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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隱約中聽見有人在身旁低聲的哭泣,那哭聲細碎中帶著微弱的節奏,像是有人在玩一款叫做“勁舞團”的小遊戲時,敲擊鍵盤的聲音。我恍惚中,覺得自己就是那個被敲擊的鍵盤,每個音符傳過來,都有一陣的疼痛,不知從什麽地方發出,卻迅速的傳遍全身。我掙紮著想要躲開那隻巨大的手,卻完全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


    我努力睜開眼睛,相信自己是在做夢,隻要醒過來,所有的疼痛和無助就會立刻停止。我看見了紅色的曼陀羅的圖案,之後有白茫茫的光,再之後我看見了坐在我旁邊,正努力擦去眼淚、盯著我看的笑笑。


    “你醒了!”破涕而笑的笑笑,附身過來,確認我是不是真的醒了。


    我試圖坐起來,馬上被一陣劇痛擊中,這次很明確,疼痛來自於胸口。我忍不住啊的尖叫出聲,伸手去摸胸口的位置。紗布纏著,裏麵好像有夾板。我這才記起來,我剛剛經曆了一場浩劫,並險些命喪停車場。


    笑笑輕輕按住我,示意我不要動。伸手扶著我的後背,又慢慢的把我平躺著放好。


    “先別動,右邊的肋骨骨裂,打了夾板,你要臥床靜養三天。”笑笑邊說,邊又轉過頭去偷偷擦眼淚。她原本就有點微腫的單眼皮,此刻已經被揉得透明了。可能哭的太多,眼睛裏泛著紅血絲,隱形眼鏡換成了框鏡。比起之前那個傻白甜的樣子,現在梨花帶雨的樣子,倒是顯得格外的惹人憐愛。


    “嗯,茹菓呢?我睡了多久?”這是我想到的第一個問題。隨之想起了那場惡戰的最後一幕,茹菓奪槍、瞄準、扣動扳機、射擊,甚至從匪徒肩膀上摔下來之後,她也在一瞬間就擊中了坐在車上的另一名劫匪的手臂。那時的她,那一連串的動作,讓我有種難以解釋的不自然。


    不過,不管怎樣,她醒了,這是那場劫難過後,留給我的最大的驚喜。她能在那種情況下及時醒過來,並且救了自己,可以說堪稱奇跡了。


    “茹菓,又昏過去了。而且,她好像不是茹菓。”笑笑坐下來,看著我,臉上顯出失落的表情。“你隻睡了一晚,現在是26號早上。”


    “她不是醒了麽?怎麽又昏過去了,等等,你說她不是茹菓是什麽意思?”一說話就覺得胸口疼,所以我盡量放緩語速,放慢唿吸。


    “你別急,不管她是誰,現在都有警察保護她,很安全!”笑笑果然是善解人意的,明白我在擔心什麽。


    “我記得最後是高非救了茹菓,然後我就昏過去了,後來發生了什麽?”


    “我們和警察趕到的時候,她站在那裏,一直用槍指著高非,好像誰也不認識的樣子,我開始以為她隻是失憶了,但是她說她叫赫蓮娜,然後就又昏過去了。不過你放心,主任說,應該是藥物損傷嚴重,所以沒那麽快徹底蘇醒,不過既然醒過一次,就證明在慢慢康複了,肯定很快還會醒的。至於她為什麽說自己是赫蓮娜,就不知道了。”


    “她明明就是茹菓呀,高非不也說那是茹菓麽?高非呢?”


    “你別急,茹菓可能隻是沒恢複,或者我們聽錯了,要等她再醒了才能弄明白。”


    “那高非呢?”


    “高非就在隔壁,他傷的比較嚴重,現在還沒醒。”笑笑說著頓了頓,眼裏的淚水又湧了出來。我知道她想問張壑和薑楠出了什麽事。


    我努力抬起手,抓著她的手臂,說:


    “笑笑,你要有心裏準備。”我看著她,她的嘴唇顫抖,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來,砸在我的手背上,溫熱的感覺。“張壑被抓走前中了槍,我看的很清楚,子彈就打在他的胸口上。”聽到這裏,笑笑已經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了,哇的一聲,趴在床邊放聲痛哭起來。


    我沒有阻止她,隻伸手輕輕撫摸她的頭發以示安慰,她還沒告訴張壑她的心意吧,那些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愛戀,怕是再也沒機會了吧。


    這心情,和我聽到茹菓自殺之後的心情是一樣的啊,隻是,我沒有像她這樣放肆哭泣的勇氣罷了。那是一種比你花了一整夜寫好一段程序,剛要運行,硬盤就燒了還要讓人氣餒;比你費勁心力,熬了無數個通宵,終於完成了係統設計,產品經理就告訴你產品已經下線還要讓人懊惱。最重要,除此之外還有鑽心得疼痛,讓你在懊惱裏痛不欲生。


    想想當時的場景,子彈從正麵,近距離的射進了張壑的左胸,貫穿了身體,從背後射出來,打在車門上,血濺在薑楠的臉上。張壑在子彈的推力下,向後摔倒在薑楠懷裏,血像倒了的紅酒瓶一樣,瞬間暈染了他潔白的製服,整個人立刻就失去了生命的光澤。那是你看得到的變化,就好像一張彩色照片忽然加了黑白濾鏡一樣的效果。


    那種狀態,不管有沒有正中心髒,要是不能及時治療,都是兇多吉少吧。


    還有薑楠,匪徒的目標原本就是他,想必是為了滅口才開的槍。如今被抓去了,估計迴來的可能性也不大了。


    茹菓,你到底招惹了什麽樣的人?


