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蛇人的生命力,好像並不旺盛,如同寒風中搖曳的燭火,好似隨時會熄滅一般。”周思宜說出心中疑惑。


    柳薑又恢複了那副憂鬱模樣,解釋道,“畢竟是兩種不同的生靈強行結合,肉身有些不太穩定。”


    “正是因為如此,我想要祂們交合,誕生出下一代人蛇,自然繁衍出的人蛇,應該可以解決肉身不穩定的問題。”


    “但是人蛇毫無交合的欲望,即使服用獸精丹,也毫無反應。”


    周思宜盯著水池中的人蛇,眼中異彩連連,充滿了好奇和探索的神色。


    然後,她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異常的激動和興奮。


    她此時的樣子,與往日中那副純真懵懂的樣子,大相徑庭。


    “有試過‘合歡散’一類的媚藥嗎?”周思宜問。


    “試過,毫無用處。”柳薑道。


    “試過用人或青玉蛇和祂們交合嗎?”周思宜問。


    “也試過,存在物種隔離,無法自然孕育新一代人蛇。”柳薑道。


    聽著兩人的對話,宋文心中升起一抹奇怪的念頭。


    眼前這兩人,對於人倫綱常,毫不在乎。


    柳薑仿佛是一名瘋狂的學者,對於探索生命奧秘,製造出一種非自然生靈,有著一種偏執的瘋狂。


    許是出生和成長環境的緣故,周思宜對人倫,表現得極為漠視。


    也許在這兩人眼中,沒有修為的凡人,已經和他們不是一類生靈。


    就如同螻蟻之於人類,一個人類怎麽可能,豈會在乎螻蟻的死活。


    迴想起,自開始修煉以來的種種,宋文意識到,也許不僅僅是眼前這兩人,恐怕修仙界中的很多人,都是這種認知。


    而且修為越高,對凡人的生命就越漠視。


    無關正邪,隻關乎修為高低。


    “這就有些棘手了!要針對人蛇,研製出一種新的催情丹,談何容易。”周思宜低聲自語。


    沉思多時,一時想不出辦法,她轉頭看向宋文。


    “吳師弟,你對此有何見解?”


    宋文搖搖頭,“我既不精通丹藥一道,也不熟悉人蛇的習性,實在想不出什麽對策。不過人蛇並非自然孕育之物,也許祂們根本就無法繁衍後代。祂們肉身不穩,便是佐證。”


    柳薑道,“事實並非如此,我曾經培育出一頭極為特殊的人蛇,不僅肉身穩定,還擁有不遜色人族的智慧。”


    “那畜生實在太過聰慧,竟然懂得韜光養晦,隱藏實力,還能收斂氣息;在我毫無覺察之下,偷偷進階為二階妖獸。”


    “一日趁我大意之下,逃出了這水下蛇圈,潛入大湖之中,不知去向。”


    宋文和周思宜聞言,一臉震驚。


    “二階人蛇!”


    柳薑點了點頭,臉上流露出一種自豪的神情。


    周思宜轉頭看向柳薑,眼中閃過敬佩之色。


    “柳長老,我可以看看你培育人蛇的手劄嗎?”


    柳薑眉頭緊鎖,“這可能不太方便。讓你們見識人蛇,已經是破例了。按理,隻有丹峰執法長老以上身份之人,才有資格知曉人蛇的存在。手劄更是宗門絕密,輕易不能示人。”


    周思宜不再說話,而是傳遞了一道傳音。


    柳薑聽後,雙眼一亮。


    他對宋文道,“吳長老,你先去客房休息吧,我和周長老有些事情要談。”


    宋文很是識趣的點點頭。


    這裏一共隻有三人,周思宜卻使用靈力傳音,很明顯是在防著宋文。


    宋文踏步往洞口走去,剛走出幾步,宋文突然停了下來,轉身問道。


    “柳長老,我心中有一個疑問,若是方便,還請你幫忙解惑。”


    “人蛇的實力微不足道,為何要費心費力地培育祂們呢?”


    柳薑道,“此乃宗門秘辛,我也不知曉其中緣由。”


    “多謝。”


    宋文拱手拜別,轉身出了水下蛇圈。


    ......


    宋文本以為,周思宜和柳薑很快就會出來,哪料,他在何肅安排客的房中,等了足足半月之久。


    十五日後,周思宜才從水下蛇圈中走出。


    她滿臉疲憊,顯然精神消耗很大,但眼中卻是神采飛揚。


    看來,這半個月,她和柳薑一直在研究手劄,而且,似乎已有所得。


    “周師姐,你沒事吧?”宋文道。


    “吳師弟,我很好,隻是心神消耗嚴重,休整兩日便能恢複。”周思宜迴道。


    “任務完成得如何,我們何時迴去?”宋文惦記著暴血丹的研製,想盡快返迴禦獸宗。


    周思宜道,“問題還沒有得到解決,恐怕我們一時半會還不能走。”


    說完,周思宜就走進了一間空置的客房,調息去了。


    宋文眉頭微微皺起,他並不想在飼靈坊多待。


    既來之,則安之。


    既然一時半會走不了,宋文就隻能在客房中,打坐修煉。


    時間一晃,兩日過去。


    這日午時,一艘三十多米長的中型飛船,降臨飼靈坊上空。


    十餘名煉氣期的禦獸宗弟子從飛船上落下,他們每人手中都提著一名昏迷的年輕婦人。


    將這些婦人送入一座單獨的閣樓之後,他們又返迴飛船,再次提著一名年輕婦人飛下。


    如此往複多次,最終,將兩百多名婦人,送入了閣樓。


    這些年輕婦人都有一個特點,她們的下腹處,都有一股朝氣蓬勃的生命氣息,這些婦人全都正在孕育新生命。


    這時,周思宜走出了客房,敲響了宋文的房門。


    “吳師弟,在嗎?”


    片刻之後,宋文打開房門,“周師姐,有什麽事?”


    “我和柳長老要在水下密室中,閉關一段時間,這期間不能被外人打擾,還請吳師弟,照看一下飼靈坊的安危,切記不要讓任何人闖入水下蛇圈。”


    宋文頗為無奈的點頭應下。


    接下來的半年間,周思宜和柳薑就一直待在水下密室中,幾乎沒有露麵。


    每日都有不少的婦人被送入水下密室,少則數人,多則二三十人。


    婦人消耗完之後,飼靈坊的禦獸宗弟子,又出去抓捕過幾次。


    這日半夜。


    正在打坐修煉的宋文,突然睜開了雙眼。


    他的靈識感知到,在湖底之下,有一道氣息正在快速靠近水下蛇圈。


    這道氣息極為晦暗,若不是它在快速移動,引起了湖水的波動,幾乎難以察覺。


    宋文的身影陡然消失在房間之內,出現在水麵之上。


    他手中迅速掐出一道劍訣,一柄下品飛劍瞬間沒入水中,疾馳而去,直取那道神秘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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