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笑意盈盈,沈東籬心是暖的甜的,她總算養過來了,真好。這麽一想,他的手忍不住撫向了她輪廓分明的小下巴。


    謝如沫呆住了,沒想到他那麽大膽,竟然敢上手了,眼睛瞪得大大的,連嘴裏的水果都忘了嚼。


    她這副模樣取悅了他,沈東籬滿眼都是笑意,忍不住撓了撓,謝如沫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我看你的下巴線條很美,忍不住摸了一下。”沈東籬為自已登徒子一般的行為解釋了一下。


    “所以呢?”


    “嗯,果然很美,不負預期。”


    謝如沫:.......


    在阿依族,他們的心是親近的,動作卻沒有逾越。他體諒她孤身一人在陌生環境裏的不安,亦不願動手動腳給她趁人之危的感覺。這會不同,在她的地盤上,他們是一條繩上的蚱蜢,也是相互表明了心意的人,他想親近她咋了?


    如果謝如沫知道他內心的想法,一定會忍不住問他,你膽子這麽肥,不怕被打死嗎?


    這一幕恰好被丁香看到了,她和謝七一樣生起了危機感,少主要被大野狼叼走了。難怪謝七一個勁地讓她盯著點這邊,說少主單純,不是那些處心機慮不要臉的男人的對手。


    “咳咳,少主,我給你們沏了一壺茶,拿了兩疊點心。”


    “嗯,送過來吧。”


    謝如沫嘴裏都是東西,沈東籬代答。


    丁香氣,這不要臉的。她將茶點放下後,磨磨蹭蹭不想走,卻在沈東籬釋放的威壓下不得不撤退。退出去後,她大口大口地唿吸,甚至不由自主地抹了抹頭上的細汗。


    謝如沫一無所覺地嚼著水果。


    “慢點吃——”


    沈東籬順手就給她倒了一杯茶在手裏。


    兩人此刻就坐在南炕往外延伸的窗台上,因為通了地暖,坐著並不冷,且因為窗戶開著,遠處蛙聲陣陣,空氣清冷夾著春水之氣,讓人舒服極了。


    謝如沫將水果吞下後,他的水就遞了到了嘴邊,她喝著溫度剛好。


    這是謝如沫自製的花茶,大晚上再喝綠茶不好入眠。


    “好喝嗎?”沈東籬問。


    “好喝。”她情不自禁地點頭。


    “我聞聞。”


    聞?謝如沫看向他,卻在他眼眸如星辰般深邃的注視下忍不住眨了眨眼,臉熱熱的,她想移開視線,心中卻莫名不舍。


    他越靠越近,身上自帶了一股清冽好聞的男性氣息。


    謝如沫呆呆的,忍不住小嘴微張。


    沈東籬眼中笑意更濃了,而她終被他的氣息所籠罩。


    不是說要聞嗎?怎麽親上了?被他噙住唇間嬌嫩時,謝如沫迷迷糊糊地想。


    沈東籬低低一笑,這麽香,光聞一聞哪夠,至少得嚐一嚐啊。


    原來她竟然不由自主地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這樣一來,她的臉不由得爆紅。


    下一秒,他攬著她的腰入懷,先是輾轉地描繪著她粉嫩的唇形,然後舌尖試探著,很順利地從她微張的小嘴中找到進去的縫隙,然後溜進去與她的小香舌嬉戲。


    不同於她的香滑,他的舌頭粗糲,如同長了倒刺一般,在她的唇腔裏放肆作亂,如皇帝過境一般宣示主權。


    好一會,謝如沫感覺無法唿吸了,忍不住推他。卻被他一把按住在他胸前作亂的柔荑,又狠狠地親了兩下才撤退。


    他撤離後,謝如沫大口大口地唿吸。


    沈東籬不滿的嘟嚷,“你太弱了,以後要多多練習。”


    抬眼時見他氣息不亂,忍不住嬌嗔了他一眼,“胡說什麽呢。”


    沈東籬看了她一眼,心想,他也沒說錯啊,多做鍛煉的話,氣息可以更加綿長一點。


    “那人,信陽長公主還沒送出城?”謝如沫連忙轉移話題。


    沈東籬嗤笑,“哪那麽容易。”信陽長公主因是那人的胞妹,加上二三十年沒迴京,剛一迴京就發生這樣的事,自然是重點盤查對象。


    沈東籬不想她養傷期間還要操心這些事,“不用管她,這是她該操心的。”想要這潑天富貴,不付出代價咋行。


    “對了,我們已接到秘令,皇上打算從征南軍中抽一支特戰營去支援抗北軍。明日我們就要開拔了。”


    “這麽快?”謝如沫嘴上說快,其實兩人都知道這增援速度並不算快,想來是上麵商議了幾日才決定下來的吧。


    抗北軍如今在幽州苦苦支撐著,直到今日尚沒有好的轉機。增兵支援是他們都能想到的手段。南方一穩,武成帝就能從中抽出一定的兵力前往幽州支援。


    武成帝這樣的舉措兩人都沒感到意外。


    “明天,我就不過來了。”沈東籬握著她的手說道。


    點兵時已經很清楚了,宇文大將軍的親兵部隊幾乎全部留守南邊。現在去支援抗北軍的,由宇文白及手下的心腹將領秦垣為統帥,底下其實是三股勢力,他是其中之一的將領。


    謝如沫亦忍不住反握,“你要小心。”


