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的話。孫全功不由就蹙了蹙眉頭。了一眼程子清。咳了一聲說道:“劉部長。你的意思是說。咱們什麽都不做。坐等輿論風向往哪邊吹再說。”


    這幾乎就是在指著鼻子罵劉光明是牆頭草了。他的話讓劉光明臉色一紅。脖子梗了一下。了程子清那張越發平淡的臉。張了張嘴沒敢反駁。


    程子清的眼神卻向了一直坐在那裏沒說話的嶽增軍:“嶽省長。今天一大早李省長進京開會。這份報告他也是已經過了的。你們政府那邊是什麽想法啊。”


    嶽增軍心裏隻想罵娘。好事兒找不到我。這個時候為了一個小處級幹部到底要不要正麵宣傳。省長去了京城“開會”。硬是把我這個常務副給推了出來。你程子清是什麽意思。你直接說出來不就行了。要不然你開常委會大家舉手表決也行。可你弄這一套算怎麽迴事。讓我代表政府說話。我他媽代表的了麽。


    以前李。記在的時候。咱們大家合作的也算愉快。現在李。記調走了。你是不是要拿我開刀啊。


    其實現在嶽增軍自己想想。都覺得自己現在這個處境挺尷尬的。


    原本在常委會裏麵。他和李衛華關係是最緊密的。為了反擊李玉成在政府方麵的打壓。他也隻能依靠李衛華來和李玉成抗衡。


    要說起來這個事情倒是透著一股子怪異。李衛華和李玉成這兩個人還是來自京城李家那龐大的同一陣營。但同一陣營裏麵。也有小團體以及個人之間的鬥爭。李家陣營出身的李衛華。倒是和程子清的私人關係不錯。和李玉成之間倒是有點水火不容。


    可現在李衛華高升南湘省長離開了濟海。李玉成和程子清之間卻不知道因為什麽居然停止了爭鬥。上去頗有一點握手言和。想要精誠團結的意思。


    這麽一來。弄得嶽增軍很難受。自己靠向程子清也不合適。和李玉成多年的積怨又沒有辦法調和。簡直是如坐針氈。屁股底下火辣辣的難受。


    但幸好他這個人為人處世很謹慎。在下麵一些地市工作的時候團結了一大批的幹部。作為常務副省長。工作幹的一直都很紮實。李玉成就算想把他怎麽樣也不容易。


    可是。今早上李玉成剛走。程子清就把他叫來要他代表省政府。這不是故意挑唆自己和李玉成之間的矛盾加劇麽。


    嶽增軍這個人就是這樣。明知道對方的用意。卻依然還是按照自己的性子說道:“我倒是覺得。這個事情不管是發生在哪裏。如果楊小年同誌骨子裏麵沒有一股勇敢的精神。思想深處沒有一股正義的力量作支撐。危急關頭他就不可能挺身而出。這種見義勇為、舍身救人的思想和品德。需要分地域嗎。香港怎麽樣。咱們內地又怎麽樣。不管是那一種社會製度。也不管是處在什麽樣一種意思形態之下。見義勇為、舍身救人都是一種主旋律……”


    這個話。也是和孫全功的話一樣。是在批駁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了。劉光明的臉上就有點掛不住。沒等嶽增軍說完。他就打斷了嶽增軍的話說道:“嶽省長這話雖然不錯。可是。咱們也不要忘了。楊小年出去是幹什麽去了……”


    一聽他這麽說。程子清不由就微微蹙眉。孫全功倒是笑了:“劉部長。那你覺得他是不是應該在出訪申請上專門寫上一條。他這次出香港就是為了見義勇為才出去的。”


    你那意思不就是在說楊小年這是“不務正業”麽。請問這個世界上是不是有見義勇為專業戶。誰做好事之前還需要寫申請獲得批準啊。劉光明這種話都說得出來。你是不是有點白癡。


    自己說話被打斷。嶽增軍心裏就有點不高興。不管再怎麽說。我是常務副省長。排名也在你一個宣傳部長的前麵吧。你就這麽瞧不起我。***。無怪人家當副記呢。這理論水平就是高。一句話就堵死了劉光明的嘴。你小子就是活該……


    其實。這個事情到底該怎麽做。程子清心裏早就已經有了想法的。叫這幾個人過來。無非是想聽聽他們的意見。為自己要做的事情尋求一點支持罷了。要是真的想爭論。自己幹什麽不開常委會。


    隻可惜。這次劉光明又領會錯了自己的意圖。讓自己臉麵上也沒什麽光彩。這家夥是不是走到省這一級的位置上腦子就不夠用的了啊。上一次是王少彬挑起事端。李衛華出於自己的需要推波助瀾。兩個副。記繞過你直接給省電視台台長打招唿。你後知後覺還有情可原。所以這才僅僅隻是讓你做檢討了事。今天在孫全功以及嶽增軍的麵前。說出來的話可就有點大失水準了。也無怪孫全功會連連出言譏諷。連自己都聽不下去了嘛。


