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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十五,本應月圓之夜,卻烏雲壓頂漆黑一片。


    無憂的臉上已連續十幾日不見笑容,推開門,緩緩走到院中,仰頭看著明月。平安倚著牆,可能和他想的一樣:


    腐屍疫到底如何解?


    ————


    福州客棧裏,白若夕也在看著明月,明月裏出現一個人。


    一身紅衣的小公子,垂頭落淚,仰頭還是落淚。心疼的她拿起手帕,想幫他搽搽。


    眼神微顫,小公子不見了,圓月還是圓月。走幾步,迴到桌子前,淺笑著看桌子上的畫。


    畫中少女一身白衣、雙鬟墜蝶,似怒似怨的眼中帶著祈求:若夕,幫幫我,幫我解了腐屍疫。


    白若夕臉上的笑容加深了:“好,我幫你。”


    ————


    那天是八月初九,影叔送白若夕迴到寢殿,解了柔水禁製,就迴去找他的二皇子了。


    見麵就說:“二皇子,我聽說二丫是煙鬼三爺的徒弟,好像人品修為都不錯。看人啊呐!不能光看外表,內在其實更重要。”


    白若雪現在聽見二丫這名就哆嗦,最不想說得就是她。


    連忙岔開話題:“影叔,麻煩你去看一下,外麵盤查的有沒有找到小白。”


    影叔心裏壓根就沒把傻子琴師當迴事,上前一步,壓低聲音說:“我剛才遇見煙鬼三爺了!他跟我說,二丫的長相好生養,還說,像她長那樣的都能生十二個孩子。若雪啊!十二個呀,你好好想想。”


    說完,影叔滿眼期待的看著白若雪。


    白若雪滿臉通紅,又羞又怒的喊了聲:“影叔。”


    影叔嘿嘿一笑:“我去,我去找傻子還不行嗎?”轉身邊走邊說:“害羞什麽,你看看人家姑娘都落落大方的,我現在啊!越看你倆越合適。”


    白若雪心裏懷疑,這是最疼他的影叔嗎?怎麽有一種想把他減價大甩賣的感覺。


    白若夕在寢殿還沒坐穩,就有侍衛來報:“公主,阿水自今未醒,是不是要找個醫師看看啊!”


    白若夕一聽就急了,馬上吩咐:“快找醫師,找最好的。”


    腳步匆匆跑到阿水的房裏,阿水麵色蒼白昏迷不醒,白若夕拉著她手喊了好幾聲都沒反應。


    醫師來看,隻說著涼受了驚嚇並無大礙。過了一夜阿水也沒醒,白若夕細問經過,才是阿水是去找她,被玄武水鎮陣爆裂驚嚇所致。


    玄武水陣,為玄武生前所創,對妖鬼有什麽影響未有記載。白若夕是真的慌了,日夜守在阿水身邊不離。


    八月十二,整整三日三夜,阿水才醒。


    醒後,白若夕拉著她的手悲悲切切說了一句:“我好擔心你。”阿水伸手,兩人緊緊抱在一起。


    同生同死,同命相連,人亦如何鬼亦如何。此時此刻,她們都明白,世間雖大隻有她倆最近。


    小白算什麽,隻不過是她曾經喜歡過的一隻貓,阿水可是她的命啊!孰輕孰重,早已分辨的清清楚楚,對小白的念想也就淡了。


    人就是這樣,和命相比,很多喜歡的東西都變得不值一提。


    阿水趴在若夕耳邊私語:“我想起來了,原來鮫人


    一族......”私語一個多時辰,兩個少女都笑顏如花。


    ————


    碧水娘在草叢裏醒來,懵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翻身而起,帶起大片青草,地上她的商眾們橫躺豎臥,睡的正酣。


    幾腳踢醒所有人,灰頭土臉的返迴蝶夢山莊。


    蝶夢山莊,沈夢剛看完快訊,碧水娘就迴來了,前因後果一說。


    氣的沈夢拍案而起,怒喝:“原來如此,走,跟我去向陛下請罪。”


    ————


    廚頭兒在宮裏最喜歡的就是阿水,她受驚昏迷他也知道,想去看看,又幫不上什麽忙,也就沒去。


    人是沒去,心卻天天都去,每天送飯取飯的,凡事公主寢殿裏的,他都問上兩句。沒過兩天,連外麵送菜都知道他跟阿水關係好了。


    新的一期土靈快訊出來,報道是震驚的。赤焰小公子火無憂騙得了長澤兩萬水球,被百姓傳為救世英雄。


    廚頭兒雖不知細節,卻知阿水、若夕很喜歡那個換水球的琴師。此事是長澤之辱,陛下得知必會震怒,若牽怒阿水可如何是好啊?


