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乞丐聚居破舊屋中,一老乞丐縮在牆根處打磕睡。另倆個乞丐乞討才迴,說說笑笑邁進了屋中。


    倆個衣衫襤褸,全身髒兮兮的乞丐,相對席地而坐。麵前擺放乞討的髒木碗,百般無聊畫餅充饑起來。


    一乞丐拿著小石頭地上畫餅,畫得有模有樣。另一乞丐瞧了瞧,忍不住取笑他,“你這畫的啥?不太傳神啊。大餅是又圓又大,餅上還沾著芝麻…嗯,又香又好吃…”


    那嘲笑同伴的乞丐,幻想著閉上了眼睛,吞咽起了口水,腦中想象餅的樣子,他舔一下嘴巴劈唧,仿佛此時正在享用美食。


    “嘿嘿,我說兄弟,美夢該醒了。咱別比畫餅,比今日誰乞的銀票多。”被嘲笑的乞丐,伸手推了推他道,“看看,我今兒的銀票,可去打個小酒喝喝了。”


    美夢破滅睜眼的乞丐,見那乞丐掏出仨張皺巴的銀票,沾沾自喜炫耀。他不在乎的樣撇起嘴,“這點錢,給你二兩酒過個癮。沒啥好得瑟的。”


    倆人正鬥嘴玩呢,此時,一個身影衝撞進門來,他衣兜裏滿滿的青棗,不小心蹦落出來滾滿地。


    “哎喲喂,瘋子,你又去偷棗了不是?棗園都快讓你偷光啦。那桑氏家也窮,你幹啥偷她家的棗?光明正大去乞討不行麽?”…


    “那桑氏怎沒追來呢?看看你幹的好事。咱乞丐雖窮,但人窮誌不窮!”…倆個乞丐七嘴八舌的,數落蹦跳進門的瘋乞丐。


    瘋乞丐嘻嘻哈哈笑,未理睬這倆人。他追著地上的棗兒,滿屋子瘋轉著。


    倆人聲洪嗓大,忘了正踡縮在牆根熟睡的老乞丐。老乞丐本睡的香甜,被吵醒後吹胡子瞪眼,“啥事吵吵鬧鬧的?擾了人好睡?”


    倆乞丐相視一眼,偷偷吐了吐舌頭,老實樣不吭聲了。老乞丐又盯向瘋乞丐,恨鐵不成鋼的樣,“你又闖禍了麽?跟你說多少次了,別去偷人家的東西。偏是不聽話!”


    瘋乞丐聽了訓,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靠近老乞丐身邊,捧著青棗遞上,一副討好的笑,“好吃呀,真的好吃…餓,餓了填個肚子。嘿嘿嘿…”


    “還別說,真的餓了。”老乞丐盯著瘋乞丐手中的棗,餓昏的兩眼放起了光,見了食物肚子開始咕咕叫。他想了想,拿了一個棗塞進嘴裏,含含糊糊道,“趕明兒去道個歉,湊幾張銀票賠那棗園主人。”


    屋中幾個乞丐吃了棗,皆躺在破絮鋪墊的地上,望著屋頂縫隙中的一線光,陷入了對生活的愁色之中。


    “哎!”老乞丐重重一聲歎氣,苦臉自言自語著,“南王府送糧的家丁,好些日子未來了,連個米粥也喝不上了…心月少夫人心善救濟,我等乞丐過了段好日子。如今她泥菩薩過河,自身都難保,顧不上咱這窮乞丐了啊…心月少夫人,太可憐了…”


    老乞丐言著含淚,拿衣袖拭起了淚。一乞丐受感染,也傷心著道“聽說,南公子納了妾。那梅少夫人,不對,呸,那小妾不喜歡心月少夫人,倆個人暗裏不合。心月少夫人吃了她的虧,被南公子孤立,受了很大傷害。”


