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私塾學堂裏傳來朗朗的讀書聲,脆生生整齊劃一的音律,幽靜中給人一種享受的感覺。偶爾穿雜過的鳥鳴聲,好似為學子們讀書助興。


    學堂裏的學子們精神抖數,集體著統一的學服,個個捧著書搖頭晃腦。那紙墨清香味撲入鼻中,好似進入了忘我的境界。


    這裏來讀書的,皆是付得起學費的人,但誌向願望不盡相同。有一心為了科舉成名的,也有為了純粹學知識的。眾學子中有一人魚目混珠,混水摸魚其中。


    當所有的人認真讀書之時,東候美卻歪著頭趴在課桌上打磕睡。夢中睡得香甜的她,嘴角不停淌著口水。“啪”的一聲戒尺敲擊桌麵的清脆聲,驚得她震顫著立馬坐直了身子。


    一雙迷糊的眼睛睜不開似的,半睜著對視上了先生嚴厲的眸子。先生牢牢盯著她,再次敲打了一下桌子警戒,“公子花錢是來學堂睡覺的麽?不想求上進高中科舉了?”


    公子?聽著這個稱唿,東候美迴味了一下,低下頭看了看自個的衣裝,女扮男裝居然騙過了先生。打了一個磕睡差點讓她忘了特殊的身份。


    女扮男裝進學堂,還不是為了農長生。打聽到農長生喜愛讀書,為了科舉高榜在這個私塾學院苦讀。東候美趁機跟混了進來。未想這日農長生未來。不見心中愛慕的人,念書又覺著百般無趣,催眠曲般的詩書讓她入了夢鄉。


    東候美望向先生手中的戒尺,幾分害怕的眼神,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仰起胖嘟嘟的臉賣萌笑,“先生,學生我不為科舉高升。隻為了…”農長生的名字快要溜出時,她舌頭打了個結往下咽。可不能說是為了一個男子。話語停頓片刻,又乞笑對先生道,“隻為了,隻為了識幾個字而己。”


    “既是為了識幾個字,方才的詩書,你且背誦出來聽聽。”先生瘦而精幹臉麵,白胡子長長。他挺直的脊梁骨,滿目似充滿智慧,風華學識隱隱流出。


    東侯美無奈磨嘰站起了身,使勁抓抓自個的腦瓜,又仰起頭望著板花,仿佛上麵寫有詩書一樣。想了許久敝紅了臉背誦,“人之…人之常情…常情人之…”


    她稀裏糊塗瞎念,引得學子們哄堂大笑。先生氣的胡子吹得老高。東候美心想這下慘了,忙做出乖巧的樣子笑。先生嚴教出了名的,怕是這招不抵用。果不其然,下一刻如所想。


    “伸出來。”先生不像她娘寵她,根本不吃賣萌這一套。戒尺在她眼前抬高,嚴肅麵相對她道,“既來之,則安之。若不好好學習,罰懲是不可避免的。”


    東侯美嬌生慣養長大,她爹娘連一根指頭都未碰過。她爹最嚴厲也隻說教幾句。東候美望著戒尺,心想為了農長生,她眼一閉心一橫,慢吞吞伸出胖乎乎的手。


    “啪”的一聲清響,戒尺打在她手心上,她痛的趕緊縮迴手揉捏,嘴臉歪的已變了形。真是不湊巧,這難堪的一幕,被恰時進來的農長生望見。


    農長生禮貌相向先生,走進來迴到座位之時,望著東候美的眼神,是意想不到的驚訝。東侯美整理了心情,對他露出可愛的笑。


    東候美心裏喜滋滋的,趁先生不備迴頭看身後的農長生,農長生瞪著眼一臉懵樣。整個學時下來,東候美未聽進半字。散學之後,農長生身後跟著屁顛的東候美。


    “農公子,好巧啊。這裏也能相見,幸會幸會!”東候美跟在農長生身後,遮不住那份喜悅。接近他套起近乎道,“上一迴見了公子,就知不俗。今日一見,如是。”


    農長生淡定微笑,一片竹林旁駐足。側麵向東候美笑道,“幸會幸會!上一迴見了公子未知名姓。這迴在下問一問,敢問公子尊姓大名啊?”


    上迴未告訴你名姓,是未及胡編亂造嘛。這迴可是有備而來。東候美挺直腰身,作出男子勢態道,“本公子,姓東,名候。家境尚可。小時未私塾讀書,今朝對學識興趣濃烈。在此遇見農公子,實乃三生有幸之。”


    文皺皺的言詞,可是費盡心思。這段話私下背了好幾遍,總算一字不漏完整出口。農長生望著她笑,東候美開心笑了。想想挨了先生一戒尺,此番見了他也值了。


    東候美跟隨來接她的丫頭迴了府。晚上坐在窗前背起了四書五經。先生布置的作業滿滿不願,但為了不在農長生麵前出醜。她隻好下起了苦功夫。


    東候夫人見東候美用心背書,這脫胎換骨的出奇行舉,惹的她娘是一個勁的誇,“我乖女兒怎勤學起來了?再是不貪玩耍,越來越懂事了。”


    待東候夫人一離開,東候美將書往桌上覆蓋,腦子不好使似的忘幹淨。她拿起書往地上一摔,咬牙氣惱道,“啥破書!咬文嚼字的真費勁!”


    “小姐,學文哪有容易的。學子下苦功,頭懸梁,錐刺骨均用過。奴婢還挺佩服的!”丫頭見她氣惱,拾起地麵上的書,安慰著她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小姐慢慢兒學,不著急的。”


    丫頭怎還懂這深奧的一句?東候美望向丫頭冷問,“你方才說什麽,冰凍什麽?…你啥時候比本小姐都懂的還多?搞的本小姐像在聽天書,顯得無學識。“


    “小姐恕罪。奴婢今兒隨著去學堂…學堂外等候小姐時,隱約聽先生言出的。就,就記下了。”丫頭見她不高興的樣,一時慌亂恨不能給她下跪。


    先生課堂上講了這句?怎自個一點無印象?哦,是了。課堂上睡了一覺,許是那會兒錯過了。又想起丫頭說的頭懸梁,錐刺骨的苦學精神。東候美仰頸望向梁上,突發奇想對丫頭道,“拿一條長絲綢來。”


    “啊?小姐,你別聽奴婢瞎掰。這,這不可行的。”忽然悟出東候美之意,丫頭嚇傻了似的,結結巴巴著急勸助,“奴,奴婢不敢。這要出個啥事,奴婢小命不保矣。小姐就當,就當奴婢放了個狗屁。”


    東候美鼓著腮幫子,見丫頭嚇得麵無血色,哈哈大笑起來道,“哈哈哈,真好笑。蠢丫頭放了個狗屁,本小姐倒是入了耳。再是胡說八道,本小姐讓你頭懸梁,錐刺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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