    沈東籬輕撫她的背,“擔心我?放心吧,我最是惜命不過,誰想讓我這一支當炮灰也得掂量掂量。”說這話時,他的眼睛一閃。


    “最重要的是,我想留著這條命來娶你。”還要為你爭得巨大功勳,然後風光地迎娶你。


    這一句是他將她擁入懷中之後在她的耳畔低喃的。


    謝如沫紅了臉,她差點忍不住羞意駁他兩句,但想到他就要出發上戰場了,終究還是舍不得。


    “好,我等你歸來娶我,你可要全須全尾地迴來,不能給我缺胳膊少腿兒!”


    又占她少主便宜,太過分了!丁香隔著紗簾子看了一眼,但她不敢進去打擾了,剛才沈二爺那氣壓讓她心有餘悸,加上沈二爺的話她也聽到了,她也不是那等不近人情之輩。


    如果倆人旁邊的燭火能說話,一定會語重心長地告訴她,丁香小丫頭,你還是太年輕了,你千防萬防,卻沒想到在你剛剛送完茶水點心後疏忽的瞬間,你家少主的初吻就被這臭男人給騙走啦。


    “需不需要我給你備一些藥?”謝如沫忍不住問。


    “不用了,我知道你給我的藥都是好藥,但皇上逼你拿生肌止血散藥方的事剛告一段落,咱們不宜節外生枝。”


    這道理她懂,但他去打仗這麽危險,她忍不住想為他做點事。


    “況且咱們祖父不是把破譯出來的藥方給了皇上了嗎?這幾日各大醫藥世家可是狠狠地出了一迴血,藥物的事情短期內應該不用太操心。”


    不要臉,叫誰祖父呢!丁香在心裏狠狠地呸了一句。


    他的稱唿謝如沫也聽見了,可話已經說到了別處,她總不能扯迴頭計較吧?


    “怎麽了?”


    “你管我祖父叫祖父——”


    “不對嗎?”


    麵對他的厚臉皮,謝如沫不知道怎麽反駁。


    沈東籬見她躊躇,怎麽可能給時間讓她想好怎麽說出拒絕他的話呢,“我家的情況,咳,有點複雜,下次迴來我和你說。總之,我是很感謝你祖父的,也真心將他老人家當成了自家祖父來孝敬。”他發誓,這話完全是他發自肺腑之,有人能在他在沙場上拚殺的時候好好照顧他的人兒,他真的非常感激。


    這話更不好接了喂,不忍心拒絕他的謝如沫破罐子破摔,道,“沒有改口費哦。”


    改口費是什麽?雖沒聽過,但不妨他聰明過人,從字麵上就能理解,“對你,不用改口費。”倒貼都行。


    臉皮沒有他厚的謝如沫敗下陣來。


    “對了,樓月國太子明天就要到了。”沈東籬突然想起這條消息。


    謝如沫坐直了身子,“樓南開選了誰做太子?”是樓拜日還是樓拜月呢?


    “樓拜月。”


    這麽看來樓拜月還是有點手段的,病好的樓南開給了他一個角逐太子之位的機會,而他在那樣劣勢的情況下還能取樓拜日而代之,不簡單。


    “這段時間你好好呆在家裏養傷,別出去了。我猜他一定不死心,對於治好他父皇那兩人的身份一定有所懷疑,你盡量不要和他打照麵。”


    他明天就要出征了,和樓拜月碰不到一塊,他體內有他種植的盅蟲,能安分一陣子。他隻擔心她,他怕樓拜日認出她來,而他又不在她身邊,讓她獨自麵對危險。


    “我知道。”沈東籬所慮並非杞人憂天,從所提條件來看,給他父皇治病的人明顯是大周人無疑,並且二人之中肯定有一到兩位是與征南軍有密切關係的。


    樓拜月會懷疑並且想將他們兩人揪出來很正常,如果能揪出來,他手上便能握有更多的籌碼,不管是反將他們一軍,或者以此來和他們談判,都是非常有利的。


    沈東籬的提議是出於對她的擔憂,而她也不托大,正有此意,閉門不出,休養一陣子。


    愉快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丁香盯著屋裏的沙漏,一到亥時二刻,她就愉快地上前提醒沈二爺該離開了。


    謝如沫感覺沈東籬才來不久,就要離開了。


    沈東籬看出來了,調笑,“舍不得我?”


    謝如沫氣他總是戳破她讓她羞,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真舍不得我,我們迴來就成親,好嗎?”


    突如其來的求親,讓謝如沫瞪大了眼。


    “不用立即迴答我,你有很長一段時間慢慢考慮,等我迴來,你再將答案告訴我,就當作對我完成了你全須全尾迴來的要求的獎勵,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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