    “不是說,南王府的下人們,都挺喜歡那梅少夫人麽?人人都誇她好呢。怎又有消息傳,她對心月少夫人不好?”另一乞丐聽言,聽的越發的糊塗。


    “噓,千萬別聲張。這內道消息,是南王府送糧的一家丁透的。他要我等保密,可別連累了他…一日府上,心月少夫人與梅少夫人遇見,梅少夫人各種暗辱心月少夫人,被他無意間聽了去。”…怕似隔牆有耳,道言的乞丐小聲道。


    “嗨,這兒沒外人,都咱乞丐自家的,但說無防,怕個啥啊?…這麽說,善美的心月夫人,現今夾縫中過活,定是苦不堪言…心疼啊…”……


    倆個乞丐,你一言我一語。老乞丐一旁聽著,不住的唉聲歎氣…而那似睡夢的瘋乞丐,眨動的眼睛半睜開來,一滴清亮的淚珠順眼角,悄悄的滑落了下來……


    “青兒,這幾日裏,不知為何,我頭疼的厲害,頭發又掉了許多。”心月軒屋中,心月拚命揉捏著頭皮,根根扯痛的神經,折磨的她十分難受。


    紫青端著湯藥碗,才一踏進屋門,聽見心月道這言,又見她痛苦的神色,慌了神放下湯藥碗,奔過去為她輕揉頭,“少夫人,你又犯頭疼了?這,這可如何是好?”


    “咋辦啊?…這樣,少夫人,我馬上去請禦用老醫師來…少夫人忍忍就過去了。”紫青六神無主樣兒,急著要去請老醫師。


    心月一把拉住她,另一手捂著頭道,“沒用。還是去看京城那家老藥師。冶頭痛脫發好些年,老藥師醫術應信得過。”


    不知何時起,心月犯了頭疼病,並伴有脫發症狀。特別是她鬱結時,病情加倍得更重。日日夜夜睡寢難眠,心月度日如年的受難。


    偶爾不知覺想起南生,想想自己的可憐之境,痛恨他陪在另一個女人身旁,把心疼可憐全給了她。落花飄零流水似影,可歎水中月色孤伶伶……


    紫青陪著心月,急急趕到了老藥師屋中。南王府的少夫人看病,自是獨處專看,外人一律阻隔不可見。


    老藥師肅色把著脈搏,反複細細感知病因。安靜的屋子中唯仨人,紫青站立在一側,連大氣也不敢出,唯恐影響了聽症。


    好久之後,老醫師微皺眉頭,慢慢鬆開心月脈博,沉吟了片刻,輕聲問心月道,“少夫人可有食用何藥物?聽少夫人這脈象,分明是食了引頭疼脫發的草藥。”


    “啊?老先生,這,這怎麽可能?心月服用的乃是孕藥啊…怎會是引頭疼脫發的藥?”心月聽言,不禁大吃一驚。


    紫青亦同驚色,與心月互望一眼,對老藥師道,“是啊,因少夫人公子長日不孕不育,由南王府的老醫師,親配懷孕益用的藥草。給老醫師再大的膽,也不敢配錯藥啊。”


    老藥師見倆人慌亂,鎮定自若神色又道,“少夫人,青兒姑娘,食此藥無生命安危,隻些許有害健康,停藥即是無礙了。”


    心月和丫頭紫青,疑疑惑惑迴了心月軒,對此事百思不得其解。心月坐靠在床頭自語,“難怪從前未曾有過此狀,跟現時服用這湯藥有關。但這湯藥,老醫師還能配錯了?”


    “等等…青兒想起了一事。少夫人可還記得?一日少夫人服用湯藥時,道湯藥有變,絲絲的甜味。青兒去後廚問過熬藥的閔雯,她稱隻加了一味甘草…難道,是她做了手腳?”紫青一拍自個腦瓜,似突然想起似的,對心月提醒道。


    經紫青這一提醒,心月立馬霍然開朗。用此歹毒手段害自己,廚娘閔雯脫不了幹係。但她一個入府不久的下人,量她也沒膽起心害。這背後的陰辣摧手,梅安惡女鐵定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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