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讓謝如沫二人一愣。


    “老人家眼力是真的好,我們是不慎從上麵摔落的,不知道貴地是否有通向外麵的出口?還有就是,現在天色已晚,您老人家能否收留我們一晚?這是我們的住宿費。”沈東籬從懷中掏了一綻銀子出來,沒辦法,他不習慣攜帶碎銀子,身上還有些銀票,現銀就隻有兩綻了。


    “收留你們不是可以,同樣,也可以告訴你們出口,但前提是,你們要征得我們部落酋長的同意。”


    沈東籬遲疑地問道,“老人家,這裏可是阿依族?”


    “你們還知道阿依族?”這倆人一看就不是樓月國人,口音也不像,能知道阿依族也是稀奇,不過這二人來曆不凡倒是可以確定的了。


    “略有耳聞。”


    “老人家,請問酋長家往哪裏走?我們想去拜訪一二。”沈東籬做事積極主動,有些事宜早不宜晚。既然要經過酋長的同意,那他就去見見酋長。


    嗯?這態度,不忤啊,老嫗又忍不住打量了他一眼,才道,“那行,我領你們走一趟。”


    “謝您了。”


    老嫗想了想,進屋拿了兩套衣裳出來,指著它們說,“這兩套衣服是我兒子和兒媳的舊衣,漿洗幹淨了的,你們要是不嫌棄就換上吧。”


    “怎麽會嫌棄呢,謝謝您了,老人家。”


    沈東籬先讓謝如沫進去將衣服給換了,接著才是他。


    換了一身幹爽的衣服,果然暖和多了。


    兩人跟在後麵,落後老嫗一個身位,往酋長家走去。一路上倒是沒遇上太多的人,遇上的人對他們的態度不算太熱情,好奇居多。


    到了酋長家,他們方知老嫗姓王,阿依族裏一般稱她為王婆子,而酋長也是姓王。


    酋長是個四十多歲灰白了頭發和胡子的老頭,臉上溝溝壑壑的,一看便知平時是一個很嚴肅的人。


    酋長見了兩人後,沈東籬拿出了樓拜月給他的令牌,他相信樓拜月的說辭,這阿依族的酋長是他的人。因為樓拜月了解牽絲盅的特性,更因為他們都想活著。


    酋長見到那令牌,臉色微微一變,然後邀請沈東籬進去和他談。


    謝如沫則由酋長夫人代為招待。


    偏廳裏,王婆子陪著謝如沫,和酋長夫人一邊烤火一邊納鞋底。


    納鞋底,她不會,隻好端著一杯熱水在手,和她們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阿依族居住的部落群居的族地海拔有點低,這地方比別處還要冷上幾度,所以那井水才會顯得那麽暖和。


    沈東籬和酋長在正廳裏不知道情況如何,而偏廳這邊呢,酋長夫人和王婆子都不是省油的燈,不時地套她的話。謝如沫心中好笑,但還是打起精神來,該透露的消息就透露一些,不該透露的都被她岔開過去了。


    聊了這麽久,火盆裏的碳都加了兩迴了,她們也就知道兩人是剛新婚的夫妻,男的做些小買賣,女的會點醫術,平時就幫人看看病抓抓藥之類的,還有一些都是小事。


    酋長夫人和王婆子對視一眼,知道她們是套不出什麽話來了。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一陣歡快的叫喚,“爹,娘,我迴來了,你快看,我今天給你們弄迴來了什麽?”


    這一聲叫喚正好打斷了這尷尬的氣氛,酋長夫人站了起來,一邊將手在圍兜裏擦了擦,一邊對謝如沫說,“這是我小女兒迴來了,我出去看看,失陪了。”


    “我們也一起去看看吧?”王婆子提議。


    “正好呢,坐久了要起來多走走。”


    謝如沫一出來就看到少女一副阿依族族服的打扮,還有一位少年郎就站在她身邊。少女手裏拎著一枚小指粗細的人參。人參?謝如沫不由自主地被她手中的那根人參吸引信了,以這隻人參的粗細,怕是有兩百多年了吧?還是野生的,難得啊。品相也好,隻不過是挖的人不會挖,弄斷了幾根大的根須,真是可惜了。


    “阿依芙,你迴來了。”


    阿依芙是他們女兒的小名。


    酋長夫人向一旁的少年郎道謝,“韓虎,真是麻煩你了。”


    阿依芙對她娘的話不以為然地皺皺瓊鼻,卻懶得抗議,杏眼瞥見她娘身後的謝如沫,阿依芙僅僅隻是秀眉抽擰,“部落裏又來新人了?”


    酋長夫人遲疑地介紹謝如沫的稱唿,“是啊,這位沈夫人。”其實以她們的眼力是能看出來謝如沫是處子之身的,但剛才謝如沫在裏麵解釋了他們是新婚。


    阿依芙僅是朝謝如沫點了點頭,然後不斷追問她娘,“娘,我爹呢?”


    “你爹在屋裏招待客人呢。”


    酋長夫人的話剛落,便見酋長和沈東籬已經站在大廳門外了,“又去哪兒野去了?一個姑娘家天天不著家,不像話。”


    韓虎問候了酋長一聲,“王叔。”


    酋長衝他點了點頭。


    阿依芙混不在意她爹故意板著的臉,將人參邀功似地遞到她爹眼前,“爹,你看,我今天得了什麽迴來?這地精給你泡酒不好?”


    酋長仔細端詳那參,點了點頭,肯定了她的做法,“這參不錯,依你拿來泡酒也行。”


    “酋長,那我們夫妻二人且在此地叨擾盤桓兩日了。”談完了事,沈東籬就想告辭,然後安頓下來,好好歇一歇。連他都感覺到疲憊了,謝如沫可能更加不堪。


    沈東籬的聲音很好聽,聲高而不嘶,聲低而不濁,快而不亂,慢而不散,實乃聲音中的極品。饒是謝如沫不是聲控,有時沈東籬說話時她都忍不住駐足聆聽。


    阿依芙下意識地循著聲音看了過來,隨著沈東籬的俊臉印入眼瞼,她就在最初的時候忍不住眨了眨眼,之後便盯著他的臉目不轉睛地看著。


    這樣的情況,沈東籬離京後到了軍營裏後已經許久不曾遇到了。此刻她癡迷的視線讓他皺了皺眉頭。


    韓虎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這一點,不悅地瞪著沈東籬。


    酋長看了女兒一眼,對於她的異樣也盡收眼底,但神色還算平靜,沒有因女兒此時對一個男人容顏的著迷而深感不悅。他對沈東籬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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