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不好?你方才不還是答應的挺快麽?”慕容墨城直接大笑出來,看出他那點小心思,“就你這點膽量,也敢提出毀壞傳位詔書?”


    “我的意思是,我們逼宮可以另選日子,到時準備充足。”慕容淵總不能承認,他是懼怕顧凜。


    慕容墨城卻是不以為然:“不用準備,本王是你的後盾,顧凜的軍隊人數還沒有你的多,他打不過你的。”


    盡管是這樣,慕容淵想到他,還是有些猶豫了。


    “我也知曉這個道理,但他太過狡猾,我擔心自己捉不住他,還會掉入他的陷阱裏。”


    “我已經讓人將他的軍隊困在了城外,他的人短時間內進不了京,你完全不必有這方麵的擔憂。”慕容墨城話音一落,慕容淵眼神當即亮了。


    顧凜都被捉住了,剩下的人倒也不足為慮,那他也就沒什麽好猶豫了。


    慕容淵得意的笑出來,掂了掂手裏的令牌:“既然如此,那就多謝皇弟了,我即刻將他打入大牢。”


    “如果你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那即便日後登上皇位,也坐不長久,”慕容墨城視線陰沉,“我現在做的這些可都是為你,你心裏清楚就好。”


    “是,我知道皇弟待我極好,日後必定報答!”他轉身出了府上大門,想到顧凜見到自己時的震驚模樣,腳步輕快。


    慕容淵離開過後,就有人神情慌張的跑過來,差點摔倒在地上,又很快爬起來:“我們的人傳來消息,馬車裏的人並非是顧凜他們。”


    “你再說一便?”慕容墨城聞言,手中動作驟然緊扣,若裏麵的人不是他們,那他們現在又可能在哪裏?


    難道他們早就察覺城中異樣,可他們又是如何得知消息的?


    那人聲音顫了顫,他說第一遍的時候,慕容墨城的臉色就已經變了,他不可能沒聽見方才說的什麽。


    “我們現在怎麽辦?”下屬知曉他對此事極為看重,低下頭不敢看他。


    慕容墨城臉色籠罩在一片陰鬱裏,若是顧凜不在軍隊之中,那慕容淵不會是他的對手,拿到軍隊也起不了作用,逼宮的勝算就少了幾分。


    好歹他也在軍隊這事上費了些心思,要是就這麽前功盡棄,到底是有些不甘心!


    他攥緊手掌,手背上青筋暴起,強咬牙道:“不管如何,現在去阻止他也來不及,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即刻迴去,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我們從沒開過這裏。”


    “是。”下屬迅速推著他的輪椅離開。


    另一邊,慕容淵總算是如願以償拿到令牌,披盔戴甲騎上馬,身後是將近兩三萬人的軍隊,前方的騎兵手握刀槍。


    從遠處看是黑壓壓一片,號角聲伴隨著馬蹄聲陣陣響起,城門緊急關閉,有些民眾來不及逃竄,嚇得連滾帶爬的跑。


    慕容渲得到消息,火速帶著人上城樓,但也不過兩千多人,加上城中巡視的將士,連五千人都不到。


    “究竟是誰突然聚集兵力攻城?速速將此事報到宮中。”慕容渲從哨兵手裏拿過望遠鏡,稚嫩的眉目裏參雜著擔憂。


    他雖然年紀小,但少年老成,很多事都明白,如今宮中局勢動蕩,此時一旦城門被打開,那皇宮就守不住了。


    短時間內能發動這麽多兵馬,對方勢必早有準備,就算宮裏現在支援,也需要一定時間,他們現在唯一的辦法,就得撐到宮中支援。


    “七殿下,為首的人好像是三皇子……”一士兵慌忙來報。


    慕容渲臉色越發難堪,仔細一看才發現,走在最前麵馬上之人真是慕容淵,他突然騎兵,除了皇位還能為了什麽?


    “皇兄,你若是現在將人退去,我不會告訴父皇,這件事就當做沒發生過,你我還能是手足……”


    這話沒說完,就被慕容淵冷笑一聲打斷,他一箭朝城樓上射去,慕容淵轉身躲開,箭矢竟深入牆木三分。


    “誰要和你是手足?都到了這種時候,你居然還想用這種話誆我,皇子的位置可以有很多,皇帝隻能有一個,我既然做的出來,就不會退兵!”