    “笑笑,發生了這樣的事,警察已經介入了吧?”我聽著笑笑的哭聲沒那麽激烈了,才小心的問。還有好多事要處理,現在不是隻顧著傷心的時候。


    “嗯,餘淮已經被帶去錄過口供了,他還給茹菓請了一個律師來。“


    “為什麽要請律師?”


    ”因為監控裏看到是茹菓開搶打傷了那個死掉的匪徒。”


    “死掉了?”


    “嗯,不知道是不是茹菓射殺了他。”笑笑顯得有些困惑和不安。


    “阮陽知道了麽?你有告訴阮陽麽?”既然警察介入了,很容易就能發現阮陽來過吧,而且很快就能查出阮陽藏身在我的公寓裏吧。


    “阮陽被警察帶走了,他們說,他是前段時間,那個警察遇襲案件的重要嫌犯。”


    “果然被捕了。那麽找到那些企圖綁架茹菓的匪徒了麽?”


    “目前還沒有得到消息,餘淮的女兒,也沒找到。從昨天到今天,陸陸續續,來了好幾撥警察,據說是懷疑三個案子互有關聯。”


    “你是說殺害警察,綁架茹菓,拐走餘淮的女兒,三起案件互有關聯?”雖然預感到事情不簡單,但這麽複雜,卻也是超出了我的想象。


    “嗯,現在你、高非、茹菓的門口都有警察守著,估計發現你醒了,等下就會找你錄口供了。”


    我環視了一下房間,看這房間的格局和布置,就明白了,最後我們還是沒有走出濱海醫院的特診住院部,而且更滑稽的是全員住進了這裏。


    “阮陽被捕之後,你有見過他麽?”


    “沒有,從昨晚到現在,特別的混亂,我也被叫過去,問了幾次話了。”笑笑顯出為難的樣子。


    “薑楠被抓了,阮陽被捕了,餘淮要忙著找孩子,高非重傷沒醒,我也動不了,那有沒有人通知茹菓的家人?”真是損兵折將的一夜啊。


    “之前薑楠一直說,茹菓留下遺書,說如果她死了,讓找到阮陽之後再通知她的家人,所以一直沒通知。不過,這次,好像警方已經通知茹菓的父親了。”


    “茹菓的父親?”


    “嗯,聽餘淮說也是個警察,不過好像是文職。”


    “那茹菓的父親會來?什麽時候到?”或許茹菓的父親可以幫得上忙。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可以去問問餘淮,他應該能聯係到。”笑笑想盡力幫忙做點什麽。


    “笑笑,你聽我說,警察懷疑三個案件有關聯,一定是有原因的。我也覺得所有的事情都太湊巧了。“


    “嗯,確實太巧了。”笑笑表示認可。


    ”如果真是那樣,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這關係到阮陽的安危。關係到能不能盡快把薑楠和張壑活著救迴來。明白麽?我能相信你麽?”


    笑笑望著我,先是有些驚訝,之後變為信任,最後努力的點點頭:


    “我明白,需要我做什麽?”


    “阮陽之前受重傷躲在醫院裏,後麵又一直住在我家,是因為他被警方通緝,被不知道什麽人追殺。這個你知道麽?”


    “我猜到他在躲什麽人,但是沒有想過他是通緝犯。”


    “好,現在你知道了。阮陽說那些人之所以追殺他,應該是懷疑他知道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這個秘密就來源於那個死掉的警察。因為阮陽在那個警察臨死之前,和他有過接觸。”


    我停頓了一下,看了看門口,沒有人進來。笑笑也緊張的往前坐了坐,更靠近我一些。


    “你還記得我那天你來給阮陽換藥,我臨時有事出去的事麽?”


    “記得,本來是阮陽自己要出去,後來你怕他傷口沒有愈合,替他走了一趟的。”


    “那天我又去了一次案發現場,就是那個警察被殺的地方。目的是找迴阮陽當時沒來得及拿走的證物”


    “那塊手表?”


    “是的!那是那個警察留下來的唯一的線索,我和阮陽研究了幾天。“


    “我們通過手表的注冊信息,查到了手表的主人。他很可能是真的兇手或者目擊證人。“


    “是誰?”


    ”也是警察。”


    “什麽?”


    “沒錯,阮陽很可能是被自己人陷害了,做了替罪羔羊。”


    “那?現在阮陽被捕了,他會不會有危險?”


    “這正是我擔心的,有人怕是不會讓阮陽活著說出真相的。所以需要你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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