    廚頭兒慌忙撿了幾樣點心,親自端著送去公主寢殿,送給阿水姑娘。


    敲門進屋見禮過後,廚頭兒悄悄把快訊塞給阿水,叮囑了一句:“快想對策。”轉身離去。


    阿水、若夕對視一眼,去找了白若雪。白若雪震驚無比,隨即明白了妹妹的來意。


    起身對白若夕說:“若夕你放心,此事絕不會牽連到你。招小白姑娘進宮,全因我喜琴所致,我這就去向父皇請罪。”


    語畢,轉身趕往禦書房。若夕、阿水在他身後緊緊跟著。剛到禦書房外,就聽裏麵傳來拍案之聲。


    皇帝白寧正在震怒之中,三天未抓到刺客不說,居然還看到了被赤焰騙走兩萬水球之辱。


    沈夢、碧水娘跪在地上請罪。沈夢說:“陛下,此事因我考慮不周,阿碧受白若夕蠱惑,以水球換琴師而起。今與阿碧同來,望陛下嚴懲。”


    沈夢於碧水娘有知遇之恩,若夕阿水有姐妹之情。碧水娘是人命如草芥,卻對恩情看的極重。


    慌忙向前跪行幾步:“陛下,此事無關沈爺、若夕公主,全因我一時被琴音說所惑,才犯了大錯。千刀萬剮,請陛下嚴懲我一人。”


    說完跪地磕頭“砰砰”不斷。


    白若雪顧不得禮節,幾步跑進去,跪在碧水娘身邊,扶助不停磕頭的她:“父皇,此事,此事全是我的錯,與她們無關。”


    皇帝白寧深知他的性子,不用想也知道他心慈手軟的毛病又犯了,馬上嗬斥:“哼,和你有什麽關係,出去。”


    “父皇,真的,全是我的錯。我、我、我”跪在地上的白若雪還真說不清錯在哪,我了半天,也沒接下去。


    隱在暗處的影叔心裏暗歎一聲,二皇子什麽都好,就是太善良了,看他急得那樣。影叔眼珠一轉,傳音入密說了兩句。


    白若雪眼睛一亮,跪行兩步,幾乎貼在禦書案上:


    “我聽小白彈出至美之音,心有向往,又怕惹人誹議。遂求若夕將她留下,帶迴宮裏,才有後來的一切。請父皇明斷是非,切勿遷怒於人。”


    外麵的若夕、阿水對望一眼,雙雙跑進去,擋在碧水娘身前跪下:“父皇,不管二哥的事,我也喜琴愛畫,您是知道的。”


    “陛下,全怪我沒看好公主,請陛下責罰。”


    爭著搶著認罪,白寧眼珠一轉,暗想:大多人都喜琴,隻是喜得程度不同罷了。


    設宴那日,若雪、若夕關心那琴師,眾人皆看在眼裏,此事起因,非他倆莫屬。那琴師是女的,初見也算討喜,這樣一想,若雪說的倒是最為合情合理。


    沈夢本不知細情,但他能想到碧水娘指定不會為了一個琴師,尤其是女的,掛心。其他的,他和白寧想法一致。


    碧水娘也不知到底是若夕欣賞小白,還是若雪愛慕小白,但她知道,這兩人若是不說,此罪必要扣在她身上。


    白寧、沈夢嘴唇微動商議幾句,起身嗬斥:“不用爭搶,你們全都有過。


    沈夢管教不嚴,罰俸半年。碧水娘斷事不明,罰俸一年。


    此事起因全在若雪,須得重罰。罰你禁足一年,修身養性。”


    沈夢、碧水娘、白若雪領罰謝恩。


    白寧看著白若夕、阿水,正想著怎麽責罰她倆。


    白若夕抬起頭:“父皇,琴師換水球一事,全是我的主意,理應罰的最重。且我修為低微,也是玄武之辱。請父皇罰我去荒島閉關修煉,修為不成,女兒情願永世不出。”


    白寧萬萬沒想到她會如此說,喝問:“修為不成,你可知何算修為有成?”


    白若夕仰頭與他對視:“女兒知道,按中原慣例,最少要過完瓶頸,淬成靈體才算修為小成。女兒心意已決,過完十五大祭,即刻動身。”


    白寧看著女兒,心念一動:“好,就依你,你們幾個都退下吧!”


    沈夢未動,先是還有要事商議。幾人退出禦書房,碧水娘拉住白若夕的胳膊:


    “妹妹啊!以你的年紀想過瓶頸是難上加難,你怎麽能請這樣的責罰呢?難道你想在荒島呆一輩子嗎?”


    白若雪拉住她另一隻胳膊:“是呀!若夕,你為什麽要進去請罰,我不和你說了嗎?絕不會牽連到你。”


    白若夕左右看看:“我怎麽舍得二哥、姐姐為我所累,我寧願永世不出,也不想你倆被重罰。”


    碧水娘一把抱住她:“好妹妹,姐姐一定想辦法助你早日修為有成。”


    阿水偎在她倆身邊:“放心吧!阿碧姐姐,我和公主定會認真修煉,早日出來和你團聚。”


    碧水娘又摟住阿水:“姐姐等你們的好消息,我們永遠都是好姐妹。”


    三人淚水連連抱成一團,白若雪看得心裏難受,靜悄悄的走了。迴到寢殿馬上請教影叔,如何能助若夕快速修煉。


    影叔說:“以若夕的年紀、血脈,設個上好的水靈陣,潛心十年或可達到過瓶頸—淬靈體之境。”


    八月十五,長澤大祭—參拜神獸玄武,神器玄武盾突生異象,飛到洛神公主白若夕麵前自行認主。


    八月十六,白若夕再三要求,去荒島修煉受罰,帶侍衛十人,女官阿水上路。


    八月十七,碧水娘、影叔出發,帶著廚頭兒捎去的大箱子前往荒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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