    “詔書是父皇的意思,他要傳位於誰,萬不是我能左右的,皇兄若是有心於此,不妨到父皇麵前說清楚。”


    慕容渲接過將士遞來的遁甲擋在前麵,他都敢在這種時候動手,顯然是沒有了顧及。


    “皇兄想想你府上的人,謀逆之罪株連九族,若是你不成事,他們也難逃一劫,數十條人命在你眼裏就輕如草芥嗎?”


    “別和我提這些有的沒得,不過就是些低賤的下人,死了便死了,今日我若成功,我這身後的將士都坐享富貴榮華!”


    軍隊中再次響起號角聲,有的迫不及待的想爬上城樓,慕容淵看的心情大好:“你也不必同我多說。”


    “若是識相,就盡早將城門打開,我諒你與我同姓,還可饒你一命,不然你就等著和狗皇帝一同去死!”


    “你!”慕容渲見他罵的這樣難聽,眼中怒火止不住的冒出來。


    “這是激將法,殿下不可開城門。”有將士擔心他衝動,連忙出聲提醒。


    事實上他也知曉這理,但他不敢信的是,平日裏醉生夢死的三皇兄,會為了皇位起兵造反,甚至置他人的性命於不顧。


    慕容淵大笑幾聲,揚手一揮,前騎兵動作迅速爬上城樓,有些被射傷掉下,有些成功抹殺看守城樓的將士。


    慕容渲拔出長劍,與反叛的將士打了起來,東方倏地射出三兩支箭矢,一隻正中他的手臂,長劍哐當一下子掉在地上。


    “唔。”慕容渲忍著疼,捂住手臂的傷口,旁邊的將士護在他身側。


    “停。”慕容淵見此越發得意,爬城樓的士兵停下動作,三五米的城牆在這些人麵前,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這當作是給你的警告,我念著你年紀小,不想叫你死在我眼前,其實我也不明白,父皇怎麽會把皇位給你,我的功名詩書哪裏比不得你?”


    “君王當賢明……”慕容渲咬牙忍著,不肯在他麵前喊出半個字。


    “我們各憑手段得天下,光是賢明又有何用,你武功打不過我的。”慕容淵隻覺得,他這是在癡人說夢。


    古往今來,哪些人不是靠武力使人信服?


    “如今顧凜的軍隊無人帶領,就如同一盤散沙,如何與我這些人對抗?你已經沒有退路了,還是不要消耗我耐性的好。”


    慕容淵坐正身子,抬起頭看到城樓上一個熟悉的身影,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目光震驚。


    “姐姐……”慕容渲看到蘇毓,蒼白著臉色想要衝她笑,卻一個不穩差點倒下。


    蘇毓趕緊上前扶住他,注意到他手臂傷口血流不止,還隱隱有些發黑,像是中毒的跡象。


    她拿出解毒藥丸,給他喂下一兩顆,在傷口擦些草藥,防止毒性蔓延。


    “先把他扶到裏麵去。”蘇毓對旁邊兩個將士開口。


    慕容渲腦子裏意識還是清醒的,她在這裏出現,想必顧凜在這附近,那慕容淵想要攻城就沒這麽容易了。


    蘇毓站在城樓之上,風吹起發絲,臉上神情堅毅且毫不畏懼:“慕容淵,你可是看清我了,隻要有我在,就必不會讓你得逞!”


    “哼,你又能奈我何?”慕容渲絲毫沒將她放在眼裏,“你先前不是和顧凜在一處麽?如今怎麽又找上慕容渲?”


    “想來與人盡可夫的妓子無異,全身也就一張皮相尚且能看。不過你現在是找錯了,要找就來找我,我的人即將破城,他們誰都救不了你,你隻能依附於我!”


    蘇毓無聲冷笑,她重活一世,就是找他報前世之仇,怎麽可能還讓他好好的?


    “我本來還想給他喘息的機會,但現在我也想嚐嚐你的滋味,看顧凜到底是如何對你言聽計從。”


    慕容淵越發得意,正要讓人攻城,發現顧凜帶著大片人過來,從後方反將了他一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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