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州司衙門發生兵變,丁潤逃出急切的想要傳出,州司衙門裏發生的事情的時候!秦禝卻也在這街巷中奔逃!


    時間迴到夜色初臨的時候,秦禝來到了定遠城中的最大的酒樓,一些和秦禝一樣的低級武官們以及低級文官,都已經在這裏了。之所以秦禝晚上會來到這裏,是靈州長史奉了刺史大人的命令,今日胡軍攻城猛烈,各處都在苦苦支持。為了犒勞一下大家夥,這才在今夜聚起了大家來到這酒樓!


    看到秦禝進來,卻是有一個人歡喜的離座相迎。這人乃是秦禝這幾日奉令訓練青壯時的同僚,官階比自己高些,是一位從八品的禦侮校尉。叫徐龍進。人挺好的,幾天下來和秦禝的關係還算是不錯。


    徐龍進一臉暖昧的壞笑拉著秦禝請他趕緊坐下,說,秦禝操練青壯辛苦了,快請入座歇息。啊,弄得秦禝一陣無語!


    除了在軍隊裏的時候挺嚴肅,徐龍進平常很像是個嬉皮笑臉的市井之徒。他這番言語調笑大夥早都習慣了,所以旁邊的人也習慣性的嗬嗬一樂,秦禝也是不以為然。


    酒菜上來,眾人談笑生歡。秦禝本來不喜歡這樣的場麵,但是在徐龍進的嬉笑之中,也就隨著大家談論在一起。


    秦禝等人在酒樓裏暢飲聚玩了多時,非常的盡性。靈州州司衙門內的洶湧暗流,在場的人並不知情。就在等人蒙在鼓中,自顧飲宴與放鬆。


    幾場戰鬥下來,秦禝也和丁潤等人學習了一些知識,絕非是剛來時候的小白了,憑著自己的一些警覺,秦禝早就發現酒樓之內有不少於三個盯梢的探子。但是他摸不清楚這些探子是幹什麽的,所以他並沒有輕舉妄動!隻是假意隨著眾人一起飲酒作樂。


    徐龍進本來還想對秦禝倒一倒苦水,但是心有顧慮的秦禝一句話就堵住了他的嘴“刺史大人都說了,今日是為了犒勞大家,誰敢談軍務談政事來叨擾大家的心情,罰你一壇酒!”


    軍人喝酒從不用盞,都是擺的大碗。酒壇也是超大能裝三十多斤的那一種。旁邊的人一聽也連忙起哄起來,徐龍進直接傻了眼,哪裏還敢多說話?但是還是躲不過旁人的勸酒,端起酒壇就開始豪飲起來!


    那些盯梢的探子盯了半晌都甚覺寡味,有些意興闌珊的想閃人了。


    徐龍進今天幾碗酒下肚也是喝開了。真是徹底放開擺出了男漢子的大威風,不管是誰敬酒,絕對來者不拒而且必定反敬一碗。千杯不醉的滔滔海量,驚呆了一群同僚。


    秦禝也很驚訝,這陳龍進看起來也不想什麽好酒的人,沒想到是個天生的酒神!


    秦禝記得以前曾在某處見到過這樣的“科譜”,說有些人的體內天生就有一種特殊性的化學酶,它能夠快速的分解酒精。這種人喝酒就像喝水一樣,是天生的酒神!


    所以,秦禝也不和徐龍進拚酒,那種不公平的較量,純粹是找死!


    喝到興起,徐龍進把袖管一擼露出兩半截粉藕似的玉臂,左手提起一個諾大的酒壇子右手指著在場坐著的幾十個同僚,大聲道:“有沒有誰自認是硬漢的,來跟我拚光這一壇!”


    滿堂驚嘩,連鄰座的許多同僚都被吸引過來圍觀了。


    秦禝未加製止,連日來在軍隊裏也受苦受憋了,今日本來就是出來放鬆神經、發泄壓力的,本就是讓大家放縱一迴。雖然他見不慣這樣的局麵,但他沒必要破壞大家的氛圍,寬且他也希望局麵能混亂起來呢,混亂一點好!


    酒肆裏因為徐龍進的耀眼,變得分外熱鬧。秦禝在鬧中取靜,悄悄的觀察著那幾個盯梢的探子,他們倒是沒有什麽特殊的舉動。


    不經意間眼神瞟到了酒樓外麵,


    秦禝看到酒樓的門口,走進來一個“醒目”的男人。他身材五短佝僂,尖臉鼠須、顴骨突出,長得那叫一個醜陋猥瑣。之所以“醒目”,是因為這個猥瑣男著一件淺緋色的武官袍服,趾高氣揚,正仰著頭、剪著手擺出了一副跋扈姿態,眼睛都斜瞟著天花板,目中無人的走進了酒樓來。秦禝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一盤美食上落下了一隻綠頭蒼蠅一樣,


    跟在這武官身後一齊進來的兩個官員,倒是儀表非俗。同樣身著一身官服,在靈州這樣的地方絕對不多見,加上神情灑脫麵帶微笑,舉手投足之間都在刻意的顯擺一股“儒生氣”,


    另一個白麵書生在三人當中生得最是好看,體態頎長五官俊朗頗有幾分才子美男的瀟灑神韻,但是一直都在這武官點頭哈腰的頻頻獻媚,又讓人生出幾分鄙夷來。


    三個男人的身後,還跟著一群花枝招展嫵媚妖嬈的年輕女子,正嘻嘻哈哈的笑鬧成一團,舉止輕佻媚俗,一看便知是常年混跡於聲色歡場之地的煙花女子。


    這些人,倒是沒有注意大堂裏擠坐在一群官員,而是徑直朝著樓上的雅間走去。


    徐龍進就坐在秦禝的身邊,隨著他的眼光瞟了一眼,湊近了小聲道:“這三人圍城前司職糧草轉運,卻在軍中的輜重車馬之中裹帶了軍妓,知道的人不少,但是後麵胡軍圍城了之後,就也沒人再揪著這件事了,此人卻還借機混上了個總領青壯訓練的差事。倒也沒見過他管過這些事情!”


    秦禝笑了一笑,“這種人,也不用把他們當作人看待一樣。”


    人?聽到這個字眼徐龍進會心一笑,也便釋然了。


    徐龍進也坐在秦禝的近旁,秦禝與徐龍進的低語對談並沒有避著同桌的人。大夥聽聞了這些言語也是會心一笑,一人壓低了聲音說道:“話雖如此,可是這三個不是人類的家夥進了定遠城裏,卻沒有受罰,反而高升,還是有些本事的!”


    秦禝心中一醒神,這人的提醒得有道理!


    “秦禝-------你也來和我們喝一碗吧!”徐龍進的歡聲笑語的,打斷了秦禝的沉思。


    “好!”秦禝可不想掃了眾人的興,於是爽快的捧起一碗酒,“兄弟們,請!”


    “請!”眾人一起喝下一大海碗,然後好幾個家夥開始拍起桌幾,“上酒、上酒!”


    旁邊已經擺了好些個巨大的酒壇子。軍人喝酒,那就像上陣殺敵一樣能玩命。喝最烈的酒、騎最烈的馬、睡最風騷的女人,這是軍旅漢子們心目中的三大理想。


    氣氛持續熱烈,辛苦壓抑了幾個月的衛士們,今天放開了暢飲與玩樂。眾人依舊把酒當成了水來痛飲,大聲笑樂,酒樓的大堂裏一片熱鬧與嘈雜。


    而酒樓外,一隊甲士已經完成了碓酒樓的合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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