淑妃掌嘴二十,雲袖執行。”


    “降錢常在為美人,關去冷宮。”


    “是。”


    康德立馬領命下去,段景延對著在地上瑟縮的雲碧揮了揮手,雲碧立馬退出殿外。


    不多時,歲安宮門房處傳來動靜,門房的太監來報,“皇上,宋昭儀身邊的來人說,禧安宮收拾停當,想請皇上過去用晚膳。”


    段景延掃了一眼毫無動靜的寢殿,理由都懶得編大手一揮著:“就說朕睡了。”


    隔壁的禧安宮內,宋昭儀正精心擺著做好的吃食,蘿卜一臉怨氣的走了進來。


    “怎麽了?皇上說幾時來?”


    “歲安宮的太監說,皇上睡了。”


    宋昭儀正布著碗筷的手,立馬僵在了當場,她以為搬來禧安宮離養心殿更近了,能夠免去皇上奔波,卻沒想到第一日的入住就是自己孤零零的寂寞。


    有心來,再遠都不怕,無心來,就連個借口都懶得編。


    “主子,皇上晌午就進了歲安宮,這都半天了,陪主子用個晚膳都不來,這麽早就睡下了,定是被淑妃魅惑的……”


    “住嘴!人多口雜,這種話不要再說了。”


    宋昭儀也明白,但就是不願意去承認,這一月的恩寵就這麽到頭了嗎?她薑瑤隻要柔情蜜意就可以,為何她宋衣兒就要用自己的身家去交換。


    還換不來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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