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最後,站在船艙外的葛如璽是真後悔啊,她該早點找傅成商量的。和傅成比,謝通出的主意就如狗屎一般。


    其實謝通也沒那麽差,隻是葛如璽將二人出的計謀在心中做了一番對比後,下意識貶低謝通而已。


    可她一想到傅成有這樣的腦子卻不為她所用,就恨得不行。雖然謝通沒那麽厲害,但他確實是全心在為她這個大小姐著想的,論忠心這一點,傅成拍馬不及。


    想到已經說了那麽多了,傅成索性攤開來說,“這事當時說,再不濟在啟程前將這事辦了也行。”


    後麵這句,傅成是攤著雙手說的,一臉的無奈,中洛花生怎麽覺得成叔挺幸災樂禍的呢?


    不止洛花生有如此的想法,在門外偷聽的葛如璽聽到這句,也是心塞極了,她是拒了傅成兩次,但這麽重要的事,他就不能另想辦法傳到她耳朵裏?她知道後自然不會避而不見。


    在門外聽著的葛如璽鐵青著臉,這能怪她嗎?


    說來說去,她也是心疼那些錢,最主要的目的沒達到,葛如璽也就沒那送銀子的心思了。最重要的是,她對上藜村對葛氏一族真沒什麽留戀,太大的好感。以致於行事完全偏離了軌道,她完全將為村子裏做的三件事與葛如沫出嫁的事讚同起來了,那天說的話也是為了臉上好看而已,等到發現沒法將葛如沫嫁出去後,她自然不肯白花那個銀子了。


    原來竟是做錯了嗎?


    你該堅持的,心裏有個聲音這麽對她說。雖花一筆銀子,但能為她贏得不忘恩義的好名聲,以便進京後立足。並且能將她事先所有的預想都實現,葛如沫也不在是她心頭之患。


    可恨的是傅成竟然不告訴她!不然還可以描補一二的。


    上藜村


    這日,下工前,葛如沫集合了醫館裏所有的人,說有事要宣布。


    “節前太忙,有件事我忘了和大家說。”


    葛如沫笑吟吟的,倒惹得眾人好奇,紛紛追問是什麽事。


    “咱們醫館要招工了。”


    “什麽?醫館終於要招工了?這可是大消息啊。”


    要知道節前她們提著大包小包家去時,可是惹得不少人羨慕不已,如今村裏誰不知道醫館不止工錢高福利還好啊,這幾天都明裏暗裏打探招不招人呢。


    葛如沫笑吟吟地看著大夥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招工的想法一直都有,隻是總是有這樣那樣的事,忙不過來,這才耽擱了。


    “東家,這迴招工有什麽要求啊?”


    阿南這話問出後,大家都看向葛如沫,個個耳朵都豎了起來。特別是羅氏幾個婦人,暗自決定要認真聽一聽招工的要求,瞧瞧自家的親戚或娘家那邊的親戚啥的有誰能夠得上的,也好來試試。


    “本次招工欲招六到八個人,先緊著咱們村子的人招吧,一半男子一半女子,未婚識字最好。”


    要識字啊,識字這一條就難倒挺多人了。


    “東家,識字這條挺難辦的。”讀書人一心功名,不可能來醫館幹活的。而識字的女子,大多家境不錯,也不會出來拋頭露麵。


    “瞧我,沒說明白,我的意思是略識一些字。”


    “那是得識多少字?”


    “上百吧?”葛如沫不確定這個要求算不算高。她打算先招一些有基礎的,以後有條件了,再請個先生迴來統一再教導一番。不止是他們,她自己也需要。


    葛如沫原身識字,是拜陳省之為師時教的,但不多。而她自己在現代時,為了看懂一些古籍藥書,特意報了古漢字的速成班學了一些,但也就勉強夠用吧。有時開方子會不自覺地用上簡體字,在別人看來是缺胳膊少腿的,加上大夫開藥方都潦草,加上知道她的背景,倒也不覺奇怪。


    “那麽這要求還不算高。”


    “東家,為何一定要未婚女子年輕的媳婦子成不成?”


    “不行不行,寧缺勿濫。”沒有未婚女子,她也不要年輕的少婦兒。


    葛如沫打算培養一些推拿師,自然男女都需要。


    女人成親後較未婚少女心思要雜,娘家夫家關係也較未婚少女複雜。做推拿這行,接觸的人多,貧賤富貴都有,她怕少婦兒惹出事。


    她不怕麻煩,但是若有可能避免,她也不會去自找麻煩。


    其實這行容易涉及桃色交易,她一度猶豫要不要涉足這行,她有這層擔憂全然是因為她原來那個世界,借著推拿按摩的名頭的掩護行那桃色交易的太多了。


    但中醫推拿穴位按摩是一種博大精深的治病防病的養生術。若束之高擱不加以利用造福病患,真是太可惜了。


    她該想開點,或許惹不惹事隻關乎品行,跟有沒有成親沒關係,正如那句,心中有佛人人皆佛心中有屎人人皆屎。她很不必庸人自擾。


    但她話已經說出去了,那就暫時這樣吧。再說她目前精力不濟,少女也比較好管一些。


    “當然,還有一點,咱們挑人最重要的是品行端正。若是心術不正的,即使再符合要求,咱也寧缺勿濫。”


    “那是自然。”眾人紛紛肯定這點。


    “這事我想交給裏正,由他先挑出十來左右人選,咱們再從裏麵挑人。”


    “這是自然,醫館招工是大事。再者,咱們村誰人是什麽品性,沒有人比裏正更了解的了,由他來做這事,合適。”


    戴高鬆溫祈陽二人隻管看診請教問題,這些雜事他們一概不管。兩人都是癡迷醫術肯吃苦鑽研的人,對爭權壓利這些不感興趣,不然梁道斌也不能派了他倆前來學習進修。


    葛麻子因了先前葛長平的事,不好過問醫館裏的事。


    陳省之則因為是外姓人,家人親戚皆不在此地,對於招工招何人懶得關心。


    金算子是葛祥榮妻子娘家那邊的親戚,他倒是個心思活絡的,但葛如沫剛說了這次隻招本村的,他就不費那個勁了。不過葛如沫最後的決定又讓這老掌櫃的琢磨開了,他們東家這一手,可謂一石二鳥,著實高明,裏正覺得受了她的信重,心中很是受用,而東家也被摘了出來,既有權決定用誰,又不必擔負落選之人的怨恨。高,真是高啊。


    可他哪裏知道葛如沫完全是延襲了現代用人單位招聘畢業生的思維,先由學校推薦,再由用人單位決定用哪個,根本就沒想那麽多。


    這些有份量的大夫掌櫃們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沒參合,倒讓祥榮嬸羅氏等人說了個痛快。


    眾人隻覺得小五這是給裏正做臉呢,招工名額初選的權力交給裏正,這是多大的人情。可以想見,這兩日,裏正家的門檻要被踏破了。


    葛如沫交待完事情,便讓他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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