    “嶽省長剛才說的很好啊。咱們是不應該又地域或者是時機的束縛。隻要是做好事。不管什麽地點。什麽時間都是值得讚揚的。我你們宣傳部要好好地組織精幹力量。從正麵引導輿論導向。必要的時候可以派人到香港去實地挖掘素材。把楊小年同誌這個正麵的典型豎起來……”


    發生的這一切。以及這一切事件背後到底存在著什麽樣的目的和意義。楊小年全都不知道。現在的他。依然還躺在病床上沒有醒過來呢。


    等到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的下午了。楊小年艱難的眨了一下眼睛。空氣中來福爾水的氣味很淡。但卻很嗆人。睜眼環視一圈。潔白的牆麵。潔白的屋頂。床邊桌子上的花瓶裏麵。擺著一束火紅的花。迷迷糊糊地瞅了一眼。楊小年還真有點叫不上來名字。


    但是。他卻清醒的意識到。知道現在人是躺在醫院裏。


    恢複知覺之後。胸口一陣針刺一般的酸痛侵襲而來。楊小年不覺微微的呻吟了一下。扭著頭咳嗽了一聲。醉著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一個年輕護士的臉就出現在了楊小年的麵前。


    “楊先生您醒了。覺得哪裏不舒服嗎。您不要急。醫生馬上就會過來的……”那是一張完全陌生的麵孔。但她說話的聲音裏麵卻透著一股壓抑不住的驚喜。就好像楊小年就是她的親人一般。能夠聽得出來。女護士聲音裏麵的那種欣喜是發自內心的。


    “我……我這是怎麽了。這是在哪裏。”楊小年虛弱的問道。一說話。他的胸口更加疼得厲害。


    “這裏是香港港島醫院。您中槍了。是皇家警察把您送過來的……”小護士很認真的迴答道。


    楊小年點點頭。中槍的那一幕馬上就浮現在了心頭。他不覺就苦笑了笑。那種呲牙咧嘴的樣子。簡直比哭還要醜。小護士很關切的問道:“疼得很厲害嗎。您不要動。醫生馬上就過來給您做檢查……”


    “不是。我是想問你。我在醫院裏麵待了多長時間啦。”自己還一屁股事情沒幹完呢。怎麽就被弄到醫院裏麵來啦。不都說好人有好報麽。怎麽輪我身上就變樣子啦。楊小年一邊說著。心裏還一邊想呢。


    小護士就笑著迴答:“已經三天啦。您可是我見過的該類病人中。醒過來最慢的一個呢……”


    這個話把楊小年說的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心說難道我的身子就這麽榔槺不堪嗎。人家小護士肯定各種各樣的病號見多了。自己居然是醒過來最慢的一個。這個評價很丟人啊。


    小護士笑語盈盈的著楊小年。指了指床頭邊擺著的花瓶說道:“楊先生。這是霍倩柔小姐送過來的。我幫著插在花瓶裏麵的。還有啊。您內地的女性朋友可真不少啊。她們一個個都很漂亮。比我們香港的港姐和那些電影明星都強多了。她們都很關心您的安危。有幾個哭的還很傷心呢……”


    小護士說得很起勁。也許。她也很少見一個男人會有這麽多漂亮的女孩子關心吧。也許她也很好奇。那些漂亮姐姐哭得傷心的樣子。總不能她們都是楊先生的女朋友吧。


    正因為她心裏麵不確定。所以剛才她對楊小年說起的時候。沒敢用女朋友這三個字。而是使用了女性朋友這個詞。


    “她們……她們都是誰啊。她們還在外麵嗎。你能不能讓她們進來啊。”楊小年很勉強的對著小護士笑了笑。卻不知道她說的這些女性朋友都是誰。李霞來了嗎。孟秋麗來了嗎。阮鳳玲來了嗎。夏清菡來了嗎。她們不可能知道自己受傷的吧。


    “對不起楊先生。你的身體狀況。還不能讓她們進來探視。你放心好了。有什麽事情我會為您做的。”小護士一邊說著。一邊給楊小年往上提了一下被角。


    楊小年不由得就是一陣惱火。這個小護士怎麽就這麽不懂的人心呢。我問來的都是誰。你直接給我說名字不就行了麽。


    再說了。她們能給我做的事情。你能替得了麽。


    小護士了他的臉。好像明白他想什麽似得。衝著楊小年很調皮的一笑。低聲說道:“楊先生。您是不是想小便啊。沒關係。下麵給您插著導管呢。隻要放鬆精神。和平常上廁所那樣。直接排出來就行了……”


    “咳咳……”小護士這個話弄得楊小年很尷尬。心說怎麽當護士的都說話這麽直接啊。在山城區醫院的時候。莊靜和陳曉丹這個樣子說話。現在這香港的小護士也說得這麽赤果果的。難道當醫生和當護士的女人就不知道男女有別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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